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
张绣本打算让甘宁去居巢守着,可一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改变了主意。
“……文长,居巢交给你,没问题吧?”
魏延大喜,重重一顿首,昂然道:
“若袁术举淮南而来,请为主公拒之。偏将万之众至,请为主公吞之。”
作为张绣麾下武将的核心人物,魏延对张绣的战略布局心知肚明。
要想跟刘勋代表的庐江现有政体对峙,皖城是核心,寻阳是后方连接荆州的枢纽要道,居巢则是毫无疑问的最前线。
让他去守居巢,既是信任,也是责任。
他自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魏延去了居巢,甘宁自然是留守皖城。
张绣则是要正式在皖城再设庐江郡,跟刘勋和他身后的袁术势力正面对峙了。
就在张绣跟魏延和心不在焉的甘宁议事时,桥蕤也和大桥走在舒城街上。
桥蕤看着比昔日更热闹的城中景象,又听大桥说起张绣占领皖城后南阳兵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事,不禁感慨道:
“这张绣倒真有几分本事。”
“若他没有本事,父亲也不会败于他麾下将领之手。”
大桥闻言便接了一句。
桥蕤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己是在张绣住所看到大桥,又是她来接自己回家,桥蕤思虑再三,终是忍不住问道:
“大桥,你与那张绣可是已经……”
大桥冰雪聪明,哪里不明白桥蕤的心思,嗔道,“父亲在胡思乱想什么?”
“为父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桥蕤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只是那张绣身为三军主帅,身份地位非比寻常。
便是城中官宦人家想与之见面都难,我桥家虽在庐江略有薄名,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大桥长长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就让女儿为父亲细细道来……”
……
……
距离皖城被攻下已经过了月余。
桥蕤归乡一事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他先前在居巢得知张绣只用了半天就攻破了皖城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愧对父老乡亲。
甚至动过在打败魏延和甘宁以后就带兵杀回皖城,把家乡从张绣的魔爪下解放出来的念头。
没想到现在家是回了,却是以这样一种他没有想到的方式。
在家这几天除了休养身体,就是操心小女儿的下落。
如果是以前,他还可以派出手下四处寻找,可如今他光杆司令一个,哪里还有人手派得出去?
好在桥家底蕴深厚,虽不及江东吴郡陆氏那样名声显赫,但在庐江、九江也是名门望族。
桥蕤以族长的身份放出消息,其他人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
只是小桥偏偏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桥公何不请张将军帮忙?
以其实力,定可助你找到小娘子。
况且我听闻张将军爱将甘兴霸似是对小娘子有意,即便不寻张将军,去找那甘兴霸也……”
“休要提他!若非此人,小女焉能离家?”
“好吧……”
看到桥蕤气愤的模样,萧霖也有些无奈。
如今他在张绣的安排下已经成了皖城令。
虽然都是一县主官,但皖县可不比居巢。
原本就是一座大城,如今更是被张绣在这里设了庐江郡。
所以他相当于是高升了。
这段时间桥蕤赋闲在家,他抽空来看了好几次。
有时还会叫上雷薄。
两人目的相同,都是说服桥蕤赶紧降了张绣。
萧霖是真的不明白桥蕤还在犹豫什么。
以他一个县令的目光来看,跟着张绣明显比跟着袁术更有前途。
旁的不说,现在改革中的皖城比以前在各方面都强上太多了。
没有买官卖官,任用提拔全凭本事,这难道不香吗?
