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资金不足，还是你们知道挖不出东西了？”苏汉泽冷冷地看着他，“老张，别拿我当
傻子。如果你再敢耍花招，我今天转身就走。”
老张彻底慌了，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直往下流。他犹豫了好半天，才咬着牙说道：“苏老板，我跟您实话实说吧……这矿脉确实有点问题，但不代表没有希望！只要资金到位，换套新设备，肯定还能挖出好货！”
“废话。”苏汉泽瞪了他一眼，“问题有多大？”
老张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矿脉有一半可能……枯了。”
“百分之五十的风险？”苏汉泽挑了挑眉，“你还真敢开价啊。”
老张陪着笑脸：“苏老板，风险是有，但回报也高啊！您想想，要是挖出一块帝王绿，那可就发了！”
苏汉泽冷冷一笑：“可要是没挖出来，我就是接了个烂摊子。”
他转过身，看着矿洞深处，忽然说道：“老张，咱们这么谈吧，我要控股七成，你留下三成股份，负责继续管理矿场。如果三年内这矿场没有盈利，你就得把你的股份也给我。”
老张的脸色瞬间僵住了，嘴角抽搐着说道：“苏老板，这……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苛刻？”苏汉泽回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寒意，“你知道这矿场值几个钱吗？我是给你活路，别不识抬举。”
老张愣住了，眼神里透出挣扎。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行！”他咬牙点头，“就按您说的办！”
苏汉泽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回去签合同吧。”
矿场的事虽然谈成了，但苏汉泽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港岛的夜晚依然灯火通明，维港的海面倒映着霓虹的光影，像一块闪着光的翡翠。
苏汉泽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的矿场合同，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这笔交易看起来是他占了上风，但老张那张脸上的表情，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板，您说这矿场靠谱吗？”阿六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这老张一看就是个滑头，他真会老老实实跟咱们合作？”
“滑头不滑头无所谓，只要他有利用价值就行。”苏汉泽把合同合上，冷冷地说道，“不过，这矿场的风险确实不小。我总觉得，这老张没跟我们说实话。”
“那咱们还投这么多钱进去？”阿六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要是真赔了，咱们这几年赚的钱不都打水漂了？”
“投钱是为了赚更大的钱。”苏汉泽靠在座椅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再说了，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稳赚的生意。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只不过咱们得盯紧点，别让老张这条老狐狸耍花招。”
“行吧，反正您做主，我就跟着干。”阿六叹了口气，“不过，老板，这矿场的事真没这么简单。您刚才没看到，咱们走的时候，矿场那几个工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未来有信心的样子。”
“工人的眼神？”苏汉泽挑了挑眉，“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但看着就怪。”阿六挠了挠头，“尤其是有个瘸腿的老头，盯着咱们看了好久，眼神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看倒霉鬼一样。”
苏汉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明天再去一趟矿场，我得跟这些工人聊聊。”
“啊？您还去？”阿六一脸无语，“老板，咱们都已经签了合同，明天是不是应该去找律师、打款，办这些后续的事啊？”
“你以为矿场的事就这么简单？”苏汉泽冷笑了一声，“矿脉的状况老张不一定全说了实话，这些工人可能知道更多。听听他们的说法，才能真正搞清楚这矿场值不值。”
“行吧，您说了算。”阿六无奈地踩下油门，车子朝着市区开去。
第二天一早，苏汉泽带着阿六再次来到了白水山矿场。这一次，矿场看起来更加破败了，几台挖掘机停在路边，机油顺着地面流了一地，混着泥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地方还真是穷得见底了。”阿六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连修机器的钱都没有，这矿场还能挖出东西来？”
“走，找那个瘸腿的老工人聊聊。”苏汉泽抬腿走向矿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瘸腿的老工人正在矿洞口抽烟，看到苏汉泽走过来，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他把烟头掐灭，假装没看见苏汉泽，转身就想走。
“站住。”苏汉泽冷冷地喊了一声。
老工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苏老板，您又来了？矿场的事不是昨天都谈妥了吗？”
“谈妥是谈妥，但我还有些事想问你。”苏汉泽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这矿场的矿脉，真的还有价值吗？”
老工人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躲闪：“这事您得问老张啊，我就是个工人，哪懂这些。”
“少废话。”苏汉泽语气一沉，“你在这矿场干了多少年，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实话告诉我，这矿场的矿脉到底怎么回事。”
老工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低声说道：“苏老板，您既然都控股了，我也就直说了。矿脉确实还有，但您也知道，这种老矿……开采的难度比新矿高多了。您得有心理准备，这地方可不是什么摇钱树。”
