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先去的洛杉矶?”
“对,去找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找到了吗?”
孟汉堂摇头叹气。
“因此你就做了个假象,引开他们注意力?”陆致远见孟汉堂霍然转头鹰视狼顾,赶紧解释道:“杰本人非常狡猾,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孟汉堂沉吟片刻道:“对,我在洛杉矶没找到人,就去瘸子帮待了一段时间,然后杀死一个年岁、身材跟我差不多的瘸子,又把签证塞在他的兜里,脸也划烂了。”
“NDA啊不,血液呢?你们血型一致吗?”见孟汉堂不解,又解释道:“你也知道,杰本人做事最为严谨,他们如果找到那具尸体,一定会使用很多手段排查。再说了,你的功夫这么高,谁杀得了你?还把脸划烂,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孟汉堂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陆致远忍不住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追杀你?”
孟汉堂看着陆致远,迟疑许久才说道:“你听说过玄洋社吗?”
陆致远摇头表示不知。
“黑龙会呢?”
“这个倒听说过,难道是他们?”
孟汉堂摇头道:“要真是他们就好了,可惜不是。黑龙会只是玄洋社的情报机构……”
随着孟汉堂的述说,陆致远这才知道杰本政府御用机构玄洋社的来龙去脉。
明治维新后,特别是19世纪八十年代始,杰本兴起了一股“脱亚入欧”的思潮。与此同时,“亚洲主义论”等野心言论也风生水起
1879年,头山满与平岗浩太郎、箱田六辅组成了筑前共爱公众会。两年后,在这两个政治结社的基础上,杰本近代第一个右翼政治团体—玄洋社开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玄洋社自诩“玄海怒涛,势可捣天”,其野心昭然若揭。
九州和朝鲜之间有一个面积不大、叫做玄海的狭长水域,是杰本通往朝韩半岛的必经之路。
只要越过玄海,即可抵达朝韩半岛,也就意味着已经登上了亚洲大陆。玄洋社借助“玄洋”之名,显示出RB想要的狂妄野心。
跨越“玄洋”,占据大陆,统一亚洲,就是那个时期玄洋社的终极目的。
玄洋社有三条基本原则:一是必须敬戴皇室;二是必须爱重本国;三是必须固守杰本人民的权利。
玄洋社背靠三菱财团,行事素来乖张,它有三个组织:一是情报组织,收集一切于杰本政府有利的情报,也就是后来的“黑龙会”;二是培训组织,为杰本政府提供源源不断的执政人才;三是武社,里面高手如云,从事各种恐怖主义活动。
“我就是被武社盯上了,自从我弟弟被杀之后,我就一直怀疑凶手的动机。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可我不过屁民一个,他们想从我身上找什么?后来我去台岛找一个故人,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承认是他告诉杰本人我们兄弟俩在香港,还一个劲地跟我说什么怀璧其罪,只有上交方能免祸。我一怒之下就杀了他,然后去杰本查了很多年,最后才查到是武社所为。”
“他们想要的是不是一本叫做《佛家十二式手印》的书?”
“你知道《佛家十二式手印》?”老人的眼光严厉地看着陆致远。
“你上次用掌气伤了我,那不是八极拳的功夫,跟手印很像。我曾听西方寺永星大师说过,他师傅当年有本《佛家十二式手印》下部被人劫走,是你干的吗?”
孟汉堂眼神闪烁地问道:“永星大师?老子听都没听过。既然他有上部,为何他们不去找永星,却偏来缠住我不放?”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本书真的在你手上?”
孟汉堂心里烦躁两眼一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致远无可奈何地苦笑。
孟汉堂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沧桑,抬头望天,努力回忆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和我弟弟住在黑省哈州的山里,每日习武劳作,也算自得其乐。后来杰本战败,我们以为从此太平了,这才从山里出来。谁知道没多久内战又打了起来,于是我们只好往京城方向逃去。”
说到这里,他的脚有些疲累,于是找了个坐的地方,“到辽州的时候,我们碰到两人北上,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一个是杰本人,一个是汉奸。他们怂恿我兄弟俩和一个朋友说佛堂素多财宝,要我们一起寻宝。我们反正没有活干,于是就同意了。”
“收获如何?”
“他们是骗人的,佛堂哪有什么财宝?那个杰本人说如有财宝归我们,如有书籍就归他,我们三人当时还嘲笑他是白痴。在辽州,我们找了几家寺院,什么狗屁财宝都没找到。后来我们在一个叫增福寺的破庙里找了几本书,想要拿走,寺庙里的老和尚想要阻止结果被杰本人杀了,从那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事情就是这样,临别时我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藏起了那本手印书对不对?还有没有藏起别的书?”
“没有,我们要别的书作甚?早知会引来追杀,那本邪书我们也该尽早丢了才是。”
陆致远看着眼前的孟汉堂,不知如何劝慰。
只看他动辄发怒言语不合即出手杀人以及言语不尽不实来看,实非良善之辈。
可是看他如今满脸沧桑的模样,风烛残年还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奔波躲避仇杀,又实在让人可怜。
第十三章筹建分社
“为什么是邪书?”陆致远继续问道。
“每次照着习练之后我的全身都很疼痛,而且上阶时间旷日长久。”孟汉堂犹豫片刻才答道。
“那你还学?”
