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重新回到和平饭店，包间茶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从他的压力聊到了中医科学研究院，从中医科学研究院聊到老金头，从老金头聊到东城区，从东城区聊到那些不上班的顽主，从顽主聊到了林豪杰。
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说到了正经事。
从刚开始许大茂就只是附和，心里一直警醒着。
这一说到林豪杰，许大茂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恐怕才是徐为民的真实目的。
“听说你和林豪杰的关系挺好？”
“有过两面之缘，我就住在东城，以前院里的朋友受过他的照拂。”
围绕着林豪杰的趣事聊了半天，包括小时候林豪杰带人去女厕所，几个人站在大院门口比谁尿的远……
徐为民比徐卫国大了几岁，当然也比林豪杰大了好几岁，这说起林豪杰小时候的糗事那真的是头头是道。
“他和卫国从小就不和，因为卫国打了小报告……你说卫国死的不明不白，到底是谁的手笔？”
徐为民故意压低了声音，吓了许大茂一跳。
还以为徐为民查到了什么线索。
“这种事我就是轧钢厂的一个工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可徐为民并没有就此放弃：“真的不知道吗？”
许大茂依旧坚定的摇摇头。
想要喝酒把他喝麻，再从嘴里套话根本不可能。
因为从头到尾他就只喝了一口。
“卫国他是我的亲弟弟，你要是偶然听到了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伱，等研究院职级提上去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451章 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眼神真诚，说话坦然。
就是说的都是场面话，许大茂是不可能告诉徐为民一点线索的，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虽然现在徐为民对他很好，又是帮忙证明清白，又是配车。
但是这些和小命相比，当然是小命更重要一点。
人没了，别的就都没用了。
徐为民也知道今天问不出来什么了。
但是他不信许大茂和林豪杰的关系像说起来那么简单。
每个月都要见面的人，带着去几次四季饭店的人，还去了内街的澡堂，这关系可不一般。
慢慢来，总有搞清楚的一天。
“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老虎又该念叨我了。”
徐为民即将起身，许大茂赶忙开口说道：“院长，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徐为民没有喝醉，那这件事就宜早不宜晚。
万一又去东北出差，这事就要拖住了。
“哦？”
“就是我自己会开车，用不着司机，我想把司机留给有需要的人。”
徐为民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小事小事，咱们现在就走。”
两辆车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人出来，第一时间先去打开车门。
“徐有才，把车钥匙交给许处长。”
“以后你就先在研究院待命，工资照旧，你就先回去吧。”
还有这样的好事，徐有才也没法拒绝，只能先行离开。
“这平时加油的话，你直接签字就行，这些东西我们研究院财务科每个月会去处理。”
原来签条子这件事，这么早就有了。
应该说就是这个时候开的一個坏头。
“证件的话明天我让研究院出个证明给你送到办公室。”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证明解决不了的。
结婚在街道登记。
持枪证保卫科就能给你办了，人都不用去。
这些单位的证明比什么都好用。
“那就多谢院长了。”
“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许大茂上车启动点火离合挂挡一气呵成。
连车速都比司机快多了。
晚上街道上人很少。
没错，虽说没有什么宵禁，但是晚上也没什么人出门，因为从居委会到街道各个单位的保卫科，晚上都会组织人手巡逻，遇到鬼鬼祟祟的，说话不听还要跑的，那是允许开枪的。
懂不懂允许开枪的含金量？
这就能理解晚上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的原因。
这车操控性虽然差了些，但是这烧柴油的动力，完全是没得说，绝对是能上山能下河的神车。
车辆的轰鸣声惊醒了三大爷。
披着棉衣就打开了大门口的电灯泡。
接着就看到了许大茂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他眼里，连用钥匙锁车门都那么潇洒。
“大茂？你这是配车了？”
“嗐，这事就像开玩笑一样，轧钢厂还没有混到配车呢，一个挂名的药厂倒是先给我配了一辆，偏偏不要还真不行。”
阎埠贵：……
得，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流。
“别人想要还要不了呢。”
“得嘞，您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自行车已经是高端的交通工具了，但是许大茂还是喜欢能遮风挡雨的汽车。
这配的车和林豪杰他们开的还不一样。
那些人开的没有顶棚，下雨天出门那可是要遭老罪了，但是这研究院的配车，虽然还是军绿色，但至少有顶棚有玻璃。
再也不用百公里加速两个馒头了。
回到屋里的阎埠贵还在想许大茂在哪挂名了，能挂出来一辆汽车出来。
刚到后院，还没进屋呢，旁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吓了许大茂一跳。
为了省电，晚上大家都关灯，除了晚上开全院大会现场拉两个80瓦的大灯泡，别的时候无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是没有灯光呢。
借着月光许大茂才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竟然是秦京茹。
“秦京茹？”
许大茂一开口，秦京茹就闻到了许大茂嘴里的酒气。
喝酒了。
“大茂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情？”
秦京茹边说边拉着许大茂往旁边走，许大茂不知道秦京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稀里糊涂的也就跟了过去。
秦京茹是晚上吃了一个窝窝头，和一碗二合面糊糊，肚子涨的有点难受。
而且烦心事找上门，根本就睡不着。
在心里又埋怨了一遍秦淮茹，结果发现许大茂没有回来，所以她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动静，立刻就提前等在了门口。
“最近我听奶奶说了很多事，现在不仅是村里吃不饱，城里也就凑合，要是没有城市户口，日子更难过。”
说着秦京茹就拉着许大茂进了地窖。
“世道艰难，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淮茹姐告诉我想要改变，那就是嫁一个能安排城市户口的人家，可是我在这周围打听了一圈，没有，一个都没有，不说合适不合适，就是没有。”
秦京茹整个身体都贴到了许大茂的身上。
这和前年秦京茹坐在他腿上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候还没有长开，现在是长开了。
“这种事就算是能安排，也没人敢说出来，不成自家人，这事就算是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
“大茂哥，今天上午……今天上午街道的人过来了，说是人员摸排，主要找的就是前几年刚从村里进城的人，看着就是有大事发生，他们找到了我，因为我现在还是农村户口，他们会不会把我赶回去啊？”
原来是这件事。
就是非生产人员回乡。
就是城里养不起了。
干活的当然要留下，那些倒闭的厂子，进城没有工作的人，该回去就要回去了。
就这一下，不知道要造成多少家庭分离。
不过这件事对四九城的影响程度较小，因为四九城一直以来就是大城市，人多，基本上都是常驻民。
“这个事，你不用担心，伱现在没户口，又没有占用商品粮，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许大茂宽慰了一句。
“可是我害怕。”
秦京茹抱紧了许大茂。
这时候许大茂才发现秦京茹就穿了一件小衣，也是真不怕冷。
感觉这丫头像是故意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