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应该会很期待见到你,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聊两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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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可怜的杰克,你一定是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脖子后面纹著蜘蛛网,竖著高高的双马尾,抹著古怪黑色口红的哥特女孩见到杰克的第一眼就发出一声尖叫,紧接著就扑上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比,冷静点。”杰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用力用手指戳自己胸肌的动作。
“你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当然我说的只是身材。”艾比挣扎了一下,终于悻悻然放弃了去捏他臀大肌的想法。
如果杰克还是当初那个弱鸡瘦竹竿应该会为自己庆幸,至少还有她这个可以兜底的女朋友人选。
虽然是难得的老友相聚,但眼下显然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候,双方只是简单聊了几句,杰克和洁洁就不得不因为一个电话匆忙离开了海军大院。
今天下午在哈里森堡发生了一起惨案,一对老夫妇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中,听到异常动静的邻居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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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森堡距离夏洛茨维尔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因此当杰克和洁洁赶到时,通缉要犯小组的指挥车已经停在了一栋房子门前的大马路上。
“确定是我们那个嫌犯干的?”和留守指挥车的爱丽斯打了个招呼,杰克皱眉问道。
“是的,嫌犯名叫卢克·多兰,是这家人的儿子,对门邻居听到异常声响之后,看到他匆匆逃离了房子。”
爱丽斯向杰克展示了下她手中的通讯记录,“我在‘塞纳洛克’公司的来电记录找到了他的名字,另外文件显示他和亚当·威纳曾经在同一支部队服役。”
“简直糟糕透了。”杰克差点没忍住爆出粗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亚当·威纳的服役记录出于保密原因被修改过,如果凶手卢克·多兰和他是战友,那他很可能也是一名海豹突击队员。
这家伙先干掉了曾经的战友,接著又杀了自己父母,这意味著他们现在要对付的大概率是一名精通特种作战的精神病人。
“这是亚当·威纳在‘SEAL’的资料,还有NCIS特别探员杰瑟罗·吉布斯的联系方式,马上联系他索要卢克·多兰的文件。
另外告诉他,我们确实需要借用NCIS的停车场。”杰克将资料递给爱丽斯后就匆匆下车。
“诶?”爱丽斯显然没听明白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今晚要忙通宵了。”洁洁耸耸肩也跟著下了车。
杰克踏上房子门前的草坪,视线落在屋檐下的一排花盆上,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将这些植物照顾的相当不错。
郁金香还没开花,但花骨朵已经十分饱满,鸢尾、黄水仙和某个不知种类的兰花都已盛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杰克?”见他停下脚步,洁洁略有些担心的轻声呼唤道。
杰克叹了口气,“我没事,但这次的案子让我非常不爽。”
此时屋内还有一个比杰克更加不爽的人,“他明明拥有最完美的生活,为什么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从小因为父母离异被祖父母养大,从未体验过什么是父母亲情的克莱虎目含泪。
杰克对奥布瑞使了个眼色,“你们为什么不去其他屋检查一下,包括车库之类。”
“来吧伙计,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奥布瑞拍拍克莱的肩膀,拖著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带离了卧室。
卧室内用作衣柜的壁橱门敞开著,里面倒著两具尸体,身上遍布多处枪伤,朱巴尔和汉娜正蹲在尸体前检查。
壁橱门同样上遍布9毫米手枪弹留下的弹孔,尸体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说明这对老夫妻死的时候被关在其中,卢克·多兰用一把冲锋枪直接对著壁橱清空了弹匣。
“真是他们的儿子卢克·多兰下的手?有没有栽赃陷害的可能?”杰克再次问道。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这种可能,门廊和车库门上的摄像头拍到了卢克·多兰进门和离开的画面,是他自己用钥匙开的门。
