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展开了行动。
而那些土人的表现,也再次印证了西秦太祖的评价,很快被其击败,变得前倨后恭起来。
等嬴沣带着自己组建起来的军士,屠戮了许多土人之后,后者甚至对之更加恭敬,下跪的姿势也更加标准。
嬴沣因此说道:
“先前有研读经典的人找到我,用仁慈、民心的道理劝说,希望我能对土人施以仁化,这样才能受其身心。”
“可蛮夷非人哉,岂能以人论之?”
“用对人的态度,去对待禽兽,为了所谓的颜面而忽视真正的利益,这样愚蠢的事情,是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
就这样,
嬴沣凭借自己先前的财力,还有后续展现出来的武功,在中南聚拢了大量的诸夏君子。
得到他们的拥护后,
嬴沣便在今年立国称王。
有人认为他是嬴秦宗室,便提议他采用“秦”的国号。
但嬴沣想到虽然动乱,但就像打不死的蜚蠊一样,愣是坚挺存活至今的西秦,遗憾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又有人提议用“楚”这个国号,以示其为南方之国,水热之地。
结果嬴沣大怒,“我不可能用仇家的名号!”
于是,
争论了许久,
在交趾郡的叛乱,都被马援平定后,嬴沣才定下了“越”这个古国之号。
并因为了解到大汉在交趾郡展现出来的武威,选择对复兴的汉室称臣,而不是向着相邻的隋国纳供。
那位劝他用“楚”国号的人就说:“不服楚,为什么要服汉?”
嬴沣回道,“国家可不能意气用事。”
“而且我向诸夏天子表示臣服,这有什么问题呢?”
阴间的死鬼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心宽体胖的楚怀王说,“要是让嬴秦子孙,冠了我家的名号,那等他死下来,该去扣哪家的门呢?”
但随后他又跟一群楚国旧臣们哀叹起来,“杞国都有一群匈奴人追着认祖宗,凭借那微薄的血脉复生在域外之地。”
“我楚国当年何其广大,子嗣何其兴盛,怎么就没有后人复兴它呢?”
听到他这样说的何博也跟着沉默,然后拎过来陈胜说,“这是张楚。”
拎过来项羽说,“这是西楚。”
拎过来义帝说,“这是后楚。”
“你要的是哪个?”
楚怀王因此更加悲伤,跑去找屈原抱头痛哭起来。
只有何博留在原地,发出哈哈大笑。
而在阳世,
伴随着交趾郡平定的消息,
还有南方越国派来表示臣服的使者一同进入洛阳。
感觉天下大定的皇帝终于下令,废除了陪伴自己多年,为自己生育了六个孩子的郭圣通,改立同样为自己生育了五个孩子的阴丽华为新后。
收到诏书的郭圣通没有为此哀怨流泪。
她淡然的为自己整理了仪容,并在揽镜自照时发出一声轻笑:
“瞎闹了这么多年。”
“我竟然生出了这样多的白发。”
第519章 与殷洲的交流
伴随着郭圣通的废后,
太子刘疆也开始上疏,请求辞去太子,让位贤能。
有些臣子不愿意让他就此退下,便在朝堂上向皇帝哭诉道:
“郭皇后没有过失,却被您废除。”
“太子既嫡又长,也没有过失,怎么可以也被废除呢?”
“而且太子受到您的册立,至今已有一十七年,却因为陛下您的要求,未曾进入东宫居住,没有享受到国之储君应有的待遇,这难道不是陛下作为父亲,苛责儿子的表现吗?”
那些臣子说的振振有词,甚至不顾皇帝的震怒,梗着脖子,一副要为刘疆和前任皇后,如今的中山太后鸣不平的样子。
仍旧居于宫中的郭圣通听说了这件事,很是惶恐,当即找到刘疆说:
“那些家伙看上去正直刚正,不畏惧君主的权柄而向其觐见,实际上却是想要谋害你我母子!”
“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话!”
