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周，你的方案也不行哟。”
秦昊还没等众人问问题，他立马又说了。
“您们是不是又问了，那只配不征行不行？”
西北角的老同志带着老花眼镜，见秦昊说起了自己的方案，眼神一喜，立马呼应到：“这个方案是我提的！”
“你不会也否了吧……”
秦好面带笑容，缓缓点头。
“恩！还是不行啰。”
“你这……不能吧，迄今为止，这个方案是我们比较看好的。小秦，说话可得负责的哦……可不能开黄腔！”
秦昊喝了口茶：“您这个方案看起来理想，但却忽视了人性，以为农民是白痴？”
在秦昊否定这个方案前，还需要说明一下一些特定的知识。
那就是配售。
什么是配售？
这里的配售和金融股票的配售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配售主要是指城市粮油米面出现了不能满足群众要求的情况，国家出措施给城市里面的群众限定了数量，规定了价格。
这种配售的做法就是群众无法囤积粮食，规定一家人只能买多少，不能因为你有钱就疯狂的买。
所谓的不征就是将国营农场的粮食用来配售，其他散户农民的粮食任其自由交易。
也就是说，不征收农民的粮食，让其自由交易弥补市场空缺粮食的一部分。
此时秦昊走到黑板上再次写了八个大字。
“粮库！”
“农民！”
“灾情……”
“私贩……”
秦昊指着粮库，灾情二字分析道：“如今粮食局面已经非常紧张了，国家的储备粮，收购上来的粮食非常少，拿什么配售？这是其一。”
“其二，各地灾情很多，粮食减产成了定局。”
“其三，私贩那么多，城市的人买不到会不会去私贩那里买？这政策我估摸着持续一个月就会全面崩溃？”
“为什么我这样说？因为农民。”
“农村人很纯朴，但他们不傻。一旦他们看到城市搞配售，立马就会一夜之间一传十，十传百，说你城市粮食不够了。于是他们二话不说，全部不卖自己的粮食了，给藏起来。”
“为啥要藏啊，因为等涨价再卖，这配售等于给他们释放了一个信号，城市缺粮，国家缺粮。”
“这个时候，国家能收购上粮食填补国库吗？完全收不上来，只能指望公交粮了。”
“这一搞不好，城市，农村还还不是全乱套了。”
“你说这个方案行不行？”
秦昊接连否定了三个不行的方案，每一次都是鞭辟入里的分析。
这一下是真的把众人说的没有底气了。
其他的方案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他们经过秦昊这么一说，想到了可能实际运行起来怕是比前面三个方案效果还差。
吴照国看到这些人小声议论着，会议中还出现了夸赞秦昊的说辞，甚至连主持会议的王部长都目露赞赏之色。
“秦大柱的儿子，有天分！”
“只有顶尖的双特工才能生出这样的好人才。”
“好！很好啊。”
吴照国在旁边听到这王部长发出惊叹之语，他心里暗暗吃惊。
只见他脸色迅速好转，看向秦昊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傻小子，有点东西！这要是被他舅舅知道了，估计天天在我面前炫耀吧。”
“不过，看他这样子肚子里还有货，分明是有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难道是他那八个字，计划供应，统购统销？”
吴照国不禁深思一番，眼睛看向从容不迫的秦昊，还有他身后黑板上的几个大字。
而在坐的众人声音慢慢的减小，减少，直到恢复到落地有针的安静。
他们同样看着那八个特别显眼的字儿。
“小秦，我们就不问你其他方案行不行了，你就说说你黑板上写的那几个字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注意力。”
……
此时那个之前在黑板上写过字的老同志突然开口道：
“该不会你的想法是又征又配吧……这个方案我们倒是想到过，但怎么征，怎么配？其复杂、困难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七个方案中的任何一个。”
“我靠，真被老子蒙对了？”
“我反对你的这个方案，简直就是在我们身边安放炸药桶了。”
秦昊嘴角上扬，咧开了嘴儿，眉毛一挑。
“哦……是吗？”
“那我走？”
第121章 计划供应，统筹统销（3）
秦昊作势要走，急的会议上的一些人赶忙站了起来……
就好像面对自己俏婆娘，裤子脱到一半了，那俏媳妇说今日不方便……
这就有点吊人胃口不是？
“秦小子，干啥呢？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你今天要不说完，我们跟你急？”
“李部长可不是针对你，你慌个锤子哦！”
