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这个长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啊……
林福音不想那么高调,立刻摆手,“叔,不用了,我就坐驴车回去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要是真的坐了镇上最好的马车回去,她又是从刘记酒楼出来的,有心人一传,不说人家会怎么说。再来就是,刘记酒楼刚好这天推出新菜式,她就被刘记酒楼雇佣了最好的马车送回家,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猜出为啥了吧?
对于她的拒绝,老刘一愣,又要来劝。
林福音笑,“我要低调点,省的有心人传出去我不得安生。”
老刘这才罢了。
刘勤就将手里的油纸包举着在林福音眼前晃了晃,笑嘻嘻道:“这是铁大师傅亲手给你做的他最拿手的酱猪脚,不假他人之手,这可是我们刘记酒楼的招牌哦!”
林福音接过来,“替我谢谢铁大师傅。”
铁大师傅能在这么忙的时候亲手给她做他的拿手好菜送给她,也是有心了。
至于她教授他厨艺的事,这个他的东家老刘已经给过红封了,其实严格说来,铁大师傅并不欠她什么,所以亲手给她做酱猪蹄就很让林福音开心了。
人都是这样,我对你好,你对我好,这样相处也好,共事也好,合作也好,都会舒服些。
林福音拎着几个油纸包并没有马上去等驴车,特意从悦客酒楼门前经过。
她想看看,她今儿出手了后,悦客酒楼的生意怎么样。
等她到了悦客酒楼门前,就看到了那一幕。
那个白胖的,穿着上好丝绸的花掌柜正站在酒楼的屋檐下骂一个低着头缩成一团的小二。
林福音冷冷的挑了挑眉,站到一家卖炒货的铺子的屋檐下冷眼看着。
花掌柜此刻满脸横肉,狰狞的很,声音也尖厉异常,“我养着你,给你吃喝,给你开工钱,你就是这样给我做事的吗?叫你在外面招呼客人,怎么这么大半天一个客人都没拉过来?”
怕是被人听到,花掌柜左右转头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这边,将声音压低了一些,“你要知道,今儿中午一共来我们悦来酒楼吃饭的都没超过二十桌!这样下去,你们这些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他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林福音是有心听他说什么,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花掌柜气急败坏的扯了一下他自己的衣领,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那个在外面招呼的小二,“你在外面,就没听到些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
可是他不敢说啊!
花掌柜见那小二不吭声,竟然扬起手打了他一个巴掌,林福音见他如此野蛮不讲理,眼神一冷。
第一次见面还觉得他还算是个有风度的生意人,现在来看,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小二被打,就见他抖着肩膀,猛地抬头,一脸如丧考妣的哭诉道:“掌柜的别打,我说……我说!”
“没出息的东西,快说!”花掌柜咬牙切齿。
“小的拉了不少客人的,但那些客人都甩开小的手了,说刚听说刘记酒楼推出了新菜式,那边排队进去吃饭的客商们快要挤破了头,他们也赶紧去排队去了……”
“混账!”花掌柜猛地一推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二,双手握紧,低吼道:“又是刘记酒楼!”又见那小二还在抖着肩膀哽咽,立刻将邪火都发在他身上,“我养你是干啥的?还不去刘记那边打听打听他们都推出了什么新菜式!”
那小二见可以暂时摆脱这个面慈心黑的掌柜的,立刻点头如蒜,转身就跑。
“真是头蠢猪!”见他跑了,花掌柜还不解气的恨恨骂道。
这一幕全部收入林福音的眼底,她的唇角讥讽的勾起:花掌柜,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要太早的就倒下了!
