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窃玉 第138节

  雪雁赶忙道:“姑娘,你——”

  黛玉回首瞪了雪雁一眼,雪雁顿时说不下去,只气恼着剜了紫鹃一眼。

  黛玉气闷着用了些午点,便干脆歪在床上假寐。

  谁知方才合眼躺了一会子,便有宝玉领了袭人寻来。

  雪雁记得王嬷嬷嘱托,拦了片刻,待黛玉起了身方才放宝玉入内。

  那宝玉凑坐床头,嬉笑道:“妹妹可是蓉哥儿挨打了?”

  黛玉蹙眉道:“倒是听了一些嚼舌。”

  宝玉便道:“蓉哥儿也是的,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远大哥的外室……诶?妹妹可知那外室是谁?”

  黛玉气恼道:“甘愿给人做外室的,都是那起子不要脸的狐媚子,我管她是谁?”

  “原来妹妹也不知,我悄悄说你与知道……那外室原是尤大嫂子的姊妹!”

  “啊?”黛玉讶然不已,暗忖那岂不是贾蓉的姨娘?这人如何想的,怎么敢撩拨自个儿姨娘的?

  就听宝玉道:“要说这酒可不好饮多了,几碗黄汤下肚,蓉哥儿这等伶俐的都险些乱了伦常,也无怪珍大哥气成这样!”

  说话间宝玉殷切观量着黛玉神色,就盼着其生了厌嫌之心。谁料黛玉神色如故,不见半点气恼。

  宝玉便忍不住道:“妹妹听了……不气恼?”

  黛玉纳罕瞥了他一眼,问道:“我为何要气恼?”

  “你——”

  还不是因着那婚书?错非如此,宝二爷何必费尽心思来传小话?

  他却不知,黛玉自是气恼陈斯远,可宝玉又何曾是个好的?旁的不说,茜雪、碧痕、晴雯,一连三个丫鬟都被撵走,宝玉能护着哪一个了?

  不过是想起来了便哭闹一场,过后还不知该如何还如何?

  黛玉气恼起来,漫说是养外室的陈斯远,便是连眼前的宝玉也恼将起来。只道二人半斤对八两,乌鸦落在猪身上,大哥别说二哥!

  黛玉抬眼瞥见袭人,忽而起身笑道:“唷,好嫂子也来了,我的错儿,方才只顾着说话儿,竟没瞧见。紫鹃,快给搬个椅子来。”

  这话一出,宝玉顿时臊得脸面通红。便是那袭人也不好过,红着脸儿紧忙避开,说道:“林姑娘闹什么?我一个丫头……林姑娘只会浑说!”

  黛玉咯咯笑道:“是不是浑说,大家伙心里头清楚着呢。”

  宝玉臊得无地自容,讪笑半晌,干脆寻了个由头往西梢间去瞧贾母。

  黛玉只道出了口气,却不知袭人暗暗拿定心思,不拘如何,这宝二奶奶万万不能是林姑娘,不然来日岂会有自个儿的好儿?

  袭人心思多,黛玉称她‘好嫂子’,若黛玉成了宝二奶奶,那她这个‘好嫂子’要嫁与谁去?总不能还留在宝二爷房里吧?

  却说黛玉闷坐半晌,心下虽不曾与陈斯远有什么情意,却也不愿见其沉湎女色。想起前几日雪雁催着自个儿给陈斯远做了个荷包,黛玉便揣了荷包往园中游逛。

  游逛一番,忽而见省亲别墅东面柳堤上有柳树结了柳絮,黛玉心思一动,便命雪雁采了几朵柳絮来。

  雪雁不明就里,采了柳絮回来,却见黛玉将柳絮塞进荷包里,随即递送过来,吩咐道:“你得空给他送过去。”

  雪雁欢喜着应下,只当自家姑娘到底对那位远大爷有了几分情意。

  这日用过晚饭,雪雁掐算着时辰,约莫陈斯远快要回返了,急忙往后头小院儿而去。

  到得小院儿里与香菱、红玉说了一会子话儿,须臾便见陈斯远回返。

  雪雁笑着上前见礼,便将那荷包送与陈斯远,笑道:“远大爷,这是我们姑娘送的,远大爷须得仔细了。”

  “林妹妹送的?”

