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命昭唐 第169节

  只有好大喜功的蠢货天天嚷嚷着堂堂正正。

  一句堂堂之师,需要多少儿郎到一线面对面对捅?五千人击槊,人守地一尺六,一个回合就是上千条人命。五万人击槊,一次丛枪对捅,就能死伤上万。唐五代的冷兵器排队槊毙,以为是电视里士兵呼啦一窝蜂乱砍,机枪大炮乱轰阵地啊。不好意思,这杀人效率还差点。

  “不要弄在里面。”

  “下次一定。”李某自顾自穿着衣服:“起来了,回家。”

  赵若昭一头秀发已被汗水浸透,贴在两鬓和前额上,抬手拢了拢湿漉漉的乱发,撑着床榻把光溜溜的身子慢慢坐起来。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却让她眉头一锁,浮现痛苦的表情。

  “这么多次了,还痛?”圣人疑惑不解地问。

  “废话!恨不得全塞进来,除了淑妃那等熟妇,谁经得住这么折腾!”赵若昭狠狠剜了他一眼。

  “明明是你让不要”

  “停…”赵若昭举起手掌,转过脸去:“别说了。”

  小妖精!

  圣人一把抱来怀里,在赵若昭震惊愕然的注视下,拿到脸上闻了闻亵渎之衣,帮她穿起衣服。

  皇帝的变态,她已经领教过了。

  把王太后砸王莽的传国玉玺盖在淑妃臀上。某日让枢密使悄悄穿着开裆裤开启一天的工作。

  拿皮鞭抽宣徽使、闻人楚楚、杨可证、庾道怜这四位烈妇的屁股。把洛符、陈宸的锁骨当做盛酒的杯子。时常和一众女御打脱衣牌。让武令仙、韦懿、萧月光、阿史那来美互相玩弄,自己坐在一边欣赏。

  …

  但她着实没想到,竟异于常人刁钻到了这个程度。居然闻自己的…受妃之垢,是为明宫主?可真有当昏君的资质啊。亏得兄长还夸你中正不邪!

  “夫人误解我了…”圣人语重心沉,我只是通过这个方式判断你们的身体健康情况啊。

  七月初一,在金城宫小住了一段日子,以强化对州县威望后,圣人带着来时卤部与新募的蕃汉军五万人踏上返程。

  陇西几个郡,就这样吧。

  朝廷推行的种种政策,除了强制蓄发,大伙的接受度还好。包括编户屯田。至少农奴、嗢末们普遍是开心的。大唐的确把你当两脚羊,官吏把你辱骂欺负,但比起三五天就把你从茅棚石屋里抓走做成骨器,姐姐做项链,妹妹做手串,脑袋在寺庙前砸成碎片的吐蕃,不是已经好太多了吗。

  官府也没强行让原本放牧的改种田,新开垦、没收的土地主要是授给愿意种地的编户和移民。

  头人反对无效。要么在阳间上户,要么到阴间上户。不服气,可以造反。

  没种子、口粮,借。没农具,发。

  这样的生活,普通人要是还作乱,怀念赞普,那就只说明一件事,活该摆在祭台上。

  慢慢来吧。河陇这片土地,苦难的烙印太深,深到许多人都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应当不知光明为何物了,伤口还需要时间的舐犊。三年,五年,十年,渐渐重新变回汉魏天宝之前的模样。

  李仁美回到甘州与百官磋商,对勤王一事达成了共识:不雪中送炭,恐怕早晚会像河陇吐蕃那样被别人锦上添花,于是他亲率一万三千名回鹘兵随驾,剩下的万余兵马驻守张掖,防备龙家和归义军。

  回鹘还是有点小心思的,但万余自备兵甲,久经沙场的步骑,该知足了。现在的实力,就只支持征召这么多,不能太贪。

  圣人想了想,让没藏乞祺率队回统万城,招募两到三千便宜的熟党项带回来,作为辅兵编入这支外籍军,赐军号“护圣”,调金吾将军孙德昭为应接地图协调使,作为“辅导员”。又挑选一千人,划入天策军中军,作为他的卫队,以中郎将崔无慈为中领军。

  很好,突厥、回鹘、沙陀卫队都有了,还差个契丹。

  当然,只要他愿意,外舅随时可以招一批送他,但那没意思。

  依稀记得,契丹初代皇后述律平的小字是叫月理朵?她出身的述律部是改的萧姓吧?要收就收这个。来个四大王室,嚯嚯嚯。

  至于南诏、高丽、渤海、室韦、鞑靼这一票……要么是世仇,要么是拒不接受王化的真蛮实虏,要么是心怀孽志的反贼,就别指望什么卫队了。妈的,小日本还在上贡、发遣唐使呢。室韦,你为何三十年不来人?

