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被苏盼儿捉住了袍子边:“圣上,您……能不能替贤王留下一条命?他终究……当年,他终究数次救了妾身的性命。”
当年,苏司空设计陷害,她和整个苏家人险些命丧菜市场口被砍下脑袋,是秦绯墨求了情,又派出叶寒及时赶到,这才救了她和苏家人的性命。
“你还想留下他?”
秦逸高高挑起浓黑的剑眉,一股杀机以他为衷心开始蔓延。
“妾身并没有此意。”
苏盼儿苦笑不已,这个男人怎么说着说着就炸毛了:“圣上,他对我们不仁不义,可我们留下他一条命,您可以把他贬为庶民,把他发配偏远苦寒之地,就是以怨报德。世人必定会人人称颂圣上仁慈!夸赞圣上不但一诺千金,更有容人的海量!也免得让满朝文武百官寒了心。”
“呵呵,就怕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秦逸并不松口。
苏盼儿并不死心:“可是圣上……”
“好了!”
秦逸再度不耐烦地打断她想说得话,深深看了她两眼:“盼儿,这江山是你我共同打下来的,只要我能在这位置上坐稳一天,我就能护佑你一日。秦绯墨当年在背后给了我一刀,就有可能给我第二刀!同一个坑,我不希望同样跌倒两次。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他还记得,当年为了救被绑缚在陷阱上方的秦绯墨,他拼死相护将其救下。
他没有在营救过程中受伤,全心全意信任他,把后背交给那个他看得如同自己的子侄的皇帝,不料,他却等到了对方从背后捅来的一刀。
那一刀,冰冷刺骨!
那一刀,早已成为了他的心魔!
他在鬼门关里转了几圈,得以盼儿施救,这才活下来。
午夜梦回,有多少个夜晚他被噩梦惊醒,噩梦中,那个看不清脸的黑影手持明晃晃的尖刀,朝着他后背一刀扎下……
他总是被吓醒,却无人可述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件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的事,这件事,他连盼儿都不愿意告诉,他不想把自己的懦弱呈现在她面前。
原本迫于形势,他应下了花老国公,要厚待贤王。
可到了现在,是贤王率先挑事,撕破了当年的协议。现在,也是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这样的神情被苏盼儿看到了,她动了动嘴角,终究没有再劝。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她了解他的习惯,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她还是希望秦绯墨继续活下来呢?
在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
苏盼儿心中无解!
花老国公来得很快,当晚,秦逸召见了他。中途,又分别召见了叶寒和薛老夫人,几个人关在御书房内说了什么,外人无从知道。直到第二天早朝时,花老国公才离开了御书房。离开时,他佝偻着背失魂落魄出了宫,连早朝都没有参加,仿佛苍老了十岁般。
之后,圣上临时又召见了几位大臣。
早朝时,果真有人上奏,讨伐贤王参与了元宵节晚的谋逆一案,百官哗然!
一时间,朝堂上立刻分为了几个派别,争论不休。
有人支持贤王,认为贤王谋逆之事纯属无中生有,证据不足,贤王参与谋逆之事缺乏动机和证据。有人支持圣上,认为贤王欺世盗名,即便证据不足,却也说明贤王狼子野心,圣上应当防范于未然。更有人站在中间摇摆不定和稀泥,两边讨好,两边不落好……
各方人马各持己见,吵吵嚷嚷好像菜市场一样。
到早朝散时也依然没有吵出个结果来。
如此这般连续了好几天,贤王秦绯墨也被严加看管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
圣上几番考虑,命叶王主审此案,不料却被叶王以“避嫌”为由推脱了。最后,主审此案的主审官落到了忠勇侯身上。
忠勇侯得知这个消息时,瞠目结舌老半天回不了神,心里的苦涩无人倾诉。
可圣旨已下,他也只能应着头皮上了。
由于此时临近春闱,忠勇侯上奏圣上,请求将此案押后审理。力图等春闱结束后再行审理。
秦逸想到二月初九就是春闱开试的第一天,确实不能在此时审理贤王,略微思索这才点头应下。
苏盼儿得知此事时,也免不了松了口气。
趁着晚上二人同歇时,和秦逸说起秦绯墨的案子。
“其实,说秦绯墨谋逆之事,确实没有真凭实据。圣上依托得,不过就是当初秦绯墨在偏殿所说的那番话。我仔细思量过,秦绯墨作为贤王,难道还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
“可他偏偏就说了。不但说了,还交待得彻底。就好像一心求死般!所以,真心太奇怪了。难不成还有哪些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之事?”
