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不知全貌。”
“小秦，你就站在那里说说。”王部长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全部坐下。
秦昊放下粉笔，转身面对众人。
他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的，毕竟在场的人都是大佬。
“各位叔叔伯伯，很抱歉，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了你们的会议谈话内容。”
秦昊道完歉，原以为这些老同志会说点客套话，或者批评他偷听的事儿，可发现一个个默不出声。
这多少搞得秦昊有点尴尬。
所以秦昊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随后他开始说道：
“刚刚听到您们在讨论的时候，我脑海里就冒出一个想法，不吐不快。所以也就有了冒然进来的行为，因为如果我不说，那么将来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咱们国家不是提倡，年轻人敢想敢说敢干嘛。”
吴照国直接催促道：“快说，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你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可保不了你了。”
“老吴，不要那么严格，要给年轻人施展才华的机会嘛。”
“今天不管他说的怎么样，但有一点是值得认可的嘛，那就是他有勇气。要换做我家那个兔崽子，站在上面怕是得吓尿，更别提说话了。”
“就是，就是！他写了这个几个字，肯定有他的意义。你还别说，这字儿写的很漂亮？可以去我那文工部那边做个秘书。”
“小秦啊，要不要来点酒壮壮胆？”
“哈哈！”
会议桌上的这些个老同志来自各个部门，很多都不是吴照国这边的，所以说话上面并不是那么拘谨。
几句话一说，气氛倒是变得和谐几分。
秦昊从容一笑，挥手拒绝那个让他喝酒的老同志，他润了润嗓子。
是他装比的时候了。
秦昊挺直腰板，变得认真起来，义正严词道：“我这八个字，能缓解国家粮食的问题，不过在解释之前，我想先否定一下各位叔叔伯伯在会议中刚刚商讨的七个方案。”
话音一落，在坐的各个部门的重要人物一个个露出匪夷所思的面容。
“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刚才说的雏形方案行不通？不可能吧。”有老同志很费解，甚至有点生气了。
“你这小子，底气可不小啊。”
“你当我们三岁小孩？我们可不好糊弄。”
刚才他们讨论了半天，的确商讨出了待商榷的七个方案。
这七个方案是只配不征、只征不配、原封不动、动员认购、临渴挖井、合同预购、各行其是。
秦昊看着小看他的老前辈，开门见山问道：“那来吧，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我要说的可以，那时候各位叔叔伯伯可得给点辛苦费，我家很穷，吃不起饭了都，今天去抢菜还抢不到。”
众人一脸问号：“？？”
“我靠？敢情你是来要饭的？”
“你大爷的，信不信我抽你啊！”
“好，见你小子有这个底气，有你老爸的几分胆识，那我先来，我刚才提出的方案是动员认购。”
秦昊看着左边的那个老同志，对他点点头。
而众人的目光重新全部转移到秦昊身上来。
秦昊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个方案显然不行地……”
什么是动员认购？
按照这些老同志说的意思就是向下级下达一个收购的数字。
比如给县里面给林家寨下达的任务是收购五千斤粮食上去，老村长收到后，就会让开大会组织村干部挨家挨户的报能够缴纳售卖的数字。
如：
张家100斤，王家50斤，李家70斤……
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老村长是不会告诉村民这次要收多少斤粮食的。
只有等到所有村民报上的数字总和达到五千斤后才会散会。
可如果达不到呢？
那这个会议会一直开下去。
这就是特殊时期的动员认购。
颇有一种逼卖的意思。
秦昊直接否定后回到：“为什么不行？因为一旦下面认购不达标，就会出现不散会的做法。这和强迫征收有何差别？
这是压榨，是专权，变相的让农民多缴纳。强迫而不命令，还不如搞征购，至少从某种形式上来说，有了条文，有迹可循。”
“这最恐怖的是县级以上的也会搞这一套认购摸底的套路，会搞出一些浮夸的数据上来。”
“比如某县没有能力认购，但有些人为了升官发财，为了面子，会认购超出原本的水平。”
