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不敢怠慢，连忙道：“谢谢局长。”
说完，她这才感激的看了张起航一眼，虽然王芳不知道张起航为什么坚持带自己去见老局长，但以这小子的聪明，想来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
即便是向领导汇报好消息，也知道领导就想要听这种好消息，但也不能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去，该走的程序是必须走的。
好在，听严自立在电话里说是华腾公司出口创汇的好消息，电话那头的马少军也很高兴，当即表示自己有时间，他们随时都可以过来。
张起航、严自立以及王芳赶到地委的时候，马少军已经在特意等着了。
在听了张起航的汇报之后，马少军很开心，他连连点头道：“小张，你们不错，做非常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严自立，接着说道：“自立，作为你的老领导，看到工业局在你的领导下发展的越来越好，我就放心了。”
别看严自立在局里的时候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表情严肃的一塌糊涂，可这会儿，在马少军面前可不改怠慢，连忙说道：“老局长，您是知道的，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华腾公司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主要还是张起航同志个人努力的结果。”
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但在熟悉华腾公司情况的马少军面前，严自立可不敢居功。
严自立的话音一落，马少军还没说话，张起航就抢在了他前面说道：“局长，您这话我就不赞同了。”
嗯？
对于张起航的这番抢白，马少军和严自立都没有生气，尤其是马少军，他眉毛一扬：“小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你还想拍拍你们严局长的马屁？”
“不是我拍领导的马屁，实在是局里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是实实在在的，”说到这里，张起航看了王芳一眼，说道：“老局长，局长，您两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王主任几乎每隔两三天都要给我打个电话，询问有什么问题需要她帮忙和协调的，而只要有问题，王主任都是竭尽全力的帮忙……这么说吧，这次的摩托车出口之所以这么顺利，王主任不敢说居功至伟，却也是功臣之一。”
马少军立刻看向王芳：“小王，这是真的？”
这一刻，王芳的心里感动的厉害！
在这之前，他还有些疑惑张起航为什么要坚持带自己过来向老局长汇报工作，可现在她才明白，张起航是在借用这种方式来感谢自己对他的照顾。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王芳说道：“老局长，我是做了一些工作，但这些都是严局长交待给我的工作，这个……”
严自立原本确实是有些不太高兴：张起航你搞什么？
可现在听王芳这么说，他心里哪还有什么恼火？连忙说道：“老局长，说到这个我就惭愧了，我其实就是给小王吩咐了一声，是真没想到小王竟让做了这么多工作……说起来还是我对华腾公司那边的关心不够……”
马少军摆摆手：“你能将这个事情交给小王，那就说明你是知人善任的嘛……”
说到这，他沉吟了一下，向严自立问道：“自立同志，我没记错的话，小王在办公主任的位置上也干了四五年了吧？”
(本章完)
第333章 知恩图报张起航
明明只有三年多好不好？
严自立心里吐槽着，表面上却是在略一思索之后，点头：“应该差不多。”
到了这会儿，他哪里还不明白张起航今天特意将王芳喊过来的意思？
“嗯……”
马少军点点头，说道：“小王这几年来负责局办公室的工作，将局里的日常工作梳理的井井有条，表现还是很出色的，对于工作出色的同志，我觉得该提拔的时候就提拔……局领导班子里面不是正好还有一个空位么，不如就让小王上去试试，自立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严自立高升进了地委之后，严自立顺序接班，原本以为排名中游的同志就顺势成为了地区工业局常务副局长，这么一来，这位负责地区化工行业管理的副局长的位置就暂时空了下来。
当然，在没有新的副局长任命之前，原来的工作还是由这位刚刚上任的常务副局长兼任，但这种情况肯定不能成为常态，局里的几位有望成为副局长的调研员为此可是没少活动，可没想到啊，张起航竟然想要将王芳推上去？
惊讶的看了张起航一眼，严自立缓缓的点点头：“我觉得可以，王芳同志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班子里有位女性成员也有助于践行党的号召。”
“既然这样，那回头我和德清同志提一下这件事，”马少军闻言，也是笑着点头，同时深深的看了王芳一眼：“小王，这段时间你该准备的就准备一下啊。”
“我……局长，我……”
王芳已经慌了。
在这之前，他以为张起航带自己来地委的目的就是在老局长面前露个脸，可没想到这下子竟然想要帮自己争取副局长的位置。
在这之前，王芳知道有个副局长的空缺不？
她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她压根就没想过那个位置能够与自己什么关系，更没想过自己能够走到那个位置上去，可自己压根就没敢想的事情，张起航这个一直以来自己都当做是弟弟照顾的小子，竟然如此拼命的帮自己谋划……
想到这，王芳的眼睛都红了：这个傻弟弟啊……
“好，就这样吧，”看到王芳心中的情绪激荡的厉害，马少军就微笑着颔首道：“小王，你也不要过于紧张，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既然你能够做好办公室的工作，那么我就相信你能够胜任新的工作……嗯，多的我就不说了，加油吧。”
