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要搬出去吗？”
林黛玉忽然问。
林瑾笑着道：“先看看老太太的意思，我那毕竟是闲职，不搬出去也无妨。只是有了官身，那贾赦之流，纵使身有爵位，也不敢再行肆无忌惮之事。”
林黛玉倏地笑出声，手帕掩住嘴角，道：“父亲给你捐了个什么官儿？听你这般说话，都快封疆大吏似的。”
林瑾哈哈大笑，心道：无论如何，总好过在这里左右为难。
等收集了几个金手指，日后当个封疆大吏也不是不可能。
白日梦总是要有的。
尤其是贾政今日的做派，让他感触颇深。
这段时间，让他觉得有些掉入泥潭，无法自拔之感。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是如何。
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你何时去？”
“明日就去。”
林瑾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林神医，老太太叫你。”
这时鸳鸯进门，喊他出去。
林黛玉低声道：“应是有关大舅的事情，师父不必为难。”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第63章 红玉
林瑾出门时，贾政夫妇、贾宝玉等人，包括刚出来的林黛玉主仆都已经离开。
院子里就贾母和鸳鸯二人。
“你也出去，我有些话单独和林神医聊聊。”
鸳鸯福了福，转身走了。
“哥儿今年多大了？”
午间柔和的光线铺洒在整个院落里，也撒在贾母银白的发丝间。
此时此刻的贾母完全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十六。”
林瑾完全摸不清楚贾母用意，如实回答。
“十六也不小了，”早上的针锋相对的谈话，好似完全不存在过，贾母拄着拐杖唠家常般地道，“可还有中意的女子？”
林瑾暗暗皱眉，你儿子都快没命了，你老还想给我找对象？
见他不说话，贾母自顾自地道：“我和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更别说你还是玉儿她家的恩人。只是人老了，特别怕麻烦。晴雯那事，追根究底不是什么大事。”
林瑾心里冷哼，怪不得人都说贾母只图一味高乐。
如今这话说的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过了一会儿，贾母才又道：“老大这事做得不对，我也教训过他了。但你也该明白，晴雯终究不过是个丫头，纵使打死了，在我们这等家里，也不算大事，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太过苛责他。”
林瑾侧身道：“老太太没事的话，请回吧。我也该收拾东西了。”
贾母依旧用波澜不惊地声音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作为补偿，我会为你做两件事。”
林瑾一愣，就听贾母接着道：“你刚来时，我那女婿打算为你在锦衣卫谋个差事，这段时间你也没动静，不知是何想法？”
“明日打算去一趟。”
贾母笑了起来，点头道：“年轻人想着进步是好的，可惜我只有那么一个孙儿了。”
像是回忆起了往事，贾母叹道：“往日宝玉有个哥哥，是个上进的，可惜最后活活累出病来去了。宝玉虽顽劣了些，本性倒是不坏，老婆子就寻思以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够高高兴兴长大，也就够了。不然再累出个病来，老婆子也没什么活头了。”
说着拿出手帕擦拭眼角。
林瑾暗自皱眉，他没兴趣听贾家的往事，更不想知道前因后果。
可贾母完全不管他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说。
偏生说了半天，他也没听出什么来。
不过最后想来还是会落到去救他儿子上面去。
“那锦衣卫在太上皇时，倒是个极好的，可惜太上皇退位后，也就沦落了，如今里面有新皇的人，也有太上皇的人，势力很是驳杂，你去了无论哪边，怕都会遭受排挤。”
林瑾不咸不淡道：“我去挂个闲职，不偷不抢，谁来排挤我？”
贾母笑道：“果真是个青皮，拢共空缺就那些，你得了免不了得罪旁人，能有你得好？”
“老太太的意思是？”
“我那女婿最多让你做个小旗，我贾家可以托关系让你做个总旗，闲不闲职的不说，你若真有本事，靠着我贾府，往上还能爬一爬。也无人敢说你坏话。”
知道林如海对林瑾极力推崇，贾母纵使万分讨厌林瑾，也不想太过得罪他。
知他真要进锦衣卫，贾母也不介意用贾家权利送他更进一程，只盼到时候别树个敌人就是。
这便是她今日除了救长子贾赦之外，要和林瑾言明的两件事之一。
“谢了，不过做个小旗也就够了。”
林瑾婉拒了贾母的帮助。
