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 第715节

  赵胜同意了这个建议,又给儿子取了个“寄奴”的小名,以求让那无形的鬼怪不再嫉妒孩子的福分。

  也许是习俗自有其道理。

  取了小名的赵裕很快恢复了健康,快乐的成长了起来。

  而赵父也在之后得到喜讯,告诉自己的家人:

  “西海那边的关系打通了。”

  “以后咱们可以去那边做些生意。”

  虽然西海的混乱仍未平息,但商贸总归是没有停止的。

  杞国和东边的隋国对峙着,向西方扩张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何况富贵向来险中求,

  在这西域正在重建大汉都护府的年代,追逐利益,渴求财富的商人,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冒险。

  不趁着杞国强势的时候,将商路铺去西海,

  难道要等杞国衰落的时候,再去那边当肥羊给别人宰杀吗?

  “反正我对你是不抱希望了,只愿寄奴日后长得健壮英勇,能开拓家业,光耀祖宗。”

  赵父怀抱着一岁不到,已经圆润的不行的孙儿,带着笑意对儿子说道。

第538章 永平

  汉永平十七年,

  天下没有发生剧烈的大事。

  泰西的诸夏仍在复刻西周的开拓,跟日耳蛮、塞尔蒂和罗马斗智斗勇,大玩合纵连横的游戏——

  这本该是诸夏的舒适区,

  因为类似的事情,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经历过了。

  奈何泰西的蛮夷实在无智无礼,整个脑子好像只有一根蛮筋存在。

  过于高妙深奥的智慧和手段,在他们身上并不能取得良好效果。

  这让泰西的诸夏之国纷纷哀叹自己的不幸。

  但国家已经建立,人口已经生聚,只要用心耕耘维护,未来还是十分可期的。

  西海那边大乱斗仍在持续。

  许多割据一地的政权刚刚建立,便迎来覆灭。

  上下、夏夷……统统打成一片,热火朝天的让人仿佛置身太阳之内。

  可把阴间的周天子看得津津有味。

  周赧王还咧着嘴,露出里面仅剩的牙齿笑道:

  “继承我姬周天命的家伙,最后也会变成姬周!”

  “可是九鼎还在上帝的宝库里面呢!”旁边的死鬼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让周赧王收着点,以免过于得意,把最后的牙也笑掉了。

  周赧王这才砸吧了下嘴,哼着小曲儿,扶着老腰,喝起了小酒,继续看戏。

  虽然嬴秦后裔还存在个泰西秦和中南越,

  但其疆土不如西秦广阔,人口也不如西秦众多,就连跟老刘家呛声的底气都没了……

  这西海的擎天一柱啊,

  倒了就是倒了!

  至于大汉,

  也在稳步发展,走向盛世。

  早在朝着西域进发前两年的时候,

  积累了足够经验,对治水之事有了大致规划洛阳朝廷终于对泛滥已久的黄河伸出了自己有形的大手。

  王景得到推荐,成为了治水的主持者。

  这让才从司空署打灰回来,早已被太阳晒成黑白两色,貌似食铁兽的王景自闭在家了好几天。

  然后,

  他想以祖母年迈为理由,推辞这个任命。

  但祖母却劝说他,“魏郡以下的万千百姓还在等着你去拯救呢,留在洛阳陪我干什么?”

  “我的身体在那位神医的帮助还算稳健,寒暑之时虽有些难熬,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你若是不放心,且放开手脚去把大河快些治好,到时候带着满身荣誉回来,让我也能在其他老头老太太面前炫耀一番。”

  在王景被抓走打灰之后,

  王延世便料定他迟早会被委以治水的重任,化身奔走于大河两岸的土木之神。

  而为了让王景没有后顾之忧,他特意请来了跟随上帝许久的老医仲,让后者为王老夫人调理身体。

  他对王景笑着说道:

  “我想了多年,觉得家国两全,并不是不能做到。”

  “可你不是说这位先人生前是治牲畜的吗?”