“还不是想着能上阶到金刚怒印可以练成电手。”见陆致远疑惑,孟汉堂又解释道:“就是气不离体,指尖炙热如电。”
“练成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
“那你的掌气凌空......”
“这世上哪有什么掌气凌空?我那是偷吃了生力丸才修成的幻术,也就是忍术的一种。”
“生力丸?”
“武社偷偷研制的药,吃了后可以练成幻术,但反噬效果非常厉害,而且......”
“而且什么?”
孟汉堂看了他一眼,“而且会喜欢男的。”
陆致远一阵恶寒,转移话题问道:“你是偷了生力丸才被他们发现的吗?”
孟汉堂摇头道:“偷了之后他们并未理会,也许是没察觉吧。半年前他们才开始追杀我,而且是不死不休。”
陆致远默然,孟汉堂看了看他问道:“从刚才的几招来看,你似乎练过咏春桩是吗?”
陆致远点了点头,“叶汶指点了几招。”
“这种桩功练得不好很容易影响阳寿,因为它会让你时刻都处在迎敌状态里。除非你心志坚定,还能经常放松自己,那就无碍。”
陆致远根本不信,嘴上却道:“多谢前辈指点。对了,前辈你的武功这么好,还要东躲XC,他们真有那么厉害?”
“唉,你不知道,他们单个上来的话,没有一个是我敌手。可是他们只要人数上双,我就只能逃跑。”
“为什么会这样?你用计拆开他们不就完了?”
孟汉堂摇头叹道:“没用,他们…他们,唉,不说也罢。”
话到这里,两人都没了谈下去的兴致。
陆致远认为孟汉堂说话不尽不实,孟汉堂也没那心思倾肠倒肚。
孟汉堂坐了一会就走了,陆致远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的防范心理实在太重,永远只相信自己。
回到餐馆,已是下午三点。
陆致远坐了一会,去厨房忙碌。
“大哥,外面有个女孩找你。”
“好的,等我做完这几个菜就出去。”
十分钟后,饭菜端了出去,陆致远这才交待两位帮厨几句,来到外面,只见白蓝跟两男一女围桌而坐。
他热情地迎上前去,白蓝起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陆老板,这位是位是卓欣,我的同事,这位是哈里?布朗,我的同学,也是《洛杉矶时报》记者,这位是李梦贤,伯克利分校学生,明年毕业,卓欣的校友。”
几人纷纷起身互相见礼。
“坐坐坐,小小餐馆,倘有不周,请多包涵。”
“太客气了,你做的的菜是这个。”黑人混血儿哈里?布朗翘起大拇指赞道。
“哈里说得是,原本我们只是过来表示感谢,没想到还能尝到如此美味。”身材高挑姿色不错的卓欣接话道。
陆致远爽朗地笑道:“过奖过奖,你们慢吃,白蓝你过来一下。”
白蓝一愣,也没多话,跟着陆致远来到一边。
“白蓝,旧金山目前的华文报纸很少,所以我想在这边开家分社,需要什么手续,你有什么人才可以推荐?”
“分社?你在香港有报社?什么报?”
“《雅致报》,创刊没有多久。”
“哎呀,这报纸我看过一期,里面有篇连载文章很好看。”
“鄙人拙作,让你见笑了。”
白蓝惊讶地说道:“真是你写的?你太厉害了。”
“跑题了,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
白蓝脸颊一红,笑道:“不好意思,记者嘛,八卦了一点。这边开报社跟香港一样,没什么特别手续,至于人嘛,我和卓欣过来怎么样?”
“真的吗?我求之不得啊。”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等到下个月,我们离开报社要先打招呼的,正好报社的手续由我们来办吧。”
“如此太好不过,走,我们去跟他们说一声。”
两人回到席上说了刚才计议之事,三人拍手叫好。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华人报社老板了。”卓欣喜不自胜地说道。
“蓝,手续问题交给我吧。”哈里在旁对白蓝说道。
白蓝脸色一红,瞥了陆致远一眼,点了点头。
李梦贤也开心地说道:“没说的,我的稿子都给你们了。”
陆致远拿来一瓶红酒,每人倒了一点。
众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致远每天上午去射击俱乐部和英文培训班,回来后烧菜,剩余的时间都在写小说和剧本。
至于曲谱,因为文志公司催得紧,所以他早早就把第一张专辑歌曲的曲谱写好,就等文志公司派人过来录制即可。
这张专辑几乎把他脑子里的存货搜罗一空,最后不得不拿那首《女神》出来充数。
至于其余的歌曲自然都是许巍和汪峰的成名作,像什么《礼物》、《故乡》、《曾经的你》、《姑娘》、《香港香港》、《春天里》、《飞得更高》、《蓝莲花》等等,歌词都做了一定的修改,目的是为了贴合目前的时代。
后世有后世的流行土壤,现今有现今的流行因子,歌曲穿越时空,就如树枝移植一不经嫁接,绝难成活。
现在的陆致远脑海里只剩下很有限的几首风格不搭调的歌了,更多的只是一些片段,想要直接成曲,怕是难了。
这天晚上,陆致远烧好菜后,只留两个帮厨在里面收拾,自己出来休息。
今天客人吃得快,只余三桌还在吃喝,陆致远见捞仔不忙,于是问道:“捞仔,做得还习惯吗?”
捞仔身材敦实,长相憨厚,做事勤快,做人稳重。
他一家子也是两年前才从香港九龙移民过来,家里父母多病,尚有一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