  陈斯远笑着谢过雪雁,将荷包捏在手里,只觉内中鼓鼓囊囊……莫非还藏了信笺不成?

  这等私密物件儿当面不好拆开,待雪雁走了,陈斯远方才拆开,随即便见内中满满当当的都是柳絮。

  柳絮?

  陈斯远蹙眉思忖,随即恍然,黛玉这是讥讽自个儿呢!

  柳絮又名杨花,这荣国府中唯独挨着河边的柳堤上生了柳絮,合在一处可不就是讥讽自个儿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陈斯远啧啧有声,暗道好个林妹妹,真个儿是牙尖嘴利啊!

  陈斯远顿觉挠头,一时间想不出应对法子。思量半晌,干脆拿定心思当一回鸵鸟。暗忖着自个儿渣怎么了?日久见人心,多情而长情,总比宝玉那始乱终弃的货色强了百倍。

  总而言之,还是让黛玉适应适应吧,不然来日这日子只怕没法儿过了。

  方才拿定心思,忽而听得外间动静,旋即便有芸香嚷道:“大爷,四姑娘来了!”

  这一章卡审核,删改后重新发的。哎……智能审核真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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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卡审核,一直放不出来,我只好另更了一章,谁知竟放出来了。明天我找编辑商量商量怎么办吧。一定找个妥善的法子,不让大家吃亏。

  万分抱歉,作揖作揖……

  再吐槽下智能审核,真真儿是弱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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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好营生

  一袭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白色长裙。因着又长了一岁,面上略略褪去婴儿肥,呈现出一张瓜子脸来。头上留了刘海,两鬓又垂了四条发髻下来,瞧着分外娇俏可人。

  陈斯远迎到门口,扫量一眼便笑道:“四妹妹怎么来了?正巧上回太太送了些女儿茶,四妹妹快进来饮一盏。”

  惜春笑着屈身一福:“见过远大哥。”

  小姑娘还在换牙,因是言谈间刻意遮挡了,并不漏齿。

  惜春身后跟着入画、彩屏两个丫鬟,那入画手里还捧了个笛子,见了礼便笑道:“我们姑娘自打上回听过远大爷吹奏,这心下就一直念念不忘,可巧今儿个得空,便寻上门来求远大爷教导呢。”

  陈斯远将惜春让进房里,这才讶然道:“学笛子?丑话说在前头,我吹奏的也就寻常。”

  说话间邀惜春落座,红玉又紧忙将方才冲泡好的女儿茶奉上,惜春道了谢,这才轻声道:“我心下也没想着学成大家,只消与远大哥那般能吹奏曲子就好。”

  “好啊,那四妹妹先用茶,过会子我教你如何吹笛子。”

  惜春顿时欢喜着抿嘴笑了。

  与探春不同,三姑娘心下仰慕陈斯远,却不好经常来走动。惜春年岁小,便没了那些顾忌。且四姑娘心下又与三姑娘不大一样——学识、才情这些也就罢了,惜春最叹服的是陈斯远好生整治了贾蓉一番。

  她虽养在荣国府,可到底是宁国府的姑娘,那尤氏时而寻来,明面上是关切惜春,内里打得什么主意却不好说了。惜春年岁虽小,却也分得清好赖,因是心下极不待见宁国府人等。

  此番陈斯远整治贾蓉,可算是为其出了口恶气,是以小姑娘心下不由得对其又亲近了几分。

  陈斯远与惜春说了会子话儿,眼见惜春一板一眼的,便禁不住说道:“四妹妹年岁还小呢,不用扮作大家闺秀,多顽闹一些免得失了本性。”

  小惜春眨眨眼,纳罕道:“旁人都教导我要端庄贤淑,怎地到了远大哥这里就变了?”

  陈斯远哈哈笑道:“那端庄贤淑也是待字闺中时才要学的规矩,四妹妹才几岁?”

  惜春瘪了瘪嘴,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她寄居荣国府,亲不亲、外不外的,可不就要小心谨慎?

