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所言非虚。
而且，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毕竟就是一头猪，修行了上万年都会变得不可揣度。
正因为如此，他暂时无意于改变什么，先拿其一缕迎亲的分魂试试水，徐徐图之，而非一头莽进地府。
黑山……
燕赤霞闻言，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主动询问道：“可要帮忙？”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由于对方道佛兼修之故，孟凡也摸不清，燕赤霞的真实战斗力究竟有多高，但他有主角光环护体这事，一准没错，如今肯主动入局，简直再好不过！
一旁，聂小倩听到这些话以后，心中忍不住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缘分？
竟然值得这样……
到了现在，她已经相信孟凡所言，毕竟一个能够轻松斩杀姥姥，并尝试设局对付黑山老妖的俊秀道人，何必自降身份，来算计孤魂野鬼。
除却容貌以外，小倩觉得她什么也没有，而姿容这种东西，其他女鬼同样不缺，关键还懂如何讨好男人。
半个时辰后。
大殿之内。
赤红火焰漂浮在半空，无根无源竟然能燃烧到此等程度，将周围照得通明一片，这一手纯正道家真火，震得燕赤霞满脸惊讶。
不多时，女鬼一个接一个端着酒菜而来，菜品不多，三五野味罢了，胜在热气腾腾，配合浓郁酒香，确实让人食欲大开。
聂小倩侍立在一旁，专心给孟凡斟酒，其余女鬼在上完菜以后，则晃动长袖，翩翩起舞，虽不如宫庭风格那般复杂，但也颇有几分韵味。
“燕兄，请！”
“干！”
江湖之人多好酒，燕赤霞就很喜欢以酒鬼自居。
自从孟凡拿出灵酒以后，旋即就对美食和歌舞视而不见，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满脸陶醉道：
“如此醇厚，世间难寻的好酒！”
“既然喜欢，不妨多喝一些。”
“来，道长，我敬你！”
两人你来我往，一坛坛珍贵灵酒见底，关系倒是快速拉进。
“杯子不爽利，咱们用坛子吧。”
燕赤霞突然放下酒杯叫了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看得孟凡不禁哑然失笑，觉得今夜可能要听到他唱歌了。
“好。”
“那我先干为敬！”
话落，燕赤霞就打开一坛酒，咕噜咕噜起来。
不远处，壮起胆子的聂小倩怀抱玄猫，轻轻抚摸着柔顺皮毛，令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道友，喝了你这么多酒，恐怕非要卖命咯。”
“干！”
“敢问师承何方？”
……
外貌凶悍的燕赤霞变成了话痨，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庭院中，似乎是孟凡主动提出，要以武论道，而他想都没想就欣然同意。
只见轩辕神剑上金光闪动，与一杆环绕着真龙魂的偃月刀争锋。
剑锋与刀锋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法力波动让寺院里的草木都朝着两边歪去。
“纵天一战，别把兰若寺给毁了。”
“自然！”燕赤霞痛快应声。
紧接着，御剑飞出，并率先动起了手。
字如其人，剑法同样跟性格有关，干脆利落、直来直往，将快与狠展现得淋漓尽致，令孟凡不禁联想到挥毫泼墨的草书。
而他虽然没有特意修行武艺，亦未曾刻意走刚猛路线，但帝君锻体术却格外霸道……所以，道长为了照顾燕赤霞面子，暗暗收了好几分力。
很显然，这次交手让孟凡心中大致有数，无需什么主角光环，他单杀黑山老妖那抹分魂，必然不成问题。
至于其本体，倒是难说。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比大蜈蚣精普渡慈航强。
在劲风呼啸声中，剑与刀不断碰撞，法力碰撞剑漾起无数光芒，将此方天地都照的通明一片。
地面上更是早早就裂痕密布，山石碎片满地。
又不知打了多少招，两人一错位，燕赤霞主动收起轩辕神剑，颤抖着双臂直言不打了。
自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动用法术，纯粹是气力与武艺相结合以后，再进行比斗、争锋。
故而，燕赤霞始终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结果却没想到，孟凡一身血气简直能惊动鬼神，若非故意放水，他恐怕一招都走不过，看起来格外郁闷。
当然了，关系倒是更近一步。
武道不外乎修心，偃月刀上的龙魂堂堂正正，所使招数大开大合，显然本性就很痛快，很对燕赤霞胃口。
因此，喝第二轮的时候，种种秘闻被其一一主动道出。
原来，燕赤霞之所以能够由武入道，是因为借助了他过去夜宿山寺时捡到的《般若波罗蜜心经》。
