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是不可避免的,也许,只有真的到了那种理想的天下为公的时候,才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吧,即便他是个修仙者,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制度和时代的,所能做的就是最大可能的让更多的人生存下去。
第388章 响应
趁着户部那边准备钱粮的时候,贾珠派出张师傅往京城周边去采购各种物资,粮食、布匹、绳子、木头……只要能想到的,对救灾有帮助的东西统统都可以买,不必要求品质,越多越便宜越好。
同时他自己也在京中各种采买,主要是一些退烧、止泻的药材,还有小吃铺子里各种做好的吃食等等,反正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兴许到时都能用上呢。
同时还不忘了嘱咐贾石头道:“石头,你可别都吃光了,多少留点,我还等着救人呢。”
贾石头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贾珠道:“哥哥,你不用太担心,不就是发大水吗,到时石头我一个神通下去,堤坝就起来了,再一个神通,弄出一条地裂,让水都流进地底就是了。”
贾珠张大了嘴巴,还可以这样吗?若真能如此,那自己可真踏实多了,便连忙问道:“石头,你真的能做这么大的工程?”
贾石头点点头道:“虽然之前没试过,可是我觉得能,我最近觉得功力好像又长了不少。”
额,好吧,但愿贾石头到时真的能发挥作用。
另外又发动了贾府和几个自己还算熟识的人家,将一些旧衣、旧被都捐献出来,用来赈济灾区的百姓。
这下子可好,京城的贵人圈子立刻热闹起来,不管贾珠认识不认识的人家都纷纷响应,送来好多的衣裳被褥。
最后,很多商家也都慷慨相助,甚至一些家里还算过得去的普通百姓也都送来家里的旧衣、旧鞋等物。
贾珠也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效果,后来一想怡王府送来的那些东西,也就明白了,只怕是这些人以为是皇上的意思,所以不敢落后,再说,只是要一些家里不用的旧物,当然愿意响应了。
贾珠都真心表示感谢,哪怕有百姓只送了一根绳子,也让人仔细记下姓名,等来日给写在功德簿里。
贾珠将此事报给了皇上,皇上笑道:“原本朕想直接让众大臣捐些银两的,只是又担心他们抱怨,如今你这个法子好,只让捐些旧衣旧被的,这些人哪家没有,自然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贾珠道:“臣开始只是让自家人找些旧衣物出来,后来又去怡王府和相熟的几家要了些,没想到就传出去了,他们现在都往臣家里送,臣家里堆了一堆的东西也不方便,皇上您看能不能贴出告示,让他们都送到府衙去,一起打包整理更好些。”
景兴帝点头,贾珠又道:“另外,臣求皇上的墨宝,写上积善有福四个字,做成一方小印,那些来捐献物资的人都给他们一张盖有此印的笺子作为回礼,也让大家都沾沾皇上的福气,这样他们会更高兴的。”
“你的鬼点子倒多。”景兴帝笑道,“不过勉励大家积德行善总是好事,朕这就写好,让人刻了,印成笺子就是了。”
贾珠笑着道谢,其实他也明白,皇上还真的不好让众臣直接捐银子,这些官员家境不一,以什么标准来捐款十分不好界定,即便自愿捐款,也很麻烦,捐多了吧,好像自己贪污了似的,捐少了又怕得罪皇上,反而上下猜疑,不太好办。
在此期间,贾珠还不忘去拜会了如海一次,毕竟他在江南这么多年,对于水患应该总有些经验吧。
如海便告诉贾珠,现在水患的那一带大小湖泊众多,地势也低,除了需要加固堤坝,还需要清理那些湖泊、水道,开挖淤泥,增大湖泊的储水量,又一再嘱咐贾珠,当地官商之间关系复杂,不要轻易招惹。
另外,无论如何一定要保障那些灾民有一口吃食,只要有吃的,百姓便不会发生暴乱,毕竟加固堤坝也好,清理湖泊也好,都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等大水退下,土地能够重新耕种,家园能够重新建立,都不是短时间的,让贾珠一定要顾好自己的安全。
言罢又取了一个荷包出来给贾珠道:“珠儿啊,这里是两千两银票,你拿去买些米粮救济灾民,毕竟我也是那一带的人,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为玉儿她们积福。”