刘秀这位中兴汉室的天子,在外人看来,是一位十分宽和仁义,重视情谊的君主。
但只要涉及到江山社稷,
他的心就会变得像铁石那样冷硬无情,不会为了维护先前立下的“柔善”人设选择退让。
毕竟演戏的目的,在于让事情的发展,顺应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给自己增添所谓的“礼法道德”约束。
现在那些臣子利用废立太子的事,还有皇帝先前显露出的,对羽毛名声的爱惜态度,想要挑战他的权威,这必然会引来皇帝的激烈打压。
刘疆唯唯的应下母亲的要求。
这段时日,
因为母亲的被废,
因为属臣的言行,
因为几位弟弟暗中对他表达出的,对父亲还有阴氏之子的不满,
刘疆的身心感到了极其的疲惫。
才十八岁的年纪,他就生出了几根白发,形容也憔悴不堪。
郭圣通很是为他悲痛。
但风浪剧烈,杀机暗藏,她必须狠下心,让儿子稳住手脚,做出正确的决策。
“别人的富贵跟你没有关系!”
“只要顺从你父亲的心意就好!”
只要忍下那些刘秀带来的改变,
那按照这位君主的习惯,他自然会在尘埃落定后,向她们做出补偿。
就像从来没有同阴丽华红过脸,更时常照抚后宫其他女子的郭圣通,在被刘秀以“心怀怨怼,德行有亏”为理由废黜后,其家族亲属,又得到了皇帝的提拔恩赏一样。
于是刘疆顶住了来自外家、属臣们的压力,坚定的向父亲递去“自请废储”的奏疏。
皇帝推辞了三次,最后在建武十九年,通过了他的请求,改封刘疆为东海王,改立刘阳为新太子。
随后不久,
皇帝高兴的安排刘阳入主东宫,并为之赐下新的名字,号为“刘庄”。
而在刘庄搬家的那一天,刘疆过去祝贺他,彰显自己的恭顺。
他站在华丽的宫殿之前,沉默了许久。
他的弟弟刘康见到他愣神的样子,便讥笑的说道:
“这样的宫殿,大哥等了十八年都没有住过,那个人被册立还不到一月,便拥有了它。”
“前太子做了东海王,前东海王做了新太子……”
“呵,陛下这样对调你们的身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
刘疆被他说的吓了一跳,当即回道,“这样的言论,你不要再讲了!”
“难道你想要母亲和我,一起再受那要命的苦恼吗?”
刘康于是闭上了嘴,但神情还很是不服。
刘疆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去见了刘庄。
他当着前来祝贺的百官之面,向储君行了臣子的礼节,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随即便懂事的退去。
第二天,
刘疆登上车架,顺应皇帝的旨意,离开洛阳前往自己的封地。
郭圣通得到准许,悄悄的出宫送行。
刘疆跪在地上同母亲告别。
郭圣通抚摸着长子的头发说,“你不必为我担忧。”
“我跟阴氏没什么矛盾,关系是很亲密的。”
她们都有着类似自己枕边人那样的理智,才不会为了无所谓的东西,而做出昏头昏脑的事情。
皇帝的后宫里仍旧一派和睦,国母仍旧仁慈宽厚。
只是担任国母的人变了而已。
等望着儿子的车队远去,郭圣通才返回宫中,便遇见了阴皇后。
对方问道,“心情还好吗?”
郭圣通轻轻笑道,“保住了性命,还拥有天下第二等的富贵,我怎么会感到忧郁呢?”
“那就好。”
阴皇后便对她伸出了手,发出邀请,“跟我一起去试试新的胭脂吗?”
“那是西域送过来的礼物,我还没有启封过。”
郭圣通自然应下。
两个女人亲密的挽起了手,朝着宫院的深处走去。
……
“真好!”
一直旁观着这场储位斗争,并期待看到一些大场面的吕娇缩在不被阳光照耀的角落里,为这动人的画面抹了下眼角。
“她们没有因为权力斗争而迷失本心,并得到了与之相等的回报。”
同样缩在旁边,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臭虫一样的何博也说,“是挺好的。”