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老板,感谢你给口饭吃。”
“说什么呢,都是香港过来的,不用那么生分。”
两人聊了几句,两个帮厨出来告辞离开了。
这是聘用时就说好了的,帮厨只管厨房一应菜肴配料和卫生清扫,所以可以提前离开。
陆致远正要起身上楼,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
他不禁好奇地走到门口,只见街边几人围成一团,三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中央,当前一人面相凶恶,腮帮子处一颗黑痣,特别显眼。
一个衣衫褴楼者拖着那人裤管哭道:“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撞伤我没有说法那可不行。”
面相凶恶那人对衣衫褴楼者怒道:“你的好生无礼,我们走我们的道,明明是你撞过来的,却来诬陷我们,你的,是想讹诈么?”
“诸位叔伯兄弟大伙评评理,我二毛就是一平头百姓,如果不是被撞伤,给我几个胆子敢找这三人麻烦?他们走路不长眼,撞了人就跑,你们说,该是不该?”
众人指指点点,面相凶恶那人还待说话,后面一人扯了他的衣袖,叽哩哇啦说了几句,那人方才从裤兜里掏出十美元,蹲下来塞进二毛的口袋里,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赔你,倘若得寸进尺,自会有你好看。”
二毛心知肚明,拿了十美元后默默地起身走了。
众人眼见没有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开。
第十四章餐馆惊变(再求收藏)
三人继续走出小巷沿着主街往北而去。
陆致远心里一动,跟吴尚香招呼一声后,悄悄跟了上去。
这次跟踪又与前几日不同,陆致远只敢远远缀住,不敢有须臾靠近。
此时夜色已浓街上安静,陆致远更是加了小心,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如此若即若离地跟了约有一刻钟,前面三人过了北滩,来到联合街。
这边是旧金山主要的红灯区和夜生活区域,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露天座位上,很多人一边享受着咖啡、意大利面和蛋糕,一边高谈阔论纵议人生。
穿过这片区域,来到一个丁字路口,三人回头张望一会,左转进了一个巷子。
陆致远守在巷口等了五分钟后,才蹑手蹑足地跟了进去。
往里走了两分钟,边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显是刚才三人所为。
陆致远更加小心,这三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只要碰上立时便有生命之危。
再往前走,突然失了那几人的踪迹,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陡然右边楼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一间时金铁交鸣之声大作。
陆致远赶紧顺着楼梯口往上奔去,突然一声惨叫,周围顿时寂静下来。
他赶紧停住脚步,躲至暗处。
没多久,三人快步下楼绝尘而去。
陆致远这才悄悄上到三楼,一间间地看过去,只有一间房屋亮灯,余皆黢黑。
他推开那间亮灯的房门,只见孟汉堂持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陆致远探查鼻息后震惊至极,孟汉堂功夫傍身竟然须臾间就被强杀,这三人该是何等存在?
细细察看后,陆致远发现孟汉堂持刀的手腕上居然也有殷红一点,胸口还有几处刀伤,显是死前受了刑讯。
屋里一片凌乱,连被单都被翻过,床下一本书册和一个钱包却没有拿走,显然凶手并非劫财。
陆致远捡起书册翻看,正是《佛家十二式手印》下部,书中还夹杂着孟汉堂的一页笔记,大意是“此书误人,不可轻学,强行修炼,内气入魔”,背面则是一组数字,笔迹犹新,显是最近两天所写。
陆致远笑了笑,这人惯会糊弄,不要修炼云云定是骗人。
他又感到奇怪,杰本人一直追查的竟然不是此书?那会是什么?
陆致远也未细想,捡起地上的钱包打开一看,除了身份证之外,里面只有几千美元,夹层里却有一本存折,里面竟有5万美元,是唐人街华美银行开的账户,想来这便是孟汉堂多年搜刮得来的积蓄。
陆致远也不客气,将钱包和书册揣进怀里,就要收拾孟汉堂的尸身前去安葬。
突然,一种刻骨的疼痛从心间泛起,他立知不好,奔到里面那间屋里,想也不想就跃过窗户。
他赌对了,窗后果真建有防火梯。
自从1938年纽约市公布安装防火梯的办法之后,美国各大城市纷纷效仿,而且规定,今后的建筑不管新旧一律要装防火通道。
当然,即便没有防火梯,陆致远跳过窗户的一霎那也会抓住窗沿,不过那样一来极有可能会被发现。
陆致远贴着墙面缩在一角,屛住呼吸动也未动。
屋里有两人进来翻了翻,叽哩哇啦地对答几句话,来到窗边喊了几声。
下面竟然有人回话,陆致远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径直下去,否则必有麻烦缠身。
这时警笛声远远地传了过来,窗边两人终于没有逗留,关灯出门走了。
陆致远深吸口气,心里哀叹道:“这些高手怎么都喜欢玩这一招?上次孟汉堂是,这次又是。”
他想也未想赶紧顺着防火梯走到一楼,趁着天黑迅速离去。
及至跑过北滩,陆致远方才惊魂稍定。
这些杰本人追踪孟汉堂并非为了《佛家十二式手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去找永星大师。
可是他们究竟想要找什么呢?难道当日那五人在增福寺里竟还拿了别的宝贝?
杰本人定是回去之后发现真正的宝贝被孟氏兄弟拿走,这才苦苦追寻。
可是这个宝贝究竟是什么呢?如今除了玄洋社的人之外,天下恐怕无人能知了。
不对,还有一个孟汉堂的朋友,可他叫什么名字?
