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陈爻。
眼神里也不禁流露出几分惊叹。
不过,短暂的失神后,更多的却是重视。
墓中机关术如此惊人。
那就代表埋伏其中的机关暗阵,极有可能同样没有损坏,机扩触之即发。
“当初下葬,不会就是乘坐它下去的吧?”
“这不就是最早的电梯?”
“只能说古人的智慧真的恐怖。”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小成本的电影,跟我扯淡呢。”
“真能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吗,不会跳上去就塌了吧?”
借着井壁上如同游龙般的灯盏火光,直播间观众仍是难掩震撼。
很难相信,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产物。
“试试不就知道?”
陈爻飞眉入鬓,神色间倒是自信十足。
说话时。
一步跨出。
径直跳到辘轳中间的木板上。
嘎吱嘎吱——
悬吊机器的绳索一共四根,尽数打入头顶的星空石壁中。
或许是太久未曾运转。
绳索一下绷紧,发出吱吱的怪响,光是听声音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但身处其中,陈爻却显得无比淡定。
还有闲心四处观望,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十绝凶坟,而是自家后花园。
过了片刻,绳索绞动的声音终于停下。
直播间外观众下意识松了口气。
紧绷着的心思也稍稍放松了一线。
这要是忽然坍塌。
人在半空这么摔下去,岂不是得粉身碎骨?
陈爻四下看了看,中间的去容器部分,有一只巴掌大的绞盘,正好控制着四根绳索的运转。
有点像是控制船帆的把手。
尝试着拧动了下。
刹那间,轰的一声巨响,身下的辘轳骤降,一股强烈的失重感随之传来。
“???”
“我草什么情况?”
“早说几千年前的机器不靠谱,这下栽阴沟里了。”
阴风在耳边呼啸,视线中井壁上那些灯火更是一闪而过。
转眼间,他人便下沉了三四米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帮刚松了口气的观众吓了个半死。
心脏都差点没从胸口下跳出去。
更有甚者。
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们尚且如此,更别说身处其中的陈爻,这种情况他也始料未及。
不过也仅仅失神了片刻。
随后猛地回头,目光落在那只绞盘上。
刚才是顺势。
这次则选择了反向,轻轻一拧。
顿时间,头顶天井半空中,四根绳索再次绷直,嘎吱的声音回荡不绝。
身下的辘轳更是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会跌落。
好在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急坠的势头慢慢缓住,最终轰的一声落入井底地上。
陈爻来不及松口气,辘轳坠落之处烟尘四起。
在阴风下,更是被吹的四处都是。
他立刻以手遮住口鼻,纵身跃向远处,避开后续的沙尘。
幸好这口天井够深。
反应也快。
否则这么砸下来,不死也得晕过去。
退到井壁下,陈爻目光四下扫过,过了天井,应该越发接近战国墓的核心了。
只是……
令他奇怪的是。
到现在为止,除了打过一次照面的骨手外,再未碰到其他凶险。
这明显不太对劲。
甚至过于反常。
但目光扫过,井底幽深静谧,除了流过的阴风中还能隐约嗅到一丝残存的气息外,再无其他动静。
“难道真躲起来了?”
陈爻眉头微皱。
他所见到的墓下邪物。
皆是凶煞无比,不死不休。
就算碰了壁,也会潜藏暗处,找到机会,就跟惊蛰中的毒蛇一样,跳起来咬上一口。
这里能让倒斗同行谈之色变。
冠以十绝凶坟的称呼。
怎么会如此寻常?
哗——
就在他迟疑间。
耳边忽然探查到一道极为轻微的破空声。
仿佛一根羽毛随风而起,划过半空。
要不是他五感六觉提升到了极致,怕是都会忽略错漏。
再加上四周呼啸不断的阴风遮掩。
更是难以察觉。
嘭!
心神一动。
一把金刚铁骨的长伞,在他头顶凭空撑开。
下一刻,一只诡异的骨手就出现在金刚伞外,看似轻飘飘毫无力道的一抓,竟是让伞面一下往里深深凹陷进去。
距离陈爻咫尺之遥。
他甚至能够隔着伞面,清晰无比看到那只手印出的样子。
“是你!”
见此情形,陈爻脸色微变,轻喝出声。
那鬼东西果然没走。
一直潜藏在井底下等着他呢。
抓住伞柄猛地一拧。
刹那间,伞如雨线般急速旋转,蕴藏在雷击木树芯中的雷力,更是犹如火蛇一般窜出,狠狠朝那只骨手的诡影轰杀而去。
那诡物似乎也没料到。
陈爻竟然拥有如此之多诡秘莫测的手段。
一击不成。
再想撤退已经晚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雷火打入自己身躯内。
轰!
雷火本就克制阴煞。
道门中诸多镇邪之术,都是源自雷法。
一声巨响中,陈爻收起金刚伞,抬头凝神望去,一具莹莹白骨整个都陷入了井壁内。
浑身满是雷击的痕迹。
好似烟熏火燎过后的样子。
一身气息更是孱弱无比。
“区区邪物,也敢袭杀?”
陈爻抬手,金刚伞眨眼间便化作一杆重马槊,遥遥指向那具白骨。
“擅闯武君墓者死!”
本以为就是一头养尸白骨煞。
没想到它竟然还能张口说话。
听他语气,应该和高陵典韦、武侯墓王双、夏侯渊的身份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