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公司连同CEO一共就只有9人，还有一名员工去了哪里？”洁洁翻著刚刚交到自己手中的两页报告问道。
“是公司的一名软件工程师，案发后第一时间就有警员去了他的住址，但他的邻居声称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说话间警长带著众人走过走廊，就如他刚才所说，不仅仅是监控设备还没安装好，就连门口的公司LOGO都没挂上。
这家公司的布局非常简单，中间是带有隔断的公共办公区，两边的几个房间分别是会客间和一个略大的会议室，最里面一间是单独办公室。
“像是那种运营状况还不错，但业务不算复杂的小公司，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奥布瑞绕开靠近门口的一滩血迹问道。
这时候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尸体早已被送去验尸官办公室，就连现场勘查都已经接近尾声，有几名鉴证助手正在收拾一地的黄色物证标志牌。
“资料上说是因特网相关，但眼下这种情况.我们还在联系受害者家属。”警长面露为难之色。
一家公司总共9人，8人遇难1人失踪，短时间想要了解这家公司的具体业务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警长指了指最里面的CEO办公室，“亚当·威纳是这家公司的CEO，他的办公室被翻了个底朝天，或许你们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洁洁和汉娜进去看看。”朱巴尔说著将手中的平板递给杰克，“爱丽斯刚刚要到了现场照片，试试能不能还原一下现场。”
警长指指同样拿著平板的克莱脚下那一大滩血迹，“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一名死者，内森·蒙兹。”
“尸体是面对大门方向倒下的，他差点就能跑出办公室了，看上去应该是最后遇害的那个。”克莱半蹲在地，手中的平板不时换著方向。
“这里倒下的是简·伯尼和薇妮·戴维，简也试图逃跑，喉咙被人从后面割开，薇妮.她藏到了桌子下面，但凶手并没有放过她。”
杰克说到这里顿了顿，和克莱交换了下眼神。
跟在他们身后的警长没有注意到这点，自顾自介绍道，“8名死者中只有这三人是死于刀伤，剩下的都是枪杀。
所以我们怀疑凶手很可能是两个人，但并没有找到第二个人的血脚印，他一定非常小心。”
克莱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凶手应该只有一个，他先用的手枪，清空弹匣之后没有更换弹匣，而是直接用刀完成了后续。”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勉强，“凶手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受过严格训练，下手果断狠辣，很可能很可能具备一定的军事背景。”
从他们走进这家公司的时候就发现异样了，现场虽然血腥异常，地毯上遍布大滩的血迹，却没有像通常枪击案现场一样到处遍布弹孔，甚至连块碎裂的玻璃都没有。 所有杂乱的地方都是受害者逃跑或者身体倒下时导致的，比如打翻的水杯，被电源线一同扯落在地的笔记本电脑。
即便是凶手骤起发难，面对的8人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但要在短短时间内完成如此高效的杀戮，众人之中也只有杰克和克莱能做到。
奥布瑞心思电转，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说不通，如果凶手是有预谋的，他不可能不事先预备好备用弹匣，导致最后只能用刀解决剩下的三人。”
“这就意味著他是针对某人而来，其他人只是附带伤害。”杰克看向洁洁和汉娜进入的那间CEO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有一滩带有部分脑组织的血迹。
照片显示在这里倒下的尸体是公司CEO亚当·威纳，如果说其他人的死状只能从侧面说明问题，那么这位CEO遭受的伤害就非常直观了。
两枪胸口一枪头，很多死在杰克和克莱手上的家伙都遭受过类似的待遇。
“我猜他就是凶手的优先目标，也是第一个遇害者。”
杰克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推开，洁洁戴著手套的掌中捧著一个打开的带锁枪盒。
“杰克，克莱，这东西你们觉得眼熟吗？”
枪盒之中赫然躺著一把带有金色船锚LOGO的MK24，杰克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备用枪，来自海豹B队赠送的纪念品。
——
“看上去我们知道为什么NCIS会把这个案子分派给通缉要犯小组了。”朱巴尔看著办公室墙上挂著的照片。
上面是穿著白色海军军官礼服的亚当·威纳，照片下方还挂著一个勋章纪念牌，上面写著他在2019年被授予过海军十字勋章。
“你认识他吗？”杰克问克莱。
包括普通海豹和所谓的海豹六队，也就是如今“DEVGRU”在内，他们现役成员的对外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这一点包括三角洲等其他特种部队也是一样。
即便是退役之后，他们的服役经历依旧是处于封存状态，包括FBI在内，能查到的也大都是一些刻意留白或者语焉不详的记录。
