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手脚都麻了,她活动了一下筋骨:“雪儿和苏瑰呢?”
尺尊公主笑道:“雪儿那丫头很机灵,你放心,本公主不会为难她的,至于你弟弟苏瑰,武艺倒是很出众,不过,他是个愣头青。
本公主不过略施小计,画了几幅画,他就气得不行了,像这样的性格,将来怎么能做将军呢?
不过,由于他功夫不错,还是让他给跑了。”
苏婉听了,虽然有点儿扎耳朵,但是,不得不说她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苏婉也觉得苏瑰做事有点儿急躁了些,好在他们没抓住苏瑰。
苏婉来的时候,身上带的有弩箭,还斜背着一个包,包里有李承乾给松赞干布写的信。
“尺尊公主,你把我带来的东西呢?”
尺尊公主命人拿进来一个包裹,放在了苏婉的面前,进来的那个人正是那小个子的男人。
“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本公主丝毫未动。
松赞干布仍在守灵,不便打扰,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
苏婉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其他的都没少,只是那封书信没了。
尺尊公主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你是在找这个吗?”
苏婉把那封信夺了过来,怒道:“你怎么可以私拆人家的信件呢?”
尺尊公主不以为然地说:“如今,本公主和松赞干布已经成了亲,本公主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他在守灵,所有的军国之事,都交由本公主处置,这又怎么能说是私拆信件呢?”
“我们中原人最讲究知恩图报,上一次,我们来到吐蕃,恰逢松赞干布的父亲被人刺杀了,你们派出去很多人,也没能把人家抓住,反而,你们死伤了很多人。
后来,我们想办法帮你们抓住了苏毗王子,松赞干布才得以报了仇。
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的吗?”
“上次的事情,松赞干布不是已经感谢过你们了吗?
难道这事还要我们感谢你们一辈子吗?
何况你们这次来吐蕃,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闻言,苏婉正色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是非不分呢?
我们来,是要拯救你们,你们却认为我们要害你们,是什么道理呢?”
尺尊公主冷笑不已:“你可真会说,你们唐人会有那么好心?
你们不来攻打我们吐蕃就是万幸了,还会来救我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错了,人们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们大唐和吐谷浑之间已经开通了互市,可是,伏允可汗却多次派人率领军队侵犯我们大唐的边境,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而且,有两次他们还企图抓捕和诛杀我们大唐使者,要知道我们大唐的使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前不久,他们趁着高阳公主大婚,派出一百多名细作混进了长安,结果,被太子所擒,天可汗当即就要把他们全杀了。
可是,太子不忍心,在皇上的面前苦苦地替他们求情,后来,又派使者把那些人都送了回去,可是,伏允非但不感激,而且心生歹意。
我们大唐并非软弱,而是皇上怜惜天下的百姓,不愿意再发动战争,所以,才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可是,伏允却把我们的忍让当作软弱可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所以,天可汗忍无可忍,才发兵攻打他们。”
“不对吧,本公主怎么觉得你们说的都是片面之词呢?
本公主可是听说了,李承乾把人家的图腾独角兽给杀了。
要知道人家吐谷浑人是最有信仰的,你们这样做,岂不是惹得人家的愤恨吗?”
苏婉听了,没好气地说:“照你这么说,太子只能站在那不动,被那独角兽攻击呗?
又不是太子主动去击杀那独角兽的,而是那慕容孝隽自己把独角兽带过来的。
而且,他们居民叵测,把那独角兽放在一个铁笼子里,让太子进到铁笼子去和独角兽搏斗,并且,不让殿下携带兵器。
他们就是想让独角兽杀了太子啊。
怎么能怪太子呢?”
“呃——。”尺尊公主为之语塞。
“我们唐军此次必定会彻底消灭吐谷浑,如果你们吐蕃和他们混在一起的话,那么,早晚也会跟着吃挂劳。”
尺尊公主哈哈大笑:“你好大的口气,前不久李泰不是兴十万军队来打吐谷浑了吗?
结果怎么样呢?
