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轻笑一声,说:“此事说来好笑。宋书尧娶了三十六房小妾,个个姿色惊人,不仅违规去了汉女为妾,而且宋书尧小妾里黑白黄各色人种具有,这小妾一多了,他就不知自己到底该宿哪房,于是便让人做了这株摇钱树,美其名曰:选芳枝。每晚,三十六房小妾轮流拿金鞋往摇钱树上扔,谁打下的宝贝多,他就去谁的房里”
李路听了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不悦。他心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才几个妃子,这宋书尧真是可恶。
这时,李路已经翻到了清单的最后一页,见上面有三件珍宝没有名称,便问:“这三件珍宝为何无名?”
李冉小声解释说:“陛下,这个恕微臣无能。这三件珍宝不但微臣是第一次看到,当时在场的所有官员竟也无一人识得。”
李路一听惊讶不已,忙让把这三件宝物呈上来,他要亲自鉴宝。
只见这三件宝物,一件是镂金镶玉的尖嘴孔雀,一件是模样古怪的小锯刀,还有一件是一个镏金玉石壶。李路逐一拿起这三件东西看,左瞧右瞧,居然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此时,正好自己的老臣子,已经从首相职位上退下来的薛禄前来,一看这情景,便给李路出主意说:“老臣听闻外务部右侍郎王岩春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无物不识,不如让他前来鉴宝。”
李路一听,立即下旨宣王岩春来自己所在的长春殿鉴宝。
王岩春仔细看了三宝之后,对李路说:“启禀皇上!以微臣之见,第一件尖嘴孔雀,是用来嗑瓜子的,先把瓜子放入孔雀的尖嘴巴里,然后轻拍它的后背,它便会嗑开瓜子壳,将瓜子肉吐入盘内;第二件小锯刀,则是一把冰刀,是用来锯冰块的,每年冬至那天,去河里切下三尺见方的冰块,用棉被包裹后涂上蜂蜜和蜡油,藏到十几尺深的地下石洞中,等到盛夏季节来临,酷热难耐之时,便可取出冰块,用这把冰刀将冰块切成碎冰,用来泡茶消夏。”
王岩春一边说,一边的大臣窃窃私语,纷纷感叹宋书尧平日生活之奢靡,要知道在李路治下的英国,硝石制冰不是什么秘密,。可是这个宋书尧竟然奢侈到了采取天然冰的地步,要知道他所在的信度终年炎热,这天然冰块是怎么去的信度,就连聪慧的李路也不知道。
此时,李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强压怒火问道:“那第三件镏金玉壶又是何物呢?”
王岩春叹了口气,说:“皇上恕罪!微臣学识浅薄,实在认不出这个东西是派什么用的。”
李路取过玉壶,细细打量。发现这壶是用上等和田宝玉雕成,壶身上还镶嵌着猫眼石、夜明珠等各种珍宝。奇特的是,李路让李冉往壶中倒入半盏清水,顷刻间,那壶水便会散发出缕缕清香,香味儿沁人心脾,久久不散。
这一来,大臣们就不免纷纷猜测起来,这个说玉壶是盛酒的酒器,那个说玉壶是放香料的容器,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李路见王岩春认不出此宝,心中越发好奇,一连几天挂怀此事,竟然连朝政李路都有些不愿意理了,他整天抱着玉壶苦思冥想。
这天,李路正看着玉壶发呆,只见李冉疾步前来,说他已经找到了认得玉壶的人。李路大喜,赶紧吩咐大臣们来鉴宝。
不一会儿,君臣齐聚长春殿,李冉带上来一个相貌猥琐的细瘦汉子。李路问他:“你是何人,怎会认得这镏金玉壶?”
细瘦汉子自称宋万三,是宋家的一个下人,说这玉壶他每天都会见到,因此熟知用途。
李路道:“快说,快说,这玉壶到底是何宝物?”
宋万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纸笔,写下两个字后,恭呈御览。李路一看,脸色突然大变,一拍御案,气呼呼甩袖而去。
大臣们不解,赶紧捡起李路丢下的纸片瞧,见上面只有两个字:溺器。原来,宋万三在宋府是看茅厕的,这镏金玉壶不过是宋书尧夜里内急时用的一个尿壶而已。
第二天,李路一道圣旨下来,宋书尧被判满门抄斩。那些原先为他说情的大臣,这回都乖乖地闭上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们不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且他们自己也因为宋书尧一案进入了廉政总局的视线之中,等待他们的将是律法的严惩。
名为鉴宝,实为识人,李路这次鉴宝,可是让他知道了人的贪欲究竟会大到什么地步,要知道李路的大英帝国,各种反贪措施和政策法律已经是十分的完备,颇有些后世现代国家的模样,可是就算这般,依然有宋书尧这样的巨贪,这让李路不由得哀叹,反贪真的是世界性难题啊。
第390章这官儿还不错
因为宋书尧一案,让李路很是闹心,他于是召回了在包阳当提刑官的太子李定国,然后让他监国理政,自己则给自己开了一个钦差大臣的名号,然后去天竺南巡视察民情去了,他这一路并没有微服私访,而是扮作了钦差大臣,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手下那些官儿是否有不阿谀奉承的官儿。
话说这天,李路一行人来到了天竺行省恒河河边的金龙县,由于李路是打着钦差大臣的旗号,怎么算他也是个大人物,所以金龙县知县包文生得知之后,自然是不敢怠慢,赶忙把李路迎到了县府里。
一阵寒暄后李路说了此次下来视察的目的,打算先在金龙住下,第二天视察金龙,第三天去曲州一带,并要包文生给他安排一艘船,说是去曲州不坐马车了,想乘船顺流而下,看一看恒河两岸美丽的风光。
包文生笑了笑,说:“您请放心,下官一定照办。”
晚饭时间,包文生特地给李路安排了“鱼宴”。
“鱼宴”是金龙特色宴席,风味独特,有红烧鲤鱼、清蒸鲢鱼、黄焖鳊鱼、油炸虾子、泥鳅穿豆腐等,李路吃得连声叫好,直夸鱼嫩汤鲜,胜过帝京碎叶那里里的山珍海味。
第二天,天气晴朗。包文生领着李路一行走在防洪大堤上,北边是宽广的恒河,河上船帆点点,一望无际。这一路走,一路观赏着沿途美景,李路高兴极了。
这时,南边大堤下的秧田里响起了一个姑娘的歌声:“插秧田里水深深,抓条泥鳅有半斤;郎吃头来妹吃腰,留条尾巴到明日。呜嗬嗬——”
“哈哈!”李路听了之后,说,“有趣,太有趣了”
这时,一个小伙也唱了起来:“月亮饵块难充饥,梦里妹妹不是妻;若要田里收成好,莫怕汗水湿透衣。呜嗬嗬——”
“想不到,真想不到呀!”李路很是高兴的说道,“原来种田人是如此风趣快活,听这曲调,这对年轻人祖籍应该是河南一代的人,呵呵呵,他们来我大英过的可曾习惯?”
