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让我宣誓保护人民，可以。让我宣誓效忠安全局？想都别想！”
说着，李非又指了指地底防空洞的方向。
“别忘了他们干出来过什么事情，以后要是接到了这种丧德行的任务，我是不可能服从的。”
“今天的誓不是我发的，和我没关系。”
和尚听完，默默点了点头。
“医生，你真是个好人，和我一样的好人！”
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对了，无限...”
李非站起身来不再看表演，来到了窗边的无限身旁。
“位格确实收集的差不多了，但我现在感觉有些奇怪，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其口中的「感觉奇怪」，是指的「五感」。
随着轰动全国的大新闻爆发，李非在极短时间内，接收到了来自龙国人数以亿计的「恐惧」。
这些恐惧在他体内凝聚成位格，而大量的位格，让他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
目前最明显的，就是「五感」的融合。
他感觉自己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几种原本独立的感官，正在诡异的融合到一起。
好像他的视野里挤进来了什么多余的东西，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图像，但他却又能够用眼睛去理解。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怪异感觉...
比如，现在李非看向客厅里的「茶几」，他就能闻到一股怪异的金属味道，感受到那种冰冷坚硬的触感...
甚至听到茶几那模糊的窃窃私语...
“那是正常的变化，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趴在落地窗边的无限跳到半空，两条涂鸦一样的细长手臂甩动着挂到李非脖子上，动作娴熟。
“看来你适应的还不错，这就是「下沉」的征兆之一...”
“通感。”
“之前没告诉你？在我们地狱恶魔的世界里，所有感官都是一体的，或者说，我们能透过事物的表现，直接看到他们的位格，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没什么不好的，等你习惯就好。”
听到这话，李非脸色一变。
下沉？
他可不想下沉，不管那地狱被吹得有多么好，他都没兴趣在里边待着。
“不不不！”
似乎是察觉到李非的顾虑，无限赶紧解释。
“你误会了，我们当然不是要你下沉，你要是下沉了，还怎么救我们出去？”
“这只是必要的一步而已，如果你不喜欢「通感」，可以在晋升地狱之后自己屏蔽，很简单，就像闭上一只眼睛堵住一只耳朵一样简单。”
听这说法，是能恢复原状的。
那还差不多...
李非努力屏蔽屋内嘈杂的声音，看向了自己的恐惧计数器。
【98%】
每分每秒都还在上涨，速度还很快。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这个数值就会来到顶峰...
也就是100%。
到那时候，会强制提前结束晋升仪式？
还是说能继续往上，到达一个更恐怖的数据？
李非并不确定。
而正当他准备问问无限，好提前做些准备时，却听见右手边的实木双开门说话了。
“有...人...来了...”
声音很模糊，很怪异。
门当然是不会说话的，这无疑是「通感」带来的能力。
下一秒，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马脸面具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房间中。
正是哑巴。
只见他黑袍微微一动，从里头伸出来一块写着字的白板。
【宣誓典礼结束了，马上就是十二卫会议，所有十二卫都会参加，包括你】
哑巴没有提李非缺席宣誓典礼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提了也没用。
毕竟这李医生的个性，就算放到一众十二卫中来看，也算是特立独行了。
再说吧，这本来也不归他管...
见李非似乎没有反应，哑巴又举出另外一张板子。
【是姜部长让我来叫你的】
就在哑巴以为李非不买他的面子，不得已搬出姜兰过后，却惊讶发现对方仍旧没有反应。
“这是...”
李非没有要耍大牌的意思，而是盯着哑巴喃喃自语。
此时此刻他视野里的哑巴，已经在「通感」的影响下，开始了怪异的变化。
恍惚之间，李非仿佛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哑巴不再是人...
而是各种颜色的絮状物。
红色，黄色，淡紫色...
一共三种颜色。
这些东西蠕动扭曲着，构成了哑巴的身体。
“哦？这家伙来头不小啊！”
无限从李非脖子上跳下来，凑到哑巴面前仔细观察。
“几种不同的位格融合在他体内，他竟然能好端端的活到今天？”
“哦，也不算好端端吧...”
“依我看，他不能说话，还有这跟小孩儿一样早就停止发育的身材，就是他付出的代价？”
“有意思，有意思...”
听着无限的说法，李非很快明白了。
哑巴之前所表现出的几种能力，正是来自这些不同的位格。
“也就是说...”
李非手托下巴，看向哑巴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你就是那杜博士提到过的项目之一，「复数能力」试验的受害者...”
第623章 狂鲨
安全局大厦，某间长方形的秘密会议室里。
冷色灯光从高处落下，聚拢在房间中央的一条长桌上。
灯光之外，也就是长桌四周的黑暗之中，围着十二张高大靠背椅。
做工考究，摆放整齐。
每一张椅子背后，都写有「1」到「12」的某个数字，从高到低，整齐的排列在长桌四周，仿佛某种庄严的仪式。
这十二张椅子代表的，正是龙国官方所承认的12个顶尖玩家。
「十二卫」。
在惊悚游戏里，他们是呼风唤雨的超人。
在人类世界，他们也是享受各种特权，拥有无上财富名声的存在。
安全局所定下的复杂条款，那些对普通玩家的约束，在他们身上全都失效。
甚至龙国高层，还特地为他们量身定做了一项「十二卫特别管理办法」...
可见这帮人在龙国惊悚圈的地位。
只不过现在嘛...
他们只能乖乖的坐在这里，静静等待。
因为新上任的十二卫李医生，还没有到场。
“说起来，我们好像已经快十年没有到齐过了...”
坐在「9」号位上的姜兰看向四周，黑暗之中，是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她还记得上一次全员到齐，是一场极其特殊的「团战副本」。
那一次，抛开鬼怪水平平均都是梦魇的禁区不谈，就连参战队伍，都是以国家为单位。
说是惊悚游戏的「世界大战」也不为过...
而当时的姜兰从没想过，多年后的今天，这帮特立独行的十二卫再一次聚头，竟然会是因为一个新来的李医生。
要知道她当时的宣誓典礼，也就来了三四个而已。
“现在，我他妈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小子人呢？”
一个粗犷声音从「4」号位上传了出来，震得姜兰胸口隐隐发麻。
抬眼望过去，冷色灯光下，是一双大的吓人的手。
乍一看，那双手上的皮肤生得怪异，绝非人类，而是近似于某种鱼皮的粗糙质感。
“禹正阳和任行烈要跟那帮高官应酬，晚点来也就算了，他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敢让大爷我在这里坐冷板凳？”
粗犷声音响起同时，那双大手跟着捏紧，发出喀嚓喀嚓的骨头响声。
伴随着这种令人牙酸的声音，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众十二卫知道，这排号为「4」的家伙，人称「狂鲨」，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要是惹到他了，连局长的账他都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