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想要杀人灭口,想也不想便直接下令。
“蔡都督,你就这么确定主公是窒息而亡?”
刘芒似笑非笑道:“我一个黄口竖子的话,你却全当真了?”
“还是说,蔡都督早就知道伯父死因?”
唰!
蔡瑁拔剑怒吼:“胡说八道!主公死于疾病,哦不,死于窒息!跟我有何干系!”
刘芒出奇冷静,荆州群臣听闻刘表并非死于顽疾,全都义愤填膺。
“公子,我家主公究竟死于何因?还望公子为其讨个说法!”
文聘抱拳行礼,随后主动守住在刘芒面前。
“不错!真相大白之前,谁都不能伤害刘芒公子。”
向朗持剑,站在刘芒一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伊籍看向刘表遗体,目露悲伤之色,也选择与刘芒共同进退。
“你们仨人,这是什么意思!”
“蔡都督,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刘芒的眼中充满戏谑之色,随后笑道:“想要知道伯父的情况,咱们就要问问枕边人了!”
唰!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蔡夫人。
“我……你要问什么!”
“伯母别急,我知道伯父不是你杀的,是也不是?”
“是……”
蔡夫人今晚刚看到刘表惨死,如今惊魂未定,又被刘芒刻意引导,下意识的回答道。
“果然,伯父是死于他杀!”
“刘芒!我家姊正值丈夫新亡,你还在火上浇油,她自然会说错话!”
蔡瑁大怒道:“如今主公尸骨未寒,家姊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她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张允和蒯越应声附和:“是也,夫人受到惊吓,话不能言,公子还是莫要询问了。”
文聘与向朗、伊籍对视,都看中了其中蹊跷。
别人惧怕蔡瑁,文聘手中掌兵却是不怕。
双方对峙之际,刘芒笑问道:“不问伯母,问别人总行吧?还是说蔡都督心中有鬼,怕我询问?”
蔡瑁大呼道:“我对主公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刘芒一屁股坐在刘表遗体旁,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有文聘三人在,其余荆州大臣敢怒不敢言。
“伯父啊伯父,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你死后,他们如何丑态百出?”
“若我指认之人是凶手,还望伯父助我一臂之力。”
蔡瑁见刘芒如此说话,冷笑连连:“小耳贼!莫要在此装神弄鬼!”
刘芒反唇相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汝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敢问诸位,可曾收到过书信?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在场诸人乃蔡瑁、张允、王粲、宋忠、文聘、伊籍、向朗、刘琮和蔡夫人。
除了文聘和向朗以外,其余诸人都点了点头。
“可否有来自北方的书信?”
此言一出,众人目露惊诧之色,只有伊籍继续点头。
“好啊!伊籍,果然你收了曹操的书信,这才想要暗害主公!”
张允一口咬定伊籍,后者怒骂道:“放屁!我那书信才是与刘皇叔往来,与曹贼何干?”
张允冷哼一声,却发现刘芒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副都督,为何一提起北方,你首先想到的是曹操?我父也在襄阳城北,有书信来往岂不是很正常?”
“这……紧要关头,自然是担心主公被害!”
“我看是副都督收到了某些书信,所以才如此想别人吧?”
“胡说!我绝对没有收到任何书信!”
刘芒怒拍棺木,大吼道:“伯父,此人若是说谎,还望您指正!”
刘芒翻开刘表双眼,只见其眼球充血,目有血点!
张允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口中喃喃道:“主公饶命……”
第66章 弃车保帅,心狠手辣
“主公饶命……”
张允话音微弱,在场众人却能听得清楚。
文聘正要上前逼问,却见一道身影抢先而去。
寒芒闪过,张允便已经被摸了脖子!
动手之人,正是蔡瑁!
“卑鄙小人,不顾主公知遇之恩,竟然与曹操私通书信,最后暗害主公!”
蔡瑁擦了擦手中利刃,随后冲着刘表遗体跪拜道:“主公!今日蔡瑁已经帮您报仇!您在天之灵可要庇佑公子,庇佑荆州啊!”
