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军法,大部分黠戛斯人认为这不过是他们的阿热具体化了刑罚而已,只要一心跟着无所不能的大阿热,不去触犯刑罚,那劳什子的斩字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李路之所以要推行这样严酷的军法,那就是本着治军从严的想法,这从严治军的必要性,出身军人的他自然是比一般人要更懂,老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谁要是培养出一堆骄兵悍将、目无军法的手下,那他的军队是迟早要完。在七世纪根本就木有爱国主义文化教育的年代,严厉的军法就是最好的治军手段。何况打仗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要让士兵不畏惧敌人的刀剑,就必须用军法让他们先明白违令即是一死,遵从军令殊死一战方能死里求生,甚至还有赏格。将领必须要让士兵畏惧自己甚于敌人甚至是死亡,一手挥大棒一手捧萝卜,此乃自古良将为将之道。
作为立志要成为将将之人的最高统帅的李路,更是深谙这一点,胡萝卜加大棒,他玩的溜溜的!!!
第8章初战告捷
李路派出的探子终于带回了都播、弥列、哥饿支等三个突厥部族的消息,果然就跟李路此前猜测的那样,根本没想到在他们三个部族旁边有人在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他们三部落的俟利发们认为黠戛斯人已经被打的逃进了深山老林,再无昔日强悍的战力,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马匹什么的根本加速不成,骑兵不能加速,就没有了机动力与突然性,那还谈什么战斗力?既然高枕无忧,那防备个啥劲,还不如搂着滑溜溜的女奴睡觉生猴子才是正理嘛。
当听到都播、弥列、哥饿支等三个突厥部族毫无防备的消息,李路的第一反应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他们一点警惕性也没有,那不给他们一点教训看来是不行啊。
“我王,还有一个消息要禀告您,在这三个部族里都发现了从数百到数千的数量不等的汉人奴隶,这些奴隶有男有女,哎,过得挺惨,大冷天的就靠着几块羊皮苦熬......”带队的探马首领李松益是系统人,系统人被李路召唤而来的时候,就被灌输了汉人观念,所以小李同志看到自己的同胞在冰雪雪地里苦熬的时候,眼圈一下就红了.....
“李松益,你说啥?这三个突厥部落里有不少的汉人奴隶?”李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是的,我王,有不少,哎,他们那个惨啊.......男的做苦力,女的,女的就更惨了,不仅要为那些蛮子们当牛做马,还要被那些蛮子欺负......要不是我们人少,当时说不定就杀进去了......”李松益握紧了拳头,“我王,阿热,这可是咱们自己人啊,赶紧出兵去救咱们的亲人吧.......”
“是啊,我王,作为塞北唯一的汉家部族,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寒冬里苦熬......赶紧出兵救出我们的亲人!!!”
“阿热,我阿木的大刀已经饥渴无比了,只要你一声令下,阿木立刻带人屠了这三个贼人部族,保证杀他们个鸡犬不留!!!”
李大同刚说完,议事厅里的所有人都呼啦啦给李路跪下来了,“恳请我王(阿热)发兵救出我们的亲人,惩治那些那些恶狼!!!”李路一瞧,哎哟喂,老纸的洗脑策略果然有效,越是金发碧眼的黠戛斯人喊得调门越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告诉别人爷别看金发碧眼,但祖上也是阔过的,爷也是汉人!
本来李路只是想打劫好让自己的部族回复下元气,这下好了,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对着三个突厥部族下死手了,既然是汉人,那就应该把他们救出来,这绝对是刷名望收民心的好机会,可不能浪费了,想到这里,李路马上召集了全族,他要开战前动员大会。
望乡台上,李路看着台下整装待发的将士,还有准备支前和守家的男女老少,他高高的扬起了小胖手,对着他的臣民吼道,“都播、弥列、哥饿支残暴不仁,欺我汉人手足,此乃族仇血恨!”李路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些手足同胞与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老祖宗,那就是炎黄二帝,他们被野蛮的突厥人掳掠而来,受尽了苦痛,你们说咱们能无动于衷嘛?”
“不能,不能!!!”台下数万人不论男女老幼,不管是黑发黑瞳还是金发碧眼,都在大声的呼喊,“那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做?”李路一瞧,这凝聚力不错嘛。
很快就有人带头高喊,“出兵,救出他们,把他们接到咱们这里,好生安待,纵然回不到中原故里,也好过当牛做马!”李路一瞧,哎哟,郭图,你很不错,哥记住你了!
