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在太宗这个擅长玩毒的搞死大侄子的传闻后。
而二儿子确实是有野心,但英年早逝。
最终太子之位落到了真宗头上,就这。
太宗瞧着真宗面色蜡黄,一瞧就是沉溺于女色的面相,遂下令把刘娥给送出王府去。
也就是真宗的好基友张耆把自家寨子给刘娥住,为了避嫌他不回家在办公场所住了近十年。
待到真宗上位,张耆自是得到了极大的回报。
当然也少不了吕端这个大事不糊涂的宰相,亲自确认真宗继位,避免了太宗的皇后想要搞政变的事。
因为真宗是几百年来第一个正常继位的太子,可谓是天下都盼望的皇家正常权力交接。
太宗皇帝虽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雄心壮志,可他不仅军事水平不行,而且还是小心眼,连别人吹捧自己的亲儿子他都生气。
但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刘娥淋过雨。
所以她也要把赵祯的伞给扯破喽。
绝不能让赵祯年纪轻轻就走了自己夫君的老路。
姓赵的对于姿色极佳的女人什么德性,她这个前期靠着姿色走上通天大道的人,还能不了解吗?
刘娥是这样想的,但并不妨碍她的权力欲望极高。
那十年的时间,她自是积极读书认字,为自己铺路。
待到进了后宫更是利用自己是蜀人的身份与后妃建立同盟,与朝官结交。
因为真宗皇帝不如祖上二人有权利和权谋,无法彻底掌控朝堂,再加上五代遗留下来的作风,勋贵与文人都看不起南人。
刘娥则是积极与备受打压的南人进行接触,帮助真宗维持朝廷的平衡。
南人势力在真宗朝开始了疯狂增长,也是皇权的需要。
刘娥在这期间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她与杨贵妃又经常被真宗带在身边参与政务,进一步向南人释放重用的意思。
刘娥经历了风风雨雨才有今天。
所以就算仁宗这个儿子长大了,她也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力还给他。
皇太后说了话,众人又看向天子。
无论他有没有亲政,绝不能不让天子没有说话的机会。
“便,便如母后所言吧。”
接下来便是几个宰相开始商讨,到底派谁去主持这件事。
“曹侍中就在宋城监考,不如让他带头处理此事。”
“还需派遣两人辅佐。”
总之就算是曹利用挂名,但实际上的操作,还要下面的人去做。
武将且排一边去,背锅的事可以他来。
“我举荐大理寺丞庞籍。”
“我举荐大理寺正韩亿。”
“可。”
众人又齐齐看向太后,刘娥思索了一会:
“差内侍杨怀敏随行。”
众人也没有反驳,只要不是皇城司的人随行就好。
君权与臣权的相互斗争从来不会停歇。
……
晏殊抽空给朝廷写奏章后,便直接安排人全都在贡院里居住。
许多人都开始誊抄试卷,避免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问题。
时间紧,任务重,十天就要出结果。
曹利用双脚搭在桌子上,微微眯着。
他其实是想要出去的,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宋绶作为副考官,尽管提前看过宋煊的诗赋的卷子,但此时还是推到了晏殊跟前。
“此考生的诗做的不是太好,这首赤壁赋却是十分的优美,但并不符合赋的讲究对偶。”
晏殊接过后,仔细瞧了瞧,确认宋煊的赋写的不错。
但是那首诗与赋相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篇我也看了,虽然诗赋不算极佳,但更是确认此子读书极多,否则不会写出连我等都不知道的典故。”
苏耆跟着评判一句。
晏殊却是不相信宋煊能读过多少藏书。
就勒马镇那个小地方,私塾教学力量差的狠。
没有埋没宋煊与张方平这样的读书天才,完全是他们两个自身实力强横。
晏殊比任何人都了解宋煊的作为,他这首诗里大家没有见过的典故,定然是他自己个编纂出来的。
“且先写个甲等放在一旁吧。”
晏殊并没有直接定什么解元之类的。
万一有比宋煊表现好的学子出现也是可能的。
况且宋煊的诗赋还是有待商榷。
曹利用闲的无聊,拿过这张卷子,开始念一念,这诗写的有些拗口。
然后开始念赤壁赋。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宋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啧,还他娘的宋子,他怎么不写孔子孟子老子呢!”
“哈哈哈。”
曹侍中说的笑话,大家还是要捧场的。
“不太行,开头一点都不对仗,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能给甲等呢!”
曹利用开始掰着手指头往前数:“也就是两年前的事。”
晏殊愣了一下。
难不成宋煊两年前,真的去赤壁那里游玩了?
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宋煊是随便胡写的,直接往后倒腾了几十年。
依照宋煊的野性,家里又没人管,他往外跑,也实属正常呐!
然后晏殊开口道:
“曹侍中,莫要再念了,影响其余考官判卷,你且把这个给我,我再看看。”
曹利用直接就递给晏殊。
他是想要看看宋煊的卷子,奈何全都糊名了。
曹利用丝毫不觉得这个是宋煊的卷子。
依照他对宋煊读书天才的认知,怎么可能写出这种不对仗的诗词来呢?
尽管宋绶、苏耆、晏殊都知道宋煊的卷子,但他们也是下意识的没有把这事给曹利用说一说。
毕竟这种处理方式,都是文官的老习惯了!
晏殊再次仔细的看宋煊所写的赋。
他发现按照宋煊的性子,倒是能写出如此“以文为赋”的新鲜点的体裁形式。
因为此文既保留了传统赋体的那种诗的特质与情韵,同时又吸取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打破了赋在句式、声律的对偶等方面的束缚。
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念。
散文的笔势笔调,使全篇文情郁郁顿挫,如“万斛泉涌”喷薄而出。
很是附和宋煊的文采。
晏殊觉得宋煊不仅胆子大的狠呐,连野心都大的狠。
大有一副自成一派的架势。
但是目前大宋的文风却不是如此,科举考试的文风也不是这样!
就算你小子今后要成为文坛大家,想要考取进士,也得老老实实的按照科举的要求。
不要总想着去投机取巧。
晏殊想了想直接给宋煊划了丁等。
“这才对嘛。”
曹利用拍了拍宋煊的卷子:“这诗赋写的不行,给什么甲等啊!”
“等等,给丁,有些过分了,同叔。”
晏殊却是没有理会曹利用的话。
可是宋绶以及张耆都有些诧异,就算宋煊这个诗赋写的不是很合规矩,可也没有必要成为丁等要被罢黜的那一步吧。
“不用多说,快些判卷吧。”
晏殊作为主考官,在处理解试这个线条上,还是有着一定的话语权的。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曹利用瞧着宋煊的卷子,那个被划为丁等的试卷。
他一时间不理解。
“同叔,宋十二的试卷没必要给打成丁等啊,他这个策论写的也好,怕是没有人能够超越他的。”
曹利用也知道大宋进士科虽然主要是考取四门,但主要是以诗赋取人的。
这个排在前头,录取的可能性就更大。
因为其余两科都算是记忆力的,策论一般考生也写不出什么花来,他们能有什么治理经验呐?
晏殊点头道:“写的好是好,可你曹侍中也说了,他诗赋写的不够对仗。”
“这。”曹利用一时间被怼了,他又开口:“可是算乙上也是可以的,你不能判卷如此不公,就是想要罢黜这么一个好材料。”
“是可以给他改。”
晏殊不等曹利用的辩驳主动道:
“但我不想给他改!”
此言一出,这几个考官都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