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笑道:“阿仁,有人告诉过我,你想从一个人那里得到些什么,就应该先想想自己该付出什么。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并不欠你们O记什么东西。
我也没有替你们O记办案的义务,能把陈俊这个名字报给你们,已经算是非常给你们黄sir面子了!”
苏汉泽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就是要告诉黄志诚,自己手握着韩琛这些内鬼的资料。
陈永仁表情复杂的长叹口气,最后起身点了点头。
“泽哥,多谢你今天的招待。
对了,最近O记盯尖沙咀这块地方盯的很死。
警队绝不可能看到这个地方在出现第二个韩琛,或者第二个连浩龙。
你小心一点,我现在还没调职,能帮你的不多!”
陈永仁已经在向自己示好,对于他的提醒,苏汉泽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心不在焉答道:“多谢,我一定小心。”
“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陈永仁说着抓起挂在椅背上的皮衣套在身上,大步离开了酒吧。
O记A组,黄志诚的办公室内。
黄志诚在听完陈永仁的汇报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仁,你是说你在钵兰街那边等了六个多小时,丧泽就给你说了这些?”
“黄sir,矮骡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丧泽说的没错,没好处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跟!”
听到陈永仁的答复,黄志诚坐在办公椅上,不禁抬头白了陈永仁一眼。
提醒道:“阿仁,你现在已经是警员PC27149了!
不要处处站在矮骡子的角度,替他们去考虑问题!”
“Yes sir!”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他既然能知道陈俊是韩琛的内鬼,那手里肯定还掌握着其他内鬼的资料!
有时间和他多联系,告诉他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只要合理,只要能帮我们把韩琛的内鬼挖出来,我们A组都可以帮衬他!”
“明白黄sir!”
铜锣湾的恒久冰室二楼,大佬B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餐桌旁边,吃着一份猪扒饭。
由于这个时间不是饭店,整个二楼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大佬B用餐时餐具发生的碰撞声,就只有挂在墙壁上两台排气扇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餐厅的气氛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B哥,你找我?”
陈浩南的到来,总算是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大佬B就着一口番茄汤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对陈浩南招呼道。
“浩南,过来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B哥,刚才在杜老沙那边已经吃过了。”
陈浩南拉开条椅子坐在大佬B对面,耷拉着脑袋,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大佬B喝口茶漱了漱口,旋即一口茶水吐在地板上。
开口问道:“山鸡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
只是医生交代还需要静养,他胃部撕裂,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啊!”
陈浩南恨恨地答道,自打大佬B带着他们在铜锣湾插旗开始,他们这伙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大佬B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从餐桌下拿出一个塑料袋,丢到了陈浩南面前。
“浩南,今天叫你来呢,是想让你去钵兰街一趟,找大头把这个月的睇场费结了。”
第75章 泽哥教训的是
“B哥,我不想去钵兰街!”
一听到大佬B让自己去钵兰街找丧泽的人交数,陈浩南当即火起。
看到陈浩南激烈的反应,大佬B并未感到意外。
只是敲了敲桌面,笑道。
“让你去你就去,钵兰街那家夜总会,是我和蒋先生合资开办的。
蒋先生的数不用交,并不意味着我的数不要交。
畏畏缩缩,人家还以为我们怕了呢!”
陈浩南不情不愿的把这个黑色塑料袋扒开一看,发现里边是一沓扎好的零碎钞票。
大佬B从桌上挑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等陈浩南把袋口扎好,才开口说道。
“浩南,看到人家在尖沙咀拉三个堂口的人过来晒马,有没有觉得很羡慕?”
“B哥,不羡慕是假的,但羡慕又有什么用?
人家有个家大业大的姐夫在背后替他撑腰,冚家铲,几百号人说开到尖沙咀就开到尖沙咀。
他丧泽不怕尖沙咀这块地盘太难啃,崩到自己的牙吗?!”
