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87节

  在此之后,双井十龙已然响彻江西,就黄中理哥俩十三个孩子,十个人都是进士。

  “天下善于读书之人何其多也。”宋煊放下手中的酒杯:

  “可惜为官后,碌碌无为者也多矣。”

  “十二郎是在担忧考不上书院?”

  包拯觉得宋煊不该如此没有自信啊。

  宋煊哂然一笑:“俺觉得考上自己书院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估摸排名也不会靠前。”

  他一直都收着写呢。

  努力装作保守派的思路,料想范仲淹不会罢黜自己的。

  “十二哥若是考不上书院,那谁还能考得上?”

  苏洵却是不以为意,旁人再厉害,能厉害过我的好大哥!

  “哈哈哈。”宋煊拍了拍苏洵的肩膀:

  “俺的意思是,正是需要俺们几个去当官,造福百姓啊!”

  众人一阵大笑,连包拯也嘴角带上一些无奈的笑。

  其实读书说白了,就是官场的敲门砖。

  十二他总是说的如此直白!

  今后当了官,那大家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宋煊倒是没有端着,直接把一桶啤酒都拿出来,让大家敞开了喝,今后痛饮的机会可不会多。

  与此同时,庆楼内。

  四十岁第四次落榜的柳三变正在喝着闷酒,他是因为落榜愤而离京的,与情人虫娘离别创作的雨霖铃·寒蝉凄切誉满东京。

  但无法改变他无法中榜的落寞结局,他并不想要这样。

  甚至柳三变连他哥那样依靠蹴鞠踢的好,去巴结宰相丁谓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是柳三变第一次与虫娘分手,他第二次落榜后,两人就出现了极大的裂痕。

  反正每一次柳永做个诗词,虫娘的身价以及买卖就红火起来了。

  柳三变仕途失意,一生蹉跎,自称白衣卿相,其实他内心是非常渴望“上岸”的。

  直到多年后仁宗皇帝亲政关注了落榜生这一“团体”,他与他哥才借着恩科上岸,自此改名柳永。

  “仲方,既然考试完了,咱们两个可得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石延年豪气招手,让酒博士先上两坛子好酒。

  酒博士一瞧又是大客户来了,今日的光是卖酒的提成就够多了,连忙搬酒坛子过来伺候局。

  石延年往旁边一坐,就看见独自喝酒的柳三变,感觉有些面熟,遂热情道:

  “这位兄台看着好生面熟,不如一起饮酒。”

  “确实是有些面熟。”

  柳三变自不是迂腐之人。

  他为了得到皇帝的青睐,还写过“谄媚圣上”的词。

  奈何宋真宗不是嘉靖,不喜欢青词,甚至下令“属辞浮糜”皆受到严厉谴责,层层加码下,他第一次春闱就落榜了。

  待到互相见礼后,石延年眼露惊喜之色。

  原来是柳三变啊!

  别看柳三变比石延年大十岁,可是二人却是从第一次到第四次,次次不中的“落榜生病友”啊!

  二人考试的时候总是能相遇,在榜下叹息没有自己的名字时候,也有无意间对视的无奈感。

  如此宿命的纠缠,虽然以前未曾说过一次话,但种种重叠的人生,自是让他们二人很快就打破陌生,生出一股子熟悉感。

  知音呐!

  石延年连连举杯。

  “柳兄,不如多留几日,我听说今年书院考试有一个唤作宋煊的学子写的诗赋极好,被原状元郎张师德称赞,你也可以学一学。”

  柳三变在诗赋一道上,目前整个大宋没有超过他的。

  而且他也询问过那些中榜进士的诗词,写的都没有什么传唱度。

  学习一个不曾出门学子的考试做的诗赋,柳三变还没那么的低三下四的。

  只是柳三变参加了四次科举考试,发现青年才俊当真是犹如过江之卿,而且每届的考生都能冒出不少比你还能考试的。

  你先前积累的经验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优势。

  反倒一次次的落第会不断的折磨你,让你变得更加敏感。

  故而听闻一个学子所做的诗赋,柳三变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是摆摆手:

  “不了,我就准备回老家看看。”

  “哎,不急于一时就走的,刘兄,我等皆是参加了书院的考试,期望能够在晏相公的主持下,在科举一道上更上一层楼,难不成柳兄彻底放弃了?”

  石延年的询问,让柳永都有些恍惚了。

  他离开东京的时候,确实心底产生了一股子老子不考的豪气。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那股子豪气彻底消失不见了。

  科举他已经在这件事上从青年到中老年了,如何能放弃?

  沉没成本太高了。

  而且这也是柳三变心中的一个疙瘩。

  他要是一辈子不能中进士,纵然是死,那也是死不瞑目。

  “自是没有。”

  柳三变的嘴自是没有变硬,而是开口道:

  “那我便留下瞧瞧这书院的大才,总归是学习一二。”

  “不错,书院考试纵然过去了,但柳兄完全可以当做游学,在此学习一段时日,想必那范掌教也不会拒绝的。”

  石延年也有一颗想要上岸的心思。

  对于柳永这个大词人,属于是同病相怜的那种。

  大家凑在一块,也能让他有更多坚持下去的动力。

  柳三变其实才是最渴望上岸的人。

  因为他不像是石延年,可以走荫补的路子,石延年就是不愿意走捷径!

  “来,共饮此杯。”

  石延年在此举杯,邀请柳三变,今天不醉不归。

  ……

  深夜。

  窦臭正主,窦元宾此时坐在儿子的床榻前。

  他一早听到家中仆人传递的消息,自是直接赶来这里,瞧着儿子的断腿,脸上尽是怒色。

  窦元宾差点以为自己见不到这个儿子了呢。

  王神医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间病房。

  实在是小窦臭在大窦臭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太他妈的臭了。

  “你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面对严厉的父亲,窦翰忍着腿痛,把他来到宋城参加考试的事,从头到尾全都说了一遍。

  窦元宾屏息凝神,捏着胡须听着儿子的复述。

  他很快就揪住了宋煊那句位比宰相之子又如何?

  待到说的窦翰口干舌燥,窦元宾才睁开眼睛:

  “宋十二的家底你都查了吗?”

  “查了。”

  窦翰想要打断他两条腿之前,自是差人去查了。

  “嗯。”

  窦元宾出身名门,自是看不上这等草芥。

  他在朝中如此行事,也是有手腕的,脸色冷漠的道:

  “无论有没有证据,差人打断你腿的,就是这小子了。”

第97章 他好大的官威啊

  面对他爹的话的,窦翰虽然不明白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但他自是想要宋煊倒霉,于是认同道:

  “爹,可是那叫张亢的推官,对我的案子已经断了。”

  “一个小小的推官,不过是协助判官审理案件,负责案件前期的初步调查,他有什么资格断案?”

  窦翰有了他爹的撑腰。

  当即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他可不想自己这条腿就这么断了,连凶手都抓不住。

  既然抓不住凶手,那我也不能让我看不顺眼的人好过!

  宋煊。

  你给我等着!

  我爹来了,让你瞧瞧啥叫位比宰相。

  窦元宾安抚了儿子一阵后,顾不得休息。

  当即差人去送名帖给应天府判官。

  张亢那个小角色,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出手。

  至于威胁他儿子那些话,只要张亢没有当时把窦翰给抓进牢中去,那就当没有这回事。

  张亢他懂个屁的政治斗争啊?

  就算是进了监狱,一样可以洗白。

  什么叫位比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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