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
何坤又应了一声,片刻后,从牌室里走了出来。
陆致远赶紧绕开,跟着何坤去往后面的卧室。
何坤毫无所觉,手里拿了一个盒子正要进屋,陆致远飞步上前,一个手刀,何坤应声而倒。
陆致远接住盒子,去屋里掀了床单卷成绳子将他捆好,又撕了一角塞住他的嘴,把他带到楼上驾驶舱。
他用驾驶舱里的水泼到何坤脸上,何坤登时悠悠醒转过来,一见是他,顿时惊的心胆俱裂,呜呜地只想叫出声来。
陆致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冷声道:“没想到我会找上门来吧?我就弄不明白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就那么恨老子?那过河的救生圈是你扎破的对不对?”
何坤死死地盯住陆致远看了半晌,突然见鬼一样地直往后退,一边呜呜大叫,却没有声音传出。
借着月光,陆致远四下一扫,捡起一块锋利的铁片贴着何坤的颈部,沉声道:“出声,立马就死,明白吗?”
何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致远拔出碎布,何坤立刻颤声问道:“你不是那小子,你到底是谁?”
这句问话倒是让陆致远大吃一惊,看来此人不能留了。
“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那个陆致远?”
“我看着他沉入水里的,死前还骂我,而你却不敢肯定,可见你绝不是他。”
陆致远震惊了,原来那小子真是何坤害死的。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何坤听了这话吓得滴尿了,双腿蹬着往后退缩,盯着陆致远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会这么像?”
陆致远手中铁片一抖,何坤颈部登时出现一道血痕。
“问你话呢,为什么要害死他?”
“他…他家族里一位堂叔谋了他家族产业后,要他死。”
“堂叔?陆秉浩?”
何坤忙不迭点头。
“你是云省的?”
“我堂兄在云省,过来粤州找的我。粤州管得太严,没机会动手,才决定过河时动手。”
这时,胜哥在下面吼道:“何坤,你在搞什么鬼?何坤?”
何坤与陆致远对视一眼,高声答道:“胜哥,我还在驾驶舱看胖三来了没有呢?”
陆致远本能地看了下面一眼,忽听脑后风声传来,跟着一声“快来人”叫了出来。
他立时知道事情坏了,已经挨了何坤狠狠一脚,身子不由自主撞到一个框框上,登时卡拉一声响,那框框掉在了地上,刺鼻的汽油味道扑面而来。
陆致远心中暗恨,上前抓住余力使尽的何坤,右手在他脖颈轻微一划,只听一声闷哼传出,何坤软软倒地。
陆致远赶紧趴到舱边往下看,只见游艇中层的几人已经纷纷往驾驶舱跑来。他又回头看着地上躺着的何坤,想去探查鼻息,却见何坤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个物件来。
他借着月光看清何坤手上拿的居然是打火机,心头登时一片冰凉,全身劲道本能地尽数汇聚在了脚部,转身用力一蹬,破窗而出。
陆致远头部堪堪触到水面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一声爆炸,顿时星火四射,热浪滚滚而来。
第二十二章找上门来
侥幸得脱大难的陆致远精疲力竭地爬到岸边,脚部犹有烧灼的痛感。
他穿好长裤,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居然有些不忍。
可是一想到陆家庄里有人竟然如此歹毒,他的心里就像一团火烧。
钱之一字,竟有如此魔力?能让人不顾亲情以命相逼?
自己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有钱有势,再去报今日相逼之仇。
他左右看了看,不敢久留,转身离去。
第二日,《东方日报》刊发文章,标题为“尖沙咀游轮纵火,船上诸人均未逃生。香港岛一年两次,事故原因尚待查清。”
报上说的“一年两次轮船着火”,这是把这次事故与年初“伊丽莎白号”纵火沉船事件联系在了一起,一时舆论哗然,众说纷纭。
陆致远坐在诊所里,把看完的报纸往纸篓里一丢,对醒过来的何正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趟交易所,回来还要把铺面收拾收拾,尽快转让。”
何正峰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问道:“不做了?”
陆致远摇摇头,看了看窗外,叹道:“本来就没打算做多久,趁着大家新鲜捞点快钱。现在大家都跟风了,社会又乱,干脆收手为好。”
何正峰点了点头,没说话。
陆致远点头致意后转身出了诊所。
远东交易所,邓家勤一见陆致远再次登门,赶紧走了过来抱怨道:“我说陆生,别人都是今天买,明天卖,你怎么买了就不动了?”
陆致远笑道:“那多累啊,我可没精力时时关注。”
“可是你这样能赚什么钱?”
