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汉泽没说话，转身朝仓库外走去。阿九跟在后面，低声说：“丧泽，这事不对劲。”
“废话。”苏汉泽冷哼一声，“他这是想拉我下水。”
回到院子后，苏汉泽坐在藤椅上，点了一支烟，眉头紧锁。阿九站在旁边，低声问：“现在怎么办？种子拿了，他的货怎么办？”
“种子先运回去。”苏汉泽吐出一口烟，“至于他的货，暂时不碰。我得先摸清楚他的底。”
“摸底？”阿九皱眉，“怎么摸？”
苏汉泽眯了眯眼，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他在边境有些人脉？找人查查，看看他背后是谁。”
阿九点点头，没再多问。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苏汉泽手里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他知道，这趟缅北的生意，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第三天一早，苏汉泽正准备让人把种子装车，院子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标跑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苏先生，李老板让人带话，说有急事找你！”
“急事？”苏汉泽皱眉，“什么事？”
“他没说清楚。”阿标喘了口气，“只说让你马上去镇子上的茶肆，他在那儿等你。”
苏汉泽眯了眯眼，朝阿九使了个眼色：“走，去看看。”
茶肆在镇子边上，地方不大，里面却坐满了人。苏汉泽和阿九刚进门，就看到李老板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壶茶。他抬头看到苏汉泽，笑了笑：“苏先生，来的挺快。”
“说吧，什么事？”苏汉泽拉开椅子坐下，点了一支烟。
李老板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苏先生，昨天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没考虑好。”苏汉泽语气平淡，“你那货，我暂时没兴趣。”
李老板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正常：“苏先生，你可得想清楚。这地方，机会不多。”
“机会？”苏汉泽冷笑，“李老板，你当我没见过世面？那东西我要是碰了，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
李老板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苏先生，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瞒你，那批货不是我的，是上面的人让我找路子。你要是愿意帮忙，价钱好说。”
“上面的人？”苏汉泽眯了眯眼，“谁？”
李老板笑了笑，压低声音：“苏先生，有些事，知道太多没好处。你只要知道，合作了，大家都有钱赚。”
苏汉泽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知道，李老板这话里藏着更大的局。他吐出一口烟，淡淡说：“李老板，我这人做生意，喜欢稳。你这局，我得再想想。”
李老板点点头，没再多说。他起身离开前，扔下一句话：“苏先生，时间可不等人。你最好快点决定。”
茶肆里安静下来，苏汉泽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阿九低声说：“丧泽，这事越来越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苏汉泽冷笑，“他背后肯定有人。这事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苏汉泽和阿九留在缅北，表面上忙着安排种子运输，暗地里却让阿九联系了几个在边境混的人，试图摸清李老板的底。几天后，阿九带回了一个消息：“丧泽，查到点东西。李老板背后的人，不简单。”
“怎么说？”苏汉泽皱眉。
阿九压低声音：“他跟边境一个叫老鬼的人有联系。那人手底下有不少武装，手里的货，量大得很。”
“老鬼？”苏汉泽眯了眯眼，“这人什么来头？”
“不好说。”阿九摇头，“只知道他在边境有些年头了，势力不小。李老板八成是给他跑腿的。”
苏汉泽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看来，这趟生意，水比我想的还深。”
苏汉泽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的烟已经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烟雾的味道。阿九站在一旁，神色紧张。“丧泽，李老板那个老鬼背后的事可不简单。”阿九压低声音说。
“嗯。”苏汉泽把烟蒂丢进地上的烟灰缸，沉默了片刻，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我们得更谨慎点。明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李老板肯定有更深的算盘。”
阿九点点头，“我去再查查那老鬼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去吧。”苏汉泽摆摆手，阿九随即离开了院子。
天色渐暗，院子里静悄悄的，苏汉泽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几天的忙碌让他已经有些疲惫，但眼下的事情显然远比他想的要复杂。李老板背后的人和那位“老鬼”的联系，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桩生意。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风险，而他不喜欢在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阿九回来得很晚，带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苏汉泽还在藤椅上抽着烟，阿九一进院子便低声说道：“丧泽，查到一些东西了。”
苏汉泽抬眼看他，“说。”
“老鬼手底下的武装力量已经不止一个地区有势力，他在边境一带的影响力比我想的还要大。更重要的是，李老板所说的‘上面的人’，很可能就是老鬼的人。”阿九顿了顿，“老鬼的关系网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苏汉泽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也就是为什么李老板敢轻描淡写地跟我说这些事，完全不把我当外人。”
