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家心照不宣,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那么,请问仙长到小王这里来有什么事呢?”
李淳风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事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贫道感念越王两次到终南山上去看望贫道,并且赠送了贫道许多财物,贫道可以向你透露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太子即将出使高昌和焉耆了。”
“是吗?”李泰听了,也感到很意外,这事儿,他是真不知道。
“如果太子此次出使成功的话,将立下不世之功啊。
前不久,你率兵十万去攻打吐谷浑,由于你轻敌冒进,大意了,中了人家的埋伏。后来,太子到军中把你替换了回来,把那些残兵败将给聚集了起来,最终,收复了吐谷浑。
这个功劳已经是不小了,如果太子再能把高昌和焉耆招降了的话,你想一想,太子的功劳是不是太大了,地位也更加巩固了。
对于这件事越王难道没有意吗?难道眼看着太子建功,无动于衷吗?”
李泰听了这话,有点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在厅堂里来回踱着步子:“仙长,谢谢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小王。
不过,据小王所知,高昌和焉耆都不是好对付的啊,他们比党项和吐谷浑难斗多了。”
李淳风一听,心想这李泰也不傻,他也知道高昌和焉耆不好弹弄。
“越王,想要立功,就不能顾虑那么多。有哪一件事是好办的呢?
但是,在贫道看来,这件事比起当年收复吐谷浑,那可容易多了。”
“仙长此话怎讲?”
李淳风察言观色,发现李泰已经有点动心了,道:“你想一想,去年,我们打败了东突厥,今年,我们又招降了党项,征服了吐谷浑,那些西域诸国已经胆寒了啊。
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此时,我们只要顺势而为,加以引导,他们岂有不降之理?”
李泰摇了摇头:“仙长,小王承认你说的有理,但是,你不要忘了,焉耆和西突厥已经联了姻。如果想对付焉耆,也就等于要对付西突厥,这不是太难了吗?”
“当年,东突厥拥兵百万,都不是咱们大唐的对手,何况是西突厥呢?
难道越王惧怕西突厥吗?”李淳风故意激他一激。
“怕倒是不怕,只是那里的情况有点复杂啊。”
“越王,这个消息,我已经和你说了,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
如果你不争取的话,太子可就要去了。
等到太子立了大功,到那时,你可不要怪贫道事先没和你说。”
“小王怎么会怪你呢?小王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自古以来,有很多人都在西域建了功,比如汉朝的张骞、苏武、傅介子和班超等,他们维护了汉朝在西域的利益,同时,也使他们个人青史留名。
因此,能在西域建功,是很多做臣子的毕生心愿。可是,很多人一生都没有一次机会,像这样的机会往往都是千载难逢的。希望你认真考虑。”
“多谢仙长的提醒,小王会认真考虑的。”
“既然如此,贫道告辞了。”李淳风说着,起身离开了越王府。
李泰还不错,一直把李淳风送到了府门外。
李泰越想越兴奋,命人把房遗爱和长孙冲叫来了。
等他们二人到了之后,李泰发现房遗爱的肩头上缠着纱布,也是吃了一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于是,房遗爱就把他去找秦英比武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李泰听了,心想你可真够废物的,不过,看他伤得挺重,也不便再说他什么:“是吗?如此说来,秦英那小子厉害啊。”
“可不是嘛,他力气大得吓人啊。”
长孙冲却撇了撇嘴:“还是你技不如人吧?最近,你过于贪杯了吧。
人家常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你呢?有多久没打拳了?”
房遗爱把眼一瞪:“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每天斗鸡走狗吗?”
眼看两个人又要斗起口来,李泰把手一挥:“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只要遗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行了。”
紧接着,他又把李承乾将要出使高昌和焉耆的事讲述了一遍。
房遗爱心想,自己上一次建议李泰统兵去征讨吐谷浑,却吃了败仗,看来越王的能力有限,做文章、写字还行,至于处理这些军国大事方面的能力,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提高。
因此,他欲言又止。
长孙冲却说:“大王,这事是谁和你说的呢?”
“李淳风和本王说的。”
“李淳风?”长孙冲听了,愤恨地说道,“那个牛鼻子老道都损透了,咱们去终南山请他出山数次,他都不愿意出山。结果,李承乾只是去了一次,他就答应下山了。
他现在已经是李承乾的人了,你知不知道?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给他送去了那么多的礼物,他却给了我们假药,差点儿没把你给害死,像这样的人,你怎么还能相信他的话呢?
因为他们知道高昌和焉耆不好惹,所以,他们才会出此下策的啊。
卑职建议你千万不要去,你要是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李泰听了长孙冲的话之后,眨了眨眼:“本王也觉得你说得有理,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情况,前段时间,李承乾消灭了吐谷浑,功劳在本王之上。
如果这一次再让他抢了先,那么,本王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希望不是更加渺茫了吗?”
