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敢说了吧？
几人就悄悄的将眼神投到老皇帝的身上。
老皇帝其实也被皇甫瑾震了一下，他口中的美酒因为没来得及吞下，竟然将他噎了一下。
为了保持脸面，他一直垂头憋着。
只是脸色早就悄悄变得不好看了。
这老五真的是变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自己这一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将他逼成这样的？
还是，他对自己做的那样事情已经在心里产生了恨了？
老皇帝脑子飞快的转着，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发生！
“嗯！”他冷哼一声，半响才抬头看着皇甫瑾，老眼里闪过不悦的神色，“老五，你过了！”
皇甫瑾拱了拱手，目光直直的看向老皇帝，语气淡然沉稳的问道：“儿臣知道父皇希望我们兄弟和睦，但父皇也听到了，大皇兄仗着手里握了咱们北戎的兵权，动不动就要十万铁骑荡平楼宵部了。”
老皇帝不语。
他不语，跪在地上的皇甫翎也不敢说话。
其他的几位皇子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有人心里暗暗高兴皇甫瑾和皇甫翎掐起来了。
皇甫瑾见无人说话，他正好还要说，语速不急不慢的道：“儿臣也不知道楼宵部犯了什么错，值得大皇兄说那样的狠话。要是说为了美人，真爱美人，还会十万铁骑毫不留情的灭了人家一个部族？这又是什么滑稽的理由？”
皇甫翎脸色更加的难看。
老皇帝也被皇甫瑾问的脸上挂不住。
他曲起手指，毫无规律的敲了敲桌子，语气不愉的道：“这件事是老大太狂妄了，楼宵部是先皇后的娘家，就算你看中了人家的美人，也不能这样蛮横无理！你是想和人家结亲的，又不是找人家结仇的！”
见老皇帝终于开了腔，虽然明着是批评了大皇子皇甫翎，但语气中还是支持皇甫翎娶人家楼宵部才十五岁的美少女。
皇甫翎心里松了口气，四皇子同样松了一口气。
皇甫瑾唇抿的紧了些。
“老五，你大皇兄就是个莽夫，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老皇帝又来安慰了皇甫瑾一句，但任谁都听的出来，老皇帝这安慰和没有安慰一个样。
“儿臣不怪大皇兄，也知道他的性格。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刁民在后面指使大皇兄这样无礼蛮狠。”皇甫瑾滴水不漏的将后面支持皇甫翎行事的人给骂了一顿。
这一骂，老皇帝眼里闪过了一道恼怒，四皇子皇甫焱同样脸色恼怒。
倒是二皇子皇甫霆和三皇子皇甫宁相视而笑了一下。
这个道理很简单，要不是有老皇帝在后面给皇甫翎撑腰，皇甫翎就算兵权在握，也不敢说出荡平楼宵部的狂言。
楼宵部可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部族。
“老五你！你不要太狂妄了！”皇甫翎一连被皇甫瑾下了几个大面子，此刻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想了想，他还是恨恨的看着皇甫瑾，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外族楼宵部拥兵自重，他们家的女孩子都被称为公主，想要好好的娶了他们楼宵部的女人，谁不掉曾皮？”
皇甫瑾听了他这样愚蠢的话，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皇兄，你果然够愚蠢！”皇甫瑾忍俊不禁，不顾皇甫翎更难看的脸色，笑道：“既然知道楼宵部最在乎他们族里的女孩子，你一个三妃齐全的皇子，何必厚着脸皮要去肖想人家的姑娘？”
“我……”皇甫翎不知道该怎么回击皇甫瑾，脸色更加的涨红了。
不想让皇甫瑾一直压着皇甫翎打，皇甫霆也开始站出来了。
“大皇兄，五皇弟，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说我自己的，我问你五皇弟，你在昨日一脚差点将我府上的木雅侧妃腹中的孩子踢掉是存了什么心思？”
见老二也站了起来，老皇帝老眼又是一闪。
这件事他昨日就知道了，也预料到老二一定会发作的。
果不其然，今日老二就当着他的面发作了。
老二得一个孩子不容易，他心里也是替他着急的，好不容易这有了一个后，差点给老五一脚踢掉了。
这若是说老五是故意的，这他是不信的。