克莱摇摇头，“或许你应该问问杰森，我在进入B队之前一直在青队训练。”
“等下，你们怀疑亚当·威纳曾经是一名海豹？”奥布瑞反应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合理，凶手从门口一路径直闯入，并未引起其他人的警觉或者阻拦，而亚当·威纳作为一名前特种部队成员，也没有第一时间试图回办公室取枪，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看起来毫无威胁，或许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员工。”洁洁猜测。
说著她指向办公室内一地的文件，“还有一个疑点，这些都是‘塞纳洛克’的合同，为什么凶手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第1091章 去NCIS
“看起来凶手除了杀人还有其他目的。”
朱巴尔的视线再次扫过现场，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杰克和克莱，你们两个去一趟验尸官办公室，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表示明白，既然第一名遇害者亚当·威纳有可能是一名海豹，而凶手可能和他认识，那对方的身份也有可能是一名海豹。
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有鉴于现场这种可以算做公开性质的杀戮行为，这意味著即将有更多的尸体在等著他们。
当然朱巴尔让他们去验尸官办公室不是去等尸体，而是希望他们能够从凶手的杀人手法中做出一些判断。
半小时后，解剖台前。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利索的杀人手法，腹部一刀直接切断了肝动脉，脖子上的一刀同时割开了气管和颈动脉，这三名死于刀伤的受害人创口都基本一致。”
一位50多岁的老法医带著两名助手要同时面对那么多尸体，忙到恨不得脚不沾地，说话的时候全程都没抬头。
“被枪杀的死者呢？”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克莱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都是胸口或者后心位置挨了两发.45口径的子弹，除了亚当·威纳，他的脑袋在近距离多挨了一枪，手法类似那种什么射击法来了？”老法医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助手。
“莫桑比克射击法。”克莱闷闷的接了一句。
“是的，所以你们可以合理怀疑凶手具备军人或者执法部门背景。”老法医点头表示肯定。
——
杰克开著奥迪R8赶去和指挥车汇合，依旧是老规矩，朱巴尔在和当地警局沟通过之后，将那辆大家伙停在了警局后面的停车场中。
见克莱一直板著脸不说话，杰克拍了拍方向盘安慰道。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或许是PTSD，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比如药物影响，你不能保证每个海豹和‘DEVGRU’的老兵在退伍后都能重新融入社会。”
“不，杰克，你不明白。”克莱有些烦躁的将车窗全部打开，任凭还带著些许寒意的风呼啸而入。
“每个海豹队员都接受过专门的应对PTSD的训练，并且定期接受体检，即便是退役，也很少会有非伤残的士兵主动去碰那种东西。”
杰克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烦躁，不是没有海豹在退役之后作奸犯科，事实上因为各种原因混不下去乃至杀人越货的都不在少数。
但有一说一，从军入伍在老美其实还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尤其是能进入特种部队的那种精锐。
不管是T2还是T1，大部分出来之后无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起码能混到个社会中层甚至以上。
哪怕是堕落成了犯罪者，那起码也是个专业杀手或者金牌打手起步，毕竟杀人技也是技能的一种。
让克莱烦躁的不是因为罪犯有可能是前同僚，而是同室操戈。
越是精锐的部队就越具有荣誉感，眼下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凶手很可能是死者亚当·威纳在海豹时的前同僚，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接受的。
——
“我们正在追查的凶手是一个体型健硕的男性，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有很大可能是一名退役军人，携带武器且极度危险。
他很可能会再次行凶，对象不明但应该会很快。”
当杰克和克莱赶到警局的时候，洁洁正在向一众警员发布侧写。 “这么快就发布侧写了，唔，我们似乎好久没这么干过了。”杰克记得他们上一次对当地警方发布侧写内容还是在韩国，对付那个痴迷整容的女连环杀手的时候。
