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眼望着西域方向:“我们大唐绝没有吞并西域的意思,可是,事实上,去年我们消灭了东突厥,今年又灭了吐谷浑。
这样一来,就会给西域诸国的心理上产生巨大的压力,他们肯定认为我们大唐强大了,就会找理由去攻打、消灭他们,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吞并整个西域。”
苏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此次,我们出使高昌和焉耆就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有这种认识。
所以,想让高昌和我们签订协议是非常困难的,若不是我们救了麹智盛的命,麹文泰说什么也不会和我们签那份协议的。”
“你说得没错,虽然高昌答应不出兵支援焉耆,但是,焉耆也不好对付。
栗婆准勇猛无比,心狠手辣,而且十分狡猾,李泰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
还有焉耆和西突厥已经联了姻,他们两家已经结成了联盟,如果青雀发兵攻打焉耆的话,西突厥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
西域诸国,除了焉耆和西突厥外,还有吐蕃、薛延陀和龟兹等国。”
李承乾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忧虑了起来。
苏婉就说:“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李泰愿意去打,你就让他去打好了,且看他能打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咱们还是考虑一下淮南挖煤的事儿吧。”
房遗爱从西域回来之后,连自己的家都没回,便直奔城南而去。
当他来到那所大宅院的时候,却听春花、秋月说,虬天娇已经被高阳公主抓了去,房遗爱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
房遗爱回到府上之后,径直来找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正对着铜镜梳妆,她思念辩机,很想去和辩机幽会,却听说房遗爱要回来了,因此,又不便前往大兴善寺。
两个人见了面之后,房遗爱就问:“公主,你是不是把虬天娇给抓了起来?”
高阳公主见李泰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就把脸沉下了:“怎么?你很关心她吗?”
“我——。”房遗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高阳公主的话。
高阳公主把梳子放下了,把头发拢了拢,站起身来,看着房遗爱说:“本公主问你,你和虬天娇之间是不是有一腿?
房遗爱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变了,赶紧赌咒发誓道:“公主,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怎么可能和她之间有什么呢?”
高阳公主冷哼了一声:“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怪不得你不愿和我同房,原来你是心有所属啊。”
房遗爱本来心中有万千怒火,可是,当他面对高阳公主时,顿时没了气焰,只好解释说:“公主你误会了,只因李靖和我爹的关系还不错,把虬天娇安排在我们这里共同为越王效力。
虬天娇武艺还不错,让她训练春花和秋月等人,可是,在长安城中,多有不便。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她们安排在城南的宅院里。”
高阳公主冷笑道:“你不必和本公主解释那么多。
今日,本公主就命人把她当众打死!
来呀,带虬天娇!”
时间不长,虬天娇被两名健壮的婢女押了过来。
再看虬天娇的模样,房遗爱也是吓了一跳,差点儿没认出来。
只见她双臂被倒捆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两眼无神,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房遗爱心疼得要命,口中喊道:“天娇,是你吗?”
虬天娇见房遗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向下滚落着,哽咽着说:“你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死在了西域。”
“虽然我和越王一起遭受到突骑支的围攻,但是,我们冲出了重围,逃了回来。”
“越王,没事吧?”
“他还好,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此时,但听高阳公主用手指着面前的一棵大树,喝令道:“把虬天娇那个贱婢给我绑到那棵树上!”
“诺!”那两名女仆答应了一声,便把虬天娇绑到了那棵树上。
然后,只见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女仆从腰里拽出一根长鞭,那长鞭约有两丈来长,黑而透亮,闪闪地发着光。
“给本公主狠狠地打!”高阳公主怒道。
“诺!”
那名女仆把长鞭在手中一抖,就要下手!
此时,房遗爱一看,双臂伸展开来,赶紧把虬天娇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慢着!”
高阳公主把眼睛一瞪:“房遗爱,你要干什么?
难道你想和本公主作对吗?”
