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被说中心事,更是气恼不已。
“胡说八道!主公尚未离开人世,我怎会行再嫁之事?”
“哦!我明白了,伯父前脚走了,你后脚就想改嫁?”
“竖子!你这个竖子!”
蔡夫人无能狂怒,最终只得气冲冲地走进房间,查探刘表有没有喝光药汤。
刘芒懒得理会,为什么回想起刘表的目光,让他心中如此烦闷?
“公子,为何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
赵云擦拭龙胆亮银枪,笑问道:“莫非是刘景升为难公子了?”
唰!
邓艾紧握长枪,大有要去拼命的架势。
“你们别乱猜!”
刘芒摆了摆手,示意邓艾稍安毋躁。
“赵四叔,士载,如果有人不求回报为你好,他将死之时,你们会不会迟疑?”
迟疑?
邓艾缓慢道:“这世上……除了娘亲……就是公子对我最好!公子之恩……犹如再造父母!士载,愿为您效死,绝无迟疑!”
刘芒训斥道:“好你个邓艾,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爹?”
朋友么?
邓艾连称不敢,赵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刘备就习惯与部下打成一片,素有北地豪侠之风。
公子刘芒小小年纪,就能礼贤下士,当真是汉家麒麟儿。
“迟疑?肯定会有。”
赵云直言道:“当年,谁都能看出来公孙将军败亡易京。”
“我也曾迟疑,是否追随错了主公。可当日水镜书院后山,听闻公子一言,我心中再无迟疑。”
“公子,坚定你心中所想便是!”
刘芒长舒一口气,“多谢赵四叔开导!”
房间之内。
刘表与蔡夫人相顾无言。
“你我夫妻二十余载,如今琮儿也已经十四。”
“你蔡氏在荆州家大业大,可惜鼠目寸光。”
“投靠曹操,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蔡夫人听闻此言,心中有些动摇,只是随后有人冲进房门。
“姊姊,不必听这老家伙多言!”
蔡瑁大喝道:“他之前扶持刘备,打压我蔡家!现在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临死之际还想动摇我等投靠丞相之心!”
刘表浑身无力,冷眼看向蔡瑁。
“你欺辱幼主,妄负汉室,不得好死!”
“老家伙,本想留你一命,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蔡瑁踏步上前,蔡夫人来不及反应,他抄起被褥,直接捂在刘表头上。
“你这是干什么!”
蔡夫人又打又闹,她与刘表虽无感情,但也夫妻风雨同舟二十载。
蔡瑁不为所动,直到刘表整个人停止抽搐,他才缓缓放手。
“曹丞相已经率军五十万南下!若是这老家伙不死,琮儿如何继位?”
“姊姊不必担心,曹丞相最喜他人妻子!您保养得当,定能被其看中!”
“以后琮儿改姓曹,咱们蔡氏依旧是豪门望族!总比盯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强!”
蔡瑁恶狠狠地冲着刘表的尸体吐了一口,全然不顾之前君臣情谊。
蔡夫人吓得腿软,没有想到荆州八骏之首的刘表,竟然是这般窝囊地死在蔡瑁手里。
“全……全都听你的……”
“姊姊放心,我已经全然安排好了!”
蔡瑁一声令下,张允和直接走进屋里,开始吩咐手下兵士收殓刘表尸体。
……
隔日。
刘芒刚刚睡醒,便听到府邸之内哀嚎声一片。
“贤弟!父亲昨日去世了!”
刘琮大早上就来敲门,见到刘芒更是泣不成声。
“怎……怎么会……”
刘芒愕然不解,昨日以刘表的面色,分明还能再坚持两个月!
只是一夜时间,便已经撒手人寰!
想起刘表昨日的真切言语,刘芒忍不住悲从中来。
“贤弟,与我披麻戴孝,送父亲一程吧!”
刘琮哭得如此伤心,刘芒缓缓点头。
赵云轻声道:“同为汉室宗亲,公子理应替主公送刘荆州一程。”
邓艾为刘芒穿戴整齐,几人随即来到灵堂之前。
蔡夫人经过昨日之事,双目无神,看到刘芒过来没有任何反应。
“主公灵堂,岂是外人能够前来?还不把他们赶走!”
蔡瑁如今大权在握,荆州显然在其掌控之中。
“蔡都督!刘芒公子可并非外人!”
伊籍据理力争道:“主公与玄德兄弟相称,刘芒公子便是主公侄儿!他来吊唁伯父有何不可?”
名士向朗点头道:“别驾所言甚是,刘芒公子孝悌传于荆州,蔡都督不让其吊唁主公,只会显得我荆州有失礼数。”
蔡瑁冷哼一声,不屑道:“让他吊唁又如何?你且进来便是!”
刘芒将荆州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其中除了文聘、伊籍、向朗面露悲伤之色外。
蔡瑁、蒯越、宋忠等人分明是面露喜色!
刘芒走向刘表尸体,附耳说道:“你我有叔侄之名,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死去。”
第65章 真相只有一个
灵堂之上。
刘表尸骨未寒,一众老臣却已经心思各异。
蔡瑁、蒯越、张允等人已经写好了假遗嘱,只待丧事完毕,就让刘琮当场继位。
“都督!刘琦自江夏前来吊唁!”
“让他滚!他也配来?”
蔡瑁一朝大权在握,另有蔡夫人的关系,荆州群臣暂时以其为首。
“都督,刘琦公子乃主公长子。”
文聘皱眉道:“如今主公新亡,我等就将刘琦公子拒之门外,此举不妥吧?”
蔡瑁冷哼道:“刘琦素与刘玄德相近!万一他假意吊唁,实则与刘玄德图谋荆州,又当如何?”
“不必多言!直到主公下葬,除了襄阳城内之人,所有闲杂人等不得前来吊唁!”
“臭小子!你在主公遗体身旁作甚?”
蔡瑁一个不留神,发现刘芒已经在检查刘表尸体。
“来人啊!竖子对主公遗体不敬,还不将他赶出灵堂!”
蔡瑁一声令下,左右甲士上前,想要将刘芒带走。
“刘琮,你父昨日还与我等闲聊,夜里便身死道消?你可愿寻求你父死亡真相?”
刘芒此言一出,还在扶棺痛哭的刘琮,当即瞪大双眸。
“贤弟,你说我父,并非死于顽疾?”
蔡夫人失魂落魄之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放屁!主公病入膏肓,此乃人尽皆知之事!”
“黄口小儿,不懂礼数!在主公灵堂面前胡说八道!”
“左右还不把他给我赶出去!”
蔡瑁心中有鬼,只想让刘芒尽快离开。
蒯越老奸巨猾,始终盯着刘芒,他不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够看出端倪!
“舅父,先让贤弟说完不迟!”
“公子!他只是一个竖子……”
“我父新亡,兄长伯父未到,此处是我刘琮说了算!汝等,难道要欺我孤儿寡母不成!”
刘琮咬紧牙关,看向一众荆州之臣。
文聘、向朗、伊籍等人当即跪地,“我等不敢,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刘琮深深记住了这三人,随后看向刘芒。
“贤弟,请讲!”
刘芒指向尸体,淡然道:“伯父面部、口唇、指甲与趾甲呈青紫色,这可不是死于顽疾。如今颜面出现肿胀,尸斑出现早而显著,呈深暗紫红色。”
“此乃窒息而亡!有人说伯父死于疾病,还真是贻笑大方!”
刘芒三言两语,就将刘表的死因道出。
刘琮慌忙上前查看,正如刘芒所言,刘表的尸体已经出现了窒息而亡的特征。
“兴许是仵作看错了!来人啊,将那仵作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