陆志远摆摆手道:“好了没关系,赚钱不赚钱那是我的事。对了,我今天又带来十万块。”
说完,他递过自己的居留证和银行存折。
“其实周转不灵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孖展资金的,那你这次准备买什么?”
“牛奶股价怎么样了?继续买它吧。”
邓家勤不敢置信,问道:“还买?牛奶公司股价现在是43.3元,你上次买的都还没赚什么钱呢。”
“买吧买吧,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
邓家勤无奈,心里又骂了一句“傻帽”,就准备跑去办转账下单的手续。
“等等,”陆致远叫住了他,“邓先生,有句话我还是想跟你强调一下,不管我是赚是亏,我的信息绝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就你这傻帽玩股票,莫非还有人对你感兴趣不成?”心里这么想着,邓家勤还是强忍着鄙视,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陆致远就已经完成了2400股牛奶公司股票的买入,目前他总共持有5600股牛奶公司股票。
邓家勤对这位主顾已经不再抱怨“傻帽”,而是直接骂他“老衬”。
陆致远没有理会太多,他只知道后世那些炒股票赚钱的都是那些大字不识的老太太老大爷。
回到庙街,他看到阿东阿成和几个员工都在收拾铺面,铺面上已经贴上了转租铺面的公告。
他把几个员工叫了过来,问道:“铺面有人来问过了吗?”
阿成答道:“有几个来问过,老王也在里面。”
“老王?”他看了看老王的摊位,继续说道:“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三个月辛苦你们了。我把这铺面转让后,就不来这里了。今天晚上,给你们发薪水,每人还有个红包。”
众人欢呼不已,只有阿东问道:“老板,你真的不做烤串生意了?”
陆致远点头道:“不做了,你们继续做吧,不管是自己单干,还是在新老板手下干,都要努力。现在的香港就是这样,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这技术都是老板你教的,我们自己做,到哪去找你啊?”
“找我干嘛?”
“那不应该把钱给你吗?”
“不用不用,我这又不是什么独门技术,不用给钱的,你们自己尽管做。”
阿东高兴地问道:“真的可以吗老板?”
“真的不能再真了,行了,你们去干活吧。我回去一趟。”
陆致远来到老王摊位前,问道:“老王,你准备做铺面了?”
老王嘿嘿一笑道:“铺面安稳点的嘛,你不做了,那我当然要抢一个啰。”
“也做羊肉串?”
老王努努嘴道:“现成的员工在那,不做羊肉串,你当我傻啊?”
陆致远笑道:“你倒会算计。对了,安麻子怎么样了?没看他出摊啊。”
老王嘲笑道:“断了一条腿,躺医院去了。”
“为什么?”
“他自作自受,请了朝州佬砸你铺面,没钱给,拿腿抵债喽。”
陆致远叹了口气道:“确实是自作自受。既然他腿断了,我这里就算了。”
说完,他转身朝庙街后面走去。
路上行人不多,他正往前走着,一个女人突然冲了上来,看了他两眼,高声叫道:“是他,就是他,刚才非礼我。”
陆致远一看那女的,竟然是上次港升酒吧见过的影星于慧。
“于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时围过来的人群纷纷议论道:“还认识,那肯定不会认错人了。”
“就是,熟人至于这么冤枉你吗?”
“把他抓起来,送去警局。”
话音未落,就有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家伙冲上来扭住陆致远的胳膊。
“走,别多事,有人要见你。”其中一人贴着陆致远的耳朵轻声说道。
陆志远眼见人多,也就不再挣扎,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慧一眼,随着两位大汉走出人群。
几人往前走了不远,拐进一个小巷子里,陆致远看到一个外国公子哥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看面相有点相熟。
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黑色卷发,高鼻大眼,五官倒是端正,只是有些吊儿郎当,手上拿着两张电影票,后面背着一把吉他,一口汉语颇为纯熟。
“小子,不记得老子了?你那天下手可不轻啊。”
陆致远听了这个声音,才知道这人竟是那日被自己击昏的迈克·加利。
他笑了笑道:“那夜没看清你,所以不记得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迈克朝于慧努努嘴。
于慧笑着说道:“你真没打听加利家族在香港的名号?迈克少爷的女人也是你这小子可以染指的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只问你一句,你那天晚上把她怎样了?”
陆致远心里陡然一跳,故作平静地道:“我能怎么样?自然是送她去了酒店,然后叫服务员背着她去开房了。”
“你…你就没干点别的?”
“还能干什么?服务员就在旁边,我能干什么?自然是回家啊。”
迈克长吁一口气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本少爷就不废你的腿了。”话还没完,他阴狠地继续说道:“不过,一只手还是要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