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宰了丞相后,就已经宰上瘾了。
这次借太子之事,清洗了太子系,却无奈没能抄家砍头,这位陛下心里面早就憋着气了。
现在这些渣渣蠢到去选择和贵戚站队?
这是把刀子送给天子啊!
他老人家恐怕正愁没借口!
再说了!
那张子重什么时候输过?
傻子都知道,这条大腿最粗!
也就这些笨蛋,傻到放弃大腿不抱,反而有怨气!
不过,这样也好!
于己衍深知自己的劣势,他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才能和靠山的循吏,靠着大将军提拔,才有今天,靠着太子信任才能当这个京兆尹。
若能借这个机会,抱上那位张蚩尤的大腿,那以后的日子或许就好过多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若主人是睚眦必报张子重,以后谁还敢随便欺负自己这个老实人?
众人却都是被忽然振作起来,有了脾气的于己衍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了,于己衍还是第一次如此有脾气。而且,于己衍说的话,有些道理。
但很多人,还是念头不通达。
特别是,一些拿了别人好处的官吏,还想要挣扎。
于己衍见了,叹了口气,道:“尔等不给本官备车,本官就不去了吗?本官自己走着去!”
说着他就摔门而出。
他是胆小,是老实。
但也正因为如此,让他总能在危险来临前,察觉到危机。
这一次也不例外,直觉告诉他,要抱大腿就要趁早!
晚了,就是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第五百四十七节 蚩尤之怒(2)
站在崭新的张府门口,于己衍望着那门口的人山人海,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最少有数百人拥挤于此,以至于整个张府前方的道路,都有些堵塞。
“江夏方真,恭献策文,愿侍中点阅……”
“淮阳贾允,恭献诗赋,愿侍中点评……”
一个又一个,戴着进贤冠的士子,簇拥在一起,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毫无士大夫风度的拥挤在一起。
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份或者好几份的简牍,争相恐后的向前挤过去,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都别急,都别急……”几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拿着手里的刀剑,大声喊着:“凡欲投递文章之士子,请先去田家宰处令号排队,按号次入府登记名讳、住址、籍贯及策文名称!”
“若有不按次序,不受号令者,休怪吾等无情!”
喧哗之间,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在人群前方出现,将一块块木牌,发放给那些挤在前头的士子。
于己衍看着这个情况,微微一楞,便叫来自己的家臣,嘱咐道:“汝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侍中不是去未央宫告状了?
这张府门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己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没多久,他派去询问的家臣就回来禀报道:“回禀主公,据说是张侍中昨日看了数十篇士子投递的策文,然后一一给了点评和回复,甚至还有一位士子,因策文写得好,而被张侍中请入府邸当面谈话,故而……”
对方不用说,于己衍就已经明白了。
在京士子,数以千计,他们在这长安城最大的追求就是希望自己的文章能被贵人看中,举荐给国家。
从而像前辈朱买臣、主父偃般,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实现人生的理想与抱负。
故而在过去,这些人无时无刻的寻找机会,将自己的策文、诗赋投递到长安城的列侯公卿之家。
为了成功,这些人甚至愿意省吃俭用,将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只为了在某一天可以将自己的策文、诗赋抄录数百份甚至上千份,然后投递到他们能投递的每一家公卿贵族之府。
就像渭河上的渔夫一样,人人都指望着这一网撒下去,能捞到鱼,哪怕只是一只虾米。
然而,通常情况下,平均每年只有三五个幸运儿如意。
有些年份,甚至连一个幸运儿也没有出现。
但这些士子,却是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一个人失望而去的同时,三个甚至更多的新人从关东风尘仆仆,来到长安。
尤其是,函谷关东移后,每年从枫林渡和蒲津渡跟着各地上计吏与商旅入关的士子,都在千人以上!
对这些人,于己衍非常熟悉。
因为,他的本职工作之一,就是专门对口管理和约束这些士子。
不让他们在长安城搞一个大新闻。
故而,于己衍很清楚,在这个斗城里,别说向这个张子重这样亲自回复士子策文还点评的人了,任何有点位置的人,哪怕是个商人,只要表露出哪怕一丝丝‘求贤若渴’‘不耻下问’的姿态,立刻就能让这些家伙前仆后继,蜂拥而至。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