包文生一笑:“他们的确是江南人士,来我们大英天竺,他们过的倒也算是可以,不过他们这可不是种田人寻欢作乐呀!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这才唱着自编的歌儿解解乏,目的只是想缓解疲劳继续插秧,也好让一同插秧的人们放松放松,就跟船工喊号子、筑堤的唱打夯歌鼓劲儿一样。”
“是这样吗?”一见李路的脸上有了不快之色,包文生再也不敢多嘴。
第三天,包文生陪着李路来到河边码头上了船。当他看到艄公位置上还没人,船头右橹边坐了一个年轻人,靠下一点儿的左橹边坐了个妇人,就大声地问她:“王二嫂,你男人老黑呢?”妇人说,老黑马上就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老黑还是没来,包文生一恼,就吼道:“王二嫂,你男人怎么回事,太误时了,怎么不给本官面子呢?”
然后他赔着笑脸对李路说:“您请稍歇息,下官这就去叫艄公老黑。”
说罢,转身走了。果然,不多一会儿,李路就看到一个黑脸汉子戴着顶破草帽急匆匆地跑上了船,然后从外边的船舷上走过去站在艄公的位置上大喊一声:“开船喽!”只见黑脸汉子一手掌舵一手摇橹,船儿就朝下游驶去。
“哎!”李路问黑脸汉子,“你们的包知县呢?”
“他被几个农人人缠住来不成了。”黑脸汉子说。
“好你个包文生,你怎么能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呢?此去曲州没有多远,因为几个农人你就让本官坐冷板凳吗?”李路气得满脸发紫,按照官场礼节,如果是上峰的回程,下属一般将上峰送到车站、码头就行了;若是出巡,下属是应该陪上峰同行的,实在抽不开身,至少也要派一个副手陪同。如今可倒好,他包文生竟然为几个农人不与他同行!
从金龙到曲州五十多里水路,好在恒河水流也算平缓,李路坐的这条船也不是很大,由于是顺水行船,有艄公掌舵,再加上一个年轻人和艄公老婆奋力摇橹,船儿还是行得很快的
“哎呦——”“嗨!”“哎呦——”“嗨!”李路闻声看去,在后头掌舵的黑脸汉子喊一声“哎呦”,前边摇橹的年轻人和妇人就应一声“嗨”,船就是这样——在号子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逆水前进的。
一路上,李路观赏了恒河两岸的秀丽风光,慢慢地心中怄的气也消了许多。船儿在曲州下南门码头靠岸时,两天前就得有钦差大臣要来视察的曲州知府熊文超早已恭候多时了。一见钦差的船到了,马上就笑着迎了上去。
“哎!你不是包五儿吗?”见了跳上岸系好缆索、搭好跳板的那个年轻人,熊文超大吃一惊。暗想,他怎么当起船夫来了,莫不是犯了规矩被他家包老爷罚了当船夫?
因为以前从金龙县送到曲州府的公文多半是包五儿送来的,熊文超哪儿会不认识他?熊文超好奇怪,忙问包五儿:“怎么没见到你家老爷?”
包五儿不知说什么才好,嘟着嘴抬起下巴朝艄公点了点头示意,此时黑脸汉子正背对河岸面朝大河休息呢。熊文超会意,就命黑脸汉子上岸来,黑脸汉子犹豫了一下不敢不从。当黑脸汉子来到面前时,熊文超细看之后愣住了:“包文生,怎么是你?”
“嘿..”包文生笑了笑说,“为钦差摇橹掌舵是下官义不容辞的责任呀!”
原来黑脸艄公是包文生,李路也大吃一惊。仔细一打量,果然是包文生。李路不禁问道:“包文生,你捣什么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见两位上峰非要他说出原因不可,包文生也只得实话实说了。
原来,金龙县近两年收成不好,不是天旱就是水涝。他领着全县百姓苦干了两年,大兴水利,今年恰好又是风调雨顺的好时节,现在正是插秧的农忙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