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来这一趟,宋煊这个人才属实是意外收获。
吕夷简光是家族在朝中就势力庞大,他的叔父吕蒙正是宰相,家中兄弟们子侄皆是为官。
这还不算吕家的门生故吏。
晏殊也正是打算培养培养后辈的,再加上宋煊的表现,他及其满意。
蛰居应天府三年,三年之后定要让应天府书院名噪天下!
这就是晏殊来到应天府的最终目的。
他从中枢来到地方,自是还想要回到中枢去。
拜相是每一个文官的终究梦想。
宋煊喊了一声,便差伙计把冰镇啤酒拿出来:
“几位相公,饮用此饮子,配上烤串,瞧瞧俺将来在东京城置办个摊子能不能活下来!”
“好,那我要好好尝一尝。”
晏殊率先拿起冰镇啤酒畅饮一口,然后眯着眼睛毫不顾忌形象,打个长长的酒嗝:
“这饮子喝起来当真是舒爽,确实与我在东京喝过的所有饮子大不相同,有酒味,好喝。”
听着晏殊的夸奖,范仲淹也举起杯子:
“那我也来尝一尝。”
他倒是没有满饮,而是喝了一半,又吃了口烤串。
“真不孬。”
“怕不是可以媲美江东的正店了!”宋绶也忍不住感慨一句。
“哈哈哈,那俺就放心了。”
宋煊也饮了口冰镇小啤酒,吃着烤串,当真是爽快。
虽然从李时珍的记载而言,蒸馏酒是从元朝传来的,但海昏侯大墓当中出现了蒸酒器,刘贺是有机会喝上二十多度的白酒。
宋煊倒是没有发现有卖蒸馏酒的,兴许是经过战乱这一技术失传了。
“十二哥亦是有成为豪商的可能的。”
晏殊边吃边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可惜宋太祖把官员经商这条道给禁止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还是会利用职位和地位,来控制商业的行为。
“那俺没有考上进士之前,也是可以经商的。”
宋煊吃着烤串:“只要俺的钱包鼓起来不差钱,到地方上当官,寻常人想要贿赂俺,俺都瞧不上眼。”
“哈哈哈。”
晏殊指了指宋煊,倒是有这种可能。
但更多的是官员利用自身的权力为家族巧取豪夺。
多少人会忘了初心呐。
范仲淹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吃串。
宋煊再次喝了口冰啤酒后,开口:
“三位相公,有件事俺想提前与你们通个气。”
“你说。”
晏殊倒不觉得宋煊如此骄傲之人会让他们提前泄题。
“过两日俺就要离开勒马镇,前往宋城,咱们就别一起走了,因为有人盯上俺的钱财,想要来劫道。”
宋煊嘿嘿笑了两声:“所以俺打算把他们全都给收拾了,刀剑无眼,免得害了三位相公的性命。”
听到此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绶当即脸上发急:
“狂妄,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那些恶徒都打算要来谋财害命,岂是你一人能料理的!”
倒是晏殊止住宋绶的话头:“你可有把握此事是真的?”
“俺已经放出风声去了,总归是能钓到鱼的,更何况这还是俺的好二哥被人利用设下的局。”
晏殊摸着胡须在思考。
范仲淹对于宋煊很是上心,又派人详细去打探宋煊的过往。
此子当真是有坚毅之心,在哪个环境当中,依旧没有放弃学业,反倒闯出一番事业来。
有宋煊的那篇策论的底子在,范仲淹才不相信宋煊是个次次都考倒数第一之人。
范仲淹抓住重点:“十二哥打算怎么料理那些匪徒,也好让我等心理有个底。”
第26章 俺愿大兴西北
宋煊当即伸手指着院墙上的靶子:
“俺在屋檐底下站定,那靶子在墙上,足有三十步的距离,箭箭皆能射中。”
范仲淹哦了一声,伸出双臂在心中粗略丈量了一二,晓得宋煊没说错。
他呵呵笑了两声:“莫不是十二哥有百步穿杨的本领?”
“范相公说对了。”
“我不信。”晏殊摇摇头:“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你很难射中靶心的。”
“相公且瞧好吧。”
宋煊当即让陶宏去把他的弓箭拿来,又仔细洗手。
张方平喝着冰啤酒,脸上带着笑意,他是见识过十二哥的射术的。
宋煊拿着弓箭站在屋檐下,主动开口:
“宋相公可是要去墙根下瞧着?”
宋绶明显不相信宋煊的手艺,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倒是张方平主动举手:“十二哥,俺去,俺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嗖的一声。
宋煊瞬息之间就放箭。
嗡。
箭尾还在震动,可直愣愣的扎上靶子了。
宋绶想要劝张方平这个天才不要冒险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口。
宋煊的箭就已经扎在靶子上了。
“啊,啊,啊。”
宋绶只能啊了几声缓解自己的尴尬,默默松开了想要拉住张方平的手。
“好。”
晏殊率先鼓掌叫好,他觉得禁军当中都很少有像宋煊这般的射术。
范仲淹也赞许的颔首,这弓箭可不是寻常子弟能玩的起的。
更不用说宋煊还射的如此好!
那些谋财的歹人想来,范仲淹也觉得自己的剑可以饮血了。
不说宋绶有天赋,但是他吃了些没有亲情的苦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委屈到自己。
“十二哥的射术如此好,怕是没少下苦功夫。”
宋绶摸着胡须摇摇头,有那份心思放在读书上,何至于屡次都在私塾当中考倒数第一呢。
“比不上军中悍将。”
宋煊收好硬弓后,重新坐在竹椅上:
“俺想着考中进士后,便去西北或者河北路为官呢,到时候有机会施展一二。”
三个当官的人,听着宋煊的理想抱负,都开始思索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倒是范仲淹颔首:
“十二哥所想的倒是与我差不多,江南百姓富足,倒是边境百姓生活困苦。”
宋绶老家是河北赵州的,他自是晓得那里的兵将对于防御辽朝南下有多大的压力。
百姓也是勉强活着,根本就无法与南方百姓相比较。
“世人皆愿意前往富庶地方为官,俺不是这样想的。”宋煊吃着串笑呵呵的道:
“到了富庶之地瞧着那些豪强士绅欺压百姓,单单依靠律法是震慑不住他们的,免不得心中杀意大起。
莫不如前往边境之地,杀人立威也就算得正常之事了。”
“哈哈哈。”
晏殊听了宋煊如此幼稚的言论,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觉得宋煊的政治论点,还是及其幼稚的。
“十二哥,你倒是笑死我了。”晏殊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当官可不是这样的,少年意气杀性大,我是理解的。”
“俺这也是空谈了。”
宋煊毫不在意晏殊对他这种言论的评价。
毕竟大宋是要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地方上可的豪强士绅,除了是士大夫之外,很少能有什么勋贵的。
大宋的王爷没有封地的。
“等你真正为官之后,便不会如此想了。”
范仲淹也遇到过与自己理念不合的上司,他是维护地方士绅而不是百姓的。
烦闷的范仲淹每次与上司发生争执都要记录在房间内的屏风上,等他调任后,房间都写满了。
“兴许俺是真的想要去瞧一瞧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玉门关。”
宋煊端起啤酒笑了笑:“还有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景象,俺想去大兴西北。”
如今这些地盘都被夏王李德明所控制。
“天禧四年,辽朝皇帝亲率五十万大军攻打西夏李德明失败,册封李德明为尚书令、大夏国王。”
晏殊捏着胡须给宋煊科普道:
“而且李德明每年元旦,官家万圣节、冬至都会派人来汴京通贡,而且朝廷也乐于李德明与辽朝为敌。”
“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