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跟女儿如何看待张将军有何关系?”
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觉得那未免有些离奇。
却听桥蕤斩钉截铁地说道:“大桥,若你当真倾心于他,为父这便降了他!”
大桥没想到桥蕤的想法竟然真的跟自己的猜测一样,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父亲,女儿对张将军并无男女之情。”
——至少现在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又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
“可我听说那甘宁在破城那日曾专程来此,欲要和张绣娶你姐妹二人……”
“父亲,甘校尉不过是张将军部将,又怎能替张将军决定人生大事?”
大桥颇为无奈地说道,“依女儿看来那只是他一厢情愿,便是小妹也不会喜欢这等人。”
“既是如此……”
眼看桥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生怕他又生出误会,大桥连忙抢在他之前说道,“父亲还是早日去从张将军。”
桥蕤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理解大桥:
“若是你对张绣有意,为父便是拼尽全力也可护得你们周全。
你既对他无意,方今袁强张弱,为父从他并非良策。”
“父亲,请恕女儿无礼。”
大桥忽然站起身来向着桥蕤行了一礼,跟着在桥蕤惊讶的目光中徐徐说道:
“依女儿之见,从张将军者原因有三:
张将军是天子明诏册封的建忠将军,可谓名正言顺,其宜从一也。
父亲本为袁术部将,败后再归,再难为其所用。张将军实力虽弱,但得父亲必重用之,其宜从二也。
我观张将军在皖城所为,其志存高远,父亲如今从之,必释私怨,以明德于四海,其宜从三也。”
当然像加入张绣团队后桥蕤手底下有了人,就可以顺理成章去找小桥这种事情都没有必要特意提起了。
听完大桥的分析,桥蕤被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过后,他才长叹一声,“未曾想如此简单的道理我竟还没有你看得通透,为父当真是惭愧,惭愧啊!”
一边说一边不停拍着自己的大腿。
“父亲切莫如此”,大桥连忙拉住桥蕤,“只是父亲身陷局中,不如女儿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楚罢了。”
桥蕤重重一点头,女儿的一番话终于是让他下定了决心,“我现在就去见张绣!”
“父亲,你应该称张太守或是张将军才是……”
大桥小声提醒。
“对对对,为父真是老糊涂了!”
桥蕤一拍自己脑门,当即匆匆离去。
他有些惭愧,其实之前他一直都有要把大桥许给孙策的想法来着。
毕竟孙策年少有为,事业有成。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要改改了。
大桥望着桥蕤的背影默然不语。
心中只盼父亲从了张将军后诸事皆顺,小妹也能被尽快找到。
再说桥蕤去见张绣,得到通传以后立刻就被带到了正厅。
更令他惊讶的是,张绣居然早已经在厅中等候,肩上还站着一只鹦鹉。
跟张绣同在厅中的除了甘宁和祢衡这两个熟面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其中一人身长七尺有余,美须髯,猿臂蜂腰。
另一人是个小将,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的样子。
桥蕤也没有多想,只是心中颇有感触。
自己连降将都算不上,居然被张绣如此郑重对待……
女儿果然没有说错!
想到这里,他咳嗽一声,立刻开口:“张将军,我这次来是为……”
“桥都督稍等,等张将军接待了客人再与你详谈。”
桥蕤:“???”
听到甘宁的话,桥蕤才注意到那两个不认识的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都是远道而来。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会错意了,感情张绣并不是专程为了等他。
便在这时,就见张绣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桥都督来得正巧,我来为你介绍两位朋友。”
第54章 是兄弟就来砍我
“这是东莱太史慈,扬州刺史刘繇麾下猛将。”
张绣顿了一顿,在桥蕤惊讶的目光中又说道:“孙策渡江转战,连战告捷,不久前在曲阿大败刘繇,太史慈这次就是专程来求援的。”
桥蕤听到这里,又看了看一脸不服的太史慈,顿时愣住了。
孙策离开袁术才多久?
