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下
只是面对这个结果，秦勇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是不是我什么地方算错了？
也难怪，秦勇会有这样的想法，之前使用的四五十万的国产大客车，一年能够净赚14万，现在换成了价格足足是国产大客车三四倍的合资大客车，一年竟然能赚将近90万？！
这不对劲啊，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给忽略了，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我赚的更少吗？
不但秦勇是这么想的，马少军和周安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任凭他们在心里将这笔账算了几遍，得出来的答案都一样，这就让人不解了：到底是为什么？
作为老领导，周安明还是很要脸的，他给马少军使了个眼色：少军同志，你问问小张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马少军还能怎么办？
他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所以只好开口向张起航问道：“全年利润87.5万？不能吧，咱们的国产大客车，单车的全年利润不是只有14万吗？怎么这个大客车的价格更贵，反而利润还更高了呢，小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起航对于秦勇与马少军的反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票价更贵、上座率更高，而单日运行总成本甚至比国产大客车还还要略低一些，这一反一正，利润可不就上来了？”
是这样的吗？
马少军在心里再次算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全年利润还是87.5万。
秦勇实在是忍不住了：“张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情况就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军事战争，”张起航没有卖关子，他解释道：“比如导弹这个东西贵吧？一枚导弹就要上百万，而一枚不带制导系统的常规航空炸弹只要几万块钱，多则十几万，一般情况下都会觉得，攻击同一个目标，用上百万的导弹去打仗肯定不如用几万块钱的航空炸弹划算，是这样吧？”
马少军、周安明以及秦勇情不自禁的点头：没错啊，确实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张起航接着说道：“从表面上来看，一枚导弹上百万，一枚炸弹只要几万块，但既然只需要几万块钱就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用上百万去做？但实际上这里面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精度。
常规航空炸弹没有制导系统，谁能保证丢下去的炸弹一定能够准确命中目标？在没有办法保证精度的情况下，就只能通过饱和轰炸这种增加概率的方式来保证对目标的攻击效果。
但这么一来，丢下去的其他炸弹怎么算？出动的飞机需要烧多少油？飞机回来之后需要检修、需要更换零部件，这些怎么算？消耗的机身寿命有怎么算？
越南战争期间有个特别著名的例子：美军需要轰炸越南的一个桥梁，结果是出动了几十个架次的飞机、丢下了上百吨的炸弹依旧没能够将这座桥梁彻底炸毁，后来美军用两枚精确制导的导弹炸毁了桥墩，彻底摧毁了桥梁……”
“我明白了，”张起航还没说完，马少军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只要能够保证“精度”，哪怕贵一些，但从总体支出的角度来说其实是省下了钱的，具体到客运市场上也是如此，在大家都在使用四五十万的国产大客车这些“普通航空炸弹”的时候，如果这辆五十铃GALA能够顺利投产，就成了“导弹”，虽然贵，但一发入魂。
“是啊，”张起航接着说道：“其实对于绝大多数有长途出行需求的人来说，坐上午10点的车还是下午2点的车没什么区别，只要当天能到就行，但路上的这好几个小时能不能舒服确实很重要的。
就像是前些年，同样是到一个地方，走路也能去，但老百姓们还是希望能骑自行车，现在更是希望能买一辆摩托车了，这一点放在长途客运市场上也同样适用。”