“而且，”阿九压低声音，“老鬼手底下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交易，涉及的可不仅仅是货物，还有一些不合法的交易。如果真的与他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苏汉泽沉吟片刻，“不过，既然李老板这么着急找我合作，就说明他也知道这条路不那么好走。我不信他这么傻，什么都不留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九问。
“我们继续观察。”苏汉泽站起来，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先摸清楚那位老鬼的底细，等李老板再来找我们。”
阿九点点头，显然明白了苏汉泽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苏汉泽安排了几个人对李老板的货物进行监控，同时也暗中联系了一些边境的朋友，希望能从更高层次摸到老鬼的行踪。苏汉泽知道，在这个时候，谁掌握了更多的情报，谁就能先发制人。
第378章 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关系
几天后，李老板果然又找上了苏汉泽。这次约的地点还是茶肆，只不过桌子上的茶已经换成了两杯酒。李老板见到苏汉泽，笑容依然温和，仿佛他们之前的谈话不过是空气中的一丝风。“苏先生，来的正好，最近天气不错，喝点酒如何？”
“没兴趣。”苏汉泽直接开门见山，“李老板，咱们还是说正事。”
李老板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倒了两杯酒，推到苏汉泽面前：“苏先生，还是那句话，机会不多，你要好好考虑。”
“机会？”苏汉泽冷笑，“你是想说，若是合作了，既能赚钱，又能‘融入’这条路对吧？李老板，话说得这么明白，我能理解。”
李老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苏先生，这不是威胁。我只是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你和我不同，做生意讲究稳，然而，这条路也并非你能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么现在抓住，要么永远失去。”
“失去？你认为我会在这种不明的情况下冒险吗？”苏汉泽的眼神锐利，“李老板，你以为我苏汉泽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能跟你合作？”
李老板神色微微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低声道：“你应该了解，做大生意，谁不带点风险？”
苏汉泽盯着他，片刻后才淡淡地回应：“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绕圈子。你背后的人我已经有些了解，你要我考虑，得先告诉我，李老板，背后那位‘老鬼’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可不想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直接跳进火坑。”
李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苏先生，果然聪明。不过，有些事，知道得多未必好。你要是决定合作了，什么都能知道。”
“合作？”苏汉泽冷笑，“我说过，我喜欢稳。你想让我做这个买卖，得先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
李老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耐性耗尽。“苏先生，话说得明白，时间不等人。如果你真有兴趣，随时可以来找我，老鬼那边，我去跟他谈，什么事都能安排。”
“那好，咱们就等着看。”苏汉泽冷冷地说，“不过我给你个建议，李老板，别指望我做些无脑的事。”
李老板笑了笑，“苏先生说得对，做生意要讲究聪明，没错。”
苏汉泽和李老板一路走进后院，李老板带着他穿过一条小巷，走向了一个简陋的仓库。仓库外看起来一切如常，但苏汉泽知道，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背后隐藏的风险越大。李老板推开铁门，里面昏暗的灯光下，堆放着一堆货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李老板一指不远处的货架，语气低沉，“那批烟叶种子，被海关查封了。”
“查封了？”苏汉泽微微皱眉，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老板叹了口气，“我们提前安排好的一切，突然被海关盯上了。种子被查封，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麻烦的事。”
“海关？”苏汉泽心中暗暗琢磨，这种事可不是小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手段在操控。他冷静地看着李老板，“是你自己搞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怎么知道？”李老板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声音变得低沉，“我们一直都有渠道从国外进口这些东西，没想到这次突然出了问题。海关的反应特别激烈，估计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捣乱。”
“你觉得是谁？”苏汉泽没有急着回应，而是仔细打量着李老板，眼神锐利如刀。
“我也不清楚。”李老板的表情更加阴沉，“但我有预感，这背后可能和老鬼有关。”
苏汉泽顿时心头一震，老鬼。这个名字一直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你是说，这件事可能是他搞的鬼？”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李老板点点头，“不敢肯定，但如果真是他做的，那麻烦就大了。”
苏汉泽沉默了片刻，转身准备离开，“你等着，我去查查海关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李老板急忙上前，“苏先生，这事不能急。你得小心点，老鬼不是你能轻易接触的人。”
“放心。”苏汉泽冷冷一笑，“我知道该怎么做。”
走出仓库，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苏汉泽没有立刻返回院子，而是直接去了镇上的酒吧，打算通过一些渠道打听一下海关那边的具体情况。酒吧里人声鼎沸，几桌客人围坐着聊着天，气氛热烈。苏汉泽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酒，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不久，阿九悄悄走了进来，低声向他汇报：“丧泽，我查到了一些消息。海关的事情，确实有蹊跷。”