居然这么快就拿下了曲阿?
桥蕤对孙策算是颇为了解。
朝廷曾派太傅、录尚书事马日磾来到淮南,传诏迁袁术为左将军,并在那时任命了依附袁术的孙策为怀义校尉。
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张勋就颇为敬重孙策。
要知道就连袁术都经常感慨,“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等到孙策苦战两年为袁术攻下了庐江以后,桥蕤更是从心底里佩服孙策。
在袁术麾下的将领中,他和张勋跟孙策私交甚笃,孙策甚至称桥蕤为“桥公”。
只是即便孙策本事了得,袁术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重用孙策。
别说孙策自己,就连桥蕤、张勋这些袁术的老部下都替他不平。
孙策这次去江东,临行之前还特意向桥蕤和张勋辞了行。
当时桥蕤还觉得可惜。
没想到孙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取得了这样的战果。
当真是后生可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把孙策和张绣比较起来。
论武力,张绣在江夏和下雉两败孙策。
论地盘,张绣雄踞宛城,占有一郡之地,今又拿下半个庐江,虽乱世亦可安。
孙策虽然在渡江后迅速攻下曲阿,表现非凡,但跟张绣相比还尚显不足。
至于战绩就更不用说了,张绣不但在宛城大败曹操,之后更是未尝一败。
这么说比起张绣,孙策还是要差一点啊……
“桥都督,桥都督?”
桥蕤从沉思中被唤醒,这才茫然地看向甘宁,“怎么了?”
“桥都督,主公在向你介绍客人呢!”
桥蕤当众走神,这让甘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是看在你有个漂亮女儿的份上,我会这么和颜悦色?
“败军之将,何足挂齿!”
桥蕤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张将军,既然你有客人,那桥某就先行告辞了。”
“不急,我记得桥都督跟孙策也认识,不妨一起听听。”
张绣都这么说了,桥蕤也只能留了下来。
“张将军,这位是……”
太史慈不解地看向桥蕤,却听张绣说道:“这位是桥蕤,袁术麾下大将……”
“竟是袁术狗贼的人,纳命来!”
张绣话才说到一半,太史慈就勃然大怒,直接拔出腰间长刀就朝桥蕤劈了过去。
桥蕤大惊失色。
他为了避嫌,进屋之前还特意下了兵刃,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
不过桥蕤毕竟也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猝遇险情,百忙之中就是一个闪身。
只是他动作还没有结束,就听“当”一声脆响,太史慈的长刀就停在了他面前尺许。
却是甘宁眼疾手快,出刀挡下了太史慈。
“太史慈,你就是这么来求救的吗?”
甘宁举刀稳稳架住太史慈,淡淡地说道,“在我主公面前动刀,未免太过无礼!”
太史慈跟甘宁双刀相交,手臂一麻,有些惊讶地看向甘宁。
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刀居然能被挡下来,不过口中尤不服气:
“那孙策便是自袁术那里过来的,这姓桥岂不跟他是一伙的?”
“你好好想想,如果真是那样主公怎么会让他留在这里?”
甘宁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句,随即转向桥蕤,关心地问道,“桥都督,你没事吧?”
这可是主公和我的老丈人,必须得安抚好了。
桥蕤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吓了一跳,但惊吓度倒也没有那么高。
倒是那只鹦鹉被这一幕给吓到,高高飞起又落回到张绣肩上。
太史慈听到甘宁的话,又看到甘宁对桥蕤嘘寒问暖的情形也反应过来,“难道说……”
“不错,桥都督虽然以前是袁术麾下大将,但现在已经弃暗投明跟了我。”
张绣看到甘宁控制住了场面,也开口说道。
顺便伸出了手摸了摸刚刚受到惊吓的鹦鹉。
他都这么说了,太史慈自然是收刀退回,同时干脆利落的对着桥蕤道歉:“桥都督,是慈太过冲动,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