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抢插秧苗,各家各户连老人和孩子都下田了。为了帮助那些缺少劳力的家庭,包文生把县里所有的衙役都派下去帮着插秧了。所以,李路这个钦差大臣要坐船时,他就决定由他和夫人,再加上仆人包五儿来充当一次船夫。
为了不让李路生疑,他让夫人扮“王二嫂”和包五儿先到船上等他,然后假借艄公“老黑”没来,假装生气地去催人时脱身了。回到县府,他脱下官服用锅灰抹黑了脸,赶去当艄公,还真的蒙过了李路
说到这里,包文生马上摘下破草帽,用河水洗掉脸上的锅灰,跪下给李路赔罪说:“对不起,下官失礼了,请您多多包涵!”
李路恍然大悟,连连叹道:“来金龙之前就听说包知县与民同心,极受百姓拥戴,没想到,你竟还有驾船的本事”
李路并不知道,包文生出生在大唐的武昌,因为家境贫寒,加上打小就生活在河边,打鱼摸虾、摇橹驾船是寻常事;即使做官以后也经常带着衙役帮孤儿寡母插秧、割稻,撑个船摇个橹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由于李路是化装出行,所以曲州知府熊文超并没有认出李路的真实身份来,见李路夸自己的手下,熊文超忍不住说道,“您有所不知,这包文生在百姓心中名望甚高,他是下官的得力干将,这些年金龙县经济取得了长足进步,与包文生有着不小的关联”
李路看了下包文生,然后一拍包文生的肩膀,“你这官儿做的不错,我记住你了”
没错,李路认为包文生是个好官,他要好好的提拔重用.
第391章警惕
李路对这个包文生很是满意,他已经把他列入了自己的重点考察目标之中,他在曲州盘桓了几日,就顺着恒河东下,来到了孟嘉行省所在的恒河三角洲。
这一次李路并没使用钦差大臣的幌子,而是隐了身份,重新改头换面微服出行,就来到了库纳城(后世孟加拉的库尔那附近),当李路看到这库纳虽小,但是很是繁华富庶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要知道这恒河三角洲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在本时空,李路毫不留情的把原来居住在这里的阿三们赶走,把这块沃土交给了最擅长精耕细作的汉人。
站在恒河边上,看着河两岸一眼望不到头的水稻和黄麻,还有在农田里赶着水牛劳作的农人,李路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李路很喜欢这山水田园一样的的生活,他溜溜达达回到了库纳城的住处,刚歇脚没安稳两下,就听得自己的隔壁小院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听声音的尖利程度,应当是个年轻的女子,李路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叫过来李松益,“松筠,这这宅子是你购置的,隔壁住了甚子人家,怎么有女子救命之声传出?你想办法瞧瞧!”
李松益也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呼叫,他蹭蹭几下爬到了树上,然后窥探隔壁的究竟,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蹭的跳下树来,对李路说道,“主上,隔壁是本地富商罗希的别院得赶紧采取行动,要不然就出人命了”
李松益把他看到的简略跟李路一提,李路当机立断,救人要紧,他领着几个人叩响了隔壁的院门,跟着李路一起前来的还有其他的街坊,当他们进入院里之后发现了一个荒唐的现场,一个年轻的女子被装进密封的木桶,那木桶又放置在一口大铁锅里,铁锅下面正用柴火在热蒸,这女子在桶内大呼受不了想出来。
“你们这是作甚??”李路一看,紧皱眉头问道。
这家的男主人罗希一看是李路,是自己的邻居,就开口说道,“我婆娘中邪了,这不,我请了白衣教的两个法师替她驱邪呢.”
李路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个医生,自然是不信什么中邪的说法,还有这个白衣教,是什么来路?对自己的统治有无影响?