贾珠点头,也不推辞,接过来放到自己袖中。
不提贾珠这边如何紧锣密鼓的准备,这一日,旌旗招展,车轮滚滚,贾珠与朝廷的一众官员人马押着一辆辆装满物资的大车,出了城门,往通州码头去了。
王夫人挂心长子,不免又要在菩萨跟前烧香求拜,贾政劝道:“夫人不必太担心了,好在不是去出海到那些外番之地,只是到江南地界,总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王夫人叹道:“这我也知道,可心里还是不能不惦着,俗话说,水火无情,要是珠儿再平庸些就好了,是不是就不用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
贾政听了也不由叹气,是啊,没出息的儿子让人担心,可太有出息的儿子同样让人担心。
想到没出息的儿子,便又想起了宝玉,之前老太太埋怨他,说他逼着宝玉读书,把宝玉弄病了,可他何时逼他来着,因为有珠儿在,自己对这个儿子没怎么要求,只要他能正正经经的学些东西也就是了。
可看着珠儿一天到晚这样辛苦,而宝玉却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乐,总觉得有些气恼,这孩子还是得管,哪怕老太太护着也不行,他就不信了,宝玉还能再昏睡一次,要是那样,他也学着珠儿,给他脚心扎一锥子也就是了。
宝玉在房中只觉得脚底板一凉,不觉抬起脚来看了看,那日哥哥说扎了他的脚心,可自己后来悄悄看了,什么痕迹都没有,哥哥一定是在说谎。
应该就是哥哥说了娶林妹妹的话,自己才一下子醒的,这样的缘由绝不能让旁人知道,这几日连袜子都是自己穿的,可不敢让袭人她们看见自己的脚底。
林妹妹,林妹妹,那日哥哥说的那话一直在心头萦绕,若是林姑父就想要个有功名的女婿要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真得要去考取功名吗?
第389章 抓到
贾政这日无事,便想来看看宝玉和环儿这两个儿子在做些什么,平日里询问功课都是将他们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倒还真没怎么去过他们的屋子。
先走到的是贾环的住处,一进院子,只见院中有两个小丫头正坐在廊下嬉笑,猛然见贾政过来,唬得忙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贾政也不理会,抬脚便上了台阶,一个小丫头还算机灵,忙过来给贾政打起了帘子,贾政进去一看,却是一个人影也无,不由回头问道:“环儿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下学了吗?”
那个掀帘子的小丫头忙躬身答道:“回老爷,三爷下学之后去找茜香国的王子一处骑射去了。”
贾政捋了捋胡子,轻轻点头,环儿这孩子虽不机灵,但总算还知道勤学苦练,遂转身负手走了出去。
等再转到宝玉这边,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正抬步要往屋中去,却不想帘子一开,两个丫头打打闹闹着跑出来,一个口里还犹自叫着:“小蹄子,我看你往哪跑?”
前面那个不妨一下子差点撞到贾政,待看清了是贾政,不由得魂飞魄散,忙赶紧跪下了,后面那个见状也紧跟着跪下。
贾政瞥了一眼,自己掀了帘子进去,只见满地的瓜子皮儿,一张桌子上还散落着骰子和骨牌,有一个丫头正拿着笸箩在那收拾,宝玉却不在房中。
那正在收拾的丫头抬头见是贾政,忙撂下手里的东西,躬身给贾政施礼。
贾政沉着一张脸道:“宝玉呢?”
那丫头答道:“回老爷,二爷在书房那边用功呢。”
贾政听了,稍稍缓和了一下,又瞅了一眼地上,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转身出来,往东厢而来。
一进门,屋里静悄悄的,临窗一侧的大案子那并没有人,往里走来,转过屏风,却见宝玉躺在床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旁边还有一个丫头坐在床边,给宝玉打着扇子。
贾政不觉皱眉,读书就读书,怎么这个丫头也在这里,不过想想也是,天气热,让人给扇凉也无不可,不过也可见宝玉过于娇生惯养,当下也不说话,只轻轻痰嗽了一声。
宝玉和那丫头回头看时,见是贾政,不由唬得都站了起来。
宝玉结结巴巴的道:“父,父亲怎么过来了?”