人比人就是容易把人给气死。
想他陈浩南当年在慈云山的屋邨踢球,一脚把球踢到了靓坤的身上,在被靓坤赏了一可乐瓶后,气不过的靓仔南就此在慈云山跟了大佬B。
此后近十年的光景里,他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大佬B一路从慈云山打到了铜锣湾。
直到现在,也堪堪只是混成大佬B手下一个头马,连个红棍都未扎职。
凭什么丧泽一个之前在和联胜收贵利的飞仔,就因为他大姐命好,嫁给了洪兴最巴闭的韩宾,现在都能踩落尖沙咀这种龙虎地去了?
眼见大佬B没有答话,陈浩南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不妥。
连忙解释道:“B哥,我不是说你不肯撑我啊!
我就是不服罢了!
出来混,不靠自己的本事,我不相信他能走得长久!”
“浩南,你用不着说丧气话!
现在事实就是丧泽带着三个堂口的人,昨夜在尖沙咀一拳活生生打死了沙蜢,现在他威风得不得了啊!
你大佬我呢,就没有韩宾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一句话,就拉三十车小巴的人去帮你打场子。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B哥我罩你这头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佬B吐掉嘴里的牙签,笑道。
“打尖沙咀这么大的事情,十三妹连声招呼都没有和蒋先生去打。
你猜猜蒋先生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陈浩南眼神一亮:“B哥,你的意思是?”
“洪兴毕竟是蒋先生的洪兴,哪怕当年韩宾是蒋先生用一整个堂口换回来坐镇的。
但是韩宾不把蒋先生放在眼中,即便丧泽打下尖沙咀这么大块地盘,他也未必欢心!
蒋先生不欢心了,尖沙咀的场子丧泽撑不撑得住两说,这个红棍,未必丧泽就争得过你!”
陈浩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听到大佬B继续教导道。
“我们出来混呢,最应该讲究的就是忠义二字。
首先,我们做小的,对龙头老顶要忠。
有时候本事太大,却让做老顶的觉得掌控不了你,你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喽。
浩南,你看看靓坤那个扑街,前几年粉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要搞他,还不是蒋先生一句话的事情!”
“B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陈浩南能有今天,全靠B哥你的抬举。
你放心,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知道就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把数给大头送过去吧,不要让别人借题发挥,在背后说你大佬的闲话。”
大佬B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陈浩南离开了冰室,他脸上的笑意才逐渐凝固起来。
紧接着大佬B抬起一脚,将面前的餐桌径直踹翻。
瓷盘碗筷散落了一地。
“苏汉泽,你了不起啊!
不要以为你搵了个大头回来,就吃死我了!
路都不会走,就学人家去跑,步子太大小心扯到你的蛋!
你们这些做小的,就是欠人调教!”
自从苏汉泽把大头捞到钵兰街开工之后,大佬B处心积虑想踏足钵兰街的布局,便彻底没了下文。
在自家堂口一干细佬面前落了面子不谈,他替蒋天生匀出的那几百万的股份,也算白白打了水漂。
加上山鸡被打进医院,杂七杂八的汤药费,又得由他来掏。
他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么多钱,除了在蒋天生面前落了个好,可以说什么也没有捞着。
这些帐,被他如数记到了苏汉泽的头上!
更让大佬B可恨的是,今天一大早,他就打过电话向蒋天生探过其对尖沙咀这场插旗行动的口风了。
接过蒋天生总在电话里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对十三妹擅自调动三个堂口去踩尖沙咀的场子,根本没有什么意见。
他口口声声告诉陈浩南,一定会帮他保住那个红棍的名额,其实现在他自己心里都犯怵。
如果东星捏着鼻子认怂,苏汉泽当真把尖沙咀这边的地盘尽数吃掉,上半年这个红棍怕是没有任何人能争得过他了。
不谈踩落尖沙咀的功绩,单是三个堂口联合行动的表态,就是在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