秦逸却直接拦了下来,当即起身:“朕说过,以后这一类的国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第1180章 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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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分外僵硬。
说完,根本不再听苏盼儿说话,直接穿上衣裤鞋袜摔门而去。
这样的态度,过去的苏盼儿未曾在秦逸的脸上看到过。
也让苏盼儿分外头疼!
其后几天,盛京城内涌入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才子们,纷纷进京暂住在客栈里,等待春闱的考期来临。
盛京城内几乎所有的客栈都挤满了人,就连寺院和废宅也挤满了穷苦的学子,大家卯足了劲儿等待发力。
大街小巷里的酒肆茶馆里的话题逐渐改变,从轰轰烈烈的议论贤王究竟是不是幕后主使者的议论,转化为即将到来的春闱上。
哪个才子确有几分真才实学,哪个才子又得蒙哪位官员看中,接下了投名状。又有哪个才子作出了好诗,或者对时下朝政新的见解,引起民众围观拥堵……
整个盛京随着这些学子的到来,彻底改变了。
苏珂也在全力备战春闱。
原本的他也同时下的学子一样,打算往上递出投名状,却被老苏头制止了。
“眼下你和华荣一样,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皇后娘娘的脸面。你要是去官员的府上递出投名状,先不说这般举措,就是把你和对方绑到了一条船上。就说如果对方默默接下了你的投名状还好说。如果对方不肯,或者将此事大肆宣扬开来。到了那时,丢得不仅仅是你的脸,更是娘娘的脸面。这投名状,你不能投!”
苏珂沉吟片刻,其中的意味也想明白了,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珂儿是打算往恩师手上递一份投名状,听祖父之意,这主意千万不能有。不过,恩师已经同意在举荐人的那一栏签名。递不递投名状影响不大。”
苏珂的恩师正是应天书院院士,由他签名举荐人一栏,苏珂要参加春闱自然没问题。
“既然如此,最后几天你就莫要再看书了。趁着眼下春光正好,你出门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准备进考场吧。”
老苏头人老见识多,对自己这个孙儿期望也很高,连连殷切叮嘱着。
“祖父所言正是。恩师也是如此安排的。”
苏珂起身活动一番筋骨,脸上是全然放松的神色:“反正书上的内容该记得的,珂儿都记在了脑子里。就算没记住的,最后两日也记不住什么。不如出去走一走,看看周围的风景放松一下。”
老苏头乐得直笑。
苏珂就开始最后两天的闲逛。
他先是去了趟苏盼儿的农庄查看了账目,又去了几个铺子巡视一番,将自己看见的情况和问题逐一写下,连同他取来的账本一同递进宫,交给了苏盼儿。
这些银子在苏盼儿手上过一道手,又被苏盼儿交给玖兰,命令她交给圣上。
玖兰在上次多嘴,被苏盼儿罚到二公主处伺候了半个月,虽然每天无所事事站着玩儿,却给玖兰心头敲响了警钟。
再度回到暖阁之后,她的性子越发沉稳了不少。
那些银子交到圣上手上,连水漂都没有激起一个。圣上直接收下了银票,却连半个字都没有捎来。
苏盼儿倒是不在乎他说点什么,可苏珂马上要进考场了,圣上又再度整天歇在了紫宸殿,连面也见不到。
她想出宫,可宫门处却被禁卫军把守,她的话根本不管用。
急得团团转。
眼看正月初九的日子到了,她还是没想到办法,只能派玖兰出宫,把自己的心意告知苏珂,并预祝他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秦逸是故意不去见她,他在避嫌。
苏珂今年要参加春闱,为了避免那些言官有话说,他自然尽力避免在题目出来之前和考试中途和苏盼儿见面,也免去后顾之忧。
这次春闱的主考官由礼部主持,春闱的地点在礼部的贡院里举行。
和秋闱考试一样,众人都被仔细检查过,才进入了考场。苏珂原本以为秋闱考试的检查非常严格,可春闱考核却更严!