房遗爱哀求道:“公主,天娇是无辜的,你就把她给饶了吧,她已经吃了苦头。”
“你给本公主闪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揍!”高阳公主说着从那名女仆的手里把长鞭夺了过来。
“公主,你饶了天骄吧。”
“天娇,天娇,你喊得多亲啊!”高阳公主越说越气,“本公主抽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高阳公主一鞭子抽过去,房遗爱赶紧用身体挡住,一下子打在了房遗爱的脸上,抽出了一道血印。
房遗爱心中十分恼火,但是,他不敢反抗。
高阳公主怒道:“闪开!”
房遗爱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打疼你了吗?”虬天娇柔声问道。
“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都死到临头了,你们俩还要在本公主的面前秀恩爱吗!”高阳公主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更是吃醋。
又一鞭子抽过去,这一次,房遗爱伸左手抓住了鞭梢。
高阳公主也是吃了一惊,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只见房遗爱“扑通”一声跪下了,哭着说道:“公主,我求你了,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
我和天娇之间是清白的,你就把他给饶了吧。”
“房遗爱,你个软骨头,你给我站起来,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高阳公主怒道。
虬天娇既感到意外也很感动:“房遗爱,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何轻易下跪?
纵然我死了,也不值得你为我下跪呀!
你快起来吧!”
房遗爱说:“因为我连累了你,我很没用啊。”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众人闪目观看,原来是李丽质。
原来长孙冲来找房遗爱,在暗中发现了这一幕。
长孙冲也知道高阳公主的脾气厉害,不好惹。
于是,他便回去把这件事对李丽质讲述了一遍。
李丽质本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她也不希望高阳公主把这事儿给闹大了。
在长孙冲的请求下,她才点头答应过来看看。
李丽质赶到现场,了解了情况之后,在高阳公主的耳边劝说:“高阳,房遗爱已是驸马,难道你真的想把他给打死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驸马都这个样子了,再要折腾下去,恐怕不太好收场呀。”
高阳公主与李丽质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她见李丽质来说情了,多多少少也要给点面子的。
她气得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口中骂道:“真是个窝囊废!”
然后,转身走了。
李丽质见高阳公主走了,对房遗爱说:“你快把她救走吧。”
“多谢公主!”
“像这样的客气话就不用再说了,以后,你们自己也要检点一点,不要再惹高阳生气了。”李丽质说。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房遗爱站起身来,把虬天娇松了绑,然后,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关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虬天娇手抚着房遗爱脸上的伤痕,道:“你真傻,你为了我和公主闹得不开心,你这样做值得吗?”
“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虬天娇叹息了一声:“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得了。”
房遗爱备了一辆马车,把虬天娇又送进了城南那所宅子里,又请来医官为虬天娇治伤。
上午。
徐州城。
魏征和苏瑰两个人骑着马走在徐州城的街道上。
苏瑰的职责是来保护魏征的安全。
魏征身着便服,在徐州城内走访,了解到徐州的百姓对李元礼和李茂父子怨声载道。
原来李元礼加倍征收徐州百姓的赋税,徭役也非常重,经常有百姓饿死,累死!
魏征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不由地一皱眉。
他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这个李元礼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呀。”
苏瑰怒道:“魏大人,你身为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之权,不如咱们到刺史府,把李元礼和李茂先抓起来杀了再说。”
魏征摇了摇头道:“不可鲁莽,李元礼乃当今圣上的弟弟,怎么能轻易加罪呢?”
“大人,可是,百姓对他的意见很大,说明他干了不少的坏事儿。
百姓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呐。
今日你到了这里,不正好替百姓申冤吗?”
魏征沉吟了片刻:“咱们还是先到刺史府看看吧。”
于是,魏征和苏瑰两个人便来到了刺史府。
李元礼得知钦差大臣魏征来了,赶紧带着三个儿子前来接见魏征。
魏征和李元礼见过面之后,两个人分宾主落座。
苏瑰站在魏征的身后,李茂、李蕃和李蓁则站在李元礼的身后。
李茂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无精打采。
魏征冲着长安的方向双手一抱拳:“听说刺史大人对于朝廷的一些做法有些不太满意,本钦差奉皇上的旨意前来与你商量。”
魏征说这样的话,已经很给李元礼面子了,虽然李元礼身为李世民的弟弟徐州刺史,
但是,见钦差如同见皇上,所以,不论多大的官在钦差的面前,还是低着那么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