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里的这些鸡没有那么重要，两天一个免费鸡蛋的供应才重要。
“杨厂长，养鸡厂那边的事情最近不是我在负责，说实话我就是挂个名而已，一直都是罗永信在主事，要是这两天一直在正常供应，他也没有过来打招呼，那就说明那边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就算是减产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就好，大茂，今天中午别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中午留下来吃饭，傻柱的手艺伱应该好久没有尝过了吧？特别是他那个小鸡炖蘑菇，在外面都没吃过那么香的小鸡炖蘑菇。”
第609章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种吃饭的邀请，许大茂无法拒绝。
杨厂长一直以来对他这么照顾，当然是要投桃报李。
还有个秦淮茹天天在家还能拿工资。
“您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怀念傻柱的手艺。”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安排，中午必须要把小鸡炖蘑菇给安排上。”
“那个刘岚你挑一个严重中暑的老母鸡让人送到小食堂。”
刘岚眼里看的全是许大茂，愣神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好的好的，马上就送过去。”
杨厂长这么大的一个领导，也只是把生病换成了中暑，生活在这個时代，谁没有吃过几只生病的鸡鸭鹅啊。
在场几个人都是人精，一个愣神，心里也就都明白了。
什么事还能让许大茂这么大一个主任单独跑一趟？
杨厂长率先说道：“马科长，那你先陪着大茂坐会，这申请一批生石灰和抗生素的事情刻不容缓，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记得中午的时候带着大茂去小食堂的包间，就是我常去的那间。”
“大茂，你先在厂里转转，有事和马科长说就行。”
杨厂长说着就离开了养殖厂房。
说起来小食堂小灶的包间确实不是一个，李副厂长做东招待是一间，杨厂长做东招待的是另一间。
包间不同，招待的规格也不同。
经历过这个时代的都知道，招待规格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什么级别，什么领导，最多几个菜，喝什么酒，谁谁作陪，这是一套内部的招待规格。
说是四个菜就是四个菜，有些地方就开始想点子用大盘子，四个大盘子，每个盘子里面装二到三个菜。
上有新规，下有对策。
“限桌令”“限礼金令”“限客令”等等做法已经到了“耳提面命”的程度了，但依旧阻挡不了有些人尽可能的想办法钻空子。
当然这里是在四九城，肯定没有下面搞的那么明目张胆，最起码明面上大家都很遵守。
杨厂长走了，马科长在轧钢厂这么多年，跟着李副厂长察言观色的技术也学到了不少，这事越琢磨也不对劲，现在杨厂长倒是把他留下了。
“大茂，我这前边还有点手头上的工作要处理，这样吧，我十二点的时候过来找你，你也好久没回轧钢厂了，这段时间你先在轧钢厂转转，那个……那个刘岚，你现在招呼住许主任。”
这马科长离开的步伐明显比杨厂长快了不少，也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
许大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伸手想要阻拦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马科长离开养殖厂房。
拜托，这里可是养殖厂房诶。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大茂，这杨厂长还有马科长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你说呢？伱也不用自责，事实上从我把你从食堂调到保障养殖组的时候，该怀疑人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要不然许大茂之前那次罪状上也不会有那个‘乱搞男女关系’。
“啊？那他们这不是主观臆断加猜测吗？”
“没错啊，就是猜，这些人当领导的一个比一个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真的被他们玩明白了，不然你以为为啥秦淮茹这么久都不来上班，轧钢厂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啊，还是太单纯了，好了，我们出去转转吧，不然真的有人会怀疑我们在养殖厂房里面做什么呢。”
“哦哦哦，好好好。”
刘岚说完也没有让别人动手，弯腰伸手就从旁边抓了一只老母鸡，这老母鸡有些病恹恹的，比以前好抓了不少。
“走吧，先把老母鸡去给傻柱送去。”
这里和以前一样，如果是招待任务，早上食堂的人就拿着条子过来抓鸡鸭了，这临时增加的招待，一般都是要主动送过去。
“这厂房里的鸡生病的事情，你已经告诉杨厂长了？”
“说起来这些鸡之前还是好好的，是十月初刚放假那天，我来喂鸡的时候才发现了征兆，在这里忙活了一天也没有做到什么有用的事，现在想想，我就是在干着急，根本就没有找到重点。”
那天许大茂还去了柳松胡同见了金秀和金枝，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刘岚回去，原来真的是在轧钢厂为这些鸡鸭忙活。
这家禽是活物，和车间里的机器不一样，机器下班关了就好，家禽还要记得每天喂食喂水和打扫卫生。
“然后呢？”
“然后就是第二天我就去找了李副厂长，说起这个李副厂长，那老东西看人的眼神怪渗人的，结果他也不管。”
这话说的瞬间就引起了许大茂的警觉，这个李怀德，不会贼心不死吧？找机会要敲打敲打他。
“然后我又去找了杨厂长，杨厂长倒是挺重视，但是这事不太好处理，因为大家都放假了，工厂里连人都没有，连各个办公室除了值班人员都放假了，想找人解决都解决不了。”