李路脑子急速运转的同时,他嘴上也没闲着,他立刻要求正在实施法术的法师赶快放人出来,否则要出人命了。
不料,法师却说那哭声不是所发出的,而是缠在她身上的魔鬼在受了他们的法术在叫,并称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驱走罗希婆娘身上的鬼魂了。
李路才不管什么鬼魂不鬼魂呢,他一招手,上来几个街坊,和李路李松益一起强行将痛苦挣扎的罗希婆娘救了出来,发现她脸上已变成乌色,无法站立。
街坊们七手八脚的扶她进屋休息。遗憾的是,罗希的婆娘被们救出后,尽管李路用尽了手段,还是没有救下这条人命。
尽管李路这伙子人是在救人,可是罗希还有给他婆娘做法的俩法师却不乐意了,在他们看来,要不是李路他们捣蛋,那鬼邪之物早就被驱除了。
李路听了那叫一个恼火,他强压下心头之火,然后跟罗希说道,“你婆娘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上身,她只不过是得病而已”
哪想到李路说了之后,罗希连连摇头,“李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医生,不敬鬼神,可是我婆娘鬼上身之事我是亲眼所见还有就连大慈大悲的白衣仙姑都说了我家婆娘是被邪崇之物上身了”
李路看了下这个罗希,想不到这个富商也是那劳什子白衣教的教众,看样子必须得好好查查这个白衣教了。
就在李路这样思索的时候,那两个法师之中的一个突然上前,低声的恫吓李路,“郎中,你不要捞过了界,要是惹恼了我们白衣教的仙公和仙姑,有你好受的”
李路一愣,哎哟喂,还有人敢威胁自己,真是活腻歪了啊,他看下这个威胁他的法师,然后说道,“呵呵呵,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仙姑和仙公有什么本事.”
见李路根本不惧威胁,法师的三角眼竖了起来,“郎中,在这库纳城,明面上是碎叶那位陛下的天下,但实际上却是我们白衣教的地盘..你自己小心一点,莫要走路摔死,喝水噎死了”
敢这么明目张胆威胁李路的,这货还是头一个,李路硬邦邦的撇下一句,“我等着你们来报复我..”然后就回了自己院落,然后召集手下,去详查这个白衣教,他才不信什么仙姑仙公呢。
很快,有关白衣教的情报就摆上了李路的案头,他拿起来一瞧,眉头紧皱,这个白衣教怎么看,都跟中土那边的白莲教差不多,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可不能放松警惕。
由于孟嘉行省的汉人百姓有不少来自岭南,他们自然也把自己岭南风俗带入了天竺次大陆,在他们的影响下,这里的人们崇尚信鬼,好讲神讲仙。
士大夫们把大颠当作祖师,大户人家女眷成群结队到庙里去烧香拜佛,人来人往,路上不断。于是邪恶怪诞、妖异狂悖之说争相兴起,一种叫“白衣教”的邪教趁机流行起来。
据锦衣卫的调查,白衣教开始于从岭南来的移民詹石恩和周阿五,他们自称得到“白须仙公”的真传。以前的库纳知府曾经取缔过这个所谓的,这些人就带家逃跑,躲藏起来。等风头一过,他们又卷土重来。
至于罗希口中的仙姑是指的教中的白衣仙姑,其实就是詹石恩的妻子林彩,白衣教众胡吹她能呼风唤雨,驱使鬼神,所以作白衣教的教主。她的奸夫胡阿秋协助她,自号“笔峰仙公”,在一起画符念咒,用“神水”为人们治病、求子,还说能让寡妇在夜里和她死去的丈夫相会。
在一番精心的包装之后,他们成功的让库纳人深信他们法力无边,男男女女好几百人,都拜他们为师傅,甚至于就连远在曲州那边都有人长途跋涉而来,带着礼物,奉上名帖,供献三牲、美酒、香花,登门拜师称徒的像闹市人一样多。
李路看到这里之后,断然下令,查抄这个劳什子的白衣教,根据锦衣卫的情报,他们已经在库纳北关建起高屋,大开白衣教的教堂,信教的好几百人聚在这里,召来唱戏的,高声演唱,设宴欢庆。
李路赶忙差遣人捕捉这些人,但是公差们都怕自己得罪了神仙,怕鬼会捉拿自己,不敢动手。而且据锦衣卫调查,这白衣教竟然得到了孟嘉行省一些官员的的护佑,所以这些人趁势像兔子一样很快脱逃了,竟然连一个都没拿住。
李路很是生气,他直接调动了驻军,亲自到他们住所,破门而入,捉到了白衣仙姑,又竭力搜寻她的党徒。只见卧房里面一层一层间隔开,狭窄的过道,隐蔽的房间,弯弯曲曲,小巧玲珑,白日进去,都要举着火把。人走在里边,对面碰上,侧身一转,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在李路的授意下,李松益一直追寻到最里面。在仙姑的卧床上,幽深秘密的暗间里,抓住了胡阿秋等一干白衣教上层。