秦勇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能够被领导放在地区客运负责人这个职务上，他的脑子自然不会不够用，他连连点头、一脸佩服的说道：“张总说的太有道理了，是这样没错！很多人长途出行的目的都是出差，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对车票的价格并不是很敏感，反倒是对车子舒不舒服比较在意，以前是没得选，但如果现在有一辆足够舒适、可以让他们从出发点舒舒服服的抵达目的地的长途客车，他们当然愿意选择更舒服的长途客车，哪怕车票贵一点，哪怕需要自己这边调整一下时间。”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周安明，此刻终于开口向秦勇问道：“所以，秦勇同志，你觉得这个项目能行？可以上马？”
“能行！绝对能行！”秦勇肯定的点头：“如果华腾工业集团真的打算从五十铃引进这款大客车的话，我们地区交通运输公司这边肯定会采购。”
顿了顿，他接着又给张起航卖了个好：“另外我跟咱们省其他兄弟地市交通运输系统的领导们也都认识，到时候我也可以给张总介绍一下。”
“谢谢秦总，您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张起航自然是连忙道谢。
秦勇也有心借着这个机会和张起航拉拉关系，笑着说道：“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
面对秦勇的善意，张起航笑着应是：“秦哥，以后有时间来我们单位，大家一起喝喝茶、交流交流工作经验。”
两人客气了一会儿，张起航开口向秦勇问道：“秦哥，我听说现在有这么一种情况，就是私人通过挂靠的方式跑客运？”
“这个……”
秦勇顿时尴尬了，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周安明和马少军：老弟啊老弟，这可是当着领导的面呢，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看我干什么，”周安明仿佛没有看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应声道：“张起航同志问你什么问题，如果小秦你知道，那就给他说一下。”
(本章完)
第510章 又是一个黄金产业？
好吧，挂靠经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早在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虽然在客运行业出现挂靠经营这种方式确实是挺扯淡的，但既然领导对这种事情似乎并不是很反感，秦勇也就松了一口气：“这个，挂靠经营这种方式确实是存在的，国家规定只有交通运输公司才有资格经营客运业务，于是这些人买辆客车挂靠到交运公司的名下，每年缴纳一定数额的挂靠费以及路线费从事经营活动……”
秦勇的话还没说完，马少军忽然开口问道：“这种挂靠的情况多不多？”
“这个……”
秦勇一脸的尴尬：这个问题您让我怎么回答？
说“挺多的”，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交通运输公司的总经理很无能？；可说“不多，没多少”，谁又敢保证领导其实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如果自己说“不多”，会不会让领导觉得自己在撒谎？
在领导面前撒谎，这个性质可就太严重了。
看着面带犹豫和尴尬之色的秦勇，张起航适时的给他解释了一句：“秦总，领导们也是想要基于这种挂靠经营的情况来判断如果我们投产五十铃的这款大客车，它在私营客运从业者当中的销售情况会怎么样。”
对啊！
张起航的提醒让秦勇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两位领导负责的工作范围可不是交通运输。
想到这，秦勇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底，点头说道：“挂靠的情况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跑地区内区县线路的这些班车，大约有差不多一半是挂靠的；下面跑‘农村-县城’这种乡镇路线的，几乎有九成是挂靠经营；而跑省内路线的这些大客车，挂靠的比例还不到40%，至于跑省级长途路线的客车，挂靠的比例就更少了。”
“这样啊？”马少军有些好奇：“为什么越是下面的乡镇路线，挂靠的就越多？”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秦勇也就不在乎说的更多一点：“领导，因为这种线路的投入比较少，适合农村那些先富起来的、手头有了一定积蓄、胆子比较大同时在交通运输部门又有一点人脉关系的人，”
说到这，见马少军对这个似乎比较感兴趣，他再次说道：“比如一辆跑乡镇路线的客车，一辆三四万块的19座牡丹客车就足够了，而且这种路线的挂靠费、线路费都很便宜，最重要的是相对于投入来说，乡镇线路几乎不在乎超载不超载，每年也能赚到不少钱，比较很适合这些人。”
明白了。
秦勇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马少军和周安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乡镇路线不怎么赚钱，以至于连下面区县的交通运输公司都不愿意跑，干脆就直接在实质上让给了私人——反正只要能够保证有车在路上跑就行呗；