心情愉悦之下,林福音就花了两文钱在那个炒货铺子里买了一斤葵花籽和一斤炒花生,然后哼着小曲儿往刘大叔的驴车那边走。
“哟,福音药拿好了?”刘大叔见到她就呵呵的笑,林福音一想,来的时候说的是来医馆拿药的,现在手里没药呀,倒是将这个给忘了。
她就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刘大叔,“拿了,是药粉,在我荷包里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想着怎么还巴巴的来镇上亲自拿呢。”刘大叔笑呵呵的道,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接了林福音递来的瓜子。
又和她说了一些八卦,最后一个八卦让林福音很感兴趣。
刘大叔告诉她,北戎那边没有蜡烛,只有贵族才有钱财从大魏这边买蜡烛回去点,所以有个家里世代做蜡烛的客商打算在葫芦村开个蜡烛作坊。
林福音想了一下北戎人民的生活,不夸张的说,北戎人大部分是从牛和马背上长大的,白天生火做饭也好,晚上点火照光也好都是用的干牛粪,没有蜡烛其实也无所谓。
但既然北戎的贵族或者有钱人都愿意用蜡烛,倒也是正常的事,想必那个蜡烛生意确实能做得下去。
但这些都不是林福音思考的重点,因为她突然想起制作蜡烛其中一个辅助的材料就是硬脂酸啊!
她记得蜡烛里加入硬脂酸是提高软度的,也就是说大魏是有硬脂酸的,林福音越想越兴奋,忙像刘大叔打听那客商大概什么时候将蜡烛作坊做起来。
刘大叔以为她小孩子好奇,偏头想了想,“听说现在已经在镇上西郊那边租好了房子,下个月就能开始做了吧,具体的我也没听到,赶明儿我再给你打听打听?”
林福音怕别人起疑,立刻摆手,笑道:“我就是无事好奇,刘大叔千万别特意为了这个浪费功夫打听。”
其实她心里巴不得刘大叔替她打听。
刘大叔果然道,“我也是无事瞎打听一下,不碍事的。”
林福音就眯眯笑,觉得刘大叔实在是可爱的紧,又给她抓了一大把瓜子给他磕着打发时间。
硬脂酸呀,她乐滋滋的想,甘油已经有了,再加上硬脂酸,这就省事多了!
她心爱的“雅霜”呀,就要来了!
当然,还有雪花膏啊!
想想这些在现代便宜又好用的护肤品她就双眼冒光,那可都是银子啊……越想越开心,似乎她的面前已经堆着金山银山一般。
加上今日又从老刘那里得了一个大红封,老刘说又加了一点,那就超过五百两了。
这笔钱她可要好好打算打算,是买一些良田好地呢,还是留着做做生意的本钱。
林福音心情愉悦的回了葫芦村的家,然后带上一包酱猪蹄去了林家二房。
正好林芬姐妹也在家,林福音就请她们帮她去后山采集桂花蕊。
一来这桂花蕊可以做桂花香精的材料,她做胭脂水粉都能用得到,二来还可以做食材的配料,比如做桂花糖藕,桂花糕,三来还可以晒干了泡茶喝。
用处可大着呢。
对于林福音吩咐的事情,林芬姐妹向来是没有二话的,两人答应了,就和她说起赵氏怀孕的事。
“大伯娘可真能作,今儿又和奶吵架了,将奶气的中午饭都没吃,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哼哼呢。”林芳不屑的勾了勾唇,但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瞥见自家妹子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林芬飞快的捶了她的肩膀一下,呵斥道:“那是咱们奶,就算你觉得心里痛快,也不要放在脸上,没得别人看见了,又要说你不孝了!”
“说就说,我奶对我们姐妹三个可有一点心么?是大伯娘气的她,又不是我,还不兴我说说了?”林芳不服气的反驳。
见她还不知道悔改,林芬给了自己妹子一个大白眼:你那是说说么?你那是乐乐!
林福音忙问,“那奶没什么事儿吧?”
