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暇轻啐一声:“歪理。”
她重新睁眼望来,凤眸中似有暗流涌动:“你倒想多看看本座为你吃醋气恼的样子?”
“我此行并非是为三娘,而是为无暇姐你。”宁尘正色道:“许是滥情花心,但我与你之间确有情缘,我也不会叫你伤心忧愁。若心中难受,将闷气都撒在我身上便是。”
花无暇抿唇垂眸,呼吸似急促几分。
平复心情片刻,她才低声嗔道:
“...傻尘儿,本座若当真要撒气,你如今可受不住几下。”
宁尘当即摆出一副慷慨神情,道:“只要无暇姐心里能舒服些,有何疼痛酸苦我都会忍住。”
“当真?”
“当...嘶!”
宁尘表情顿时一抽,龇牙咧嘴地倒吸凉气,只觉腰腹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泛起难以想象的酸麻胀痛,仿佛连下身都快没了知觉似的。
再勉强定睛一瞧,就见面前的美人宗主正流露着丝丝冷笑,目光又寒又刺,仿佛带着叫人无地自容的冷蔑睥睨,细嚼品味间,似乎又有几分揶揄玩味之意,想瞧他夸下海口后又会在自己手下出何种丑态。
而被褥下的玉指只是随意勾挑,那极致入微的力道便顷刻贯通全身,任由其护身灵气何等澎湃,都如玩物般在指尖下肆意穿透,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宁尘咬牙抖动着俊颜,额头间都渗出丝丝冷汗。
若非近些时日他修为又有不小提升,可能这一下便要叫他连出丑态,痛呼不已。
“尘儿是得好好教训。”花无暇反而靠近过来,吐息间更带着撩人心弦的淡香。
只是,其话语却显得颇为冷冽,如长辈的严厉教诲,不急不缓道:“嘴上好话倒是能说个不停,但心底龌龊念头可更是不少。纵然你有海誓山盟,与几位女子拉拉扯扯毫不自重,也得叫你多吃些苦头才行。”
宁尘看着近在眼前的倾世娇容,美则美矣,可此刻却似摄人心魄的幽魂厉鬼,叫人心头渐生胆寒,背后都冒起鸡皮疙瘩。
但——
他强忍住了酸疼,勉强咧嘴道:“若能让几位姑娘都消气放心,这点痛楚倒是、再简单不过...”
花无暇微怔片刻,低吟道:“想哄本座开心?”
“没错。”
宁尘大方承认下来,反而开始动弹左手,顺着其玉肤缓缓滑落,将其轻柔搂住。
花无暇身子有些僵硬,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忍着疼做出这等亲昵举止。
刚想皱眉加大些力道,再好好教训一下,却听耳畔传来浑厚低吟:“只要能让无暇姐重新露出笑容,便是挨上一整晚都无妨。”
花无暇动作停顿一下,幽幽道:“你与其他女子调情,都是这般说辞?”
宁尘勉强笑道:“总归能让你们开心些。”
看着他满脸的不适与难受,花无暇眼波微动,终究还是暗叹一声:“小冤家。”
宁尘突然打了个激灵,只觉腰间那股疼痛酸麻霎时烟消云散,转而被一阵温暖畅快之意所取代,仿佛置身火炉,泛开滚滚热意,疲惫尽消,无穷精力涌遍全身。
“无暇姐,你这是...”
“略施小惩便可,本座也不忍见你太过难受。”
花无暇抿唇低声道:“至于刚才那些许疼痛,对你并无坏处。也算帮你梳理筋脉、固本培元之用。”
宁尘好奇道:“无暇姐不恼了?”
“我还有何颜面恼你。“花无暇眼帘渐阖,轻叹一声:“你如此关心本座,又怎能当真负你好意。只是...只是...”
说到最后,她还是幽幽叹息,唯有指掌间轻柔撩拂,仿佛想要尽量安抚。
“心底稍有几分不痛快。”
“现在可还有郁结?”
“...本座哪还狠心的下来。”花无暇嗓音愈发轻柔,眉眼间也不复刚才的冷冽逼人。轻声细语间,甚至还带着几分歉疚自责,轻咬下唇:“你可还觉得...难受?”
“现在舒服的很。”宁尘笑了笑:“你能开心就好。”
花无暇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背后大手却猛地一紧,将其强行抱进怀里。
“唔?”
宗主大人紧张片刻,有些猝不及防地连眨美眸。
哪怕二人依旧还穿着衣物,可如今胸膛相贴,那份淡淡暖意仍令她心底骤起羞恼。
“尘儿,你...”
“既然叫无暇姐开心了,我也得收些利息才行,不然实在心痒难捱。”宁尘在其耳边轻笑道:“当时你突然不辞而别,我可相当想念。若非此宗有事,我都想将你强行留下来一起过完再说。”
花无暇抵在胸口的双手逐渐放松,眸光曳曳,不经意间抿起一丝笑意。
暗淡夜色之下,唯有二人面庞能互视。
迎着宁尘那颇为火热的目光,美人宗主芳心颤动,竟一时也放下尊贵矜持,扭了扭身子,却不曾拒绝这份炙热滚烫的拥抱。
罢了,尘儿如此关切,便让他占些便宜也无妨...
花无暇温顺垂首,轻轻伏于胸膛,感受着宁尘那有力的心跳声,连日来的苦涩与烦闷全都烟消云散,只剩包裹身心的温暖...
