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没事儿了！”
“大家没有受伤吧？”
“没有！”
叶干部轻呼了一口气，让人将地上的玻璃渣子给扫了。
至于是不是撞到人了，王平安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车辆没有停。
一直到了快天亮的时候，
火车终于停了。
停靠的地方叫吉市火车站。
吉市火车站，是二层的火车站，一栋两层小楼和平房相结合、具有鲜明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新站房，二楼最高处的墙面上，装饰有铁路路徽浮凋。
双翅飞轮浮凋。
等他们下来，
基本上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叫上了车，而且这车还是个卡车，大家都上了之后，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好几十里路，才终于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荒草护坡的。
他们看到大门上面写着的是齿轮厂，但进入其中，明显感觉不是如此，除了他们三个，剩下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们自然也没说什么。
当天安顿了一下，王平安和刘和光、钱合同住在一个宿舍里面，有专人给他们送来了脸盆，牙刷、牙膏，毛巾等一些东西。
第二天那些大型结构件运到了，他们开始被分配工作。
他们就只需要做焊接的工作，一连二十天。
一连往返了三个厂子，这三个厂子是自称配套体系的，也就是我们说的“一套三厂。”
将设备焊接完成，
他们才再次见到了叶干部，随即被安排到了吉市一处家属楼休整。
之所以说是休整，而不是放他们离开，是因为之前有过焊接完之后裂开的情况。
所以，
即便他们已经做完了活儿，但还必须再待上几天，等确保无误之后，才能让他们走。
躺在床上，
刘和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在这里待上一年半年的......”
钱合同也差不多，“这么说，咱们这回也算是为军......”
“嘘！”
“对，不知道，咱啥也不知道。”钱合同连忙拍了一下自己嘴巴说道。
“接下来几天，咱怎么办啊？”
刘和光想了想，“我老舅在吉市啊，明儿个，我们一起去老舅家坐坐去？”
说完，他看向王平安。
他说这话，主要还是征求王平安的主意。
“行啊，既然不能走，咱就出去转转，一会儿我和叶干部说一说。”王平安笑着说道。
当王平安和叶干部说这个的时候，叶干部也表示理解，但还是交代了要注意保密事宜，不要提及来这里的任何信息。
“这个你放心！”王平安对于这一点自然省的。
......
......
第二天，
他们几个提着几兜子水果，来到了刘和光的老舅家做客。
老头目光烁烁，见到刘和光欣喜不已。
家里还有刘和光的老表，也就是刘和光老舅的大儿子。
“和光啊，有十来年没见你了吧？”
“可不嘛，还是我结婚的时候，你去京都，一晃我儿子都九岁了。”
“和光，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来吉市了？”老舅问道。
“跟着领导来这边调研工作。”
刘和光笑着给老舅和老表介绍王平安以及钱合同。
“幼，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你的领导了？”老舅不禁讶然，刘和光的老表也是惊讶不已。
实在是太年轻。
老舅拽着王平安的衣服，“快，进屋说。”
王平安：“看您这身子骨挺硬朗啊。”
“可别提了，以前我在老家那边想干什么，干什么，在这儿，天天被管着，快憋死了。”
老舅住的是他大儿子的房子，见了刘和光的面，不停的抱怨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以前您老住哪儿啊？”
“住林子里面。”
一问之下，才知道，刘和光老舅是林子里面的老猎人，就觉着老林子舒服，但这几年上了年纪，腿脚不那么灵便了，硬被老大接了过来。
刘和光哭笑不得，“之前就听我妈说，你又想回老林子了？还从老家那里收了不少皮子？”
“你可别折腾了......”
老舅气得想打人，“老家的人打的皮子卖不出去，吃不上饭，我还不能帮他们一把了？”
刘和光老表摇头，“你才能买多少，他们能指望你买这点，早饿死了。”
“和光，你劝劝他，天天弄的屋子里面那股味儿，我都快愁死了。”
“我......”老舅抄起来拐棍就要打老大，好在被刘和光给拦了下来。
“什么皮子？”王平安不禁问道。
“就是在林子里面打的狍子什么的......”老舅气的说道，“以前的时候，打了狍子，皮有人收，现在没有人收了，只能任凭它堆在那里生虫。”
“都熟好的皮子，多好的东西，哎~”
统购统销，
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
比如他们这种深山老林里面的人，一年就来收那么一次，如果你误了点，有时候，这个屯子的人少，来收的人忘了这个点，这一年就算白折腾了。
但这对于王平安来说，却是截然不同。
因为他的商场里面就需要皮子啊，武师傅就是做皮具的，这一段时间，买的人不少，但却卡在拿不到多少原材料。
因为皮料要优先供给做皮带和皮鞋的，
最后他们能拿到手的也就是一些边角料。
上次，他就因为皮料的问题，去找了婶子陈佩雅，她也直摇头，说这些东西，不好拿到手。
一方面是原材料这边，没有人收，另一方面却是他们这样终端店铺，拿不到原材料。
这种矛盾，
在不少地方都存在。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而是不好找，比如现在如果能从源头上找到，那也是不行的，还要经过统购统销这一关。
当然，
只要先打通这个环节，至少说明有路走。
王平安连忙问道：“老爷子，像咱老家这样的情况猎户有多少家？”
“有几十户。”
“能产说少皮子？”
“多了不好说，但一年一千来张还是有的。”老舅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平安，“咋？领导，你有门路？”
王平安轻笑了一下，“我不敢打包票，但实话实说，我在京都那边有点门路，可以看看样品吗？”
“真的？”老舅欢喜异常，勐地站起身。
“您慢点！”
老舅却领着王平安来到他住的屋子，将床幔子掀开。
好嘛，
满满的下面都是皮草，虽然都是熟皮子，但仍有一股味儿。
老舅从里面抽了两张皮子，使劲抖了抖，“你看看这成色，一准儿的好货，就是全窝到手里，可惜了了。”
“行，这两张，你给我包起来，我带回去给人家看看，具体能不能成，还得看人家那边的态度。”
“诶~”刘和光老舅一脸的感恩戴德，“真要是能成的话，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刘和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王平安则连忙将老人家扶起来，“咱们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您用不着这样。”
“这两块皮子多少钱？”
“害，这哪儿能再要您什么钱啊？”
但王平安还是坚持留下来二十块钱，毕竟他知道这一张皮子价值都不在十块钱之下。
又聊了几分钟，
等他们从老舅家里出来，刘和国才张口道：“科长，你其实不必这样的，万一出了事儿，到时候我可就真对不住你了。”
这年头，
倒买倒卖，一旦被抓住，那罪责可就大了。
虽然是刘和光老舅的事情，但老舅这儿子都不想担这个责，王平安却将事情揽了下来，这不禁让他眼眶微红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害，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真的有门路。”
王平安笑着说道，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刘和光的人情，他肯定不会去这么做。
刘和光一再确认，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等到了第二天，
王平安一大早起来，没有和刘和光、钱合同一起，而是自己出去外面熘达。
他要到市场上去转转去。
主要对比一下，东北和京都那边的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