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实在懒得看他这小人行径的模样,冷冷的道:“本王在北戎南边的时候曾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于十次的刺杀,四皇兄可知道到底是哪位皇兄这样看本王不顺眼,巴不得本王死?”
“啊?谁给刺杀五皇弟?简直是找死!这件事咱们可不能忍,我们一定要禀告父皇,让父皇彻查!”亲耳听到皇甫瑾亲自说被刺杀的事,皇甫焱心里再次一跳。
以前皇甫瑾从来不在他们几个兄弟面前说被刺杀的事情,现在为何要单单在他面前说?
难道皇甫瑾也怀疑他了?
可他还真是没有直接派人去刺杀他皇甫瑾啊。
就算动了手脚也很干净的很,皇甫瑾绝对不会查到才是!
忍着心慌,皇甫焱试探的问皇甫瑾,“五皇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皇甫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难道四皇兄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皇甫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只有装深沉的垂着头,然后才敷衍一般的道:“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禀告父皇!”
“那四皇兄先禀告父皇吧。”皇甫瑾从善如流的道,“希望四皇兄念在兄弟情分上,不能食言。”
皇甫焱用力的点点头。
可当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他这是上了皇甫瑾的当了!
皇甫瑾绝对不会轻易对父皇说他怀疑被谁谁刺杀这样的事了,因为上次有亲皇甫瑾的大臣禀报了父皇,都被父皇打压下去了。
可现在若是他一个皇子,又是打着兄弟情深的幌子去和父皇说,那父皇碍着面子,那也会彻查应付一下了……
皇甫焱想通了这一关节,差点恨不得将他自己给掐死!
可恶的皇甫瑾,实在是太奸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所谓父子
皇甫焱咬牙切齿了一会,但见皇甫瑾还是老神在在的喝茶,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他心里更加懊恼了。
没想到老五真的狡诈起来,这样的让人防不胜防啊!
真是太大意了。
离开瑾亲王府的时候,皇甫焱回头看了一眼朱漆大门上的那四个墨漆大字,眼里一阵幽光闪过。
“爷,别的不说,四爷说的大爷异想天开想要娶馨儿公主,这件事您得放在心上!”老魏看着垂着眸子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的皇甫瑾紧张的劝说道。
“无妨,这件事无非是他们几个人联手做戏给我设置的一个套子罢了。”皇甫瑾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一切的阴谋,但好在老四自作聪明让他提前知晓了,这样也好
老魏却没有皇甫瑾那样淡定,继续劝说道:“可要是大爷真的是认真的呢?”
皇甫瑾眼皮抬了抬,淡定的看了老魏一眼,问道:“老魏,你觉得老大他有那个魄力将他的正妃给休了或者将为侧妃再将正妃的位置给了别的女人?”
老魏低头想了想,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爷,北戎皇室历来都有出情种的事情,也难保大爷他不为馨儿公主神魂颠倒做出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
皇甫瑾恒了哼,淡淡的道:“难道北戎皇室这一辈出的情种不是爷我么?”
“呃?”对于皇甫瑾这天外神来的一句,老魏被堵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但一想,这是主子爷在夸他自己对林姑娘用情至深还是咋的?
“老大那人贪花好色,他的后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年轻女子,就凭他那德行能称得上情种?老魏你确定不是用他来侮辱情种这两个字的?”
“……”老魏听了自家主子的挤兑,眉头直皱,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心里只是随着皇甫瑾的话想,那皇甫翎确实是个贪花好色的家伙,那样的人馨儿公主就更不能嫁了啊!
这没毛病啊?
