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道:“虽然这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提的好,免得引起误会。反正现在郭家也用不着了,你说了人家还只当你邀虚名。”
方初点头道:“这个自然。所以儿子才要去京城。若在霞照免不了要与江家对上,叫人想起前事,对郭家和谢家都有碍。”
方瀚海道:“如此你便去吧。这买卖是你弄的,就归到你自己名下,不用入公中,省得扯不清。”
方初点头道:“是。”
严氏又问道:“你刚才说,你往后单管北边,不管这里了?”
方初垂下眼睑,轻声道:“是。这一块就交由弟弟管吧。有父亲督促,弟弟肯定能做好。儿子……就去北边……”
声音到后来有些落寞。
严氏埋怨道:“那也别走这么急。”
方初道:“已经耽搁这么久了,既然要做起来,自然要赶紧。儿子还要回乌油镇老宅安排人事。再往后秋凉了,正好备货,不然等入冬,越没了日子。”
方瀚海道:“是耽误不得。你既拿定主意,就赶紧去吧。家里不用担心,我跟你母亲暂时留在霞照帮你弟弟。”
方初又答应一遍。
方瀚海又冷笑道:“前儿你岳父对我说,要再留女儿两年,说要帮扶谢天护。哼,我瞧他还是想扳倒郭家!真是老糊涂了!劝阻的话我说过一次,不便再说,我便一口答应他了。我倒要看看,沈家和郭家联姻了,他还能使什么招数。这不,朝廷又下旨奖赏了郭家……”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口气很不满。
不仅不满谢明理对郭谢两家恩怨的处置,更不满的是他将谢吟月作为对付郭家的利刃,这势必要牵扯到方家。
谢明理暂时不嫁谢吟月,除了要借她能力外,还有一点:若是她嫁到方家,便不能插手管理方家买卖。这是规矩!那时她要再帮谢家,就没这么方便了,所以才不想嫁。
方初听后沉默,不好说谢吟月也是这个意思。
若说了,恐怕父母会对谢吟月起嫌疑。
严氏却另有一番想法,笑道:“随他去吧。郭家正该有这样的磨刀石来磨砺,不然如暴发户一样起家,将来终不能长久。”
方初看着娘笑了,“还是娘见解通透!”
连方瀚海也赞道:“夫人高见!”
说笑几句,严氏便命人替儿子打点行装。
方初忙拦住,说不用操心,他告诉丫头们收拾就是了。
当下回到自己院里,命圆儿和赤心等人收拾准备;然后又去织锦坊,吩咐交代管事和方则各项商务;一面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谢吟月。
傍晚时分,谢吟月来了。
他便告诉她缘故,说要去京城。
“你为什么忽然要走?”她问他。
“耽搁一年多了,还‘忽然’?”方初淡声道。
“可是你一直没提这件事。”谢吟月道。
“以前不是没准备好么。”方初道。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谢吟月满心狐疑。
“你很想我留下?”方初看她的目光很奇异,还有不解。
谢吟月一惊,有些矛盾,有些迟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突然。”她道。
“有什么突然的,以前不就是南来北往地跑。若你放心,把这一摊子交给天护,由谢伯父在旁指点,你和我一块去,彼此还能照应。”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劝她。
谢吟月愕然,顿了下才道:“我……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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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离开(二更求粉红)
方初道:“那你好好想想吧。我便是这样安排的。”
说着话,就有人来请用饭,他们便一起去到严氏屋里。
严氏见谢吟月来了,也不奇怪,知道是儿子告诉她,她来送别的。拉她在身边坐下,安慰道:“自古从商的就是如此,南来北往地跑,聚少离多。”
谢吟月赔笑道:“伯母胸襟广阔。换一个,不知怎样不舍呢。”
严氏拍她手道:“能有什么法子!这都是逼出来的。”
虽然商家总是聚少离多,几兄妹还是有些不舍。
方则抱怨道:“大哥真是的,说走就走!”
方纹也道:“不就开个铺子,叫管事们去就是了。说好了咱们一家人在这过年的,你又走!”
方初笑道:“等过年大哥再回来。”
严氏道:“好了,好了。明天你们大哥就走了,还只顾抱怨,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听听?尤其是则儿,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大哥在这里,你不得展才;他走了,你才能好好学着做事。”
方则醒悟,不好意思地笑了,忙向方初保证自己会用心。
他知道,这是大哥特地给他机会。
这机会,不仅是事业上的,还有别的。
少年心中一阵火热,坐到大哥身边帮他斟酒。
方纹更是大哥长大哥短地叫个不停。
方初难得像今年这样与弟妹相处这么长一段日子,也很是不舍,加上别事缠绕,心中堆积了浓浓的离愁。
“做事别莽撞,要多听多看多想,多问爹爹……”他轻声叮嘱弟弟。
“大哥放心,弟弟省得。”方则连连点头。
谢吟月见方初果然全都安排好了,父母跟前都通过了,更纳闷,以为他领了方瀚海什么特殊安排,只是不好问的。
那她要不要随他一起去呢?