张允遗体瞪大双眸,怎么也想不到老上司蔡瑁动手如此决绝!
“诸位,杀害主公的凶手已经找到!我等还要多谢刘芒公子!”
蔡瑁只想事情尽快过去,此事拖得越久,对他而言就越是不利。
“且慢,蔡都督此言差矣,我可没有说张允是凶手。”
“那刚才主公双眸血红,目有血点,分明是指认凶手!”
文聘面露疑惑之色,却见刘芒笑道:“非也!尸体会说话,却不会指认。这同样是窒息而亡的特征罢了。”
蔡瑁闻言一脸懵逼,随后又看看被一剑杀死的张允!
合着张允白死了!
“你……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让我荆州平白无故损失一名副都督!”
宋忠大怒,指责刘芒。
“我的嘴再快,也比不上蔡都督的剑快。”
刘芒笑道:“为何蔡都督一口咬定张允是凶手?”
刘芒每次开口,对众人而言,都是一次心灵上的审讯。
“我……我看主公那样,才会动手杀人!”
蔡瑁抿了抿嘴,极力掩盖自己的紧张,可他的一切都被刘芒观察入微。
“抿嘴表示对自己的话没有信心。”
蔡瑁瞳孔瞪大,正欲反驳,却听到刘芒继续开口。
“害怕、愤怒都会使人的瞳孔放大!”
“鼻孔外翻、嘴唇紧闭是生气的表现。”
“摩挲双手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态。当你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心虚时,摩挲双手可以让自己安心。”
蔡瑁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被刘芒解读,导致其手足无措,面露尴尬之色。
“说谎时,人常会不由自主地摸脖子,这是典型的机械反应。”
“我……我没有!”
蔡瑁赶紧放下抹脖子的左手,随后双手抱胸,下意识后退一步。
“蔡都督,你双手抱胸同时后退,是一种下意识地退缩,表明你这个说谎者感到心虚。”
“你胡说八道!”
蔡瑁手指刘芒,双眸却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刘表遗体,生怕那老家伙尸体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蔡都督手指向我,眼睛却看向伯父遗体,心里有鬼啊!当你绞尽脑汁捏造事实的时候,肢体却完全跟不上。”
“一派胡言!诸君切勿听从他的话!”
蔡瑁彻底懵逼,不知如何自处,无论他的肢体行为,还是面部表情,都无法逃过刘芒的火眼金睛!
“主公尸骨未寒,况且已经找到凶手,二位何必争论下去?”
蒯越及时开口,他已经发现蔡瑁承受不住刘芒的逼问。
“是也是也!蔡都督也是为主公报仇心切,这才直接杀了张允!”
宋忠不忘走狗本色,选择及时为蔡瑁发声。
“蔡都督是忠臣,张允心虚是奸臣!这点简单的道理,诸君不会看不清楚吧?”
王粲冷哼一声,为人倨傲自大。
活人总不能一直因为死人的事情纠结,文聘、伊籍和向朗三人对视一眼。
“张允谋害主公,此事必须告知荆州百姓!”
“张允狗贼抄家夷灭三族,才能解我等新仇大恨!”
“诸君若不答应,休怪我三人不从!”
文聘底气十足,随后立于刘芒一侧,低声道:“公子,以为如何?”
伊籍则乘人不备,小声道:“公子,如今荆州之兵,掌控于蔡瑁之手,还未到与之明争之时!”
向朗同样忧心忡忡,他担心年轻人一时热血,想要跟蔡瑁拼个你死我活,那可正中敌人下怀。
别看蔡瑁如今被刘芒逼迫的手足无措,可真要是硬碰硬,身为都督的他,依旧占据绝对优势。
“既然找到了凶手,何不让刘琦大兄和我父前来?”
“不可!荆州尚未稳定,岂能让外人前来?”
“蔡都督!我等都姓刘,你姓蔡,谁是外人?莫非伯父死了,这荆州要改姓不成!”
刘芒咄咄逼人,令蔡瑁瞠目欲裂,几乎忍不住要拔剑相向。
“诸位,你们荆州的家事,赵云不愿意管,也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