至于那些优质的、投入更大的、当然实际上也是更赚钱的路线，各地的交通运输公司还是将其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马少军看向张起航：“小张，你的意思是？”
张起航也没藏着掖着：“我的意思是，这部分私人客运业主，就是我们未来的主要客户之一。”
嗯？
周安明和马少军对视了一眼：这家伙果然有想法！
望着张起航，周安明沉声道：“小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好的，”张起航点点头，说道：“首先可以确认一点，虽然就目前阶段来说，国家规定了客运是各地政府直属的公路运输公司才有资格经营的业务，但从国家默许私人挂靠经营客运业务这个情况来看，其实是可以看做国家对于公路客运这一块是有些想法的。”
什么想法？
第一，私人力量进入公路客运市场，可以有利的缓解当前国有客运力量不足的情况，同时促进经济的发展，同时也符合“私营经济是国有经济的有力补充”的论调；
其次，公路客运毕竟不是什么特别技术含量的活儿，如果话说的难听一点，只要有个司机有辆车，让条狗当车老板都没问题，在民间力量已经在公路货运市场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之后，允许民间力量渐渐的进入公路客运市场可能就是上层正在酝酿的事儿。
只是对于上面的态度，大家想可以，但不能说。
虽然不说，但房间里的四个人都不是笨蛋，周安明、马少军以及秦勇都是微微颔首。
张起航则是接着说道：“再一个，国家这10多年的改革开放证明了这条路我们走对了，接下来咱们国家必将会将改革开放持续的、深入的进行下去，发展经济、增加老百姓们的收入。
这种影响是深远的，现在在广大的农村，年轻人外出打工已经成了一种潮流和市场，咱们国家的农村人口占据了总人口的70%，即便是有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的农村人口去成立打工，这么庞大的人口流动，对于公路客运运输能力以及铁路客运的要求又会上一个乃至好几个新的台阶。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必然进一步开放公路客运市场，让更多的社会力量进入这个行业，更多的力量进入这个行业，必然会加大这个行业的竞争力度，必然就会刺激着公路客运的从业人员、尤其是私营业主们提升服务水平以及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大客车的舒适度……”
说到这，张起航认真地说道：“所以我认为，接下来，咱们国家的公路客运行业将会迎来一个爆发和黄金时期，而伴随着这个爆发和黄金时期，公路大客车将会成为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对于我们华腾工业集团来说，如果能够赶在这个市场爆发的前夕就先一步进来，我们就领先了所有的竞争对手们一步，有机会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企业。”
周安明和马少军两人彼此对视着，眼中满是激动：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华腾集团又选择了一个黄金产业？
(本章完)
第511章 周安明的机会
周安明和马少军很激动，显然是为张起航有给地区找到了一个好产业而开心。
不过相比于周安明和马少军，秦勇的反应就要平淡的多，或者说，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却是欲言又止，没说出什么来。
秦勇的反应自然是没有瞒过周安明和马少军的眼睛，马少军没有迟疑，直接问道：“秦勇同志，怎么？你不看好这个项目？”
“这个……”
秦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尽可能委婉的说道：“倒不是不看好这个项目，我就是有点担心，如果按照张起航同志说的，这辆五十铃的客车要150万，这么贵的车，一般人买不起吧？”
嗯？
秦勇的话让周安明和马少军顿时一怔：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啊，小秦说的没错，这可是150万啊，什么人能一把掏出这么多钱？
两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张起航。
迎着周安明和马少军的目光，张起航不仅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既然老百姓买不起，那直接跟银行合作，搞个抵押贷款不就行了？”