说完，马少军再次看了张起航一眼。
严格说起来，张起航的做法不太合适，可为什么张起航一个括弧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副科级小干部敢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原因其实很简单，华腾公司今年够为地区创造上千万美元的外汇收入，就是他最大的底气：一个能够实现大笔创汇的企业的负责人，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至于这件事的两位直接“当事人”严自立和马少军，其实他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张起航的做法心中暗赞。
原因也很简单，自打张起航分配到工业局以来，王芳就对张起航挺照顾，这是局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尤其是马少军，在他担任工业局局长期间，王芳可是没少在他跟前给张起航说好话。
现在张起航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回报一下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照顾的大姐姐，这不但说出去是一桩雅事，甚至马少军和严自立心里都对张起航有些另眼相待了：这个小家伙很不错啊，知恩图报，别人帮了他一把，只要有机会了，他就想着回报人家……
不管是什么样的领导，不管这个领导如何的跋扈，可谁不希望自己的下属是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呢？有个这样的下属，就算将来你退休了，可你找他帮点忙，他还能不帮？
不可能的。
就冲着这一点，马少军和严自立就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给这小子这个面子。
不过话说回来，领导不是这么好算计的，在答应下来这件事之后，马少军看着张起航，笑眯眯的道：“小张啊，你看，你的要求我们给你办到了，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严自立虽然没说话，但通过眼神也将自己的意思也表达的相当到位：说吧，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张起航也知道两位局长这面子给大了，要知道，严格来说，自己的这个举动颇有几分“挟洋自重”的味道，所以面对老局长和现任局长的“威胁”，他当即表示：“领导，我正要向您汇报我们下一阶段的工作设想呢。”
“哦？”马少军眼睛一亮，连忙道：“你说。”
自己之所以如此纵容这小子，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是，”张起航赶忙说道：“华云公司那边新建的一条摩托车生产线这两条就能够投入使用，鉴于暹罗市场对于摩托车价格的敏感程度，我决定将这条生产线专门用来生产出口型的摩托车，并且抽调技术熟练的工人以保证产品质量。
同时，借着这件事，让我深深的意识到了东南亚市场的潜力之巨大，所以我准备继续深耕东南亚市场，为国家赚取更多的外汇收入。”
听说张起航并没有满足于暹罗市场，反而在受到了暹罗市场的鼓舞之后准备大力开拓东南亚市场，赚取更多到底外汇，这让马少军和严自立当真是又惊又喜：这不说多，哪怕再开发出一个和暹罗差不多消费能力的市场，自己就赚大了，这是多大的一份政绩？与真政绩相比，提拔王芳当副局长真的是什么都不算。
马少军当即笑着连连颔首：“不错，不错，你有这样的想法，我非常高兴……嗯，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帮你解决的？”
严自立也是跟着说道：“小张，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你就直接说，我们就是给你解决问题、解决后勤的。”
马少军和严自立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成想张起航却是认真的说道“领导，还真有。”
(本章完)
第334章 巨大的隐患
嗯？
听张起航这么说，马少军的表情一肃：“什么问题，你说。”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在我们身上，而是在我们行业内部，”迎着马少军和严自立疑惑的目光，张起航说道：“两位领导，我们华腾公司的摩托车出口暹罗为国家赚到了大笔的外汇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人，对吧？”
“嗯。”
马少军点点头。
华腾机械制造公司现在是地方性国有股份制公司，而且出口还是走的官方渠道，面对这么大一笔外汇收入，根本就不可能瞒的了谁，而且这么大的事，琅琊地区必须尽快向省里汇报，这都是必须的组织程序，他只是一时间还有些没想明白，张起航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领导您想啊，”张起航说道：“看到了我们生产摩托车，出口暹罗为国家赚到了这么多的外汇，省里的领导们在高兴之余，难道就没有些其他的想法？别忘了，舜耕可是有个省里的亲儿子的。”
马少军原本是想要批评张起航两句的，可听张起航提到了“省里的亲儿子”，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轻骑摩托啊……
确实，相比于华腾机械制造公司，轻骑摩托那真是亲儿子才能有的待遇，但问题是话不是这么说的……
“小张，这个我就要批评你两句了，你这个思想可有些狭隘了，”马少军说道：“不管是你们华腾司还是轻骑公司，只要能够为国家带来外汇，对国家来说那不都是好事么？”