老五一直在南边，也算是老实的，怎么可能知道老二没成亲的侧妃已经有了身孕？
再说，就算老五知道，他也不会傻的自己去动手吧？
“老二，这件事寡人看也怪不得老五。”老皇帝这个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皇甫瑾谢了老皇帝，淡淡的扫了一眼皇甫霆，“二皇兄，这件事你要是非要强加在我头上，那我也认了，横竖我是真的一脚踢中了木雅侧妃。你想怎么样，你当着父皇的面说了就是。”
“好！干脆！”皇甫霆一拍手掌，看着皇甫瑾眼色诡异，“木雅侧妃腹中的孩儿毕竟已经保住了。作为兄长呢，当然也得罚你。”
老皇帝听了就点点头，“罚是要罚，但老二你也要适可而止！”
皇甫霆呵呵一笑，站起来朝老皇帝拱手，“父皇安心，儿臣必不会兄弟相残！我想要的不过是……”
第三百一十二章送银子
皇甫霆看了一眼皇甫瑾，诡异的勾了勾唇，然后对着北戎老皇帝行了一礼，面上的神色十分恭敬。
“是！父皇，儿臣说起来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皇甫霆随即一脸关心的看着皇甫瑾，“五皇弟，我对你的惩罚就是希望你赶紧的娶个五弟妹，你年纪真的不小了！你看，你的几位皇兄都娶妃生子了，以前还有个我没有子嗣，也算是陪着你了，可现在你看看？我也有了子嗣了，所以才真心的罚你娶个正妃。”
“哈哈！老二这个罚，罚的好啊！”老皇帝认真听完皇甫霆的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皇甫霆得意的看了一眼脸色一瞬间沉下去的皇甫瑾，再次朝着老皇帝施了一礼，“多谢父皇夸奖！”老皇帝对他笑了笑，皇甫霆神色更加得意了。
包括大皇子皇甫翎在位的几位皇子听了皇甫霆话后，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向了皇甫瑾。
偏偏皇甫霆得意了挑了挑眉，语气顿了顿又道：“其实就算五皇弟挑剔，但是咱们北戎的美女也不少！就算咱们那些大臣武将家的闺女们……五皇帝都看不上眼，可不是还有周边其他的部族家里的公主可供五皇弟挑选吗？”
皇甫瑾冷冷的看了一眼皇甫霆，虽然早就猜测到这个二皇兄会在这个问题上再次设计他，但没想到这样的迫不及待。
这是非要联合其他几位好兄弟，甚至是父皇一起设计他啊！
但见其他人都一脸莫测的表情看着他，皇甫瑾心里冷笑一声，第一次态度蛮横的怼回皇甫霆。
“二皇兄这罚已经罚了，我承诺了，你的罚我接受了，五年之内必定娶回正妃回来就是了。可若是你还提出一些过分的事，可别怪本王不领你的情了。”
皇甫瑾的话刚落，老皇帝的脸色就变了。
五年之内娶正妃？
竟然用了一个拖字诀！
这下，不光是皇甫霆傻眼了，就是其他几位各有心思的皇子都傻眼了。
老五这回没有回避娶正妃的事情，还给了一个承诺，五年内娶回正妃。
这回就算是老皇帝，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谁不知道五皇子，瑾亲王那才是真正的一诺千金？
只要是他承诺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老皇帝同样心里很烦恼，他以为这回皇甫瑾和以前一样，一提到娶正妃的问题就会回避。
若是他这次再次回避，他还能有所行动，逼也要逼的他点头同意他的指婚……
可老五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承诺了一个年限，这就让他都很为难了。
到底该不该给老五指婚呢？
“父皇，您放心，五年之内，儿臣一定娶回正妃，只是希望到时候父皇一定要支持儿臣娶自己喜欢的姑娘才是！”皇甫瑾凤眸里精光一颤，挖坑给老皇帝跳。
能坐得上北戎皇几十年皇位的人，自然心机也是不简单的，哪怕越来越昏聩了，却也知道皇甫瑾这是在挖坑。
但他能怎么样呢？
皱了皱眉，老皇帝声音就有些淡淡，“寡人答应过你母后，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决定！”
皇甫瑾立刻道谢。
老皇帝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叹息一般的道：“寡人现在都后悔了，当初要是没答应你母后这个荒唐的约定，现在你的儿子早就在地上跑了！”
皇甫瑾目光闪了闪，低头道：“所以，母后临去时，是笑着走的。”
老皇帝被他这么一句话一说，一下子就陷入了以前的回忆中去了。
他，对先皇后是有利用，但更多的是愧疚和爱啊……
皇甫瑾看到了老皇帝那复杂又纠结的脸色，但以前要是每每看了，心中还有些感动，觉得母后至少没喜欢错人，可现在他心里一点都没有这样想了。
