不过我在报告里,替黎婉申请了线人家属的补贴。
所以今天下午去石峡尾看过黎婉。”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芽子不悦地瞪了苏汉泽一眼,旋即继续说道。
“我今天在石峡尾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伤。
但我询问她缘由的时候,她一直遮遮掩掩不敢回答。
于是我只好告诉她,是你让我过去看她的。
出于一个差人的直觉,我觉得黎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所以我就把她接到我在湾仔的住处去了,正好我一个人住,有空余房间给她。”
“废话,脸上有伤,除了瞎子都知道她遇到了麻烦!”
苏汉泽不禁吐槽了一声,但很快警觉了起来。
沉默片刻之后,他放缓语气,同芽子道了声谢。
“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帮的她,但我还是向你讲声谢谢。”
芽子回应给苏汉泽一个白眼。
“一下子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苏汉泽,我拜托你每次见到我,不要总是龇牙咧嘴的好不好?
差人和古惑仔,不一定就非得是敌对关系!”
“不是敌对关系,那能是什么关系?”
“也可以是朋友关系啊,你也可以着西装打太,就像你们洪兴的蒋天生一样。
也许你不知道,去年我们警队的公众基金,还收到过他八百万的捐款呢!”
面对芽子的侃侃而谈,苏汉泽稍稍放缓了心中的戒心。
释然一笑,道:“芽子警官,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不是个差人,那我一定要去泡你。
不如你向警队递交辞呈,来钵兰街跟我好了,我养你啊。”
“呸!我不同你胡搅蛮缠!”
芽子脸上飘起一抹绯红,轻啐一口,赶紧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道路上,不再去和苏汉泽搭话。
苏汉泽也非常识趣,他拉下车窗,点燃一支香烟。
出神的看着道路两边不断倒退的画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
罗便臣道一套约八百尺,两室一厅的公租房,便是芽子的常住公寓。
在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之后,芽子发现客厅里的灯并未亮起。
摁亮电灯开关,芽子指了指右侧的一间居室,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黎婉就在里边,我没有多去过问她什么,免得你说我们O记过河拆桥,又在审她。”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大踏步往黎婉的那间居室赶去。
咚咚咚——
他礼貌的扣响了房门,屋子里瞬间传来黎婉怯弱的声音。
“谁?”
“我是烂命华的朋友,黎婉女士,方不方便开个门见个面,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不见!我谁都不见!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阿华已经死了!”
黎婉的声音开始有些崩溃,芽子此时也凑到了苏汉泽的旁边,无奈地对苏汉泽摊了摊手。
低声道:“应激反应,她可能真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苏汉泽眉头紧锁,只得出声道。
“黎婉,我是苏汉泽!
我答应过烂命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钵兰街找我。
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门打开,我说话作数,说过会照顾好朋友的家人,就会照顾好朋友的家人!”
半晌之后,门被打开了。
黎婉憔悴的面孔出现在苏汉泽眼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烂命华为之卖命的那个老板。
“您是……您就是苏先生?”
“没错!”
苏汉泽此时已经注意到,黎婉的右边半张脸,已经红肿。
嘴角带着有撕裂的血痂,显然在近期内遭遇过人的拷打。
还未等苏汉泽多问,黎婉便一步踏出房门,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低声对苏汉泽道:“不好意思苏先生,我儿子睡着了,有什么话,我们在客厅说?”
芽子闻言,朝苏汉泽递了个眼色。
开口道:“你们慢慢聊,我下去给你们带个宵夜。”
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待芽子离开后,苏汉泽拉条椅子,让黎婉坐定。
当即开口问道。
“告诉我,是谁在找你的麻烦?”
“这……”
黎婉还是有些犹豫,她低着脑袋,不时抬头看苏汉泽一眼,似乎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苏汉泽只得耐心劝导道:“你不用担心,当初在中环这边请律师,把你从差馆保出来的人就是我。
我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害你!”
黎婉还是迟迟未有开口,最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苏先生,你不要再问了!
我真的不敢说!”
“是不是和联胜的官仔森找过你了?”
苏汉泽的声音陡然一沉,黎婉瞬间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把头埋得更低,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汉泽瞬间了然。
这个女人跟着烂命华这号道友这么多年,多少也是见识过社团之间的腥风血雨的。
一定是官仔森这个废柴为了钱去找过黎婉!
苏汉泽不禁长叹口气,当初他告诫官仔森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一件事情。
毒虫的保证,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你不说,其实我也清楚。
你是不是担心我和官仔森是一伙的,只等烂命华死掉,便要把这十几万的安家费再拿回来?”
“没……没有……”
苏汉泽继续问道:“你把钱给他了没有?”
……
黎婉又是一阵沉默。
此时苏汉泽心中的火气愈积愈旺,官仔森这个扑街还真是做得出来啊!
自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吃饱了回扣。
结果到头来,他连自己亲口承诺要保的一双孤儿寡母都不肯放过!
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义了。
苏汉泽揉了揉鼻子,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黎婉。
出言道:“这段时间,我会尽快会给你们母子找好安身之所。
明天早上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们,顺带多带笔钱过来。
石峡尾那边的事情,既然你不肯回答,我也不去为难你。
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丢下这番话,苏汉泽一刻也不想在等下去。
他大踏步出门,有些话从黎婉嘴里问不出来,那他就去找该问的人问个清楚!
九龙城,一家人气爆棚的狗场里边,官仔森垂头丧气的坐在看台上,看着狗场内自己下注的那条被咬死的黑狗被人拖走,不禁一拍桌板,痛骂了一声。
隔壁有几个亢奋的赌徒摩挲着手里的赌票,低声对自己的同伴耳语道。
“看到没,和联胜的官仔森,出了名的衰神。
我早说过他买什么,跟他反着买就是了!”
官仔森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旁边议论自己。
一把将手中的赌票扯碎,就准备离开。
赌场里有个睇场的马仔靠着墙,嘴里叼着支烟。
看见官仔森要走,不禁打趣道。
“森哥,怎么今天就玩这么小小一会?
下面还有五场你,你再添添注,指不定选到一匹黑马,一把翻盘!”
“不玩了!赌狗没赌马一半有意思。
我钱不多,还要留少少去赌一波马赛。”
官仔森直摇头,和他搭话的马仔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继续劝道:“森哥,现在这个点也没有马赛给你开啊!
你不如在我们狗场多博几次,你想想,赌马这种东西,指不定鬼佬还在后面给你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