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嘱咐娄晓娥中午饭不用等他了，晚上会准时回来。
会议地点不在轧钢厂也不在中医科学研究院。
而是在大会堂旁边的小会堂。
许大茂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没有弄什么名牌，一眼扫过去，很明显就是一个内部会议。
最重要的是许大茂看到了不少老熟人，就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比如计划计划经济办公室的钱主任。
比如纪律检查办公室的朱主任。
比如徐为民……
徐院长和药老这两位怎么也在？
轧钢厂的大领导。
福利保障科的罗永信科长。
还有那两个调查组的组长，杜组长和韦组长，在这里就像是两个跟班一样。
有过一面之缘的的两个局长，二轻局的沈局长和二商局范局长。
而且这个会议室还有旁听席位，旁听的是谁许大茂是一个都不认识……咦……还真有一个面熟的角色，应该是之前遇到的那位首长的秘书。
那幅字就是从他手里接过来的。
听从安排顺利入座。
主持会议的许大茂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很面熟。
深吸一口气，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大家也都到齐了，今天必须要讨论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们先相互通通气，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什么事都要拿出来晾晾。”
钱主任是一声不吭。
还是那位范局长，亲自站起身把提前准备好的材料每个人发了一份，包括听证席上的几位。
“第一份是是我们二轻局和二商局的规划，第二份是遇到的困难。”
这个时候，范局长当然不可能一个人站出来顶雷，沈局长必须要一起。
为了今天这场会议，他们是真的什么办法都用了，要是没有这场会议，他们两个的结果真的只能用帽子交代了。
许大茂也是拿在手里翻了一遍。
上面交代的清清楚楚，包括从最开始让罗永信入职轧钢厂学习新型养鸡技术。
至于许大茂离开‘保障科’，是因为有功劳要升职，升到了副厂长，那当然要离开‘新型鸡舍’。
再后面就没写了。
举报信也不是他们写的，当然和他们没关系。
然后是现在的问题，那就是鸡蛋的产量一直在下降，现在也就比大众化的养鸡场的产量多一点而已。
“负责‘新型鸡舍’的先站出来说说吧。”
这就是轧钢厂保障科的罗永信科长，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人家上来也没有推卸责任，而是实事求是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重点是从开始，他就没有改变过任何养殖方法，饲料的配比一直都在维持原样。
现在这位罗科长，头发乱糟糟的，离的近还能闻到身上鸡毛的味道，黑圆圈是真的黑，肯定是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在新型鸡舍和老母鸡同住都有可能。
罗永信说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这一段话他已经偷偷练习了一夜，现在说的一气呵成。
主持会议的直接开始点名了：“钱主任，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我什么都不清楚，就不发表意见了。”
第503章 有些人是真的不觉得丢人
“王部，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王部’就是轧钢厂的大领导。
其实在杨厂长和大领导中间还有一位‘局长’，只是那位主要是负责对外的事务，对外，就是四九城之外。
四九城内的就由大领导直辖。
说起来包括整个冶金部门，也是刚从工业大部门刚分出来没几年。
就是这段时间，发展的很快。
“轧钢厂杨厂长给我的汇报，事情和罗科长说的一样，没有什么能补充的地方。”
这一个两个的，今天过来就像是来凑个人场一样。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粘锅。
要不是收到了指示，那两位死不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嘛，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就是许大茂离开了新型鸡舍，离开了轧钢厂，然后是包括轧钢厂福利保障科的老人都走了之后，所以才出了这档子事情。”
“之前的情况一点都不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许大茂，你可是全国‘劳动模范’，而且‘新型鸡舍’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成绩，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释？”
许大茂早就猜到了，今天把他喊过来，就免不了这么一遭。
可是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因为他的‘牧场产量翻倍’？
现在养鸡场不在他的手底下，产量不能继续翻倍，很好理解。
但是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认为这件事出现的有点奇怪，之前都很正常，更不可能因为我的离开导致鸡蛋产量骤降，所以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只是暂时没有发现，我相信凭借罗科长的智慧，早晚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许大茂说了，又好像没有说。
徐为民差一点就笑出了声，只能装作咳嗽拿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口水。
钱主任也没想到许大茂这个事情竟然还能这么敷衍，嗯嗯……甚合他意。
罗永信：……
他要是能解决今天还能上演一波苦肉计？
他压力大到差一点就不想活了。
本来拿着二轻局和二商局的发展规划书，等年底十座养鸡场建成之后，他最起码也是一个厂长。
那就是处级干部。
许大茂升职快？
和他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先把轧钢厂内的‘养殖厂房’彻底收回，然后‘福利鸡蛋’收回，为的就是继续在这里培育‘鸡苗’，撸起袖子正要加油干的时候，根基突然没了。
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一切就犹如梦幻泡影。
“许主任，我什么办法都用了，现在真的黔驴技穷，就希望您能回来主持大局。”
罗永信光说还不算，站起来对着许大茂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他实在没办法，这事解决不了，吃不了兜着走。
许大茂赶忙扶起罗永信。
“我要是能帮忙一定帮。”
话里的意思是不能帮。
养鸡这种事，许大茂是真的不想再搞了，身上的秘密有暴露的风险。
在座的都是人精，都能听出来许大茂话里的意思。
这事想要离的远远的。
你们把我弄走，诶，我还不回来了呢。
主持会议的站起身拍了拍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在座的部分人可能是第一次认识我，刚才也忘了自我介绍，我呢，姓陈，喊我一声老陈也行，主任也好，领导也罢……”
听着这位说话，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许大茂也不由得肃穆认真起来。
“话又说回来，许大茂你这位小同志滑不溜秋的，靠着‘养鸡计划书’不仅拿到了‘全国劳动模范’还有‘全国先进工作者’，现在你这要撂挑子，当初你的计划书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五千只鸡，就能日供应轧钢厂近万人大厂每人每天一个鸡蛋’，现在出了问题，伱说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轧钢厂的大领导第一个站出来附和：“不仅要负责，出了问题难辞其咎。”
钱主任：“是应该负责。”
老陈把之前许大茂写的那本《轧钢厂每人每天一个免费鸡蛋计划书》扔到了许大茂的面前。
“这事成则成矣，你的荣誉奖励是一点都没少，既然成了就不能开倒车，我就问你一句，‘新型鸡舍’还能不能恢复原样？”
这已经容不得许大茂拒绝了。
要是再拒绝，那些荣誉没准都能给你收回去。
不要觉得会不好意思，去年还在国际上发言我们的粮食产量完全能自给自足，今年不还是拿着储备黄金在国际上买粮？
而且最重要的是之前许大茂把母鸡一天产两枚蛋写在了‘计划书’上。
现在还能说不行？
“我……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那你来说说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
许大茂：……
他都答应了，怎么事情又绕了回来呢。
“我倒是有一个猜想，不一定做的真，要是不认可呢，就当我是在说胡话，就是我认为啊，养鸡和狗养猫是一样的，养的久了，都有灵性。”
“我以前养的一条狗，随叫随到，猫也是一样。”
“所以我的猜想就是这些‘新型鸡舍’的鸡苗都是在轧钢厂的‘养殖厂房’培育出来的，而养殖厂房的那些老母鸡，都是我亲自以轧钢厂的名义，去乡下收回来的，在乡下我要是不买下，这些鸡就要下锅。”
“一来二去的可能是认主了，所以我离开了轧钢厂之后，这些老母鸡就恢复了本性……”
徐为民这位院长又差一点笑出声。
他是没想到许大茂连这样没谱的话都能说的一本正经。
就算你在家亲手养一只老母鸡，老母鸡对你很亲，也不能一句话让它一天下两个鸡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