“有多难？”苏汉泽追问，“具体点。”
“矿层深，岩石硬，翡翠的成色也不稳定。”老工人叹了口气，“前几年还能挖出些像样的货，这两年出的东西，基本上连边角料都算不上。再这么挖下去，能不能赚到钱，谁也不知道。”
“果然。”苏汉泽冷笑了一声，“老张这家伙，把最重要的事藏着掖着。你们这里的设备，也是两年前停工的吧？”
老工人点了点头：“差不多吧，那时候矿场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现在的设备，别说开采，就连修一修都费劲。”
苏汉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过矿场？除了我们。”
老工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有，不过都是来看情况的，没一个愿意接手。苏老板，您真要搞这矿场，我劝您还是小心点。”
“多谢提醒。”苏汉泽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阿六，“走，去看看矿洞。”
“老板，您还真进去啊？”阿六一脸震惊，“这矿洞看起来就不靠谱，进去万一塌了怎么办？”
“越是危险，越能看出真相。”苏汉泽语气冷静，“别废话，跟上。”
矿洞里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几盏矿灯发出微弱的光，墙壁上湿漉漉的水迹闪着寒光。苏汉泽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着矿壁上的纹路。
“老板，这地方也太破了。”阿六捂着鼻子，语气里满是嫌弃，“墙上全是水，脚下全是泥，这还能开采吗？”
“这些水说明矿脉深。”苏汉泽摸了摸矿壁，皱着眉说道，“但翡翠的成色确实不行，这些矿层看着就没多少开采价值。”
“那咱们是不是中招了？”阿六有点急了，“老张这家伙摆明了就是骗咱们钱的！咱们还没打款，现在撤还来得及吧？”
“撤？”苏汉泽冷笑了一声，“撤了，前期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不就全浪费了？他既然敢骗我，我就让他吐出更多的东西来。”
“那您打算怎么办？”阿六一脸茫然。
“先回去。”苏汉泽转身走出矿洞，眼神冷冽，“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让这老张知道，骗我的代价是什么。”
回到港岛的办公室后，苏汉泽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矿场的资料，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思索。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忽然露出一个冷笑。
“阿六，给我查查老张的底细。”他转头看向阿六，“看看他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资产，尤其是那批极品帝王绿，是不是早就被他偷偷转移了。”
阿六一拍脑袋：“对啊！他说矿场快破产了，可他自己怎么活得这么滋润？肯定还有猫腻！”
“查清楚之后，咱们再找他聊聊。”苏汉泽弹了弹烟灰，语气冰冷，“他敢算计我，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第301章 矿场再好，也挖不出东西来！
港岛的清晨总是匆匆忙忙的，尖沙咀的小巴站人潮汹涌，阿婆挤着菜篮子和西装革履的白领争位置，路边的烧腊档刚开门就飘出浓浓的酱香味。
苏汉泽此刻却没心思享受这座城市独有的市井氛围。他坐在车里，目光冷峻，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脸色不太好看。
“金三角蛇头的小弟？”苏汉泽缓缓放下资料，抬眼看向阿六，“你是怎么查到的？”
阿六一边开车一边小声说道：“老板，我昨天让人盯了一下那个中间人，发现他跟一个叫阿坤的家伙最近走得很近。阿坤以前是个货车司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去金三角混了两年，再回来就成了大哥级人物。据说他背后的靠山，就是金三角最大的蛇头——阿龙。”
“阿龙？”苏汉泽挑了挑眉，点燃一支烟，“那个靠贩毒和军火发家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阿六吞了吞口水，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忌惮，“老板，您说这事会不会有点大？咱们原本就是想接个矿场，怎么突然跟这种人扯上了？”
“别慌。”苏汉泽吐出一口烟，眼神冷静，“蛇头又怎样？再大条的蛇，脑袋被打碎了也只是条死蛇。我们不是直接跟阿龙打交道，只是对付他的一个小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万一阿坤背后真有阿龙撑腰……”阿六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被这个假设吓得不轻。
“就算真有阿龙，又能怎样？”苏汉泽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命。”
车子停在了湾仔的“金龙茶楼”门口。这家茶楼在港岛并不算顶级，但胜在隐蔽，是不少生意人谈事情的首选场所。苏汉泽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走了进去。