“ 最终受罪的还是农民啊，会搞的留存的粮食也会被迫卖掉。”
“您说对吧，叔叔！这个方案是不是欠妥当？就不怕引起暴动？群众不满？”
“简直违背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呀！”
这！
短短的几句话，直中要害。
分析的有条有理，立马引起了众人的热议。
他们左顾右盼，热烈讨论。
“小秦说的不无道理！”
“这么一说，突然我觉得我那方案经不起推敲。这可是我昨儿个想了一晚上的建议啊，就他么被否了？无情啊……他娘的。”
“父母双特工，生的儿子也是聪明伶俐，有点意思。”
同时，吴照国这边看到现场没人提出反对后，他脸色好看了一些。
“咦！这小子脑瓜开光了？说的还像那么一回事儿。”
吴照国心里不知怎么的觉得脸上有光了。
秦昊要真的能够在这次会议中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忽然，另外一个同志笑呵呵的看着秦昊。
“你小子说的有点水平，那么我的方案你能否定吗？我提出的方案可是只征不配，你刚才也说征购可以搞。”
“难道说我的方案才是最佳的？”
秦昊温和一笑，故作深思后再次摇头：“不行！”
第120章 计划供应，统购统销（2）
“嗯？”
“小秦同志，不用回答的那么快吧，这么无情的吗？”
提出此问题的老同志那是一个尴尬啊，他原以为秦昊是支持他的。没曾想人家直接否定，还他么说的那么坚决。
这个时候，其他人不禁细细打量着镇定自若的秦昊，他们很想知道秦昊为何如此丝毫不讲情面的否定了。
主持会议的王部长坐在上方正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也在思考秦昊为何说不行。
只征不配的这个方案主要说的是由国营店铺牵头，在乡下城镇按照市场价征购，征购回来之后，再挂牌销售。
这样征购的好处就是能够让群众放心，不会亏欠农村人，更不会杀价征购。
从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解决收购粮食的。
可看秦昊那样子，居然直接拒绝了？
他也有点迷糊了。
要知道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此时秦昊大胆的坐在会议室内的一张桌子上，端起了一个老前辈的面前的未喝的茶杯，揭开了杯子，细细的品尝了两口。
“嗯……好茶，喝一口能让人茅塞顿开啊……”
此番骚操作又把众人看的一脸懵逼。
完全不按套路来啊，时而正经，时而憨厚，时而神经兮兮……
正当有人想要批评的时候，秦昊可不给他们机会，立马开口解释道：“只征不配之所以不行，是因为这样做会导致做无用功。”
“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您们缺乏实践经验，没有落地调查。”
“这样搞会边征边漏的！”
秦昊说完，扫视众人，神情自然。
他之所以敢这样讲是因为这个策略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就不行了。
这个时候的领导们，大多数还在纸上谈兵，只是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去论证，还没有落地深入调查。
为什么前世的这个时候计划供应会在年底才出现，是因为这七个方案经过了试点运行，发现一一失败，吃了不少亏。
“哦……你倒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嘛，你说说看怎么个边征边漏？”
吴照国脸色温和不少，主要是看到王部长脸色凝重，他暗暗猜测到秦昊可能说到点上了。
他得顺着问下去，说不定秦昊会给他惊喜。
秦昊看了看吴照国后，还是站直了身子。
这可是他舅舅的直接领导，马虎不得。
“因为这样还是自由市场啊。农民现在已经有了惜售的心里，如果看到了粮食涨价的势头，他们会卖吗？
就算他们为了应付收购粮食的卖了，可他们不傻啊，他们会转头就去城里把粮食买回来，等待粮食涨价……”
“这样一来，买卖粮食会直接乱套，导致农民亏损，国家亏损，一个不讨好。”
“您说这个方案可行吗？”
秦昊说完，十分淡定的看着这些老前辈。
就是那么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昊。
这他么，又是几句话说的他们羞愧难当，颇有一种打脸的意思。
“好家伙！你这一说，把我们搞得面子都没有了，小秦啊，能否说话委婉一点。这可是老子部门连夜开会琢磨几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