“爷,不是,你也知道大爷那德行,不就更不能让他……”
“好了,你当馨儿那丫头是个好惹的?别忘了,几位舅舅家里的最得意的儿郎都是馨儿手中败将。”皇甫瑾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抿唇恶意的笑了笑,“要是老大真的犯在馨儿的手中,那算他倒霉。”
皇甫瑾想到伽罗馨儿那鬼灵精怪的模样,心里甚至有种期待。
“馨儿公主确实厉害,老奴想了想,除了爷,怕也只有林姑娘能镇得住她了。”老魏说这话并不是讨好皇甫瑾,只是真的有认真的将伽罗馨儿和林福音做了比较。
“哦?此话怎讲?”皇甫瑾听了老魏的话后,很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真的要比起来,伽罗馨儿的武艺是比福音好了太多,但真的要用智计的话,福音认真起来怕是能将馨儿给玩死。
半斤八两是一般情况下,但在各有极端的条件上,两人都有能力将另外一人压得死死的。
但女人间又不像男人间动不动就武力解决,所以要他公平的判的话,他还是骄傲的判他的音儿更加了不得。
老魏和皇甫瑾的心思其实一样,见皇甫瑾开口问,他也就笑了笑,道:“要说武艺,馨儿公主自然是女子中少见的武艺天才。”
他亲自教导过伽罗馨儿,对她的实力是很清楚的,林姑娘那点花拳绣腿是没办法和馨儿小姐对峙的。
“这个我认同。”皇甫瑾点点头,话音一转,“可林姑娘也未必不是习武的天才,只是她目前身边没有名师教导罢了。”
皇甫瑾想起以前一次发现林福音身上突然有一股深厚的内力蓬勃而起,只是等他想要仔细探查的时候,却又消失无踪。
这也是他越发觉得林福音的身世不简单的愿意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林姑娘不管在什么境况下似乎都是从容不迫,往往一个小主意就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功效,这可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老魏嘿嘿笑道。
皇甫瑾点了点头,四两拨千斤这个词儿用得好,确实是如此。
“这件事你还是需要通知到我外祖父和我几位舅舅。”皇甫瑾虽然不担心这件事,毕竟谁耍了谁还不一定呢。
但还是需要提前告知一下。
“我们训练的海东青半天就能将消息传到楼宵部,爷就放心吧。”老魏领命出去了。
皇甫瑾走出了厅堂,踱步到院子中间,他仰头看着蔚蓝的刺眼的天空,眉宇间的战意冲天而起。
北戎,要乱了。
父皇这次相见,明显更加的昏聩。
从去年开年起,他就开始下令周边各部落小族群给朝廷交大量的赋税,为此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但他的警告,父皇却一再反感,苛捐杂税更贱严酷。
逼得北戎周边各部族反抗,最后朝廷又派大兵毫不留情的去镇压,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更是穷兵黩武,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对军权也是势在必得,两方在镇压北戎各被逼叛乱的部族明里暗里较劲多次,却让那些部族险些遭受灭族之祸。
这样的穷兵黩武,皇甫家族的江山绝对守不住太久……
他要战,首先是为北戎人民之战,其次才是为皇甫家族历代先皇而战!
他皇甫瑾绝对不会让先皇们努力开创出来的和平北戎再次硝烟四起,民不聊生!
隔日。
北戎老皇帝召见皇甫瑾等一众儿子到宫中陪膳。
皇甫瑾知道战斗开始打响了。
不过,因为昨日老魏传给楼宵部的消息,今早就有了回音,他倒是不用担心。
外祖父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但恰好他能猜出外祖父的心思。
他就看着那几位明争暗斗的兄长们如何演戏就是。
北戎的皇宫不像大魏的皇宫处处是明黄和暗紫色,北戎皇宫的色彩繁杂亮丽,看起来极具有感染力,宫殿也没有大魏的宫殿层峦叠嶂,巍峨壮观。
但,却是让人更加的舒适和亲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皇权的威慑质感。
这可能是草原人民更加向往自由勇敢的天性,对于皇权就没有像大魏传承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那样根深蒂固。
北戎皇宫的装饰风格依然是亮丽又富有热情,里面的装饰除了美丽的毛毯刺绣和一些陶罐工艺品,以及金器银器等,也引入了大魏的玉雕以及刺绣屏风和美丽瓷器。
从这方面来看,北戎皇族已经悄悄受到大魏的影响,逐渐想要压制部落酋长的权利,也想要建立成大魏那样的封建皇权社会了。
只是目前来说,还是艰难的很。
不管是北戎的皇族还是北戎的部落,乃至人民,都还没有准备好!