许是由于去岁秋闱考试时有人作弊,这次春闱更是连饭食都不允许带,那些负责检查的士兵将这些学子的衣衫悉数除去,唯独留一件遮羞的短裤在身。即便是那五谷轮回之门,也要被拔开仔细检查谨防携带。让人委实尴尬,又羞愤。检查完没有携带后才穿好衣服等在贡院门外。
等到了时辰,秦逸居然领着一帮人等来了考场。
自然少不了一通嘉勉,这才挥手让众多的学子进入考场。
贡院大门打开,众多的考生就蜂拥进考场,率先抢夺光线和通风良好的位置。
不错!
和秋闱不同,春闱考试所做的位置不是固定的,而是任由学子争抢。手快的自然抢到了中间部分,光线充足、又相对没有什么霉味的考号。手慢的就唯有捡人家剩下的边角位置,不说和蟑螂老鼠为伍,估计考试多久,就得闻多久的霉臭味儿。
考号里面,除去充作一桌一凳的两块床板外,也多出了一只有盖的恭桶来。大小号等一应事宜都在考号里解决。
春闱考试第一场从二月初九早晨开始排队搜身,午时后进考场。到了晚上天将擦黑发放题目,一直到二月十一早上收试卷出考场。之后,便会有监考官当场“糊名”(密封考卷上姓名)防止泄漏。再到考试结束时,另派抄书手将试卷用正楷誉录,使考官无法辨认考生笔迹,以保证公正阅卷。考试时“锁院”,严禁出入,以防内外串通舞弊。
第二场则是从十二到十四,第三场十五到十七日,春闱结束。
苏珂运气好,抢到了一个靠近中间的考号,考号的被子虽然板结硬实,却没有多少霉味儿,也算是一件幸事。他对面的考号正是薛谦,见到他看来,忙冲着他挤眉弄眼,很是得意。
耳边不时传来没抢到好考号的学子的抱怨声,却被监考官连声呵斥,众人这才歇了继续吵闹心思。
等考生都进了考场,外面便响起推动铁门的声音,之后,沉重的大铁锁落下。不到考试结束,哪怕考场里面燃起了大火,这把大铁锁也不会打开。
第1181章 聪明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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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的举措,在前朝都未曾有。
等到学子都进了考号,秦逸领着身后几名主考官沿着贡院走了一圈儿,仔细查看着贡院里的未尽事宜。
说起来,这一系列改革还和盼儿有关。
秋闱之时考生作弊,最后虽然严惩了一批人,可依然有一批人逍遥法外,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秦逸满意,力图在春闱时大力改革一番。连续几天都歇在了御书房内。
苏盼儿原本想出宫一趟,着人打听出来后,思索一番,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于是这天趁着几位大臣都在时,长公主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这样的重地,一般就是皇子未能传召也不得随意进入。
可长公主身受圣上喜爱,一听说长公主来了,秦逸正被问题折磨得头疼,不由分说便让人把长公主请了进来。
“妍妍今儿怎么舍得到御书房来?”
秦逸打趣着。
“妍妍来看父皇呀!妍妍都好些天没有看见父皇了,想您啦,所以就过来了。父皇,是不是妍妍打扰父皇处理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