  “他死后在鬼神的指点下,老骥伏枥老而弥坚了嘛!”王延世学着上帝的理直气壮,如此回道。

  死后学习,又不是老鬼喜才有的特权。

  只要有心,

  安居于冥土中的死鬼总能给自己发展点爱好技能的。

  而老夫人在医仲的调理之下,身体也的确有所好转,体内的生机比以往要活跃充足许多。

  这是老夫人还能把孙儿推出家门,让他去给自己挣脸面,当个得意老太太的主要原因。

  要不然,

  本性也不是什么圣人的老夫人肯定会支持孙儿的想法,再让他搀扶着自己去挑选好看棺材的。

  对此,

  王景只能背上行囊,离开洛阳,前往东方疏通起了水道。

  何博以河伯的身份,跟王景见了面,并站在岸边对他进行鼓励。

  王延世也含着热泪,时常刷新在他身边,为之端茶递水扇风。

  而王景只能忍受着来自鬼神的骚扰,将全部的精力放到治水这件事上,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直到今年,

  针对黄河的治理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新的河道得到规划,

  新的堤坝得到修建,

  从王莽时代开始,那因人心疏懒怠惰而泛滥放纵的河水,终于在重新振作起来的人心众力下,得到了约束。

  狂暴的黄河恢复了平静,

  被泥沙吞没的土地得以拥抱阳光雨水,随后被农夫牵来耕牛和铁犁,开垦成为肥沃的农田,成为大汉稳固自身天命的一大基础。

  “真快……”

  “比我那时候要快多了。”

  新修筑的堤坝旁边,

  王延世在柔软的泥土上又种下一棵垂柳。

  小小的柳树还很瘦弱,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够成长壮大,在大河的水面投下一方阴凉。

  但在这样的过程中,

  河水会再度漫过堤坝,淹没它的根部,乃至于全身吗?

  这棵年幼的垂柳,可以伴着流水一同长大,见证日后的岁月吗?

  旁观了王景治水全过程的王延世只能怀抱美好的希望,期待着垂柳青青的模样。

  而当种植结束,他一步跨上堤坝,站在上面对着平静从容的河水,发出自己的感慨。

  这次治水的经过落在王延世眼中,简直如同梦幻:

  源源不断的钱粮从洛阳、从各地的仓库中调动而出,运送到经受水患多年的关东;

  一声令下后,数十万民夫齐心协力的赶到河水泛滥的土地上,在石头修建堤坝形成前,便以人的身体,先构筑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大堤”;

  从小便精研数算、匠造,并在成年后行走过关东的王景卷着自己的裤腿和衣袖,用木棍丈量着河水的深度,用身体感受着水流的方向,然后总结出治理的方法……

  贤明的君主,

  有力的臣子,

  团结的民众。

  这是王延世治水之时,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那时候的君臣正在用心的内斗,民众正拼命的逃亡,

  没有谁对未来抱有期望,

  自然也不会将精力投放到治理黄河这巨大艰苦,无法得到明确利益的事上来。

  这让两个同为王氏的治水之人,迎来了全然不同的结局。

  王延世奔波了好几年,最后累死在治水的路上。

  而王景想着家里的祖母,跟大手大脚砸钱砸人的朝廷一同拼尽全力,两年时间便成就了如此局面。

  眼下,

  后者已经挥着衣袖,返回洛阳,陪伴在祖母身边了。

  在数年内砸空府库,还用自己超凡的精力和掌控力度,将臣子抽的如同陀螺的皇帝,也在宫中计算着得失,想着恢复平静的关东之地,在之后会给朝廷提供多少资粮。

  当然,

  出力的阶段结束了,

  一些挥洒汗水时袖手旁观,末了却要出来摘取果实的家伙也会蹦哒出来。

  这是皇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与天斗的阶段性的,

  但与人斗,却是永无止休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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