“老五,老大和寡人说喜欢上了你表妹伽罗馨儿公主,非要娶她回来,你怎么看?”酒过三巡后,北戎老皇帝看着皇甫瑾,老眼里精芒闪动。
因为提前收到了外祖父的传信,皇甫瑾淡定如常的笑了笑,“那得看大哥可否有那个本事了。”
听了皇甫瑾这明显带有挑衅的回话,大皇子皇甫翎立刻就横眉怒眼了,他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皇甫瑾怒喝:“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瞧不起我?”
老皇帝对于皇甫翎的冲动没有什么表示,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看着皇甫瑾,似乎在看兄弟两怎么交手。
皇甫瑾对于皇甫翎的失态无礼只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道:“大皇兄,这不是你大皇子府,这是在父皇的宫殿里,你这样目瞪龇牙的太失礼了吧?”
“我……”被皇甫瑾随便便一顿敲打,皇甫翎一咬牙,只好先给老皇帝请罪,请求原谅。
老皇帝淡淡的摆了摆手,“我知你重情,为了女人你目瞪龇牙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北戎儿郎就是应该要有这样的魄力,要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争取,算什么汉子?”
这话明显就是为皇甫翎说话了。
皇甫翎听了得意的斜了皇甫瑾一眼,然后对着老皇帝谦卑的拱了拱手,“多谢父皇!”
老皇帝再次摆了摆手。
其他几位皇子都各有心思的低头吃菜或者喝酒。
皇甫瑾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皇甫翎见此就十分倨傲的挑衅皇甫瑾,“老五,为了伽罗馨儿,我是什么都豁得出去,你要是愿意帮大哥和楼宵部说合说合,那大哥感谢你!可要是你不帮忙,就别怪大哥十万铁骑荡平楼宵部,将伽罗馨儿给抢回来了!”
这话一出,可不是挑衅这样简单了,这是要发动战争了!
既然老大敢这样当着众人,特别是父皇的面说的这样直白,这定是父皇默许的无疑了。
现场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了。
其他的皇子们手里的筷子都停了,暗中瞧瞧皇甫翎又瞧瞧皇甫瑾,间或偷眼瞧一下老皇帝的神色。
而老皇帝却稳稳的拿着酒盏低头品着美酒。
就等着皇甫瑾的表态了。
皇甫瑾虽然早有准备,但见老皇帝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阵悲凉。
但话还是要说的,否则让人以为他皇甫瑾认怂了呢。
“楼宵部是先皇后的娘亲,是我皇甫瑾的外家,大皇兄你竟然说出了十万铁骑荡平这样的猛话,你这是想要做什么?”皇甫瑾气势猛地冲天而起,他那双绝美的凤眸里精芒频闪,看着皇甫翎冷笑,“莫不是大皇兄急不可耐的想要坐上父皇臀下的那把龙椅,想要先灭了我这个先皇后之子的外家?”
爱美人是假,想要灭掉楼宵部是真!
但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还真的没人有把握自己猜测的就是对的。
就算是皇甫瑾,他也没有这个把握。
只能说,关于对付楼宵部这件事,伸出的黑手太多了。
但大皇子没想到皇甫瑾当着老皇帝的面就敢说什么想要坐老皇帝臀下的龙椅这样的话。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大惊失色的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仰头喊冤:“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老五实在太过分了!”
其他一直没说话的几位皇子也都吓了一大跳,看着皇甫瑾的眼色就变了。
这个老五以前一直默不作声,就算被兄弟们谁挤兑几句,也是不屑和人争辩的,怎么现在这样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