他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冷，真的要爱一个人的话，是连小小的，没有伤害的利用那都是会心痛的！
何况，那个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男人伤的可是整个楼宵部，他明知道母后除了他们父子，心里最重的就是楼宵部了！
可这么些年，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楼宵部都做了些什么？
以前，是外祖父和舅舅们为了他们父子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 皇甫瑾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想到前些日子派老魏彻底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十几年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灭掉楼宵部的险恶用心！
“罢了，老五啊，你真的变了，寡人希望你变得越来越好，别在让寡人这个老头子操心了！”老皇帝想到先皇后的那一刻，同时想起了他的大业。
女人总是没有江山更重要！
“老五，你没看到父皇的鬓发都发白了吗？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正妃不娶，还要再等五年？你咋不说你再等十年后娶正妃呢？”老三皇甫宁这个时候也趁机发怒了。
老四皇甫焱也苦口婆心道，“要是按照三哥说的再等十年，那大哥家的老大都娶媳妇生了娃了。”
“算我多事！”老二皇甫霆看着皇甫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五，别的不说，你就算五年内不娶正妃，后院里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空下去吧？”
“是啊，两位侧妃可以娶回来啊！”
“侧妃都不想娶，纳几个美人在后院里也成为啊！”
皇甫瑾面对这些虎狼一般的兄弟们和虎视眈眈的老皇帝的眼神逼迫，只从容不迫的说了一句，“几位兄长后院的事情，本王从来没多干涉一句，你们倒好，每次一个个都跑了干涉本王后院之事，你们有那资格？”
顿了顿，语气淡漠又轻蔑的道：“父皇答应了我母妃，都没有干涉本王的后院之事，你们一个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是标榜你们比父皇厉害？”
皇甫翎等人听了皇甫瑾这番厉害的话后，一个个脸色大变，纷纷跪下朝老皇帝磕头，表示他们不是这样的心思。
老皇帝见皇甫瑾再次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其他几个儿子联手做的局破掉了，脸上神色也变幻不定。
只是此时，没有人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他正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听到大太监来报，说是楼宵部老酋长带着长孙赤木澜和次孙古林以及楼宵部的明珠伽罗馨儿公主前往大都来拜见北戎皇，且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听到大太监的禀报后，不止是老皇帝愣住了，除了皇甫瑾外，其他几位皇子都愣住了。
特别是大皇子皇甫翎。
他没想到，他这边刚闹出要娶伽罗馨儿，那边楼宵部的老酋长就带着那美人儿过来大都了！
“这事老五可知道？”老皇帝目色沉沉的看了一眼皇甫瑾。
皇甫瑾点头，“儿臣已经收到了消息，先前就想禀报父皇知晓，可惜被几位皇兄纠缠，一时间也没找到机会。”
老皇帝听了他这样说，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半响朝皇甫瑾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因为楼宵部的老酋长要来大都拜见，这对大都来说，也是重要的大事一件。
老皇帝也没心情和皇甫瑾等几个儿子打太极了，直接吩咐了皇甫瑾主要负责接待老酋长一行的大事，皇甫翎和皇甫霆两兄弟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