“领导您批评的是，”张起航当然不会直接说“领导您说的不对”，而是先点头承认了马少军的说法，然后才说道：“但是我担心，轻骑公司为了能够出口摩托车、努力赚取外汇，会做出大幅降价的举动来。，这么做，短期来说似乎是为国家赚取了大量的外汇，但从长期来说，却是鼠目寸光、竭泽而渔。”
“嗯？”
马少军闻言，眉头忍不住一皱：“你仔细说说，怎么就鼠目寸光、竭泽而渔了？”
严自立也是跟着说道：“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啊。”
“如果只是正常的竞争，那当然没问题，”张起航叹了口气，说道：“但咱们国内的企业有个很不好、或者说很坏的习惯，就是看到一个行业赚钱了，大家就一窝蜂的往里面扎。
如果只是扎堆那倒也罢了，偏偏还恶性压价、跟自己的国内同行抢市场，您看，我们现在向暹罗出口一辆110CC的摩托车的价格是1250美元，可如果轻骑公司发现了向暹罗出口摩托车能赚大钱，他们为了抢占市场，一定会将价格压低到1100美元、1000美元甚至900美元……”
“小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严自立皱着眉头道：“但这有什么不对吗？即便是900美元一辆，咱们还赚钱啊。”
“可局长，您就没想过吗，如果不压价，向暹罗出口10万辆摩托车，咱们国家就能增加1.25亿美元的外汇收入，可如果加压到900美元一辆，同样是出口10万辆摩托车，那咱们国家的外汇收入就只剩下9000万美元了啊，凭空少了3500万美元的外汇收入，这难道不是损失吗？”
“呃……”
面对张起航的反问，严自立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这之前，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可现在听张起航这么说，他忽然觉得张起航说的有道理：对啊，同样是出口10万辆摩托车，一边是赚了1.25亿美元，一边是只能赚9000万美元，虽然9000万美元也不少，但相比于1.25亿美元那可是实打实的少了3500万美元啊。
3500万美元就这么没了……
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严自立，忽然觉得好心痛！
马少军的表情也没比严自立好到哪儿去，之前他没细想过着里面的问题，可现在听张起航怎么一说，在结合国内这些企业就喜欢扎堆、喜欢竞相压价的坏毛病：张起航说的没错，这么做，看上去国家是赚到了9000万美元外汇，可实际上国家应该赚到的外汇收入从之前的1025亿美元生生的减少了3500万美元啊……
张起航接着说道：“这还没完呢……”
听张起航这么说，严自立和马少军顿时就是一惊：还有？
“这还只是在只有我们华腾公司和轻骑公司两家单位做摩托车出口的情况，”张起航说道：“可您两位也知道，这几年来国内各地疯狂的引进摩托车技术、上马摩托车生产线，根据国家摩托车行业协会提供的数据，到后年，国内的摩托车生产能力将达到和超过700万辆，摩托车的生产厂家超过150家，如果这么多的摩托车生产厂家在看到出口赚钱之后全都蜂拥而知，摩托车的价格将极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从现在的1250美元被我们自己人给压低到300美元甚至是200多美元……
反正就算厂家赔钱，可只要能够出口创汇，地方政府也会将这部分损失给企业补回来，可问题是，原本只需要出口10万辆摩托车就能赚到1.25亿美元，现在的情况是咱们需要出口30万辆乃至40万辆摩托车才能够赚到这个1.25亿美元，可如果好好操作的话，这40万辆摩托车明明可以为国家赚到5亿美元的外汇收入啊。”
说到这里，张起航叹了口气，说道：“领导，您说，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少军和严自立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张起航不说，两人还真不会往这个角度去想，但现在听张起航这么说，他们立刻就明白，国内新出现了这么多的摩托车生产厂家，一旦大家发现东南亚的市场赚钱，大家必然会蜂拥而至，这简直是一定的！
而为了拿到东南亚的订单，这些大大小小的摩托车生产厂家也必然会彼此相互压价：
你出1250美元？我1200美元就行；
我不要1200美元，我只要1100美元……
这么一番恶性压价之下，最终的结果必然像是张起航所说的那样，最终一辆摩托车的价格被压低至300多乃至200多美元一辆，反正地方政府有补贴嘛，可结果却是张起航说的那样，明明可以为国家的外汇贮备增加5亿美元的额度的，结果却只增加了1.25亿美元乃至更少……
(本章完)
第335章 偶然当中的必然
“有道理啊，”终于，马少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慨的道：“小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可能到时候咱们的很多同志还沉浸在出口创汇的喜悦当中，没想到在无形之中咱们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
严自立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
张起航却是苦笑着道：“其实在我看来，这种情况还不是最严重的。”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在张起航说了之前的这番话之后，马少军就再也不敢小觑张起航在这件事上的眼光，他沉声道：“起航同志，你还有什么担心的问题，都一道说出来吧……这个时候说出来，对咱们国家的摩托车出口其实是好事。”
“好的，”张起航点点头，也不客气：“如果只是单纯的压价倒也罢了，怕就怕这些企业在压价之后，为了保证利润，开始偷工减料，比如说缩减某些工序，比如说在制造齿轮的时候用价格便宜的低标号钢材用来取代原本标准的钢材、比如采用低几个规格的密封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