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以前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拎着刀出去斩人。
说起来还全依仗阿公器重,送我出国深造,火牛哥有机会替我向阿公转达一下,我好感谢他的!”
苏汉泽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缘何让火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是收敛起表情,看向十三妹道。
“十三妹,我们和联胜在钵兰街呢,本来就没多少生意。
说起来还全部倚仗你们照顾,我们的马栏才有机会在你们场子里开工。
你今天为丧泽摆台子,我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再怎么说,只要丧泽一天没被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他就一天还是和联胜的门生。
你抓紧时间,让韩宾出面,和龙根交涉一下,到时候包个红封,顺顺利利把丧泽的过档仪式办了,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这就是港岛社团之间的屌西规矩。
屋邨飞仔出来混,一旦正式拜入哪个社团门下,再想过档到其他的社团,必须要经过自己拜门大佬的同意。
如果不打声招呼就随便走入,那就视为该马仔对社团的一种挑衅。
有人保倒好,两方大佬出来饮茶讲数,谈出个七七八八也就算了。
如果没人保,便要被视作背叛社团,抓回来要开香堂,受三刀六洞,以此作为对其他社员的警告!
和联胜这种打着以和为贵的社团,一家字头下面号称有五万会员,像这种过档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有在发生。
按理来说,苏汉泽一个四九仔出身,有十三妹出面,顺顺利利过档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火牛这番话说得实在是难听了点。
不等十三妹开口,苏汉泽止住了脸上的笑意。
开口道:“怎么,我阿姐的面子不够大?这种事情一定要让我姐夫出面才搞得定?”
火牛顿感有些尴尬,连忙否认道。
“丧泽,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知道的嘛,龙根这个人最好面子,相比起十三妹刚在钵兰街出头而言,韩宾这种咖位的人物出面,会更好说话一些。
十三妹,我手底下还有十几个马夫要在你场子里开工,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十三妹把那枚燃尽的摇头丢在烟灰缸里摁灭,正色道。
“火牛哥你考虑的周到,不过你也不要解释了。
整条钵兰街谁不说我是靠着韩宾的关照,才坐上洪兴揸fit人的位置的。
那就麻烦火牛哥做个人情,替我去联系一下龙根了!”
“没问题!”
火牛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朝十三妹示意了一下。
随后也离开了这处场子。
等到包厢内只剩下苏汉泽和十三妹两人之后,苏汉泽才放松身子靠在了沙发上面。
扭头朝十三妹笑笑。
开口道:“大姐,你真打算让韩宾出面,替我去找龙根谈过档的事情啊?”
十三妹点了点头:“东星的雷耀扬知道你回来了,现在还在到处刮你。
正好借着这次过档的机会,让他们知道韩宾为你站台。
衰仔,现在老姐好不容易出头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像我老豆那样,在街头被人活活砍死!”
苏汉泽不禁讪笑了一声,摇着头道。
“可惜了,只怕龙根未必肯顺顺利利放我过档!”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就在十分钟前,我在楼上把龙根的揸数杀鱼晨给斩死了。”
第4章 丧泽回来了
十三妹脸色大表。
猛地坐直身子,一对杏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呵斥道:“扑街!你刚回到港岛就钟意搞搞震,这两年的苦还没吃够是吗?”
苏汉泽仍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瘫靠在沙发上。
答道:“阿姐,当年杀鱼晨在我被人开暗花的时候,就唆使龙根送我跑路。
跑路也就算了,这个扑街仲给我找号码帮负责做人蛇生意的蛇头。
如果不是我在荷兰还有几个朋友,指不定我就死在南洋的哪个矿洞里头了!
我这次回来,没有叫这个冚家铲全家死绝,就已经够收敛的了,换作是你,你觉得你会怎么做?”
“那你也不应该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把杀鱼陈做掉!
衰仔,出来混不食脑,你要做一辈子的老四九?!
两年你都忍过来了,你就算要报仇,为什么不再多忍几天?
等顺顺利利过档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杀鱼晨的皮!”
苏汉泽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唔好意思,我报仇等不了明天!
要是被人知道我回到港岛,连仇都不敢去报了,以后边个还肯跟我?我的朵还怎么去响?”
他自然没法去和十三妹解释自己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只得按照自己先前的人设,给出了十三妹这样一个答复。
做古惑仔要食脑?
港岛自开埠以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狠角色涌进这个不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区。
身家显赫的有之,苟且偷生的有之,穷途末路的有之……
这么多年优胜劣汰,各行各业,从来不缺擅长食脑的角色!
要想在这群人里卷出一片天来,除了要懂食脑,更要够狠!
……
西九龙荣昌屋邨的一处老式唐楼,便是和联胜的龙根的陀地。
这个做过和联胜龙头的退休元老,此刻正在和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围在一家麻雀馆里打着麻将。
龙根手里一边抓着牌,嘴里一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盲蛇破口大骂。
“了不起!了不起!
他今天敢杀咗我的揸数,剁下你的手指,明天是不是该来深水涉找我兴师问罪了?”
说罢龙根抓起一张麻将,攥在手中看了一眼。
桌上的一副臭牌,愈发叫他心烦意乱。
他索性回头头来,牛眼瞪着盲蛇问道。
“丧泽这个家伙,有没有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有啊……但是阿公……”
“但是个屌,他说什么了?”
“丧泽说先让阿公收咗杀鱼晨的尸,再过来找阿公你好好讲数!”
“冚家铲!!”
龙根气急,右手往桌上一扫,顿时把桌上的麻将子扫得七零八落。
他怒气冲冲地起身,揪住盲蛇的衣领道。
“他敢来找我讲数?是不是以为有钵兰街的十三妹在背后给他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他了?
别忘了,八年前我还是和联胜的龙头呢!”
盲蛇被龙根惊得颤颤巍巍,压根不敢吭声,只得连连称是。
坐在桌边三个陪同龙根打麻将的街坊,见势不对,全部灰溜溜的跑开了。
等到龙根稍微冷静了一点,盲蛇才唯唯诺诺开口道。
“阿公,其实我话还没有说完。
刚才丧泽安排人来给我讲了,他想让阿公你抽个时间,和你聊一聊过档的事情……”
“他把我的人给做掉了,现在要和我聊过档?
替他出面的人是谁,韩宾吗?”
龙根猛地推开面前的盲蛇,直接被气笑了。
“不是,丧泽告诉我,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有时间来深水涉找阿公你!”
龙根缓和的心态,当即再度暴起。
“痴咗线!他也配和我谈过档?
你马上给我搵到丧泽这个扑街,告诉他不给到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准备给他自己准备一下后事吧!”
说罢龙根哐当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看了眼面前手足无措的盲蛇,怒斥道。
“还不去做事,等着我留你食宵夜?!”
“了解阿公!”
盲蛇匆忙点头,跟着也灰溜溜的跑开了。
油麻地一间乌烟瘴气的地下赌档内,一张玩着百家乐桌前,坐着一个双眼通红,神情亢奋的男子。
随着庄家的一声庄大闲小,该男子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这里是火牛档口下的一处字花档,赌牌的男人,正是两年前苏汉泽的拜门大佬——龙根的小弟官仔森。
在桌上的现金被输个精光之后,官仔森依旧不死心。
他振作振作精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庄家。
开口道:“豹子六,开张票,我要再借两千块!”
开台的庄家闻言,当即果决地摆手道。
“不好意思森哥,火牛哥交代过我们的,不能借数给森哥你!”
“那我抵押这只手表,这是进口的劳力士,我一万六拿下的,抵八千块没问题吧?”
官仔森闻言匆忙解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表,却再度被面前的庄家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