“是啊,大阿热,他们受了那么大的罪,咱们作为那些汉人同胞在塞北的唯一血亲,一定能照顾好他们......”伊离作为黠戛斯老人的代表也说道,“阿热,老臣建议您动员全族,为这些收了大罪的手族同胞搭建木屋,免得他们救回来之后,无处安置!!!”
“我王,这些手族同胞是必须出兵相救,但是我还要说,在探查的时候,我发现了有汉人做了二五仔,帮着蛮子欺侮自己的同胞,对他们咱们不仅把他们逮回来,还要活劈了他们!!!”李路的谍报头子李松益这时候站起来说道,“另外有那就是那些不是汉人的奴隶该怎么安置,请大王明示!”
李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举起象征黠戛斯王权的金牛权杖,开口说道“都播、弥列、哥饿支三部本是铁勒别种,佞附突厥......役使汉家同胞.....其罪不可饶恕!”说到了这里李路顿了顿,他本来想说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的来着,可是再一想就这三个突厥小部落,他们配嘛,就简单的说了句不可饶恕,然后下令道“李冉,李大同,李松益听令!”
三人赶紧出列,就听到李路说道,“李冉为主将,李大同为先锋,李松益为参赞军事,孤(因为是正式场合,李路必须称孤)给你们精兵五千,让三部从人间消失!!!”
三人接了王令,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郭图负责率领爬犁运输队接收战利品俘虏还有那几千汉人,伊离则负责为汉人奴隶紧急搭建临时住所,连他阿娘萧烟都被分了任务,那就是准备吃穿准备接待李路嘴中的手足同胞。
都播、弥列、哥饿支等三个部族别看挂着突厥的名号,但实际上与阿史那本部根本就不是一会儿,他们本来是铁勒人吗,只不过因为为阿史那当狗当得好,所以才被收编进了突厥,那战斗力跟真正的突厥精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他们疏于防备,麻痹大意,以为寒冬腊月的,没法打仗,尤其是都播和弥列两部在遭到化装成回纥人的黠戛斯精锐袭击的时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李冉他们这些奇兵给冲了个七零八落,跟在李冉他们之后的黠戛斯人就乐呵呵的把三部的牛羊金银财宝还有奴隶平民,一股脑儿给划拉走了......
只有当杀到哥饿支部的时候,才遭遇了抵抗,这也是前两个部族的行动顺利,李冉他们有些麻痹,以为哥饿支部也是这等菜鸡,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在出征之前他们跟李路商量好了留几个活口,让他们去南边找突厥主子报信,好嫁祸5给回纥人,没想到在剿灭弥列的时候,故意放跑的一个活口是哥饿支酋长弥勒之的儿子,这小子连滚带爬跑回了哥饿支部,告诉了自己老爹,“阿达(就是阿爹),回纥人杀过来了,咱们快逃吧!!!”
弥勒之一巴掌就扇了自己儿子个趔趄,然后骂道,“切图苏,你还是不是伟大的突厥人了?不就是回纥人?怕个屁,去集合老少爷们,迎战!!!”弥勒之不傻,他们被自己的阿史那主子安置到回纥北面不就是监视回纥人嘛,他要是跑了,颉利和突利饶不了自己的.....
随着切图苏吹起了尖利的骨哨,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部落的男女老幼,除了吃奶的孩子和走不动老人,全都拿起马刀弓箭,跑出了自家的屋子,整个部落到处都是喝骂呼喊声和猎犬的狂吠声。
“不好,哥饿支人竟然开始动员了,看来他们是发现我们了!!”不远处已经抵达的李冉还有李大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发愣,但好在李冉反应快一些,“既然发现了就照发现了打,阿木,这一战不留活口!!!”
“是,达干大人(将军大人的意思)!”李大同立刻领着数千战士扔掉了身上的伪装快速接近了哥饿支人,当数千黠戛斯精锐挥动着战刀扑上来的时候,哥饿支人匆忙组织起了反抗,他们对着李大同等这些黠戛斯战士射出来了一波骨箭,没错就是骨箭,哥饿支人可不是黠戛斯人,哪有什么冶金技术,他们连青铜都不会用呢,虽然哥饿支人缺乏铁器,他们的骨箭却也非常的锋利。在几十米的距离同样也是能杀人的,但是但是对上了全部身着镶铁皮甲的黠戛斯战士来说,只要是倒霉被射到了眼睛,那就纯粹的是隔靴搔痒。
一方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还是一只用严酷军法武装约束起来的精锐,。另一方却是一群匆忙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这还有的打?