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说什么唐军是不可战胜的,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依本公主看,你们唐军也不过如此。
虽然说,你们表面上是在和吐谷浑交战,而实际上却是在和西域诸国作对啊。
你们唐军的十万人马,已经损失了上万人,而且,我们还听说,逃跑了不少,那么,算一算,你们的军队也不过六七万人马,
十万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换个李承乾过来,就行了吗?
本公主认为,你们这一次必败无疑。”
这也正是苏婉心里所担心的事。
不过,她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我们唐军从来都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大唐的军队尚有百万,东突厥那么嚣张,不也被灭了吗?
难道说吐谷浑比东突厥还要厉害吗?
因此,吐谷浑必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两个人相互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后来,尺尊公主说:“咱俩也不必争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我请求面见松赞干布。”
“他正在守灵,现在不方便见你,这事你就不要想了。”
“我现在是大唐的使者,你不能这样对待我。”苏婉说。
“本公主可不管那些,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等打退李承乾以后再说吧。”
尺尊公主说到这里,离开了牢房,又命人把牢房的门给锁上了。
“放我出去!”苏婉怒道。
可是,尺尊公主只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瑰在树林之中找来找去,也不见苏婉和雪儿的踪影,不免担心起来。
他也很后悔自己太过冒失了些,竟然轻易上了人家的当。
他用梨花大枪在草丛里拨打着,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闪着光。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簪,这不正是太子和姐姐订亲时,送给姐姐的定情信物吗?
也就是说,这是她姐姐有意留下的线索。
苏瑰把那个簪收了起来,环视四周,除了那片树林之外,好像也不见什么特别的地方。
苏瑰心想,这就奇了怪了,明明姐姐给自己留下线索,可是,却看不出什么来。
他就在周边转悠,迟迟不肯离开。
夜幕降临。
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
苏瑰埋伏在一个隐蔽之处。
他吃了点干粮,又喝了两口水。
虽然有蚊虫不停地叮咬他,但是,他潜伏在那里不动。
果然,时间不长,他发现一队人马过来了。
大约有数百人,走在最前面却是一个女人。
他借着月色观看,发现那女人正是尺尊公主。
尺尊公主和那些人进入了树林之中。
那些人如临大敌,加强了警戒,只是不见了尺尊公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尺尊公主又出现了,和一个领头的嘀咕了几句,带着那些侍卫走了。
苏瑰很是纳闷,他心想刚才尺尊公主是去了哪里呢?
苏瑰来到了那片树林,仔细地观察着。
同时,他用手里的大枪敲打着地面。
“咚,咚,咚。”
终于,他听到了一种很空洞的声音。
什么情况?
有地下室?
他把一个翻板掀开,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穴。
他进去之后,发现有一条遂道通向里面。
他越往里走,越是宽敞,在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火把。
苏瑰警惕地向里走着,却发现这是一个大型的地下牢房。
他先是发现了两匹马,那两匹马正是苏婉和雪儿所骑的马。
“啊!啊!”有数人发出了惨叫声!
紧跟着,只听狱吏说道:“尺尊公主有令,这几个人私投李唐,罪当斩首,把他们的尸体拖出去,扔在山沟里喂狼!”。
“诺!”
只见过来数名狱卒,把那几具尸首给拖了出去。
苏瑰躲在暗处,听得毛骨悚然,心想尺尊公主竟然这样狠。
看来,她对大唐很有成见啊。
等到那几名狱卒走了以后,苏瑰突然闪到了那名狱吏的身后,左手擒住了他的脖子,右手从腰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不要出声,不要乱喊,否则,我杀了你!”
“壮士饶命啊。”那名狱吏顿时感觉到情况不妙,哀求道。
苏瑰一看他的样子,心想你刚才多么骄横,原来你也怕死:“我且问你,你是否见到我的姐姐?”
“你姐姐是谁?”那名狱吏颤抖着声音说道。
“她叫苏婉,是从大唐来的。”
“哦,这个我不能说。”
“什么?”苏瑰一听,把匕首又向里递了半公分,那人的脖子已经见了血,“你信不信我给你捅个透明窟窿?”
“你不要杀我,只是这件事尺尊公主有交代,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