此时,房遗爱又忍不住说话了:“大王,你说得对啊。
这一次,我们还是得把这个机会给抢过来。不能让给李承乾啊。
虽然说出使高昌和焉耆有一定的难度,不过,我认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成功。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就是再野蛮,也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另外,我们可以事先做好防范,比如说,我们可以从党项抽调军队暗中保护大王。”
长孙冲听了之后,却白了他一眼:“要说你这个人,除了会喝酒之外,就是一肚子的大粪汤。在西域诸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好对付的。
尤其是剩下的那几个国家,一个比一个难斗。
一个比一个狡猾,大王还是不要去的好。”
房遗爱手捂着伤处道:“之前,我们建立文学馆,编纂《括地志》,还占了点先机,可是,后来,李承乾也成立了崇文馆,人家正在编撰《资治通鉴》,而且,人家的那本书受到了满朝文武的高度赞扬,最重要的是皇上对那本书也是赞不绝口的,这样一来,我们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再说,李承乾早先时有脚疾,无法正常行走,可是,后来,人家的脚疾也康复了,而且,他长得也英俊,可不像大王你这样肥胖。
要说他之前没有帝王之相,人家现在可是仪表堂堂;
而且,他此次打败了吐谷浑,立下了大功。
你说,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去争取的话,再让他立了功,大王还有做太子的希望吗?”
房遗爱的一席话,说到李泰的心坎里去了,这些也正是他心里所担心的。
如果自己各方面都不如李承乾的话,那还怎么和人家斗呢?
李泰心里一急,额头上的汗冒了下来:“你们说,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何是好呢?”
长孙冲说:“大王,我觉得还是先保命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当太子呢?
再说了,依卑职看,李承乾就是去出使高昌和焉耆,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如果,他不能成功,到那时,咱们再去出使也不为迟晚啊。”
李泰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长孙冲说得把握一点儿,于是,说:“好吧,这一次,咱们就不去出使了,把这个机会让给李承乾吧。”
朱雀大街。
苏家连锁超市一店。
自从苏婉推出了会员卡活动以来,捆绑了越来越多的回头客,当消费金额达到一定数额时,可以领取对应的礼品。
长安的百姓也不傻,他们经过比较,觉得还是苏家超市货真价实一些。
苏婉又在各个角落里布置了风扇,整个超市都很凉爽。
因此,苏婉他们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可谓日进斗金。
反观阎家超市,那就差得太多了,每天进店的人寥寥无几,简直就没生意。
阎婉眼瞅着对面的生意那么好,自家的生意却惨不忍睹,气得一哭。
可是,商场如战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哭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日,李泰来到了阎家超市,坐在那里观看了一会儿,也是唉声叹气。
阎婉说:“你说,凭啥苏婉他们家的生意那么好,我们这里却没生意?天天亏钱!”
李泰心里正郁闷着呢,道:“既然本王把这个超市交给了你,那么,所有的事,都是你说了算,本王哪里懂得做生意呢?”
“你不会做生意,那么,你会干什么?
难道说,你只会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闻言,李泰脸一红:“你在瞎说些什么呢?我哪里有对别的女人感兴趣呢?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说他们家的那些个风扇是从哪里弄来的呢?我长这么大,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呢?”
李泰手里拿着蒲扇,歪着脑袋瞅了瞅,也很纳闷,心想是啊,这可真是奇怪。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那风扇是李承乾设计的。
苏婉又让人生产了一些,果然好用。
李泰说:“你没见过,本王也没见过。听说李承乾要去出使高昌和焉耆了,本王心里正烦闷着呢。”
“他为何出使高昌和焉耆呢?”阎婉不解地问道。
李泰就把了解的信息讲述了一遍。
阎婉又问:“你打算怎么办呢?”
“有人劝本王去,也有人劝本王不要去。”
谁知阎婉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照我看,你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为什么不去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富贵险中求啊。想当初你父皇打天下的时候民,难不难?”
“那肯定难。”
“当他们从晋阳起兵之时,既没有兵马,也没有粮草,天降大雨,道路泥泞。
所有的人都要后退,撤回晋阳,李建成部的军队都已经开拔了,可是,你的父皇跪在雨里,在你皇爷爷的面前苦谏,
你皇爷爷才下令,继续进兵,最终,攻下了长安,才有今天的大唐。
如果,那时,唐军真的撤回了晋阳,会有今天吗?
要是那样的话,隋朝廷必定会从全国各地调兵,把晋阳死死地围困住,那么,你皇爷爷和你的父皇必定会惨遭失败!”
李泰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