贾母也不以为意，又道：“府里管家有个颜色极好的女儿叫红玉，与你同姓。能干聪慧，何时我安排你们见见，若是有缘，我指她做你妻子如何？”
林瑾恼怒，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算计他。
“不用了，林某人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就不劳老太太操心了。”
贾母皱眉，深深看了他一眼，林瑾油盐不进，是她没料到的。
总不能因为林瑾，把亲孙女搭进去？
只是今儿她原以为有希望的两件事，林瑾毫不犹豫全部拒绝，又该拿何事让林瑾去救贾赦？
无可奈何，贾母叹道：“恩侯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你是厉害的，普天之下，他的病也就你能治，你出个章程，我贾府定能应承。”
林瑾笑了起来：“老太太这话却是错了，他这病需要人细细照料，我又不是你家奴仆，可没空三天两头往这跑，去伺候一个仇人。”
贾母听他口称仇人，一时又恼又怕，寻思半晌，终究道：“晴雯的身契已经给了你，老婆子我也拉下脸求你莫要离开，为我那不孝子多活命几日。”
林瑾不答反问：“敢问老太君，我自从入了你荣国府，何曾主动惹过事情？”
贾母怔了半晌，摇了摇头：“不曾。”
林瑾摊手道：“那事情便结了，发生这些事情，无非是你贾府一些人没把我看在眼里，仗着主子的身份肆意妄为。如何到最后倒成了我的不是？”
贾母脸色变了又变，没有说话。
林瑾道：“今日为了我那徒儿，我便厚着脸皮留下。若是府里谁再无端惹我，你老却是要有个态度。”
贾母见他松口，也算松了口气，总不能真让长子去死，便道：“谁再寻你麻烦，老婆子我第一个不饶恕他。”
“老太太慢走。”
林瑾下了逐客令。
贾母一时为之气急，忙深呼吸后背过身往外走。
这个人，这个地方，她不想再见一次，只盼早日治愈恩侯，打发他离开才是。
“好了，别收拾了。”
林瑾进了门，晴雯和香菱还在收拾东西。
晴雯似有些失望：“老太太求你了？”
“嗯，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向我保证，以后断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见她还是怏怏不乐，林瑾抄起少女腿弯，往里间走：“左右贾赦后半辈子也是在床上躺生躺死，这等废物，还是别浪费心思了。”
“知道啦。”
晴雯难得大胆，主动伸出修长藕臂，雪靥泛粉，秀眉微阖，娇声呢喃：“林大哥，吻我。”
林瑾哪里还忍得住，把晴雯扔在床上，扑了上去。
第64章 落魄锦衣卫
“呸～”
见他二人完全不顾及自己，白日做那等事情，香菱红着脸，啐了一口，忙出门打水。
虽是答应了贾母，只是贾赦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林瑾下午又主动再去了一趟。
“林兄弟。”
贾琏正犹豫要不要再去找林瑾，没想到林瑾竟是主动上门。
林瑾笑着打断贾琏语无伦次地寒暄，“去准备金针，你也知道我的，本没打算到处给人看病，这些玩意就更没准备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千言万语难以说出口，贾琏只是拍了拍林瑾的肩膀，神色激动地准备去了。
邢夫人和王熙凤不在，林瑾进门就看见迎春呆呆地站在床头。
两人目光碰撞，迎春俏脸生晕，忙扭过头避开目光。
“夫人和嫂子呢？”
林瑾见四周无人，大大咧咧地走到床边，随口问道。
迎春鸵鸟一般，头垂得更低：“去，去了老祖宗那里了。”
林瑾笑眯眯道：“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答应救你父亲。”
迎春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又迅速低下：“那，那还需要特殊疗法么？”
林瑾哈哈大笑，“不然你以为我是神仙？吹口气你父亲就能活过来？”
摆了摆手，“这事再说吧，反正你父亲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迎春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瑾也懒得管她，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但等到孙绍祖找来时，有的是让她选择的时候。
贾琏回时，林瑾用金针胡乱扎了两下，又说了通不痛不痒的套话，这才回去。
次日。
西城，绿柳巷。
林瑾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处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