“说。”苏汉泽的语气依然冷静。
“海关那边被动员了，除了普通检查员，似乎还有外部的势力介入。我打听到一个信息，那个负责这次查封的检查员，之前曾经跟老鬼的某些人有过接触。”阿九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如果真是他的人在背后捣鬼，那麻烦就大了。”
苏汉泽听后沉思片刻，“什么意思？”
“意思是，可能有人故意让海关查封我们的货，目的就是逼我们与老鬼合作。”阿九低声说道。
苏汉泽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一阵寒意涌动。“这手段够狠。”
“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阿九突然说道，“如果他们故意这么做，那说明老鬼的计划还没完全展开，我们可以趁机反击。”
苏汉泽抿了口酒，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反击？你觉得我们能反击得了他？”
“我打算去找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鬼的线索。”阿九低声说道，“这些人或许能帮我们调查更多的内幕。”
“你去办吧。”苏汉泽淡淡地说，“但记住，别太招摇。得悄悄摸清楚，老鬼是什么人物。”
阿九点头，“明白，丧泽。”
晚上，苏汉泽一直待在酒吧里，时不时与几个熟悉的商人交换信息。海关的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暗中有很多人在操控这局。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确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深夜时分，酒吧的人逐渐散去，苏汉泽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忽然被一人叫住：“苏先生。”
他回头看去，是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穿着一身便装，显然不是酒吧的常客。“你是？”
“我叫曹平。”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之前有些生意上的合作，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苏汉泽稍微皱了下眉，片刻后点了点头，“记得，曹老板有什么事？”
曹平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其实，我听说了些关于海关的消息，想和你聊聊。”
苏汉泽心头一动，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两人走到酒吧外面的胡同里，四下没人，气氛突然变得严肃。
“曹老板，有什么话直说。”苏汉泽冷静地说。
“海关那边，确实有问题。”曹平压低声音，“我刚从一个朋友那儿得知，某些人故意放出消息，利用海关的漏洞来查封你们的货。海关的高层似乎有暗中交易，老鬼的人参与其中。”
苏汉泽眼神一凝，心头泛起涟漪。“你是说，这背后有更大的权力在操作？”
曹平点点头，“我怀疑，海关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有人故意逼你们进入这个局，让你们不得不选择和老鬼合作。”
“我明白了。”苏汉泽微微笑了，“曹老板，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的生意，那我也不能不回报你。”
曹平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帮忙。老鬼那种人，你们不能轻易碰。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保持警觉。”
苏汉泽点点头，“放心，我会的。”
“那就好。”曹平松了口气，“我先走了，注意安全。”
看着曹平离开，苏汉泽的心情愈发沉重。海关的问题，看来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而李老板所说的“老鬼”也并非简单人物。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单纯依靠李老板的情报了，必须加快调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苏汉泽站在胡同口，夜风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和街头烧烤的油烟味吹过，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曹平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海关的事，果然不简单。背后有人操控，甚至可能牵扯到更大的势力。他眯起眼睛，烟雾从嘴角缓缓溢出，目光扫向远处昏黄的路灯。夜色深沉，镇上的喧嚣渐渐平息，但他的心却越发不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住处，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阿九已经去打探老鬼的底细，但光靠阿九一个人，效率太低。苏汉泽知道，这件事不能急，得一步步来，但时间也不等人。如果海关的查封真是老鬼的局，那对方显然已经布好了一张网，就等着他们钻进去。
街角的烧烤摊还亮着灯，老板是个瘦削的中年人，正低头翻烤着鸡翅，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苏汉泽走过去，找了个塑料凳坐下，随手扔了支烟给摊主。“老刘，生意怎么样？”
老刘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苏哥，这么晚还出来？生意马马虎虎，混口饭吃。你呢？最近忙啥？”
“忙着烦心事。”苏汉泽笑了笑，语气随意，“海关那边闹得挺凶，你听说了啥没？”
老刘动作一顿，瞥了苏汉泽一眼，低声道：“苏哥，你这是在套我话吧？海关的事，谁敢随便说？不过……”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我听人提过一句，说这次查封的货里，有几批不是普通的货，可能是有人故意放风给海关，借刀杀人。”
苏汉泽挑了挑眉，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紧。“借刀杀人？这话有意思。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