“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开工那一天，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原本生病的鸡还在生病，已经抗过了三天，那就能再多抗几天，所以就先弄了一批煤渣倒在里面，剩下的就只能慢慢找人来研究治疗了。”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条件就是这个条件。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那就是路边的乞丐感染了风寒，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
能扛过去最好，抗不过去那就是只能死呗。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和落后就要挨打是一个道理。
不是刘岚不上心，也不是杨厂长不承担责任，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甚至连个能提出意见的人都没有。
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收集了不少煤渣。
“没找到人来治疗？”
“如果是给人治病的医生还好找一些，但是兽医……兽医最多的也就是比如牛羊猪之类的大型动物，找了两个兽医，人家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最后留下了一句多喂水，水里面最好掺上点消炎药或者抗生素也行，或者中药的药渣也能拿来喂鸡。”
这请来的兽医也是一位人才，主打的就是中西医结合，万一就给治好了呢。
第610章 气愤的傻柱
这一会刘岚和许大茂也到了食堂。
“刘组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哟，这不是许科长吗？真的是好久没见到您了，我懂，您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问的。”
许大茂：……
话都让这人说完了，他只需要点头就可以了。
进了小食堂，刘岚把老母鸡直接扔在了地上。
“傻柱，老母鸡给你送来了，别耽误中午的招待。”
“嘿，刘岚，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帮忙杀个鸡？这么久不在食堂……”
傻柱听到动静拿着菜刀就从后厨走了出来，看到许大茂就在刘岚旁边，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许主任，今天您怎么过来了？哦哦，我明白了，杨厂长说的中午招待就是招待您吧，怪不得是杨厂长过来通知，一般那些附属分厂还有一些物资厂的销售科才是李副厂长作陪，招呼您，那姓李的就不够格了。”
或许是因为许大茂和他住在一个院，说话又逐渐的大声起来。
许大茂只是一听，就从傻柱的话里面听到了不少的怨念，也不知道李怀德又怎么得罪他了。
“你现在能长这么胖，可都是托了李副厂长的福，他可是主管食堂的领导，也是你的大领导，你现在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小心把你下到车间去锻钢去。”
“马华，把炉子里的热水提出来。”
傻柱拿一个碗放在地上，一刀就给老母鸡抹了脖子，就像是砍在李怀德身上一样。
一盆热水端出来之后，已经停止挣扎的老母鸡就被丢进热水盆里。
傻柱的徒弟胖子非常自觉地开始进行脱毛开膛。
傻柱双手随意在围裙上擦了擦：“锻钢就锻钢，反正这什么破小灶厨师我也不想干了，烦都烦死了。”
而许大茂和刘岚现在要么是回养殖组办公室，要么就在这里坐坐。
那当然选择先在这里坐坐。
这孤男寡女刚被怀疑，又回办公室关上门待一个多小时，那就更没法解释了。
正好可以听听傻柱不开心的事情，让自己开心一下。
“那個李副厂长招惹你了？”
傻柱说起来就是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可不是嘛，先是厨师等级考核厂里没人通知我，等我知道了之后又去写申请表，申请表也填了，等到考试的时候，结果告诉我人家大厨师没空过来，让我明年再考试，你们来说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后来我也去打听了，您猜怎么着，我打听出来的结果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收到我们这边的消息，再一问好嘛，我写的申请表丢了，考核都过去了，再补办也来不及了。”
怪不得傻柱会生气，这是把他当猴子耍。
许大茂离开了轧钢厂之后，也不知道这晋升考核是怎么回事，记得去年就是年初第一季度考核，今年这都十月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改的。
“伱怎么确定是李副厂长给你弄丢的？”
“那当然是因为食堂主任向我道歉了，还说申请表是他弄丢的，我不信，这很明显是在替姓李的背锅。”
得，就许大茂这个智商，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什么事情就靠主观臆断和人情，就这个行事风格，早晚肯定要出事情。
刚提到食堂主任，这个食堂主任背着手就过来了：“傻柱，你这在外面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你喊我了。”
傻柱：……
“主任，您听错了，我就是和许大茂主任聊聊我之前参加厨师升级考试，结果申请表丢了那件事……”
食堂主任听到是许大茂也被背着手迈着八仙步了，三步做两步的就来到了许大茂的旁边，至于傻柱说了什么，他没心思听，也不在乎。
食堂主任，大小是个主任，说白了就相当于是一个组长。
而许大茂这个主任，可是和杨厂长一个级别的主任。
同是主任，职级却天差地别。
“许主任，没想到真的是您过来了，杨厂长嘱咐我说来食堂盯着点，今天务必要做到最好，没想到是您回来了招待您，要是让厂里的职工知道您回来了，恐怕就算是旷工都会来给您说两句感谢的话。”
许大茂看着满脸笑意的食堂主任，又是来热情的握手，嘴上的夸奖的话根本就没有停过。
“咱们轧钢厂还有附属分厂隔天能吃到免费的鸡蛋，说出去根本就没人信，可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您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还有别的工厂那些人，有多么羡慕我们，都想跳槽来我们这里上班了。”
“好说好说，这都是厂里每一个职工应该做的。”
傻柱站在一边，想插话根本插不上，只能有些讪讪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