“抵押贷款？”秦勇一愣：“那可是一辆150万的车啊，从买车到挂靠费用再到落地，一条省内线路就要差不多250万，您就不担心买车的人到时候不还钱？”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倒是巴不得他们不还钱呢，”张起航笑了：“他每天得去汽车站等着排队、发车吧？如果他们敢不还钱，我就直接安排人带着银行和公安的同志一起堵在长途车站的入口，我就不信有哪个车老板能受得了自己的车被银行拿走……”
张起航的话还没说完，秦勇就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脑子！”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银行向这些有意跑公路客运的人提供贷款，几乎就是一笔零风险的生意。
道理很简单，不同于一般人买辆摩托车，这东西是个纯纯的消费品，如果这人跑了、躲起来了，银行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可问题在于，对于这些买大客车的人来说，他们买客车的目的是跑运输挣钱啊，这辆大客车就是个生产资料，本质上与一所工厂没什么区别，是用来给自己赚钱的。
一个老板看到自己的工厂被银行和公安给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上吊的心都有了；同理，一个车老板看到自己的车被银行和公安给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也会去想上吊：那可是每年八九十万的收益啊！每耽搁一天，几千块钱的收入就没了！
如果再接点小货生意、经常拉拢一些熟客想办法提升一下上座率，年赚百万也不是没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会琢磨着不还贷款？
怎么可能？！
恐怕他每天想的就是赶紧把这个月的贷款还了，最好提前十天半个月的那种，让银行连半点想要将老子的车收走的机会都没有，银行的那帮孙子，就别想耽误老子赚钱！
如果是有一点野心的家伙，说不定还琢磨着还贷款的时候积极一点，然后想办法再贷一笔款、再买一辆车去跑客运，赚双份的钱。
想到这，秦勇自己都不由得开始暗自琢磨起来：如果能贷款的话，要不要让媳妇给小舅子拿笔钱，到时候两家合伙跑客运？以自己的人脉、关系，当然是哪条线路最赚钱就跑那条线啊。
“贷款？这倒是个好办法，”周安明连连点头：“不过银行愿意给这样的项目提供贷款？”
“根据我对银行的了解，这种项目都属于优质贷款资源，银行是很乐意给这样的项目房贷的，毕竟这种项目有着稳定的营收，风险非常可控，”张起航说道：“当然，如果银行方面有自己的担心，这件事也好办，我们华腾集团这边可以为我们买车的客户提供担保服务……或许有个别脑子不好使的觉得自己能够占国家和银行的便宜，但我相信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很多，所以我觉得，风险不是很大。”
周安明想了想，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对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人来说，如果他知道自己未来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收入是多少，他还会赖着银行的贷款不还吗？恐怕最急着还贷款的就是他了，就算有个别脑子不好使的，但相信这种情况应该是极个别的，如果由华腾公司这边来为贷款买车的顾客提供信用担保，银行那边应该更没有问题了。
想到这，周安明不再犹豫：“既然这个项目的前景这么好，地区肯定支持你们……对了，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张起航立刻表态：“我希望能够用五年时间建成一个年产一万辆各类客车的大型客车制造企业，用10年时间，将这个客车厂建成一个集各种车型、各种用途于一体的、全国著名的综合性客车生产基地。”
吹牛嘛，先不管未来怎么样，总之先把牛吹出去再说，你连牛都不敢吹，领导还怎么支持你们？
果然，听了张起航的表态，周安明顿时心怀大悦：年产一万辆大客车？一辆五十铃GALA的价格就是150万，那一万辆大客车的营业额岂不就是……
我滴天！
150个亿？！
在张起航刚刚说出自己的五年目标是建成一个年产一万辆客车的工厂的时候，周安明还觉得张起航的这个目标有些小家子气，但在知道了这一万辆大客车竟然能够带来150个亿的销售额之后，他顿时就无法淡定了：尼玛，这可是150个亿啊！
当然，这一万辆大客车不可能都是五十铃GALA这一款车，必然还包含其他的车型，另外其他车型的价格也未必有这么高，但不管怎么说，一年100个亿的销售额还是可以够一够的……
一年100个亿的销售额啊，想到这，周安明的心又开始不淡定了：先不提华腾工业集团的其他项目，单单就这个客车厂项目，够不够自己往上再走一步？略一盘算，周安明的心头忽然开始火热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