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太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瞥见韩太太温婉的笑容后,更是叹气,面上也和颜悦色地对清哑夸赞一番,又问高云溪怎么没来。
清哑解释了,也接了她一串西瓜碧玺手串。
接着是曾太太、刘太太……
一圈下来,清哑收获丰厚。
她将这些东西交给细妹收了,然后坐到吴氏身边。
她握住吴氏手,吴氏低声问她可累了。
清哑微微斜靠在她身上,说还好。(未完待续。)
第391章 解围
相似的眉眼、濡慕的神情,昭示母女亲密无间。
女儿还是那个安静的女儿,娘还是那个粗陋的娘,却没有人觉得她们不像母女,不但眉眼像,甚至穿着都很协调。
这时众人才又发现:郭织女真的很有慧心,吴氏的衣裳显然也是经过她一番费心设计的。
大家不禁嫉妒起吴氏来。
吴氏因为闺女来了,有底气了,脑子也清明了,言谈举止也正常了;不仅如此,还生怕闺女吃亏,言辞格外谨慎起来。
就有人赞清哑衣裳,众人齐声恭维。
县衙主簿的太太觍着脸笑道:“郭姑娘,这料子可真稀罕,市面上还没有呢。可能让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打着众人名义,也没说买,也没叫送,就看清哑怎么办。
吴氏忙笑道:“说稀罕,不叫各位太太听了笑掉大牙。从前她给九大世家送了新样子,我也是得意了好一阵子。谁知各家得了一个花样,转眼翻出无数新花样来。我这才晓得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就在家里说这事。我家老头子骂我没见识,说织锦世家那是我们能比的?随便就能扒拉一堆能人出来,要什么样的新式料子没有!”
说着,一指陈氏道:“就陈太太身上这穿的,我就没见过。”
陈氏忙道:“回头我送你几匹。”
又对主簿太太道:“金夫人,回头我给各位都送两匹。郭家只做棉布买卖,不织锦。郭姑娘偶然给自己织件新衣裳,却没有多余的料子对外卖。她也没那个精力做这个。”
清哑点头道:“我们不织锦。”
向陈氏投了感激的一瞥,谢她替自己解围。
金夫人笑眯了眼,连声道:“怎好让陈太太破费!我是见郭姑娘这衣裳料子难得,想要买一些的。”
韩太太见她还看着清哑身上不舍得挪眼,也笑道:“在霞照做官,没别的好处,就是凡有新织锦面市。只要不是规定敬上的,各家都会给官衙里送一份。夫人不嫌弃,回头我也让人送几匹给你们。”又看了看郭家母女,道:“郭家就只有棉布了。”
跟着。沈太太也说了一番话,也是为清哑解围的。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只有金太太等几个人迷糊。
清哑身上料子的好处,谁都看出来。
暗纹花的料子各家也都能织,谁家能有这样的?
这俨然又是一款新织锦。各织锦世家只怕都盯着了。
也亏得金太太没见识,居然就敢这样当面讨要。
经过这一番言来语往,韩太太重新审视吴氏,觉得她与先前表现好多了,看起来顺眼多了,一面又奇怪:陈氏替清哑出面说话不算什么,为何如此尽心,主动送衣料呢?这其中除了郭严两家交情,有没有方家的缘故?
想起先前严氏对吴氏的热情,韩太太很是怀疑。
不过。郭清哑这样出色,严氏奢望也不奇怪;更何况,方初若真是因为她才和谢家退亲,严氏更想求了,不然将来她儿子怎么办?
韩太太想罢,却并不着急。
退亲,怎么说也算个污点。
从这点上说,韩希夷就比方初具备优势。
韩太太微微一笑,拿出十二分精神和吴氏母女交谈。
吴氏生恐金夫人于心不足,倘或再提出让郭家把这织锦交给哪一家锦商织出来。再送她们,那可就不好回了。因此,她特意岔开话题,问陈氏蔡家迎亲的何时到达、严家何时发嫁等话。
众人便纷纷插言。恭维陈氏觅得好女婿。
这恭贺的话之前早说过了,不过谁也不嫌烦。
言笑间,韩太太发现清哑太安静了,便是别人问到鼻子上,她也只简短回应,比谢吟月和严未央应对差远了。当然。这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衬得那聒噪长舌的妇人在她面前就像小丑,什么也问不出。
她不由想:“可见这世上事难得十全十美。若是她有那二人的应对能力和手段,只怕也不能在纺织上有这等建树了。”
清哑早发现韩太太对她的关注。
她有些局促,忍不住抬眼去看她。
二目相接,韩太太对她微笑,她不禁脸红了。
她很懊丧:为什么要心虚呢?让她看好了。
韩太太察觉少女的窘迫,想起风流的儿子,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能在经历过对谢吟月的爱恋后,跳出“曾经沧海”,再爱上郭清哑,还爱得如此深刻——
郭清哑这样的女孩子,能化男儿为绕指柔!