而宁尘也分外感慨,时隔一月再度拥美入怀,二人心境都仿佛发生了一丝改变,当初刚发生意外所产生的忐忑心绪,如今反而沉淀成一缕淡淡的欢喜贪恋,想将怀里的美人儿一直抱下去,再也不分开。
这,或许还算不上是相爱。
但在宁尘看来,能感受到双方彼此的心动、体会到眼神交汇间的情谊,这便是喜欢。
“...肉麻。”
一丝幽幽低吟在脑海响起。
宁尘微愣一下,很快在心底里暗笑道:“怜儿还在偷看?”
“谁要偷看了,只是不小心多瞥了一眼。”
话虽如此,但九怜此刻也好像不忍打搅安宁温馨,声音弱弱道:“这姓花的,虽然修为不错,但心性实在天真,能被你的花言巧语给勾的团团转。”
宁尘失笑道:“怜儿师尊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我可没不知羞到趴在你怀里。”
九怜冷哼一声,随口道:“你还磨蹭什么,此女都如此示意了,还不趁势将其吃抹干净。”
宁尘语重心长道:“情感之事讲究水到渠成,可不是一时的热血上头。”
“...道理还挺多。”九怜一阵斜睨:“希望你当真能忍得住。”
说罢,她的声音便彻底消失,或许是不再暗中窥视,又或...单纯不再开口。
而在这时,花无暇也蓦然道:“尘儿。”
短短二字,嗓音虽一如往常般清冷空灵,但如今却含软腻温润,仿佛蜂浆糖蜜般丝丝甜入心间。
宁尘低头道:“怎么了?”
“你与三娘同床共枕的这段时日,过的如何。”花无暇埋首在胸前,头也不抬地闷闷道:“她没有修为,不知能否让你...”
宁尘莞尔道:“无暇姐如今问这事,难道还想再吃醋一回?”
“...只是随口一问,本座还不至于气恼此事。”
花无暇仿佛有些许恼意,原本在腰间的玉手顿时用力三分,令宁尘嘴角笑意微抖,只剩下些许苦笑。
“虽然三娘身子娇弱,但我与她的日子也甚是幸福惬意。”
“是么...”花无暇沉闷低吟一声。
宁尘眼神微动,正想试着再说两句,可双眼却猛然睁大:“这...”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令他整个人触电般抖了抖。
花无暇呼吸急促,悄然挺身紧拥,将螓首枕靠在臂弯肩侧,低声道:“才提起三娘的事,你就变得如此精神,看来是当真喜欢的很。”
宁尘嘴角抖动,话音连顿:“无暇姐,你这是...”
“她与你做过什么?”花无暇清冷娇颜上泛起红晕,故作淡然道:“只是寻常之举?”
“呃...该、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手呢?”
“也...有过。”
“多少回?”
宁尘没料到威严满满的宗主大人会逼问这事,哭笑不得道:“实在记不清楚了,少说得有几十次吧。”
花无暇脸色更红,斜睨暗啐一声:“本座才刚走不久,你们可真是胡闹无度。”
宁尘尴尬道:“新婚燕尔,实在情难自已。而且三娘体质不凡,以功法共修之,修为也有不小进展。”
花无暇剜来一眼:“原来你此番精进都是这样来的。”
宁尘讪笑两声,但很快又嘶了一声,眼神一阵发直。
花无暇微抿朱唇,附耳低吟:“那你就好好体会一下再作分辨评价,看是三娘叫你舒服些,还是姐姐我更让你喜欢。”
嗓音冷淡,但语气却染上些许旖旎暧昧,撩人心弦。
但最令宁尘深受冲击的,还是莫过于其指间的百转千回,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其玉指掌心所摄走。
他勉强开口,干涩道:“无暇姐你这样...会不会太、太委屈你...”
花无暇轻吟道:“都已试过一回,又有何委屈可言。况且你似乎也颇为喜欢,这便足够。”
宁尘呼吸急促,只觉口干舌燥,断断续续道:“若做了此举,无暇姐该不会明日一早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无暇动作微顿一下,眸光渐柔,附耳浅笑一声:“如今就在宗门内,本座还能逃到何处去,自会继续陪着你。明日再为你做一份你喜欢的早膳。”
看着美人宗主那一闪而逝的温柔笑意,宁尘心头鼓动,又仿佛起了点捉弄心思,撩开其鬓发,低声道:“无暇可还记得,我们互相认的关系还是姐弟,现在可越发不像是...嘶!”
话音未落,他便绷紧面庞吸气一声。
花无暇抬眸嗔怪般狠瞪一眼:“就是姐弟!”
“是、是姐弟,嘶...这有点...”
“分明很喜欢。”
花无暇眼泛异彩,又故意地与他扯起了这一个月来在安州县内的生活。
宁尘此刻也是有苦难言,被抓住把柄的他只得老老实实地一一道出。
“这、这...”
原本还想捉弄一二的宗主大人,如今已是越听越脸红,暗感羞臊,不时嗔怪瞪眼之际,手下动作更是愈发急促、亦如其性子般又冷又利。
“让三娘单独陪着你,果真失策。若再住上几个月,怕是你都得被她宠上了天。”
宁尘精铁浇筑而成的雄壮身躯岿然不动,闭声无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花无暇红着脸,也丝毫没有着急,索性便耳鬓厮磨般亲昵相依,讲述起自己近些时日再宗门内的点点滴滴。
——哪怕宗主事务在身,她这些天心里一直都在想念着自家弟弟,无时无刻都是如此。
虽然还算不上茶饭不思,但每当阖眼之际,那温和笑容便会不断浮现脑海,一举一动都叫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在遭受污蔑受押之际,她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身影,便是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