半个时辰之后,突厥人在贝加尔湖南最后一个狗腿子部落也从地图上消失了,他们的首领弥勒之妄图逃跑,被一名黠戛斯战士发现,张弓搭箭一下就把这货给射了个透心凉,然后死透了。
李路接手黠戛斯部落之后的第一战,就此落下了帷幕,由于他们这一次纯粹是抢人和财物,所以在打扫完战场之后,迅速的乘坐雪爬犁回到了西陵,当故意放走的活口领着突厥蛮子来到现场的时候,早已人去地空,气的负责监督回纥拔野古等部的阿史那阚勤暴跳如雷,小小的回纥人竟然敢反叛大突厥汗国,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快马回了汗庭报告了颉利,颉利大怒,准备出兵攻打回纥,他不知道的是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也已经受够了颉利的盘剥,他们也准备反了!!!
第9章恩不如威(上)
在绞杀哥饿支人完之后,打扫战场的时候,负责情报搜集的李松益找到了李冉他们几个,嘀咕了几句之后就把他们领到了一个院子里,他们一进去就被院里的情形给吓了一大跳,这院子里倒挂着几十具蛮子的尸体,全部都是赤着身子,到处都是血,地面上满是散碎的肉块,看样子蛮子的尸体被祸害的很惨,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其中几具一看就是蛮子女人的尸体更惨,简直不忍描述。
“哇”李松益李冉他们几个军官到还好,他们都是军人见惯了生死,但是负责物资运输的郭图就不行了,他是文官,那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一直忍着没吐的他再也受不了了,“哇”的一口喷了出来。然后马上捂着嘴跑出了院子,哇哇大吐了起来,这一次可把他折腾坏了,连在路上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李冉他们的胃里也在不断的翻腾着,就算他们些人再恨哥饿支的蛮子们,可也受不了了,出了院子李冉问李大同,“阿木,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李大同连连摆手,“达干,你说什么玩笑,咱们契骨军法严厉是出了名的,阿热制定的军法借兄弟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犯啊,属下以为定是那些被解救的奴隶做的,你不知道,刚才我就见过他们抓住一个哥饿支蛮子,活活的给打死了不说,有个奴隶连那个哥饿支蛮子身上的肉都咬下来吃了。”
李松益也苦笑着说道:“这不奇怪,不管是汉奴还是胡奴,都被哥饿支蛮子祸害惨了,他们对哥饿支蛮子恨之入骨,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李冉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口气道:“那就算了,一会儿让人收拾一下。对了,解救出来的奴隶也要约束一下,如果任由他们胡来,这碎尸的现象还会继续,以后这帮人非变成野兽不可,咱们要的是正常人可不是什么野兽。”
郭图这时候脸色惨白的走了过来,虚弱的道:“老李,我去安排人装运缴获的战利品了,哎,再呆这儿我怕回去非做噩梦不可。我可看不了这个,也太呕”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干呕了起来,这货捂着嘴,冲周围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这一次可室把他给恶心坏了,那血淋淋的场景,只要一想起来就想吐。
奴隶大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可是如今居然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可见他们对这些哥饿支蛮子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什么地步。每个奴隶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这些年都深埋在心底,甚至都不敢去回忆那段惨绝人寰的往事。如今欺压他们的蛮子被黠戛斯人给灭了,也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运气好的还能杀几个蛮子,杀不到蛮子的奴隶,就把怒火宣泄到死掉蛮子的尸体上。这得是多么大的仇多么大的恨,才能让这些平时老实巴交的奴隶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看这些奴隶可不能放任自流,要不然得出大问题,咱们是不是对他们进行下军事化管理?”李松益想了想说道,作为李路的谍报头子,他知道人一旦失控会有什么后果。