贾政对那丫头摆摆手,那丫头连忙躬身退下。
这里贾政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若不来,还不知道你屋子里乱的一塌糊涂。”
宝玉听了不敢吱声,只垂头站立。
贾政见他手里还拿着书,便顺口问道:“看什么书呢?”
宝玉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猛然反应过来,忙将手往背后藏去。
这一下倒引起了贾政的怀疑,不由喝道:“孽障,做什么遮遮掩掩,还不拿出来我瞧。”
宝玉往后缩了缩身子,看着贾政一张阴沉的脸,无法,只得又挨过来,将书递给贾政。
贾政拿起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昭阳趣史》四字,伸手翻了翻,没过几页,便看见一些男女之间露骨的描写,正是写那成帝如何宠幸飞燕之事。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亏得自己刚刚听丫头说宝玉在用功还有些欣慰,却原来是用的这个功。抬手便一把将书往宝玉身上甩去,怒道:“畜生,你整日就是这样用功的吗?还有什么污秽的书籍都给我拿出来!”
宝玉见他父亲脸也青了,鼻子也歪了,唬得不得了,只得战战兢兢的将几本自己藏在那里的书册都拿了出来。
贾政看那封面,都是些《西厢》《琵琶》以及《浓情快史》《玉妃媚史》等书,不由更是生气,自己亲自到宝玉刚才藏书的地方又翻了翻,竟又在一本书里翻出两张春宫来。
这下,心头的怒气越发升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吁吁的指着宝玉,正想喊了人传板子来打宝玉,却不想王夫人却急急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是院子里的丫头听得里面贾政的喝声,便赶快去找了王夫人。
王夫人进来一看这场景,便料是因着读书的事,老爷又生气了,忙上前劝道:“老爷息怒,宝玉没读好书,老爷慢慢教导就是了,炎天暑热的,动这么大肝火做什么,况宝玉的病才好了几日,再把他吓病了可怎么是好。”
不这样说还好,王夫人这样一说更是勾起贾政的怒气,当下便将两张春宫丢给王夫人道:“你就护着吧,看看你的好儿子在学些什么?”又指着那些书籍道:“还有这些书,统统都是讲这些的呢。”
王夫人拿过那两张纸一看,连忙扭过脸去扔了,又听贾政说那些散乱的书籍都是写的这些,不由也气起来。
指着宝玉道:“是谁引着你看的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你有空多读些正经书,看这些做什么?”
宝玉哪里敢吱声,只靠在一边红了脸,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哪里用谁引他。”贾政怒道,“他整日不学无术,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王夫人见宝玉又羞又愧的样子有些不忍,便又劝道:“老爷也别太生气了,男孩子大了,私下里看些这个也难免,回头都收了,以后不再看也就是了。”
贾政哼道:“你还护着,等他哪一日做出些丑事,引出些祸事,坏了名声,那时你就知道厉害了。这些个东西还要收着?趁早一把火烧了去干净,不然落在别人眼里,成什么样子。”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王夫人忙点头道,“回头就都烧了去,老爷也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又连给宝玉使眼色,示意他也来给贾政说几句好话。
宝玉只得上前躬身道:“父亲息怒,儿子再不敢了,以后定好好读书。”
贾政没好气道:“我受不起你的礼,你也休再提读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
又看向王夫人道:“宝玉身边用不着那么多丫头,留两个老实的伺候就行了,他看了那些淫词艳文,回头再闹出些不才之事,那时看你要怎么交待。”又想起在外奔波的贾珠,不由叹气,起身拂袖而去。
第390章 袭人
王夫人见贾政去了,这才拉着宝玉坐下,抚着他的头叹道:“儿啊,你也争点气吧,就不能好好读书,让你父亲高兴吗?看看你哥哥,你就不能学学他嘛,你这个样子,将来可怎么好啊,娘还想给你找个高门大户的媳妇呢。”
听到这句话,宝玉差点一冲动就说出他想娶黛玉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刚闹了这一出,父亲、母亲的心情都不好,万一不答应,以后还怎么说呀,还是等哥哥回来,有哥哥在旁边帮着,总能顺利些。
王夫人见宝玉低着头不言语,以为他被人发现看这些觉得不好意思,也不好再说,看着地上那些东西,里面还有春宫,也不好让丫头们收拾,便自己从屋中找了个包袱皮儿包了,命宝玉自己抱着,随她往里面来。
待来到自己房中,王夫人便命人取了个火盆过来,打发出去下人,让宝玉自己一本本将那些书籍都烧了,方道:“如此就都干净了,以后再不可看这些东西。”
宝玉唯唯应着,一时所有东西烧尽,王夫人开窗放了放屋里的烟燎气味,又燃上几根檀香,这才打发宝玉回去,又让人将火盆和灰烬都收拾干净不提。
不过贾政的话倒提醒了王夫人,宝玉能偷着看这些东西,果然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那么要不要给宝玉房中放两个人呢?