可惜摄像头没有录音功能,否则我们就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汉娜将手中的平板递给杰克,上面清楚拍到了卢克·多兰进屋那一刻的画面,他额头上似乎有一道淤青,上面贴著一小条创口贴。
卧室床上放著一个老式的磁带式录音机,杰克戴上手套按下播放键,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顿时响彻整个房间。
关掉录音机,朱巴尔指了指窗外,“这应该是用来掩盖枪声的,街对面的邻居说他们隐约听到这边有不寻常的动静,感觉不对劲之后才犹豫著报了警。”
“或许吧,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进衣柜而不是直接杀了他们?”杰克问道。
“你是说他想要从两个老人身上逼问出什么信息?”朱巴尔有些不解,“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上帝啊!”拿著平板电脑的爱丽斯走进卧室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虽然跟著通缉要犯小组也出了不少现场,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感到无比震惊。
“有什么发现吗?”洁洁从她手上接过平板。
“NCIS还没把卢克·多兰的文件发来,不过我查到了一些他退伍之后的资料。”
爱丽斯介绍道,“他在三年前离开军队,现在在一家生物公司做副总裁,从工作上来看和‘塞纳洛克’公司没有任何交集。
卢克·多兰的妻子和他在一年多前分居,目前和女儿居住在弗雷德里克。”
“这或许就是刺激源?引发了他的PTSD症状。”洁洁推测道。
“不,时间太久了,或许是原因之一,但肯定还有什么事,有什么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了他的爆发。
而且PTSD会冲动杀人,但通常都是过度应激导致的防卫过当,很少会出现这种有计划的谋杀。”
就在杰克搜肠刮肚的回忆自己看过的那些犯罪心理学文件时,克莱拿著一个相框再次出现。
“不是PTSD,而是反复经历爆炸冲击波导致的创伤性脑损伤,我在退伍军人服务中心内见过类似的情况。”
——
“房子里到处都是多兰一家的合照,参军前,服役休假期间,还有近期的。”克莱向众人展示手中的相框。
里面是卢克·多兰和他父母的亲密合照,两位老人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将自己的儿子搂抱在两人中间。
照片上的卢克·多兰虽然留著络腮胡,笑得很是狼狈,但脸上那种人到中年依旧能够被父母宠溺著的幸福感却仿佛能溢出相框。
“早在十年前,马里兰州国防部实验室的研究员就注意到在一些特种部队成员中出现了一种持续性、此前从来未曾发现过的大脑损伤。
这些士兵在四十岁左右时会出现严重的失眠和头痛、记忆力错乱和模糊、身体协调失衡,暴躁易怒等症状。”
克莱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表情有些沉痛,似是揭开了一些他不愿去回想的往事。
“起初医生们都将出现这类症状的士兵诊断为精神类疾病而忽略了潜在的身体损伤,全部将其归类为PTSD,直到有人对历年来自杀的海豹突击队员们进行了归总统计。
这些士兵们的家属自发组织起来,将亲人的大脑送去了实验室,一位博士在这些队员的大脑中发现一道损伤线。
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损伤模式,和拳击运动员不同,这种损伤是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反复震荡造成的。
高强度的射击训练,破门炸药产生的冲击波以及队员们频繁在战场上经历的一切,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我曾经的好友,‘DEVGRU’的传奇人物布雷特·斯旺尼便是因为不堪忍受这种痛苦折磨而选择了自杀,在他死后我亲自将他的大脑送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研究员在他的大脑中发现了相同的症状,在这之后这种情况才得到了军方的重视。”
虽然克莱后半部分说得有些简略,但显然想要让顽固不化的军方承认这种情况的存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想而知。
“这似乎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朱巴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有些郁郁的克莱,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对爱丽斯说道。
“但这依旧无法解释,他的精神究竟要有多失常才会对自己的父母下手。”汉娜叹了口气。
这时奥布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伙计们,你们或许应该来车库看看。”
留下朱巴尔和汉娜继续在卧室中寻找蛛丝马迹,杰克和其他人一同跟随奥布瑞前往车库,顺便拿出手机打给了万能小百科瑞德。
“这种病被称为‘界面星形胶质细胞瘢痕’,除非切开他的大脑,否则很难判断,克莱所说的脑损伤情况确实存在,但通常的检查手段很难观察到那道损伤线。
而且这种情况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恶化程度会逐步加重,但不太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加剧,我建议你们调查一下他是否有受过伤,外伤导致的精神分裂相对要常见一些。”