、“我看可以,这些奴隶重压之下心理已经扭曲,必须先来下重锤,不然敲不过来,搞不好还会对我们不利,来的时候,大王就吩咐过我,要我们注意甄别白眼狼!”李冉自然是同意了李松益的建议,被救的奴隶们被李松益还有郭图他们组织起来,参与搬运战利品。
之所以要对解救的奴隶进行军事化管理是有原因的,这些被解救的奴隶大都是被三个突厥部落跟着阿史那祸害中原还有其他部族的时候带回来的苦命人,他们被蛮子祸害的家破人亡不说,还被蛮子抓了去,变成了他们的奴隶,起早天黑的干活,受尽了欺凌和虐待。
原本是一群被人欺压多年的奴隶,突然之间挣脱了苦难的枷锁得到自由,一瞬间就会把他们心里多年的激愤释放出来,人性被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心理也是扭曲的,做什么事儿都容易走极端。这个时候的奴隶,一旦没有了约束,反而会变成最危险的一群人,受不得一点儿压制,也经不起有心人的煽动。他们在脆弱和敏感的同时,也有着偏激和扭曲的一面。
在尽管李松益他们做到了最好,还是出了岔子,李松益他们在收拢奴隶的过程中,就出现了集体逃离的现象。毕竟他们对这伙跟欺压他们发的蛮子都差不多的解放者也是不了解。但是当他们听到这些解放者都操着一口汉语的时候好像还是来自跟汉人有很深的渊源的部族,有些奴隶打起了歪主意,有些奴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李松益他们释放了他们,还说什么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有一些奴隶在帮忙打扫战场的时候,藏匿财物,还有人干脆试图逃跑,这一切都落在了李松益眼中,他低叹了一声,自家大王果然是天纵奇才,这些乱象他早就预见到了。
还是自己大王说得对,并不是所有经历过苦难的人,都会知道珍惜,然后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他们经历过人世间最惨绝人寰的经历,而且无牵无挂,一旦爆发就会瞬间释放出惊人的破坏力,不是所有穷苦的人都是质朴淳厚,更不是所有富有的人就都是为富不仁。对待这些奴隶,嗯,看来还真跟大王的说那样,不能一味的压制,但也不能无休止的放纵。李松益这时候记起来李路在战前会议上说的一句话,“对待这些奴隶既不能一味的压制,也不能无休止的放纵。要收服他们只能一只手要拿着糖果,另一只手也要紧握着刀柄。当然了能不拔刀最好,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手里有刀,乱动就要承受乱动的代价。”
就在李松益思绪万千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发生了争吵,他赶紧过去问问是咋回事,一个黠戛斯士兵用生硬的汉语跟他报告:“大人,这几个人说金银原本是他们的,我说这是战利品,要交公,他们不依,非要拿走......”
“噢,还有这事?”李松益瞧了下被争抢的那金银器,就知道咋回事了,麻蛋,这明明是带着明显的西域风格的金银器,丫一口的中原口音,咋会有这东西?
见李松益明显是个军官,与军士发生争吵的几个人很快堆砌起笑脸,一人说道,“这位将军,这几件物事原本都是我在中原的时候,请工匠打造的金银器,后来突厥入侵,不仅掠走家中财物还把我掠为奴隶......恳请将军为小可做主,归还小可这几件金银器,放我等归家!!”
听到这里李松益的嘴角忍不住努了一下,拿着这些金银器,还要返回中原,吗这不是开玩笑嘛,要知道大草原可不是中原,这里可不讲什么仁义道德,这里讲的是弱肉强食,拿着这些金银器岂不是小儿持金招摇过市,怕是没等到中原,人就死了吧?还有是不是这伙人的财产还说不定呢。
“既然你说这些金银器是你的财产,想必你非常熟悉,那你跟我说说工匠在打造他们的时候,用了多少金银,还有这和谐金银器一看便是出自顶级大匠之手,想必这工匠也鼎鼎有名,不是无名之辈,说说他们的名号吧,说说罢,说出来我就认可你的话,说不出来,呵呵,那就对不起了!!!”李松益笑着说道。
“这,这,这.......”刚才自称小可的人支支吾吾起来,这货想了想之后说道,“将军大人,这几件金银器打造的时间有些时间了,我都忘了用了多少金银了......”
“哦?你这说法可不能让我信服啊,要知道金银可都是贵重之物,你能忘记我可不信,这样吧,你说说是哪位顶级大匠打造的?”李松益瞟了一眼那货,发现他眼神躲闪,这里面定然有隐情。
“它们它们是我让县西的晶宝楼的工匠打造的.....”他刚说完,就看到李松益拿起其中一个金质酒壶,仔细观瞧起来,没多久就听得李松益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然试图诓骗本将,左右,将他们给我拿下!!!”
那货虽然慌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大人,若是您看上了这几件金银器,小人拱手送上就是,为何要逮捕我们,莫非你想杀人夺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