茶楼的二楼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几道刀疤，左手的小指少了一截。他正一边喝茶，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看到苏汉泽进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就是那个接手白水山矿场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不错。”苏汉泽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听说，你们和老张还有些账没算清楚。”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咧嘴一笑：“胆子不小啊，敢亲自来找我谈。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金三角蛇头的小弟。”苏汉泽抬眼看着他，语气平静，“阿坤，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坤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目光变得阴冷：“既然知道，还敢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的人，不会一开始就想着吓唬人。”苏汉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我来不是跟你斗狠的，而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阿坤笑了，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你觉得你能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老张欠你们的钱，我可以替他还。”苏汉泽放下茶杯，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但条件是，从今天开始，白水山矿场和你们再无瓜葛。”
阿坤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但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这矿场欠的只是钱？老张当初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不只是资金，还有信用。你能替他还钱，能替他还信用吗？”
“信用值多少钱？”苏汉泽冷冷地说道，“开个价吧，别浪费时间。”
“你倒是痛快。”阿坤放下牙签，靠在椅背上，语气里透着几分威胁，“一千万港币。拿出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听到这个数字，阿六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闭嘴。”苏汉泽瞪了阿六一眼，随即转头看向阿坤，“一千万，你们要得也太离谱了。矿场现在的市值也不过两千万，你们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我们狮子大开口？”阿坤咧嘴一笑，眼神里多了一丝危险，“不如这样，你们不想给钱也行，那就让出矿场，我们接手。到时候，老张欠的债，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让矿场？”苏汉泽笑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讥讽，“阿坤，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你觉得，你们真能吞下白水山？”
“什么意思？”阿坤的脸色微微一沉。
“白水山的矿脉现在是块烂摊子，你们接手了，就能解决它的问题？”苏汉泽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是想做生意，而是想拿个壳来忽悠更多的人。问题是，这矿场的壳，已经在我手里了。”
阿坤盯着苏汉泽，眼神里透着几分不确定。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好一个苏汉泽，怪不得老张这么怕你。行，既然你有胆量跟我谈，那我也给你个机会。”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今天带来，我们就放手。”
“三百万？”苏汉泽挑了挑眉，“你还真敢要。”
“要得不多。”阿坤的语气依然冷漠，“三百万，买你们一个太平。否则，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苏汉泽沉默了几秒，忽然露出一个冷笑：“三百万，我可以给。但我要的，不只是太平。”
“哦？”阿坤眯起了眼睛，“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的合作渠道。”苏汉泽语气淡定，却让阿坤的眼神猛地一变。
“你疯了？”阿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苏汉泽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你们靠金三角的货发家，但在港岛，你们的渠道并不牢固。矿场只是你们的外围资产，但如果没有渠道，你们什么都不是。”
阿坤的表情变得复杂，显然没想到苏汉泽会直接点破他们的弱点。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人，有意思。不过，你觉得你能撼动我们的根基？”
“能不能撼动，你可以试试。”苏汉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坤，“三百万，你爱要不要。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去找阿龙问问，看他有没有兴趣亲自过来。”
阿坤的脸色阴晴不定，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咬了咬牙，最终摆了摆手：“好，三百万。这事，就这么算了。”
“痛快。”苏汉泽嘴角一扬，“明天把人手撤出白水山，别让我再看到你们的人。”
阿坤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车上，阿六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汉泽：“老板，您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们要是翻脸怎么办？”
“翻脸？”苏汉泽点燃一支烟，目光深沉，“他们翻不了脸。蛇头也好，小弟也好，他们要的是利益，不是麻烦。我刚才那番话，不只是说给阿坤听的，也是说给他背后的人听的。”
“您是说……”阿六恍然大悟，“他们不敢惹阿龙？”
“阿龙不缺小弟，但他也不想因为一块烂矿得罪我。”苏汉泽吐出一口烟，“这件事，看似结束了，但后续还要盯紧。阿坤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
港岛的傍晚，维港上薄雾笼罩，货船的汽笛声悠悠传来。
尖沙咀的霓虹灯开始一盏盏亮起，映着人群中推推搡搡的小混混和拖着孩子赶最后一班渡轮的家庭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