得到瑞德提示的杰克顿时想到了监控视频中卢克·多兰额头的那道小伤口,视线落在车库门口停著的一辆红色雪佛兰上。
“爱丽斯,查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车库内还停著一辆老款的凯迪拉克,杰克怀疑这辆车头灯被撞坏的雪佛兰很可能属于卢克·多兰。
克莱凑上前观察片刻之后得出结论,“损坏的痕迹很新,车祸是最近发生的,这可不是海军的作风,不亲手修好这些我是绝对不会开著这样的车上路的。”
当爱丽斯抄下车牌号快步走向指挥车的时候,奥布瑞指向车库一角的杂物堆,“看看这些纸箱,我在检查车库的时候注意到这些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洁洁蹲下身翻动了一下,从里面取出几本笔记惊讶道,“这些是卢克在军队时的备忘录和日记,我们猜的没错,他确实曾经是一名海豹。”
“所以卢克·多兰不仅仅是来杀死他双亲的,他还试图寻找一些东西,一些过去的东西,或许和他曾经执行过秘密任务有关。”
除了精神病,杰克也不得不将一些阴谋论相关的情况考虑在内。
第1093章 在NCIS破案
“没有阴谋论,至少卢克·多兰和亚当·威纳参与的任务中没有值得这么做的。”
再次见到杰瑟罗·吉布斯的时候,这位NCIS的资深探员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此时已经是深夜,通缉要犯小组真就将他们的指挥车开到了华盛顿海军工厂,停在了海军大院的停车场中。
“包括19年,让亚当·威纳获得海军十字勋章的那次?”奥布瑞显然是偏向于阴谋论的那个。
“‘德拉多瀑布行动’,是的,没有情报失误,行动也很成功,我可以确定。”
见一帮FBI全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吉布斯不禁哑然失笑,“OK,我去申请解密,将这部分情报公开给你们,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朱巴尔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一下,“抱歉,吉布斯探员,并不是我们不相信军方,但我们确实需要知道行动细节。
我们怀疑卢克·多兰陷入了某种精神分裂或者妄想症之中,他在他父母的车库中翻找自己的备忘录和日记本”
“我会尽快将相关报告提交给你们的。”吉布斯打断了他的话并回以微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朱巴尔的说法,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NCIS借了一个大会议室给众人,不过在尝过他们休息室的咖啡之后,洁洁回指挥车拿上了他们之前从非洲带回来的咖啡豆。
来自坦桑尼亚的吉力马札罗咖啡豆被认为是非洲最好的咖啡豆,自带一种酸甜的果香,当然价格也很对得起它的品质。
“无论如何,卢克·多兰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因此他将自己的车扔在父母家,也没有开他父亲的卡迪拉克,因为他知道警方会设法通缉和追踪这两辆车。
这说明他的头脑非常清楚,并将自身置于一种执行秘密任务的状态,也就是说除了可能的精神异常,他的行动能力依然很强。”
洁洁一边磨咖啡豆一边说道。
“是的,所以我将克莱和汉娜派去接他的妻子和女儿,希望还来得及。”杰克说著将手机放在桌上,拨通了克莱的电话。
电话接通,克莱那边的声音显示他正在开车,“她们没事,卢克的妻子说在昨晚见到他的时候还一切正常。
我们正在前来海军大院的路上,傍晚的时候警方就封锁了他妻子家的附近道路,有报告说发现了疑似卢克出现的迹象。
不过那时候影像通报还没发送到,那位警官是事后见到照片才察觉自己拦下过卢克的车,警方还在周围搜查,但到刚才为止,暂时还没有发现。”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这位警官来说是这样的。”奥布瑞的话引来其他几人的一致苦笑。
杰克打开电视,午夜新闻中出现了洁洁的身影,这是她稍早之前面对媒体的讲话,“卢克·多兰是一名退役海军,我们认为他患有严重的PTSD。
近期的创伤可能导致这一症状加剧,他表现出了病理性人格分裂症,认为自己处于战场之上,这意味著他会将所有人都视为潜在的敌人。
千万不要低估他的能力,卢克·多兰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并且携带武器,极度危险,我们希望公众一旦注意到他的行踪,务必不要擅自接近,请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这时会议室门被打开,爱丽斯匆匆走进,“抱歉,伙计们,我刚刚才通过弗雷德里克的911报警系统找到了当时接警处理车祸的急救人员。
时间是昨天晚上6点20,急救人员确认那只是一起小车祸,车辆轻微受损,连安全气囊都没有弹出。”
朱巴尔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那应该是在昨晚他将女儿送去见他妻子之后。”
爱丽斯接著说道,“急救人员说卢克只是额头受了点小伤,拒绝前往医院之后就自行离开,他当时有对卢克进行了现场清醒度测试,结果一切正常。” 这时咖啡机冒出了蒸汽,带著浓郁香气的咖啡液渗出。
“唔,我似乎闻到了不属于我们办公室的香味。”吉布斯再次出现,依靠在会议室门边耸动了下鼻子。
洁洁刚刚接完第一杯,笑著问道,“需要什么口味的?”
“黑咖啡就好,我不喜欢加糖。”吉布斯看向会议室内的一众年轻人,目光里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