通缉要犯小组大部分时候对付的都是身份信息明确的危险分子，当然，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凶手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查明就是了。
朱巴尔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电话，闻言解释道。
“那名唯一不在场的公司员工嫌疑已经被排除了，他叫约翰·欧文，正在圣地亚哥参加《神秘博士》的粉丝会。
爱丽斯在公司系统中查到了他一个月之前的休假申请，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那些公司合同都审查过了？”杰克想起CEO办公室那散落一地的文件。
奥布瑞点点头，“那些只是副本备份，我们检查了所有电子合同，除了一份和DIA的意向协议，没有特别敏感的东西。”
“国防情报局？”一听到这个词儿杰克下意识就想到了某家叫做“新时代科技”的企业。
“确认过了，确实只是意向协议，‘塞纳洛克’在业内是一家名声很好的新兴网络安全公司，爱丽斯查了这家公司的过往记录。
虽然有部分项目和国防部有关，但只能说明CEO亚当·威纳和海军的关系不错，涉密程度还不至于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奥布瑞说完面露迟疑，凑近两人压低声音说道，“爱丽斯还查询了亚当·威纳的服役记录，上面说他只是在海军的一个防空导弹部队中担任过通讯兵，你们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海军十字勋章是海军部的最高等级勋章，再往上就是不限军种的荣誉勋章了，你告诉我一个普通通讯兵何德何能在还算和平的2019年获得这种殊荣？”
杰克对这个缺乏“常识”的家伙投去鄙夷的眼神。
“我们暂时排除了公司原因导致的这场屠杀，‘塞纳洛克’的其他员工目前可以视为附带伤害。
汉娜正在和CEO亚当·威纳的家属会面，希望能够得到一份嫌疑人名单。”
朱巴尔说完目前的进度，然后看向杰克，“我认为你有必要联系一下NICS，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杰克看看时间，点头道，“这里距离华盛顿不远，我打算直接去趟海军大院。”
他接著对洁洁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要麻烦我们的联络官与我同行了。”
杰克口中的海军大院就是华盛顿海军工厂，位于华盛顿DC东南方向，目前是海军的行政中心。
美国海军犯罪调查局，也就是NCIS的办公室就位于这里，一个瘦瘦高高，看上去明明不怎么显老，却是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接待了两名到访的FBI。
第1092章 发疯的海豹
“塔沃勒探员，让热探员，你们比我想像的还要年轻。”
白头发的老男人身板笔直，但与其说是军人风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颇具威严的大学教授。
“你好，吉布斯探员。”
两人分别和杰瑟罗·吉布斯握手，杰克的视线扫过他身后的开放式办公室，颇为意外的发现座位上都空无一人。
“这就是我们将案子转交FBI的原因。”吉布斯看出了他的惊讶，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引领两人走向旁边的小会议室。
“如你们所见，人手问题最近一直在困扰著NCIS的外勤小组，我的组员如今正在位于大西洋深处的某艘军舰上调查一起毒榀案。”
“很高兴我们能帮上忙。”洁洁落座后客套一句。
“这些是亚当·威纳的文件，如你们所见，他曾经是一支海豹小队的指挥官，正是出于某些方面的担心，我们在得知他身亡的第一时间联系了你们。
但很不幸，目前看来事态正朝著所有人都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见到是由海军这边主动提供的文件，杰克和洁洁都暗暗松了口气，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继续前往JSOC（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调取文件的思想准备了。
克莱所在的“DEVGRU”虽然在外界也被称作海豹，但两支海豹是完全不同的，前者隶属于JSOC，虽然人员选拔来源于后者，但并不直接接受海军的指挥。
亚当·威纳所属部队的正式名称是海军特种作战大队，缩写是“SEAL”，也就是海豹这个名字真正的由来。
“SEAL”隶属于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虽然可以看做是美军特种部队中的T2级别，但他们其实才是干各种脏活累活的主力。
“我们暂时排除了‘塞纳洛克’公司的问题，将会把调查方向集中在亚当·威纳身边亲属和战友身上。”
既然海军如此主动配合，杰克自然也该投桃报李，透露了一下己方这边的想法。
“做你们想做的，NCIS会全力配合，听说你们有一辆不错的指挥车，这里的停车场足够宽敞，如果有需要我在这里随时恭候。”
吉布斯说的有些委婉，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如果案子真的事关海军，NCIS愿意向通缉要犯小组开放他们的权限。
“非常感谢。”杰克这就要和洁洁起身告辞，却正好对上吉布斯似笑非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