几个老同志对着秦昊就是一连串催促，务必要让秦昊把黑板上的八个字解释清楚。
秦昊没想到这些几十岁的人性子很急啊，和他们的职位高低不搭噶。该说流氓话还是会说，不分场合。
果然打过仗的人，脾气都大。
他见好就收，重新回到了黑板前。
“事实上，李伯伯有一点说的是正确的，那就是我这个方案之一讲的就是又征又配。”
“在农村征购，在城市配售。”
秦昊说到在这里，见在场的人都很认真听，有会议桌外的几个记录员开始用笔记了。
而那主持会议的王部长一声不吭看着秦昊，但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期待之色。
至于吴照国直接就是给一个催促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这倒是出乎秦昊的意料，看来这些老前辈对他这个方案很感兴趣嘛。
秦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他说道：
“我这里的征收指的是征收农民的所有粮食，当然要除去他们的口粮。”
“配售就是用农村征收的粮食在城市实行定量配给。”
“两者结合起来，实行国家统一管理。”
“各位叔叔伯伯您们可以提出反对的理由或者说问出疑问，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您们。”
秦昊成竹在胸，把目光看向刚才激烈反对，被吴照国说出称呼的李部长。
李部长轻哼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
“你这个方案一旦实行，会引起农民的反对，你怎么来处理这层关系？”
“你说的可轻巧，我看行不通。”
秦昊不假思索道：“第一，我们留给了农民自留粮。第二，我们是出钱买。第三，全国一致，公平公正，家家户户都这样。
农民之所以可能反对，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在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粮食，他们会觉得亏损，万一粮食价格涨了呢，他们就会考虑售卖给私贩，或者其他人。”
“要处理这样问题，解决途径很简单，禁止私贩交易，禁止投机倒把，只能让国营粮铺和供销社出售购买。这样一来，粮食价格的控制权不是市场，而是国家。”
秦昊说完，李部长的看待秦昊的眼神都不同了。
在场的那些人被秦昊的想法所惊愕了，忍不住的讨论起来。
“这征收是不是太狠了，只留口粮？”
“可秦昊这个说法也不无道理啊，如果真的这样，那么老百姓就不能待价而沽。而且他不是说了嘛，禁止私贩，我倒是赞同他这个做法。”
“万一有农民卖出去，又买回来怎么办？这不还是回到边征边漏的做法嘛。”
秦昊听到有人提出这个疑问，他立马在黑板上写了粮票二字。
“没有什么不是一张票据不能解决的。”
“我既然提出这样的想法，也就想到了你们能想到的可能。”
“我的想法就是制定粮票，这个粮票主要是用来约束买卖双方的行为。粮票的发行由各地制定，按照每家每户的人口进行定额定制。
比如我家两个人，一个月定额的粮票就是30斤。买完了之后，想要买粮食得自己想办法去搞，去借，否则就不能多买。”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一、农民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卖就卖了，也不能想买就能买，因为需要粮票。二、城市的有钱人不能海吃海喝了，其他的城里人会大大的减少铺张浪费。”
“当然，我这个方案一提出，会导致三个结果。”
“一、农民不满。”
“二、城里人不满。”
“三、国际舆论不满。”
“不过哪有怎么样？总不能让粮食危机持续下去，眼光放长远一点，格局大一点，眼前的痛不算什么。”
“毕竟咱们还要用粮食换取先进设备用来搞国家建设是不是，这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大家都懂。”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把粮食有效均分，把贫富差距最大化的减少，让人人都能吃得上粮食才是重中之重，让国家节省粮食去购买设备才是王道。”
“这就是计划供应。”
此时此刻，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再一次被秦昊的言行举止给震惊了。
这些个举措，这些个理由，让众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