  搂着淑妃一边哄老婆一边意淫中,车驾迤逦而东,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彻!”与此同时,数队领受任务的使者策马离开大驾卤部,分头前往剑南东川治所梓州、楼兰郡、敦煌、成都、夔门、江陵、邺城、太原,传达天子的最新指示。

  巴蜀有进展了。

  圣人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蜀人的离心力以及蜀地军人的跋扈。一盘点,这些年作乱的主要是广明元年以后跟随先圣入蜀而后滞留的随驾兵,以及韦昭度入朝那次带进去的外兵。

  王建,许人。魏弘夫,许人。晋晖,神策军。李师泰,蔡人。张虔裕,神策军。

  崔公甫一入剑门,绵州都将常再荣就率军与之汇合,淑妃的老家梓州三台县、射洪县、盐亭县、涪城县等地的豪强士绅也在淑妃娘家的带领下接洽崔安潜,并向其提供粮食。这是第一次在淑妃身上看到除肉欲之外的价值。小何,之前,苦了你了!

  杀掉王建盘踞成都的王建残余势力也派人劝说崔安潜回朝,他们自会尊奉朝廷,无须征讨。

  崔安潜治蜀时一手打造的黄头、神机等军残余将校得知老上司来了,也有人投奔,比如前衙将庄梦蝶,韩秀才,李舜之,高艳。才人萧月光、萧月华的父亲汉州户曹参军萧矗也赶往效力。

  总之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但不能觉得稳了,韦昭度去时也是这个画面,但他威望和军事能力大不如崔安潜,既无旧部,也没本地将领看好他,神策军也使不动,最后不得不黯然回朝。比起这些,崔老登优势明显,这次或许能搞定两川战乱。

  发往楼兰、敦煌的制书是给仆固俊、张氏家族话事人张舒的,前者加封检校左仆射,后者给其侄张承奉加散官将军,转正节度使。张家罔顾使者苏荣的劝说,内部火拼已结束了。圣人很不爽,但也不得不封官安抚,暗喻其不要搞事。

  发往成都的诏书是给乱兵的,劝其回头是岸。

  发往夔门的是给夔忠万涪等州节度使李嗣周、副使宇文麒的,令二人加紧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为伐汴做好准备。

  发往江陵的是询问赵匡凝其对荆州的掌控进度,感觉征调荆州兵参战的时机到了没?现在征调,会不会有人造反?

  发往邺城的是给田希德的。给魏博通通气,朝廷马上在西线开打,务必坚定信心,尽可能果断投入兵力,对滑州再次发动攻势,为王师范减轻压力。另外,圣人还要求衙兵们联系成德,试试能不能拉成德下场,就像你们当初相约一起造反那样。

  朱温之乱,将进入下一个篇章。

  没说的,先亲淑妃一口!

  “半个月没同房了,今晚…”忽然现出这般媚态,圣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烧鸡啊!

  淑妃已羞红了脸,趴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嗡声道:“官家总是和枢密使、贤妃、柔奴、颍川夫人她们在一起…妾和她们,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太骚了!

  出门在外,在酒店写的。对了,有没有推荐玩耍的地方?全国范围内。比较大众的旅游景点就算了。

第195章

  “梁太祖私德有缺,所以史家的批评多。但私德只是私德,只要能保护国家、抗御外族、拯救人民,就是有功的政治家。在唐五代,梁太祖确能定乱恤民,历来论者,多视为罪大恶极,甚有偏袒后唐的,未免不知民族大义了。”——吕思勉说。

  天昏地黑,紫电青霜。狂风暴雨,倒拔丛林。

  满载兵甲的驴车在泥潭里挣扎。

  一支支戴箬笠披着蓑衣的军队艰难行走在黄泥汤中,神情折磨,怨声载道。剿了兖郓长征青州。临淄、千乘、即墨、益都、高密都是古城老塞,齐人战欲虽不强,但守护之犬都难缠。去了免不得又要苦战攻坚,得死多少人?

  唉。

  还不如去打李逆,拿人命填黄河,蛮干蒲坂津。至少隔水对峙,眼面上有希望。

  “出来!”雨幕里响起阵阵喝骂,诸军纷纷回头张望。

  “把这个旗的人就地处死!”都虞侯大手一挥。

  在一片嗡嗡注视中,数十名被蒙上眼睛的长剑军被反绑双手打跪在路边,脑袋往地上一摁就砍了。头颅在四溅的鲜血里滚入淤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看热闹的汴军都忍不住向后退去。

  “兄弟,长剑军何也有人被斩?”

  “据说是有个指挥使失踪了,出奔魏博。”

  “嘶,剑士都被跋队斩,何谓我辈。”

  “我拿重阳节的赏赐打赌,他三年内让人弄死。”

  “早该料到,这厮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大将说宰就宰,杀咱们还不砍瓜切菜。等着吧,哪天有人作乱,俺第一个跟上。”

  军士们瞪着眼睛,运了半天气,想鼓噪些什么,终是忍了下去。

  剑士们够蠢!指挥使跑了,跟着跑啊。垣庆忌,吴子陵,国内这么多溃兵、乱兵、流氓,去合流啊。再不济,去投李晔、李克用也成啊。像罪犯一样被斩,下贱!