不是她真的那么关心吴氏,就怕林家老宅那边见吴氏躺下了,又来找她了。
“奶能有什么事?”这会林芬也冷笑起来,“无非是不是以怀了身孕做筏子的大伯娘的对手,故意躺床上装病了。”
“好笑的是,奶也是拧巴上了,以前大伯娘听她的惯了,见大伯娘也变得不听她话,还敢和她打擂台了,就拉着大郎哥在身边伺候,说是要长孙伺疾!”林芳又嘿嘿的笑。
赵氏现在只顾自己扬眉吐气,至于林大郎她现在可顾不上,不是说这次的秀才功名稳稳的吗,那给祖母伺疾还能得了一个好名声呢。
她就对吴氏说长孙伺疾是应该的,她没什么话说。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吴氏气的差点吐血,就将恶气撒在林大郎身上,不但嘴里骂骂咧咧没句好话,还故意将他支使得团团转。
以期望能让赵氏心疼,但赵氏那滚刀肉故意溜出去到处说闲话,根本不管林大郎的死活。
听说林大郎被折腾的够呛,气的直接提出要回林老秀才那边去,借口要考试了,有些学问要请教林老秀才。
“哎,不说那些了。倒是我娘……”林芬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林福音瞧着她,担忧的问道:“二伯娘怎么了?”
“我娘是看大伯娘这样大年纪又有了,她心里难受。”林芳快嘴说道,“嗨,依我说,不能生了就不能生了,现在娘和爹不是挺好的,有儿有女的!”
林芬举手就给了她一个毛栗子,“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在爹娘面前千万不要提了。”
“哼,你要打我!”林芳跳将起来,指着林芬抱怨:“你当我是傻的吗?”
这话林福音却是不好接口,唯有心里叹息一声。
横竖天还要一会才会黑,她就拿着林芬给的老粗布缝制的布包跟着姐妹两人去后山摘桂花去了。
三人一人摘了一大布包桂花才下了山,这个时候天也渐黑了,林福音叮嘱姐妹两人,只要天气好,将桂花摊在日头下晒干,就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李奶奶已经在摘菜准备做晚饭了,林福音就要去帮忙。
被李奶奶阻止了,她老脸笑出了褶子,“你去洗洗手做你自己的事儿去,这里不用你。”
林福音就笑着去洗好了手,进了自己房里。
伸手将荷包从腰间解开来,从里面拿出卷成一圈的红封,笑眯眯的拿出数。
“一二三……八!”
呵,有八张银票子呢,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还都是簇新的银票子。
林福音高兴的眉眼弯弯,要不是怕这银票子被人经了手的,她嫌脏,否则还要拿到唇边亲几口呢。
虽然那样很财迷,很市侩,谁叫她爱钱呢!
八百两银子呢,林福音抱着银票子倒在了床上,又兴奋的打了个滚。
她心里飞快的算计着她的家产。
镇上一个大宅子,两处铺子,身上的活动的银钱已经有一千多两了,加上她收上来的豆子,到时候全部都能变现,还有变蛋和松花蛋……
嗯,要是不出所料的话,年终的时候刘记酒楼还要再给她一个大封红。
这些粗粗算计起来,到明年她最少身上也有三千两的身家了吧!
在大魏自有一百亩良田就称得上是小地主了,一千两银子大约就能买到一百到一百二十亩良田,这样算来知不觉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小富婆,小地主了吗?
这样的感觉可真是好啊!
林福音越想越愉快,不知不觉就乐的睡着了。
最后还是李奶奶做好了晚饭喊她起来吃的。
等吃完了晚饭,李奶奶又将她赶到房里去了,以为她困呢。
谁林福音睡了一觉后,精神更好,更睡不着了,等李奶奶她们都歇息了,她还躺床上翻来覆去。
是兴奋的……
她这里翻了一个身,就听到门外有道粗犷的男声在轻喊:“林姑娘,方便开一下门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多灾多难的男人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那男人身边那个老六么?
自从上次被那个男人夜里闯了进来,她就不敢不关自己的房门了。
可现在关了房门,也没用!
林福音心里吐槽不已,穿了衣服后,又伸手拿起厚一些的外衫披在身上。
入秋了,夜晚还是很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