韩太太感谢她让儿子心归所属,不再漂泊;也隐隐意识到:这次一定要帮儿子达成心愿,否则,他这辈子可就真无望了。
正想着,就听关太太对吴氏长篇大论地说起长子,年纪多大,读书如何,性格如何,又因为什么还未定亲等,用心可疑。
严家两位太太,即陈氏的妯娌,也说起自己儿子。
清哑坐不住了,想走。
恰在这时,有丫鬟来回,说严姑娘请她去。
她便趁机起身向众人告退。
待出来,正要往严未央屋里去,那丫鬟却说不是严大姑娘请的,而是严二姑娘有请,说众位姑娘正在莲池,郭二姑娘也在那。
郭二姑娘就是盼弟。
清哑问:“巧儿呢?”
那丫鬟回道:“姑娘是问姐儿们吧?她们也在那附近。放心,都有人跟着伺候、照应。”
清哑点点头,道:“那去吧。”
盼弟可是头一回跟她出来,她不放心她,再有巧儿,腿上伤还没好呢,得把她们都找回来,严未央就要发嫁了。
莲池就是个小小的湖,因为严未央养了许多睡莲在里面,故得名。
去莲池要经过松柏院。
松柏院被一片松柏林包围,静谧怡人,是严纪鹏休憩之所。平常他主持买卖商务都在顺和堂,住在顺和堂后的主院内,若想安静时才来松柏院。
眼下,严氏正在松柏院,和方初会面。
顺着羊肠小径走进青翠的松柏林中,清哑一边向两边观望,一边听那小丫鬟叽叽喳喳说话:“……池子里睡莲开了许多。各种各样颜色的。她们说,数蓝莲最漂亮。不过,我喜欢红莲……”
这片松柏林并不大,走一会,前面便现出天光。
跟着,清哑看见怪石堆砌的假山。
假山右拐过去就是莲池,左面通往松柏院,她来过的。
这时,她瞥见假山左面山石上一抹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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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我今天一个字都没写啊,好容易攒的存稿又没了。亲们看完早点睡吧!(未完待续。)
第387章第 心虚
转到一旁,韩希夷内疚地对清哑道:“是我连累姑娘受辱。”
清哑道:“你该向自己道歉!”
把刚才对毕少爷说的话又奉送他了。
韩希夷道:“姑娘怎能将在下与那等人相提并论呢?”
看着他剑眉下黑亮的星眸,清哑承认他确实和毕少爷不是一流人物,然刚才的事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肯点头称他心意。
她便坚持道:“我没说错啊!”
谁让他赚了个风*流名声来的?
他是他,她是她,难道她站在他身边就变不好了?
韩希夷忙点头赔笑道:“是。姑娘没错。是我错了。”
见他笑得坦荡荡的样子,清哑不乐意了。
她往他跟前凑近一点,小声问:“你昨天去哪了?”
哼,看你还能镇定不!
韩希夷果然睁大眼睛,连笑也忘了。
清哑反倒想笑起来。
看见他这模样,她总算觉得好过了些。
韩希夷这才想起,昨天郭大贵也在花船上。
那么,清哑是知道他去逛花船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他怎么会如此心慌呢!
把跟小秀说的“我素来如此,不屑虚伪做作”的话忘光了。
也不记得什么“我朗如明月、干干净净”了。
他心不在焉,一面胡乱和人应酬,一面瞅机会小声对清哑道:“我往后都不去那地方了——”说到这停下,迎面招呼人“金老爷好”。然后接着道——“其实,我也没干什么——”然后又招呼人,然后又接着说——“昨天。我帮忙赎了一个人。姑娘别误会,我不是赎她回家了。她嫁别人了……”
清哑走,他也走;清哑停,他也停。
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忙,脚下有些乱。
清哑本要打压他气势的,见他慌乱着急。又觉得不妥了:仿佛二人是一对恋人,一个在别扭赌气,一个赔尽小心哄劝。
她忍不住疑惑地问:“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韩希夷又愣住了。
是啊。他“素来如此”,又何必慌张?
正想着,忽见清哑隐隐带笑,才恍然明白:她故意刁难他。就是要惩罚他。若她真以为他是那不堪的人。怕是连话也不肯跟他多说了。只是如今他太在意她,所以关心则乱,失了常性。
想通后,他柔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呢。以前从未觉得如何,现在却总觉忐忑不安的很。姑娘可知道为什么?”
清哑道:“那是你做贼心虚。”
韩希夷分辨道:“我没做贼。”
跟着又微声道:“可在姑娘面前还是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