她告诉方初,明早给他回复。
方初道:“好。明早我要与希夷他们道别,没那么早上路。”
饭罢,谢吟月喝了茶,又陪严氏说了会话才告辞。
回到谢家别院,她便去见谢明理。
谢明理诧异道:“一初要去京城?叫你也去?”
谢吟月道:“女儿暂未答应,只说要想想。父亲以为呢?”
谢明理想了一会,沉声道:“先别去!要去也等过段时候再去。眼下郭家刚得了朝廷奖赏,又许他专利保护,正春风得意,加上雀灵一事背后人意图不明,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咱们不能错失了这机会。且看她如何操作,伺机而动。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谢吟月心中一凝,道:“明白!”
谢明理道:“明白就好。一初那边,好生解释。”
谢吟月道:“女儿知道。”
父女两个便低声商议起来。
半个时辰后,谢吟月方回到观月楼。
那谢吟风早在二房那边等候了,听说她回来,立即带着锦屏过来问候。
谢吟月招呼她坐了,命锦绣上茶,一面淡笑问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从前几次经历后,谢吟风知道这个堂姐对她生了嫌隙,当下也不再费心奉承她,直接道:“妹妹是特地等姐姐的,告诉姐姐一件事。”
谢吟月“哦”了一声,问道:“何事让妹妹这样着急?”
谢吟风道:“是有关冯家妹妹的,我来提醒姐姐一声。”
一面就把今天遇见冯佩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她是个糊涂的,方大哥想是为了怕她带累谢家,才拿眼瞪她。她不知错,反到我面前说方大哥胳膊肘往外拐,帮郭清哑。当时我就不软不硬地说了她两句。不过姐姐还是要留心她,别惹出祸来。”
谢吟月微笑道:“多谢妹妹提醒。”
谢吟风也笑道:“咱们自家姊妹,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好了,妹妹不打扰姐姐歇息了,这就告辞。”
谢吟月站起身,道:“我送妹妹出去。”
谢吟风忙道:“姐姐请留步,别多礼。忙了一天,该早些歇息,妹妹有锦屏相陪,外面还有妈妈,自己过去就行。”
谢吟月听说后,便只送到门口,看着一行人打着灯笼簇拥着谢吟风往二房那边去了,方才转身进屋,歪靠到榻上。
没有外人在旁,她释放了情绪,那身子就微微发颤。
方初撞见说郭清哑坏话的冯佩珊,她想也想得出他是如何用犀利的目光射她;冯佩珊也没有猜错,他就是在帮郭清哑出气,而不是为了怕带累谢家!
“也好,就让他先去京城。”她默默想,“等把这一切结束,我再去找他。那时,什么都好了。郭清哑,你我注定不能相容!”
坐在马车里的谢吟风也在冷笑,“看你还能若无其事!”
她跟堂姐说刚才那番话,就是要逼她对郭清哑下手。
郭家越来越风光,大伯和堂姐却都无动于衷,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恨不得郭清哑马上被人踩在脚下,才能出了心头那口恶气,否则,她吃睡都不香。
回到田湖西街陪嫁的宅子,锦扇迎上来道:“小姐,姑爷来了。”
谢吟风诧异地问:“他怎么来了?”
锦扇虽觉她这话奇怪,却没多想,解释道:“姑爷与客人在西街吃酒。吃得有些多,就来这歇下了。”
谢吟风走进内室,果见江明辉躺在床上。
她微微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待要离开,又恐回头问起来不好圆话。
这夜,她便在隔壁屋里安歇。
次日一早,待江明辉起来,她如无事人一般对他笑道:“昨晚喝多了?我见你睡得沉,怕闹醒你,没敢惊动,在那边歇了。这会子你可觉好些了?”
江明辉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多了。”
谢吟风忙命人端了热汤来给他喝。
江明辉感动,打量她一番,因道:“今日还有个客人要请酒,你要有空就跟我一块去。整日待在家里,你也闷。”
谢吟风猛然转脸看他,原维持的笑容反而消失了。
她心中惨笑道:“你才知道我会闷!早做什么去了?哦,我知道,是良心发现了!”嘴上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跟去凑什么热闹!又不像大姐,是什么少东,做的都是大事。我还是不去了。你自个去吧。”
江明辉听见“少东”二字,就呆了。
他想起了新诞生的“郭少东”!
谢吟风看得酸醋翻滚:果然还是那样!
吃饭的时候,她嘴里嚼着“郭清哑”三个字吞咽的。
饭后,江明辉自回江竹斋,谢吟风也去西街分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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