李松益又在在仙公卧房的楼上,搜到娥女娘娘木印、白衣教经书、闷香、发髻、衣饰等物品,但不知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李路在抓获胡阿秋之后,立刻审问了他,经过审问,胡阿秋交代,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其他技能,只不过靠着闷香、服饰迷惑人的耳目罢了。
那些愚夫愚妇,听到神仙之名,先已经诚惶诚恐,被其慑服吓住,又见白衣仙姑是一女流,更没什么担心的了。而胡阿秋把头发梳成髻子,擦脂抹粉,衣裙翩翩,又加上他在仙姑左右一起作出的狐狸精一样妖冶的娇美姿态,那些人就以为胡阿秋真是娥女娘娘,不怀疑他竟是男子。
等信徒进到卧房,登上深深的楼阁,拜过弥勒佛,诵过《宝花经咒》之后,他们点起了闷香,在座的人就都昏迷睡倒,任凭他们为所欲为。那闷香,也叫做迷魂香,闻到它就会困倦,想躺下睡觉。过一阵子,他们为这些人画符,给喝些冷水,昏迷的人就重新醒过来。所谓求子,梦见丈夫,都是在睡梦之中,神智恍惚之时得到的幻觉。
最让李路生气的是,这伙子人竟然跟本地的一些有异心的人和势力勾结了起来,这里面以佛门余孽最为猖狂,他们和白衣教一样,也供奉起来了弥勒,他们试图用这个来证明李路是人间魔王,这些渣渣在李路的土地上兴风作浪,这可戳中了他的禁脔。
按这些家伙的滔天罪行,即使悬首街上示众,仍不足洗雪山川之恨。虽然这个邪,教党羽极多,追究起来必定牵连面极广,但李路是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依照口供把那些与白衣教过往甚密的人或者家族全部上了他的黑名单。
李路不高兴,天竺次大陆也要抖上一抖,因为这个白衣教,整个孟嘉行省,应该说是东天竺,不少人因为此事掉了脑袋,至于库纳城的几个白衣教头目,他们很荣幸的被族诛了,嗯,李路治下的大英帝国是个法治国家,不过他们的律法可不讲究什么祸不及妻儿,他们讲究的是一人犯罪,全家陪葬。
李路直接下了一道旨意,要求全国上下,清查像白衣教这样的罪恶势力或者人,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统治者,李路是绝不会允许这些下三滥在自己治下沉渣泛起的。
第392章虚惊一场(上)
李路可能是本时空最不讲究威仪的帝王了,他在碎叶的皇宫要比李治修筑的大明宫逊色很多很多,不是没有人曾向李路提出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的说辞,但都被李路以天下非天子一人之天下的说辞给拒绝了。
由于李路的思想来自后世,所以他很清楚就算宫殿修的何等壮丽,何等壮观,但只要王朝的根基被动摇了,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没有用,更别提什么子虚乌有的威势了,只有民众心一直向他,就是住在破屋之中,李路还是大英帝国的至高主宰。
李路在自己的书房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放下自己已经批阅好的公文,他站起来将身上厚厚的棉衣裹裹紧,将槛窗推开。窗外大雪初霁,苍穹仍显阴沉沉的,一阵凛冽的北风吹来,几欲熄灭书案上那支蜡烛。
“呃,又是一个除夕夜,哎,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三十多年了.”李路看看天,然后走出了御书房,跟自己的妻儿老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去看看依然坚守值班的公差们,他取了皮帽戴上,又将皮帽的两边护耳往下拉了拉,然后走出了宫门,来到了离皇宫最近的碎叶警局皇城分局。
当李路突然出现的时候,分局值房的正中烧着一个大火盆,三名巡警围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摊开牌局,又堆着许多核桃、干果。一名巡警正将头探出槛窗外在高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