  郁孜偃暗自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加快脚步。得赶紧找扎营位置,不然今晚要淋一宿了。

  “快,把石块码起来,用完再去找。”

  “不准偷懒。”

  前锋继续赶路,已停下来的中部、后军正在火急火燎的扎营。密密麻麻的男女在士卒的鞭挞下伐木掘壕,搜集石料。嘤嘤哭声回荡在台风中,有寡妇有老头的,听得人麻麻地悲伤。

  这是朱温抓的“刁民”。

  兖、郓两城从朱氏兄弟负隅顽抗,于是他破城后予以血洗,将平民逮捕。一共十几万人被充为耗材,带着去侵略淄青。不知不觉,朱圣已变成了“携民渡江”的孙儒,面具基本戴不稳了。

  当然,这只是晚唐武夫的基操,远没到朱温的极限。

  后世乾宁二年,攻郓屠巨野。天复元年入关与李茂贞争夺昭宗控制权,屠周至县。天复三年攻齐,屠博昌。杀了一天一夜,尸体把城池堆满后又往周围江河扔,把河堵住了。乾化元年讨李存勖受阻枣强。及克城,不问人畜皆杀之,血流盈城。

  按他的秉性,以他现在与李逆不死不休的关系,只要打进潼关,屠长安是必然。当然,天子也不会对他留情。若是赢了,汴宋贼窝也别想有活口。

  “吁!”炸雷撕破紫黑天幕,一骑冲破暴雨。及至行在,骑士勒住缰绳,顶着几乎能把人卷上天的狂风,按着斗笠朝行在跑去。

  “我乃河中行营十将慕容章,奉招讨使之命面奏机密。”慕容章在廊檐下抖了抖肩膀,摸出身份信物,对守卫大喊道:“陛下可在驿间?”

  卫士瞪了他一眼,道:“我是管这个的?好歹十将,不晓得制度。什么急火都送到朝廷处,再有枢密院送到皇帝处,然后哪来的回哪去,等批复。”

  慕容章怔了怔,正待破口大骂,想起张存敬的叮嘱,换上生硬笑容:“那,那可劳烦指点个管事的?从河中跑回来,外头来往的官吏也认不得。得了张帅交代,必得面陈。找这个找那个也气躁……事急从权,给圣人报一报。”

  卫士不耐烦一挥手:“报不了!淮西,汝州,河中,陕州,洛阳,河阳,滑州,徐州,京师……哪天不是几十路使者、几百封文牒进出,谁都来问耶耶,这门还守不守?到青州吹风喝雨吃醋饼已经一肚子鸟气,还要给毛锥子(晚唐五代对文官的蔑称)当嘴过活?枢密院,滚去找!去喊。有人应你。”

  慕容章跺了跺脚,转身找了个地方悠悠翘腿坐下。到处都是人,找个球!

  …

  凄风苦雨,刚收拾好的房间内摆着两个火盆。

  木炭烧得劈啪作响,驱逐了湿气。

  一个肚腩浑圆胸膛长满黑毛的男人坐在床榻上,胯前跪着两个女人。浓妆艳抹,表情谄媚。乍一看,居然是朱瑾的妻女。

  没错,朱圣正在与亲信一起享用战利品。

  “兖帅夫人感觉如何?”

  “将军无需多言,妾自能领会…”

  其女则口水长流,一双眼睛和脸颊已哭得红肿不已。

  这才几个回合?寇彦卿眉头一皱,逮住肩膀两耳光甩下去。

  朱温捂着钱氏的散鬟,长长吸了一口气。筚路蓝缕大半辈子,所求好像也这么回事。

  就是可惜荣肜了。

  这位嫂嫂,朱圣见过一面。美姿容,有仪态,让人眼热,竟然上吊了!连尸体也被朱瑄狠心付之一炬,让人趁还没臭悄悄观赏一番的余地都无,痛哉!

  还有李晔小儿,这么——

  “噢!”思路骤断,朱温浑身两颤。

  “你们玩。”喘了口粗气,朱温坐到了一边。

  进入贤者状态后,他心底照例涌起愧疚,忏悔起自己。

  三军雨中跋涉,风中扎营,朕却在温暖的驿站潇洒。瑄瑾于朕有救命之恩,朕却夺了他们的地盘,在此凌辱他们的家室。李贼未灭,沙陀犹强,本该全身心创业…

  不过他随即又自我安慰。有人住皇宫,有人睡地沟,儿郎们总要吃苦的。时溥与二朱被灭是咎由自取,朕不止一次招降。至于玩女人…

  李克用有两个妾。

  李贼在玩嫂嫂——

  呃,好像是谣言,只听说是把两个嫂嫂安置在后宫里的道观修炼。但这小子睡嫂嫂、皇弟夜夜上床来、何淑妃就站在门外哭的唐宫艳史既能传到中原,多半是真的。毕竟老子睡完儿子睡、公公拉着儿媳手之类的事,在李家也不稀奇。

  “咚咚!”房门被敲响。

  寇、贺动作一滞,扔下肉皮囊,拿过衣裳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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