虽说大家子公子一旦大了,屋里总会放两个人的,只是宝玉到底还年轻,一旦明着有了屋里人,只怕要伤了身子,另外老爷只怕也不会答应这么早就给他收房,还是再等上个一二年定了亲再说。
不过老爷说得是,宝玉身边的丫头是得仔细看一看了,之前自己也曾想着这事来着,结果这事那事的就混忘了,如今既然老爷发话,正好一并都查看了吧。
这日宝玉下学回来,一回来却是屋里屋外都不见人影,只一个婆子在那里扫地,宝玉不由纳闷道:“人都哪去了?”
那婆子道:“太太都叫过去了,过会子才能回来呢。”
宝玉不由心中大惊,自那日之后,除了自己被训斥了一顿,再没见父母有什么动静,他还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呢,想起那日父亲说得话,难不成母亲这是要打发自己身边的丫头吗?不然怎么会把人都叫去。
想着,也顾不上别的,放下书本文具,忙忙就往王夫人处来。
一进院子,就见平日伺候王夫人的丫头都站在院中,彩霞看见他来了,便伸出手指往房里指了指,宝玉便放轻了脚步,自己掀帘子进去。
只见王夫人正冷着脸坐在那里,身旁站了好几个媳妇、婆子,袭人正跪在地上哀哀哭着,其他几个丫头却不见踪影。
宝玉大惊,刚要上前,却见王夫人冷眼看过来,便没敢再挪动脚步。
只听王夫人冷笑道:“真是没看出来啊,这咬人的狗不叫,平日瞧着你是最老实本分的那个,没想到这几个丫头里,独你与宝玉有了不轨之事,我真是瞎了眼睛,竟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袭人哭道:“太太,真不是奴婢勾引的二爷,是二爷强拉着奴婢的,奴婢想着,老太太原是将奴婢与了二爷的,便是如此也不为过,便,便从了……”
“你这个没脸的东西,还敢拿老太太来说事儿。”王夫人怒道,“老太太是让你服侍宝玉的,可从没说过让你做房里人的,哪个主子许了你的,你自己就给自己抬起来了,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啊。”
袭人泪流不止,转头看向宝玉,满眼都是恳求之色。
宝玉心中又惊又痛,这袭人一向最是温柔妍媚,服侍自己也最为周到尽心,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那还是刚看那些书的时候,自己看了书中描写,不觉动情,正好袭人帮自己换衣,周围又没有别人,便拉着袭人偷试了一回,并无旁人发觉啊,太太怎么会知道呢。
只听王夫人又道:“若不是说让嬷嬷验身,你还不肯承认,可见是个惯会说谎骗人的,你还敢看宝玉,想着让爷们帮你求情不成。”
“若是在我这儿过了明路的,自然无妨,可你却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的爬主子的床,我如何能饶你。”想到此,便不由想起当年赵姨娘趁机爬床的事情,心中更加气恼。当年,那就是她的一大耻辱,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儿子身边又出现这样的人。
袭人泣道:“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太太要让我去哪里啊?”
王夫人冷笑道:“别说你只是个没廉耻的贱丫头,便是真的姨娘,若是行为不端也会被赶出去,照你这道理,凡勾引了爷们的人,便都得收房了,怪不得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你以为你勾引了宝玉,就能飞上枝头了?”王夫人继续道,“那你就打错了主意,看来我平日真是太宽了,竟纵得你们都无法无天起来。”
袭人伏在地上痛哭,王夫人厌恶的看了一眼道:“我也没工夫与你多费口舌,既你是老太太给的,我便去回了老太太再处置你。”
说着便向身旁的周瑞家的道:“带她下去看起来,不许她再回宝玉那里,好好看着,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