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75节

  刚进殿中,就见朱由检正拿着一本册子翻看。

  见宋叶归来,朱由检随手将册子扔过去,“宋卿且先看看,这是李若琏南下时留下的,上面的名字已经十去了八九,但还剩的一成也不能放着,朕给你五百玄甲骑,赶紧办了去。”

  宋叶翻开写满字迹的册子,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出。

  这竟是锦衣卫搜查的京师百官证据!!

  上面写满了一个个人名、官职、家产和罪行。

  宋叶当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明日前,朕要看到银子入私库,明白吗?”

  “臣……臣遵旨。”

  ……

  夜半子时。

  京师早已熄烛禁鼓之时,南京却仍旧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之意。

  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声混着脂粉香飘过三山街。

  范景文青布马车经过聚宝门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城外绵延数里的粥棚,本该施粥的木桶里,堆着发霉的稻壳。

  从北边逃难来的流民,只能窝在城墙根下哀嚎,乞求路过的贵人赏条活路。

  好在他们不至于冻死。

  张煌言坐在范景文身旁,攥紧腰间天子剑,差点就没忍住。

  好在还有范景文在一旁,被倪元璐坑习惯的他,此时早就完成了蜕变。

  “记住陛下密旨,今日你我便是那钓鳌的香饵!”

  张煌言也知道,只能长叹一口气。

  马车停在江边的一艘巨大画船前。

  而在画船一旁,停满了极尽奢华的马车。

  魏国公徐允爵捻着胡须迎上前,“范阁老鞍马劳顿,徐某特备薄酒”

  话未说完,几十骑锦衣卫缇骑便赶到马车周围,将徐允爵隔绝在外。

  范景文和张煌言这才下了马车,笑呵呵的对徐允爵拱手行礼。

  “竟让公爷再次迎接,范某之过矣,公爷快快先请。”

第78章 郑成功北上

  秦淮河的水波荡着两岸画舫的倒影。

  画船三楼的“揽月厅”内,十二盏鎏金珐琅宫灯将雕花梁柱照得通明。

  范景文和徐允爵好似多年不见的旧友一般,牵手踏入厅内。

  身后的张煌言望着案几上整块和田玉雕成的荷叶盘,盘中冰镇杨梅渗出的水珠正顺着叶脉纹路滚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暗红的痕迹,一时有些不能回神。

  揽月厅很大,但门对面的正东方只有三张座椅,是给范景文二人和徐允爵准备的。

  其余众人只能分列南北,早已落座了几十人不止。

  但即便如此,依旧不足厅内的三分之一,侍女、小厮、艺伎、琴瑟鼓筝一应俱全。

  见范景文入内,当即统一起身,躬身行礼。

  “草民、下官拜见范阁老、国公爷。”

  “范阁老请看,这是南京城里最体面的几位贤达。”

  魏国公徐允爵哈哈一笑,抚着三缕长须,为范景文介绍道。

  范景文一边落座,一边笑着观察众人,“不愧是我大明南京啊,果然英才遍地。”

  徐允爵跟着坐下,“来来来,质公,我为你介绍一番。”

  首当其冲的是个圆脸微须的中年人,起身时腰间七宝蹀躞带撞得叮当乱响。

  “小人刘福通,做些盐铁微末生意。”

  徐允爵笑着补充道,“刘员外祖上是永乐朝的海商,如今管着龙江关十三座铁坊,他堂兄在南京户部清吏司当差。”

  这时一名侍女捧来鎏金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刘福通亲自接过,躬身递到范景文面前,而后掀开红绸,露出个三尺长的檀木匣。

  匣中红绒布上放着具甲胄,层层甲片薄如蝉翼,映着烛火透出淡淡暗光。

  “这是用苏钢百炼而成,轻便胜过棉甲五成不止。”

  刘福通屈指弹向胸甲,发出道道脆响,“若蒙圣上不弃,每月可供三千具。”

  范景文仅是一低头,便认出了这甲片的材质,铅做的能不轻吗。

  要是穿着这玩意上战场,怕是磕一下都会碎。

  见范景文没反应,刘福通谄媚一笑,目光撇了撇一旁的徐允爵。

  后者当即明白,哈哈一笑,假意伸手触摸甲胄,实则是掀开盔甲,露出下面两万两银子的银票,还是晋商商号的。

  范景文这才露出笑脸,“嗯,刘掌柜有心了。”

  将盒子顺手接过,放到身后,同时抽出银票塞到身旁的张煌言手里。

  他俩可是肩负着钓鱼重任的。

  此次正是打着陛下想找几家能打造军械的商号,看看这南京的底蕴。

  没想到第一个就舍得出两万两贿赂,这让范景文极为开心。

  眼见范景文收了,徐允爵极为开心,这成一个,他就能从后续的生意里抽一成利,不然他才不攒这个局呢。

  大笑一声,击掌唤来歌舞,十二名胡姬旋着石榴裙再次推动气氛。

  丝竹声中,第二位富商起身作揖。

  此人身着素绢道袍,眉宇间却透着精明,“晚生陈延祚,在苏州经营些布匹生意。”