陆致远不紧不慢地走回小巷,餐馆已经在望,远远地却有枪声以及女人的惊叫声传来。
他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双足一蹬飞一般冲到餐馆门口,只见一人蹲在外面不停挠头。
陆致远就要一掌劈下,那人抬头,竟然是阿耀。
“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阿耀见他来到竟然如释重负,赶紧澄清自己。
陆致远听到里面响动,也没心思理他,直接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片凌乱,家具桌椅都已碎烂,捞仔和阿琴躺在地上,血液汩汩流出淌了一地。
吴尚香在角落处被按在地上,一人捂住她的嘴巴制住她的双臂,另一人正淫笑着撕下她的上衣,露出一片春光。
陆致远登时冒起冲天怒火,快步上前一腿横扫过去,蹲在地上那人听到拳脚风声赶紧低头一闪,陆致远的一腿恰好扫在捂嘴那人的脖颈处,那人挨了这灌满暗劲的一腿,声音都不及发出就已倒地晕死过去。
闪开那人一见之下大吃一惊,没想到出来打个野食居然会遇上硬茬子,顿时全身戒备,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陆致远脱下自己衣服,罩在呜呜哭泣的吴尚香身上,然后“啊”的一声快步上前,一招“阎王三点手”直奔对方上盘而去。
那人退后一步,左手一格,跟着一腿踢来。
陆致远两眼喷火,毫不避让一拳直捣对方胸口。
那人只好收腿后退。
陆致远顺势紧逼,完全不顾自身漏洞,务求重创对方。
那人身手不差,步步后退中竟被他瞅准时机一脚踢在陆致远的胸口。
陆致远噔噔噔退了三步,嘴里一咳,竟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急怒攻心,大喊一声,全身骨骼嘎嘎脆响,不意竟然就此迈入了八极拳第四层境界。
陆致远啐了一口鲜血,继续发力抢攻,拳打肘顶之处,竟有风雷之声,那人见此情状,心志被夺,再也无心周旋。
陆致远得寸进尺,招招凶狠至极。
门口阿耀听到餐馆内打斗激烈,不禁探头进来观望,眼见陆致远连绵攻击如潮生波,一时看得心荡神摇。
那人眼见败局已定,虚晃一招后探手入怀,跟着就是一把银针如瓢盆大雨一般飞射过来。
陆致远见他探手入怀就知不妙,立马抓起旁边的桌子,挡住了自己和吴尚香的身子。
只听一阵“咄咄咄咄”银针入桌的声音,陆致远探头一看,那人已经转身跑到了门口。
陆致远哪里肯让他轻易离开,当下用力抡起桌子砸了过去,正中那人背心。
紧接着他上前几步一个凌空贴山靠,将摇摇晃晃的那人重重地撞到在地,再也无力爬起。
第十五章傻女阿香
陆致远毫不犹豫地上前一个手刀将其打晕,然后取来绳子绑了,塞了块布在他嘴里,扛他来到二楼塞在床底,自己另取一件衣服穿上。
下楼后,脸色阴沉的他去厨房拿把小刀,将门口阿耀喊了进来递刀给他,朝地上躺着那人努了努嘴。
阿耀不傻,见他功夫如此厉害,哪里还敢犹豫,忙不迭上前补了一刀。
陆致远这才扶起吴尚香,“阿香,你没事吧?”
吴尚香初始有些呆痴,被陆致远一问,才扑到他身上哇哇地哭出声来。
陆致远安慰几句,说眼下救人要紧。阿香这才跑去厨房穿好衣服,出来后三人抱起捞仔和阿琴朝华埠东华医院奔去。
东华医院就在唐人街街角,距离倒是不远。
因为送得及时,两人总算没有生命危险,陆致远缴费办了住院手续后,见有护理照顾,于是带着阿香和阿耀回到餐馆,整理桌椅清扫血迹。
陆致远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银针捡起,仔细检视确认无毒后用布包起,放在怀里。
收拾停当后,陆致远叫吴尚香先上楼休息。
脸色苍白的吴尚香穿着陆致远的衣服有些宽松,她看了看陆致远欲言又止,踌躇一会才蹒跚上楼。
陆致远也没多想,和阿耀抬着死尸去了地道下面。
两人把尸体丢在一角,阿耀看着地下牢房,很是惊讶,“大哥,直接丢到金门桥下不是更好?不过丢在这里也行,谁会想到这地下居然还有间牢房?”
陆致远也不答话,递了一根烟过去。
“我记得你来我店里吃过饭的,叫阿耀是吗?”
“大哥,真是对不起,我怎么劝都......”
陆致远打断他的话,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好吧,你也知道,我们华青帮没有帮主,只有一个名义上的“老爷子”,下面有好几个门。我是汉门四九仔,死的那是汉门红棍王烈,被你抓的是汉门门主,名叫孙英,是有名的暗器高手。他们今天在附近的赌场输红了眼,就想来餐馆收点保护费去扳本。我一再说这个店是熟人开的,可你也知道,四九仔在帮里说话真是连屁都不如。”
阿耀狠狠地抽了口烟,叹道:“也是他们该死,收了保护费后见你妹子漂亮竟然起了色胆,红棍想去欺负女服务员,被那个伙计阻拦,结果他火气一来对着两人各开一枪,后来又去帮孙英对付你妹子,然后你就来了。”
“华青帮势力在本地如何?汉门又是什么地位?”
“华青帮在华埠势力最大,洪门第二,四海和竹联最小。汉门在华青帮里算第二,最强的是唐门,门主叫林奇,至于其它的魏门、秦门,实力弱小地位不高。”
“林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是不是也会暗器?”
“当然,飞刀银针嘛,在华青帮里,他跟孙英是最有名的两个,功夫高强很少输过。”
“林奇为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