此经文讲述了如何通过大智慧到达彼岸之法，内涵以空性为主，斩断一切烦恼障、所知障，据说，修到深处可证得菩萨果位。
此外，还有配套的驱魔钉。
至于轩辕神剑，同样是捡到。
气运之子？
在听完讲述以后，孟凡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自己什么时候有此等运气，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第372章 交换法门
修佛门心经，手持人族至宝，会几式道家真法，比如那招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其实就是以鲜血为引，释放掌心雷。
当然，主要攻击手段还是根据轩辕剑衍生出的各种法门——
浩天正气、日月齐光、龙啸九天、万剑归宗、剑化万千、剑归须臾。
而大胡子借着酒意讲了这么多，孟凡也大致知晓其心思，恐怕是想跟自己交换所学。
一时间，他不禁犯了难。
燕赤霞散修出身，连儒家浩然正气都有所触及，心里自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反而觉得彼此间交换法门其实也没什么，只有关系好才如此。
可孟凡不同，涉及茅山核心传承的法诀，除了本门中人决计不可外泄，哪怕此方世界并无三茅真君。
同理，帝君锻体术更是如此，早早答应过周仓老哥。
腾云驾雾大神通？
大胡子燕赤霞捡到过蜀山剑修传承，已掌握天遁剑术，而自己也答应过雷部邓天君不会外传。
倒是昔日偶遇吕祖，所授养剑之术，并没有什么限制。
就这样，迎着对方饱含期待的朦胧醉眼，孟凡点点头，提出可以交换各自法门，但不会是全部。
对此，燕赤霞表示理解。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到现在可是白嫖了好几坛珍贵灵酒，真不好意思再占便宜，用自身杂乱传承将孟凡一生所学给全部赚走。
“燕兄误会，并非这个意思。”
“其实是很多传承惟有本门中人才能习练，得奏请各路祖师。”
“原来如此。”
大胡子点点头，心中更加认可孟凡，毕竟他很有原则，心思格外缜密。
说实话，假如燕赤霞没有修行佛门《般若波罗蜜心经》，一切会好办很多，孟凡可以整个代师收徒，让其变成茅山门人。
只能说没有此等缘分吧。
将释儒道三家法门融汇，大胡子真可谓天赋卓绝。
“茅山炼丹诀一卷，神霄雷法一卷，纯阳剑仙吕祖养剑诀一卷，可好？”
“求之不得！”
燕赤霞越听眼睛越亮。
诚然，他一个大老粗修行炼丹诀，恐怕穷极一生，也不会有什么大进境，但总比不会要强。
至于后面两种，格外对胃口。
神霄雷法，这名字听起来就霸气，必然是降服妖魔的上佳手段。
纯阳剑仙的养剑之术更是如此，他会蜀山剑诀，并以此为主要驱魔手段，大半本领又都在轩辕神剑之上，简直是如虎添翼！
念及此，燕赤霞爽快道：“孟老弟不修佛家法门，那我便将自身所学的其它神通，悉数传授于你。”
蜀山传承，各种剑诀。
其中，孟凡最中意那招分割阴阳，一剑挥出，可以轻松剥离空间，原剧中燕赤霞曾借此开启地府之门。
紧接着，便是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此为道教隐宗传承，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所沟通的神力来自于该法脉主神太乙天尊，只是此方世界仙佛消逝，故而来源直接就变成了天之道。
值得一提的是，无名无相、不虚不实、金身不灭、元神出窍，此四句可让修行中人元神出窍的讖言，同样出自其中。
孟凡刚得法门，轻松就掌握了各种关窍，很简单，首先要意守玄关，然后再念诵此偈，就可以元神离体，摆脱肉身束缚了。
当然，如果修行较低的人使用，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果，第一无法出窍，第二无法回窍，就如原剧中的知秋一叶那样，无奈逝去。
眼下，燕赤霞修为尚不到家，同样无法进行元神出窍，正满脸羡慕的看着孟凡随意摆弄元神小人。
“道友，你这修为未免太过吓人，连最脆弱的元神都能爆发出这般威能，可战千年大妖……”
“运气使然。”
说到这里，孟凡不禁大笑。
对于此次交换，没有什么亏不亏一说，他们从来不是竞争对手。
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肉香味阵阵飘出。
……
之后大半个月，两人天天如此，夜夜畅饮，交流着武艺和玄法。
一个雨过天晴的夜晚，喝高了的燕赤霞还真表演起来，只见他仰头将酒坛中美酒一口饮尽，空坛子用了个巧劲儿，随意一抛，使之稳稳落地，看起来肆意洒脱。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一字一顿如响雷，长剑直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