  好似知晓她所思所想一般,陈斯远眨眨眼低声道:“来我这儿恣意一些就是了,左右也不会传出去。”

  惜春与其对视了一眼,顿时笑将起来。谁知忘了遮掩口鼻,霎时间便露出缺失的门牙来。

  陈斯远顿时噗嗤一声乐了,惜春赶忙遮掩了口鼻,蹙眉道:“远大哥笑我!”

  “哈哈,谁让四妹妹方才一直端着的,没这等反差我又岂会笑出来?”

  惜春便绷着小脸儿不说话了。

  陈斯远起身一引,道:“咱们去书房,我教四妹妹吹笛子。”

  惜春应了一声,跟着陈斯远进了书房里。外间红玉便扯了入画、彩屏说话儿,那彩屏并无心机,只低声探寻着陈斯远昨日作为,时不时惊叹一声;入画虽也附和着,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书房。

  东梢间书房里,陈斯远自书架上取了自个儿的笛子,返身便仔细教导起来。惜春便有样儿学样儿,双手堵住孔穴,胡乱学着吹奏起来。

  许是笛膜有些差,加之惜春尚小,因是吹奏起来断断续续不说,笛声还发闷。陈斯远面上半点不耐也无,只用心指点着。

  待过得好半晌,惜春便自个儿试着吹了一小段。陈斯远观量着惜春,心下暗暗怜惜。

  府中几个姑娘,说起来惜春最为可怜。父亲城外道观避祸,兄嫂不管不顾,明明是东府的姑娘,不知为何偏偏要寄养在了西府。

  此事只怕事涉贾家隐秘,陈斯远却不好当面问询。

  惜春吹过一小段儿,不禁蹙眉道:“为何我的笛声不如远大哥清脆?”

  “许是笛膜的缘故,回头儿我寻个合适的笛膜来,便不会发闷了。”

  “原来如此。”

  惜春放下笛子说道:“初次吹奏,如今脸颊都吹酸了。”

  陈斯远笑道:“那不如今儿个就到这儿?”

  小惜春极为知趣,颔首起身道:“好,那我就回去了,不好再搅扰远大哥读书。”

  “哈,哪里的话,我这里四妹妹想来就来。”顿了顿,陈斯远起身道:“哦,正好前几日做了个小物件儿,正好送与四妹妹。”

  惜春停步,瞧着陈斯远自书架上取了个盒子来,自内中取出个木双环来。

  惜春接过来纳罕道:“远大哥,这是什么?”

  “道家的乾坤阴阳镯,我胡乱雕的——”

  惜春试探着戴在手上,略略晃了晃,只觉果然有趣,便屈身一福道:“谢过远大哥。”

  “不过是个小物件儿,四妹妹不用这般外道。”顿了顿,陈斯远忽而正色道:“是了,切莫戴着时将脚趾伸进去,切记切记。”

  “嗯?嗯……”

  惜春颔首应下,心下费解,谁好生生的会将脚趾塞进手镯里?

  当下惜春领了两个丫鬟出了小院儿,一径往荣庆堂后楼而去。待进得后楼里,惜春便盯着手上的乾坤阴阳镯发怔,心下一直琢磨着陈斯远所言。

  过得半晌,惜春上得床榻上,悄然褪下袜子,便将大拇脚趾试探着往乾坤阴阳镯塞了进去。

  起初有些挤,略略用了力气方才塞进去。惜春蹙眉暗忖,这也没什么嘛。谁知待往出退时却出了问题,那乾坤阴阳镯死死卡着脚趾,任凭惜春将脚趾勒得生疼也退不出来。

  此时已到晚点时分,丫鬟入画提了食盒入内,与内中惜春道:“姑娘,该用晚点了。”

  等了须臾,不见内中动静,入画便往卧房里行来。入得内中搭眼一瞧,便见惜春姿势古怪,这会子竟红了眼圈儿。

  入画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的了?”

  “卡,卡住了!”

  彩屏闻言紧忙寻了过来,两个丫鬟用力去拔,谁知稍稍用力便将惜春疼得哭喊出来。

  入画一时间没了法子,彩屏思忖了下,说道:“快寻了香油来!”

  入画恍然,紧忙往厨房去寻了香油回来,为惜春涂抹上,好半晌方才将其脚趾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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