  徐弘基把玩着酒盏插话,“陈掌柜的舅父是应天府通判,他父亲是十三年前的东林四君子之一,质公应该有些印象,他家织坊出的云锦,连坤宁宫都夸赞不绝。”

  四个小厮抬上朱漆木箱,掀盖时满室生辉。

  箱中层层叠叠的鸳鸯战袄,陈延祚信手扯过一匹,“这是掺了乌斯藏天蚕丝的湖锦,寻常箭矢难透分毫。”

  范景文伸手摩挲布料,就是一片破麻布塞的芦花。

  “好料子。”他没有张扬,混浊的眼珠转向徐弘基,“只是不知造价几何?”

  陈延祚抢着答道,“成衣每件作价五十两,若朝廷要采买,晚生愿每件折三两孝敬阁老。”

  徐允爵笑声压过了二人话音,“商贾之事,让阁老见笑了。”

  玉扇轻挥,第三位富商应声而起。

  这是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十指戴满猫眼石戒指,“小人赵德全,做些船舶营生。”

  仿佛商议好一般,话音未落,厅外便传来重物拖曳声,八名壮汉拽着件红绸覆盖的巨物挪进厅来。

  赵德全也不多说,一把扯下绸布,满座顿时惊叹。

  五尺长的金船模型在灯下熠熠生辉,船首龙纹的眼睛竟是两颗鸽血红宝石。

  “按二百料战船规制打造,阁老带回京中把玩。”

  赵德全肥短的手指抚过包金桅杆,“龙江关船厂现存福船二十艘,随时听候朝廷调遣。”

  范景文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些黄金少说也得有五百斤!

  和六万两白银啊!

  要不说这赵德全有恃无恐了。

  徐允爵大声叫好,“赵员外最是忠心,上月刚捐了五万石米助剿流寇。”

  第四位商人未等传唤便自行起身。

  “在下泉州林氏行首林慕之,见过阁老。”

  “听闻朝廷欲重振水师。”

  “林某在料罗湾有座私港,可供艨艟巨舰停泊。”

  说着击掌唤来两名昆仑奴,抬上的铁箱打开后寒气四溢。

  二十支崭新的佛郎机火铳泛着蓝光。

  “也不瞒阁老,平日里便有不少红毛番停泊至此,若朝廷有需要,小的愿代劳。”

  “月贩三千杆快铳不在话下,每杆小的挣百两,自会分润阁老半数。”

  这个时期明朝处于海禁状态,片板不得下海,更不用说开设码头和外人做生意了。

  虽然这种事在南方屡见不鲜,上下都在吃海贸的钱,也不会有人管。

  但拿到台面上来说,事情可就变味了。

  也不知道这姓林的是真傻,还是有恃无恐。

  范景文只好假装剧烈咳嗽起来。

  若有所指的说道,“海上风大,老夫这把骨头可受不住。”

  林慕之眯起眼睛,袖中又滑出个锦囊。

  反手一倒,几颗足有龙眼大小的南阳珍珠出现在手中。

  最奇的是每颗珠面都天然形成“忠”字纹路。

  林慕之一边将珍珠放到范景文面前,一边若有所指的说道,“阁老放心,此事只需阁老在陛下面前提及便是,其他事务小的自会打点。”

  之后又有数人上前,南海珊瑚树、暹罗象牙雕、西域夜光杯,整块翡翠雕成的假山,山间亭台楼阁纤毫毕现。

  “这些都是扬州盐商总会的心意。”徐允爵抚掌笑道,“听闻陛下要修英烈祠,扬州各坊愿捐银二十万两以谢皇恩。”

  “诸位贤达的忠心,阁老可要细细禀明圣上啊。”

  窗外忽然飘来河风,卷着不知哪条画舫上的《玉树后庭花》。

  范景文假装醉眼朦胧地附和着徐允爵,“哈哈哈哈,各位贤达的忠心,老夫定当全部禀报与陛下!”

  “哈哈哈好,阁老身为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理当受我等共敬一杯,阁老请!”

  “哈哈,公爷过誉了,范某一介书生,糊涂过活了半辈子,也就现在才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事,岂敢当如此大礼。”

  随着数十名绿肥红瘦的清倌人进入,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没人注意到,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张煌言已悄然离场。

  顺着画船楼梯走到岸边。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后当即有四名缇骑跟上。

  张煌言先是看了周围一圈,“没人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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