皖城易主还不到一个月,整体面貌就已经焕然一新,别说舒城,就是寿春都比不上。
人才方面,魏延、甘宁都是一等一的猛将,更不用说张绣本人,听说出道迄今尚未有过败绩。
文臣方面,他只跟那位军中长史祢衡只交谈了一次就惊为天人。
此人言谈举止虽略有傲气,但能力却是实打实的。
听说在荆州还有一位贾诩贾文和,能力才干还要在祢衡之上。
他扪心自问,袁术麾下的阎象、杨弘都不如祢衡,更不用说贾诩了。
雷薄感觉也差不多。
只是他身为军人,看待此事的视角又跟萧霖不同。
他本来就跟着桥蕤和张绣真刀真枪打过一场,知道张绣的厉害。
再加上还从魏延那里听说张绣至今为止还没有打过败仗。
他自己水平不行,却清楚地知道未尝败绩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对一个军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将帅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所以他果断决定留在这里,不回南阳。
只可惜即便两人现身说法,桥蕤依旧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萧霖原本还要再劝,忽然县尉使人来找说是有人报案,他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桥蕤连忙说道,“你自去忙便是。”
萧霖点了点头,在离开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桥公,此话按说我不应讲,只是……”
“萧县令有话但说无妨。”
第53章 有朋自远方来
其实桥蕤一开始也对萧霖欺骗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投降也就算了,还这么快就为新东家出谋划策对付老同僚。
简直是无耻之尤!
所以萧霖刚开始上门的时候他连见都不见。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也想清楚了,即便没有萧霖这回事,他在居巢还是照样得败在魏延和甘宁手下。
倒是被萧霖这么一骗,避免了许多无谓的伤亡。
如今又看到萧霖在皖城的所作所为,想到居巢在他的治理下也算井井有条,气也慢慢消了,面对锲而不舍的萧霖还是跟他见了面。
有一就有二,等见过萧霖又跟他聊过几次以后,萧霖在他心里的地位比雷薄更高了。
雷薄那厮嘴上说着跟自己的族弟没有联系,结果事到临头跑得比谁都快。
听军中人说他恨不得把“我是张将军老部下雷叙的哥哥”这几个字刻在自己脑门上。
只听萧霖认真地说道:“桥公便是不为自己,亦当为家人着想才是。”
说完这句话,萧霖朝桥蕤拱拱手,就跟着县尉匆匆离去。
桥蕤望着萧霖的背影默然不语。
他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家人指的自然是他的两个女儿。
自离开寿春以后的事情仿佛一幕幕画卷在脑海中翻过,他思虑再三,让人把大桥叫到了自己面前。
“父亲,你找我?”
“坐。”
父女两人面对面坐下,不等大桥开口询问,桥蕤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为父问你,你和那张绣……你对他到底是何看法?”
大桥一怔,随即颇为无奈地说道,“父亲,我早和你说过,我与张将军没有关系。”
“为父知道,所以现在问你,对他是何看法。”
注意到桥蕤语气郑重,和以往不大相同,大桥有些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眼见大桥沉默不语,桥蕤长长叹了口气,“这几日萧霖和雷薄多次来我府上,你可知是为何?”
“是为劝降而来”,大桥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趁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父亲为何不愿降于张将军?”
桥蕤深深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终是说出了一段往事:“你叔祖父桥公历任司空、司徒、太尉,性格刚强,不阿权贵,待人谦俭……这些你应都知道。”
大桥自然知道这段往事:“叔祖父屡历高官,却从不因自己处在高位而有所私请。”
“正是如此……只是他为官清廉,过世时竟连下葬之资也无……”
大桥惊讶地看向桥蕤,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只听桥蕤继续说道,“……幸而汝南袁逢时任司空,他以宽厚笃诚著称,有他主持,方才使我叔落土为安。”
大桥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袁公是左将军袁术之父,父亲承袁氏之恩,因此才不愿叛袁?”
桥蕤并不奇怪自己的女儿这么快能够想到这一点。
庐江中人只知桥氏双姝皆国色也,却不知他的两个女儿一文一武,都是优秀的人才。
他常常感慨,可惜两人不是男儿身,否则未尝不能随自己建功立业。
“正是如此”,桥蕤主动解释,“况主公待我不薄,拜张勋和我为军中都督、大将军……”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大桥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桥蕤为什么一直没有向张绣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