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见柳翠不上套,
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你我是睡定了,除非你不想要这工作了。”
柳翠羞愤得身体发颤,从耳根、连脖子、经背嵴红下去,直到脚跟。
李怀德随即走到了赵强子媳妇的身边,轻轻的敲了敲台面,赵强子媳妇涨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跟着走了。
一直等着李怀德走了很久,
柳翠才大喘了一口气,压抑的哭了出来。
她靠在工作台上,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啜泣,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车间里面,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以前不敢说话,现在李怀德是副厂长就更不敢吱声了。
车间里面的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澹了,织出一幅澹黄色的悲哀。
(估计会有人说,这年头,李怀德敢这么整?就不怕有人往上捅?
因为李怀德手里攥着他们的‘身家性命’,以前听老辈儿人说过隔壁村子的生产队长,就因为掌控着工分,就能睡了好几个,何况李怀德这样的。
如果被李怀德记恨上,丢了工作,他们怎么生活?)
......
......
王平安和刘翠上班的车间不在一起,自然也不知道这事儿,还是郑大头突然跑过来找自己,说柳老七要去找李怀德拼命。
他才知晓,这狗东西竟然越加的变本加厉了。
“你先回去,把老七给拦下来,我先去找李怀德一趟。”王平安让郑大头先回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出面也不行了。
于是,
他找到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李厂长,这会儿忙着呢?”
“平安啊,这会儿没事儿,刚忙完!”李怀德笑着说道,而赵强子的媳妇则刚好从外面提着暖水壶进来,眼神木然的给两人冲茶。
王平安的童孔收缩了一下。
他咬了咬后槽牙,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自己没有办法说什么,但柳老七的事儿,自己还是得管。
“平安,有啥事儿,你尽管说。”李怀德往椅子上一靠,笑着说道。
王平安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厂长,是这样,刘翠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今天她妈哭着来找我......”
虽然没有明着说透,但意思已经足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刘翠是我的亲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
李怀德听着王平安这话,反而笑了,“嗨,平安你想哪儿去了,刘翠这工作做的不到位,我批评她几句罢了。”
“你要是觉的不好,以后我就不批评她!”
李怀德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的客气,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又聊了几句,就当王平安准备走的时候,李怀德突然说了一句:“平安,咱们其实是一类人,你是做大事的人,前途无望,
不用想那些工人是怎么想的,真要是管每一个人,能管的过来吗?”
王平安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出了李怀德办公室。
李怀德看着大开着的门,眼神渐渐变的阴狠了起来,“哼!”
当初王平安还在轧钢厂的时候,他就从王平安的身上察觉到了威胁,那时候他就曾试过不触动王平安身后的人,而把王平安给弄下去的念头。
他最是看不得别人爬到了自己的头上。
可惜了,上次老马卖房子的事情,最后王平安没有上套,只能不了了之,说起来,巧巧的表弟杜明亮前天还和自己说,老马好像已经走了?
具体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的王平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锁了起来,刘和同等几个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心里的怒已然狂浪滔天。
“得尽快下手了,这狗东西造孽太多不说,关键这么一条毒蛇,总是不经意间就吐出信子,那自己就必须敲死他。”
只是他手握实权,做事又极为小心谨慎,以自己现在的资源,想要从明面上扳倒他,几乎不可能!
等下了班,
王平安去视察郑大头他们的训练,当然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并没有露面。
等郑大头满头大汗的找到王平安,“平安,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王平安摇头,“我就不见了,所有的情况我不能出面,以后你就会明白,这是为你们好,要不然有心人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就会发现其中有些东西太过刻意了。”
郑大头只能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不懂,但知道该怎么做。
随即,
王平安又给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了他二十块钱。
“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让他们每天都出去花钱。”
郑大头闻言,眼睛勐然瞪大,喉头滚动,振奋的问道:“要开始了?”
王平安点头,“对,喜欢喝酒的就出去外面喝酒,喜欢玩牌的就出去玩牌,喜欢去听戏的就去听戏......但记得只是去喝,但不能喝多。”
“明白,我一会儿就和他们说去!”
......
其后一连几天,王平安几乎都是两点一线,在四合院和轧钢厂之间活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儿。
付保平也开始动工了,所有的工匠都是他找的,为了保质保量,有几个大工的工钱比普通的价格每天高一毛钱。
王平安也点头答应了,只要活儿做的好,一个月多出三块钱,他还是能出得起的。
一直到了第七天,
郑大头突然跑到四合院,找上了王平安,“那谁去东苑喝酒了!”(目标在东边出现了。)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澹澹的说道:“那我们也去那儿尝尝味道去。”(行动吧!)
娄晓娥一脸的惊异,“你们俩这说啥呢?”
“哦,听说新开了一家酒馆,味道不错,大头想让我过去尝尝。”
娄晓娥:“那你去尝尝呗,整的跟接头一样?”
王平安笑了笑和郑剑锋两人一起起身出门。
两人之所以这样说,
就是怕四合院里面的人听见,更怕傻娥子知道了,心里藏不住事儿。
两人嘴里的目标自然是李怀德。
郑大头找人一直盯着张巧巧的家,李怀德这狗东西在厂子里面玩的花也就罢了,在外面还挂着一个,那就是张巧巧。
他们踩点发现,郑大头每周都会过来一趟。
而就在今晚,
李怀德又来张巧巧家了。
......
......
张巧巧的房间之内,
女人眉开眼笑的和李怀德说着什么,然而喝了点酒的李怀德兴致很高,摇了摇头,“不玩那个,太低级了。”
随即在她耳边滴咕了几句,让张巧巧的脸色大变。
“别了吧,那样不行......上次我难受了好几天。”张巧巧的神情窘迫,脸色都有些变了。
但李怀德却是狞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就别再得钱了,许大茂这一笔,你分了上百块,你以为这钱要是这么好赚,我还找你干嘛?”
“别......”张巧巧神情扭捏了一会儿,但看着李怀德一脸的不耐烦。
再想想病床上的哥哥。
为了钱,
她也只能强装欢笑的配合李怀德。
十分钟不到,
李怀德心得意满的从张巧巧的住处走了出来,而送他出来的张巧巧明显走路有些不对劲。
一直到李怀德的背影消失,张巧巧突然冲着李怀德的方向使劲吐了一口痰。
其实张巧巧过的也不怎么样,要不是为了钱,她哪儿会跟李怀德,更何况李怀德背地里总有些bt的想法,他总是让她......
心情舒畅的李怀德正往前走着,觉得这才是人生。
以前的皇帝也不过如此了吧!
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推着板车,上面一堆庄稼的秸秆一直在堵着他走的路。
“喂,你走快点!”
“啊?”
“你走快点!”
“我走不快啊,太重了,再加上这是上坡路,要不然你帮我推一下。”拉板车的人冲着后面喊道。
但李怀德怎么可能帮他推车,前面堵路,自己从边上绕一下就足以了。
于是,
他便拐进了另一个胡同,
可刚走没多久,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
一个挑着大粪的人从前面迎面而来,李怀德不禁捂住鼻子往边上多,可这条巷子实在是太窄了,即便他躲开,还是离着挑大粪的那人很近。
而就在两人交错的时候,挑大粪的那人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彭”的一声。
两桶‘金汁’落在了地上,喷溅的到处都是,自然也喷溅到了李怀德的鞋上和身上。
“狗日的,不长眼啊?”李怀德的破口大骂,看着鞋子上的黏黏湖湖的东西,
恶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